《我有鬼眼谁有鬼脸》分卷阅读18

    第43章 流言蜚语

    王行云年少的时候,在一群半大的孩子中很有名。他的有名,来源于一次次不同寻常的经历。但流传于一群小屁孩之间的传闻,大多是以讹传讹的夸张故事。真实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真正知道的人却很少。倒是随着人们的口口相传,这名据说有‘鬼眼’能力,能通过知晓鬼怪的行动,窥探未来的少年,在大家的言谈中,变得越来越无所不能。广为流传的故事也多了好几个版本,甚至有出续集,成为常规性大众娱乐项目的趋势。

    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拓麻倒是印象颇深,毕竟他当时才上小学二年级,课业不紧张,父母常出差在外,大多数闲余时间,都是跟班里几个相熟又家离得近的小鬼混在一起,除了轮着班的互抄作业,打打游戏外,其他时间都用来胡扯瞎聊了。那个传闻令拓麻念念难忘的原因,是因为真假参半,难探虚实,让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也跟随舆论的导向,一起惊诧猜测了许久。加上当时发生的那件事,又无比轰动,霸占了社会新闻头条很久,大批记者涌向了事件发生的周边地区频繁采访和搞直播,弄得王行云想低调都难。

    ‘l市近郊的火葬场焚烧炉爆炸事件’死伤上百。受到该突发灾难**件影响的受害人之所以数量庞大,是因为发生爆炸的时间,刚好赶在临近中午。这个时间段正处在人流相对集中,大多数前来参加亲友葬礼的人群,刚举行完追悼仪式,还未解散,正等待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把遗体送至焚烧炉排队等候骨灰的时段。

    王行云会出现在那里,也是因为有个远方亲戚家有丧事,恰好当事人的亲属与他母亲走的较近。于是为表敬意,王行云的父母特地请人代为管理自家店铺一天,也替王行云向学校请了假,一家人穿着朴素,一大早就在火葬场驻地的停车场附近等候,准备人聚齐了一起出席殡仪馆主持的葬礼。

    “我当时听到的说法,是你恰好要出席亲属的葬礼,跟父母亲及一群亲属,在大门口等人接待。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就跟父母亲私下说了。要是一般家庭的父母,遇到自己家孩子说这些,肯定要挨揍啊,信不信都是其次的。但你的父母,从事的行业比较特殊,也可以说是靠着这类不可捉摸的玄妙事物为生的,不可能不重视。然后,不管他们真信还是仅存敬畏之心,反正倒也没乱说,而是跟那位相熟识亲属悄声说了一二,就在告别仪式结束后,带着孩子,一行人匆匆离去了。然后,临近中午的时候,焚烧炉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爆炸,死伤上百……本来这件事中间的小插曲,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后来怎么突然变得人尽皆知,还闹得沸沸扬扬了?”拓麻眼睛盯着车窗外,望着外面堵成一锅粥,丝毫没有挪动前进一分的路况,却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表情。他故作淡定地边发问,边通过玻璃的反射,眯着眼盯着王行云目不斜视的侧颜,等待着他开口说话时,两片淡色嘴唇一开一合中,带来的微妙表情变化。

    “我母亲不是跟一位相熟的亲戚说了么?大概也是好意提醒下他,不管信与不信,总之小心为妙。那人估计也没放在心里,只觉得我们一家子都是做这种生意的,疑神疑鬼是职业病,也并没跟其他亲属提过。不过,在排队等待领取告别仪式上需要的花篮、挽联等物资的时候,因为一起排队的几个人实在无聊,就闲聊了起来,于是他把从我母亲那里听到的事,当做笑话讲出来娱乐了下大众。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后来又真的发生了爆炸,死伤众多,很多受伤严重的人都被第一时间送至附近医院,记者们的行动都很快,一窝蜂的涌向了医院去做特别采访。那些人里,恰好就有当时聚在一起聊天的。于是这事儿很快见了报上了电视,想低调都来不及了。”王行云仿佛陷入了回忆,形状漂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原本标志性的小月亮也不见踪影,车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映衬着窗外拥挤着横穿马路的人流和此起彼伏,不断按喇叭鸣笛的烦躁司机们,气氛莫名有点冷。

    ‘咕噜咕噜,咕噜噜’不合时宜闯入静寂空间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一愣。

    拓麻不好意思地揉了一下肚子,抬眼望向王行云道:“王员外,你的人好看,声音好听,故事又精彩,听的我心猿意马,肚子饿的好快。你车里,有吃的么?”

    王行云面不改色,有点没缓过劲地摇了摇头,开口道:“现在车堵的厉害,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家,不如就近找个地方,先吃饭?”

    拓麻饿的厉害,听说能先吃饭,开心得整个人几乎要飞起,哈巴狗似的狂点头,手脚也不闲着,直接屁股离开了椅子,一个大侧身,双手扒住了王行云较近的一只胳膊,整个人根无骨鸡柳似得黏上了身,弄得王行云眉头皱得死紧。

    “松手,快下去,多大的人了,还为了一顿饭撒娇。”王行云用另一只手稳住方向盘,正巧现在路口车流太过密集,交通几乎瘫痪,专心与不专心,都无法动弹,诺大的几条机动车道成了停车场。不少司机干脆熄了火,开了窗,或看手机消遣或同行几人瞎聊天,倒也气氛不坏。

    “对不起王员外,说这些陈年往事,让你回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拓麻抱着王行云的胳膊不散手,垂着眼睑,喃喃道。

    王行云嘴角轻颤了下,等着他的后半句。

    “但是咱们都是要同居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了,多互相了解下,培养感情的同时,也能增加共同话题,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把你的过往辛酸继续说全了,然后关于我的私事,你也随便问!有问必答,多多益善。”

    第44章 吃素

    从完全堵死的路口一路上慢慢蹭出来,终于到达离家比较近的一个餐厅,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这家餐厅门口布置的极为朴素,大有隐于市的架势,进了门后却别有洞天。门缝处卡着一个青铜色的大风铃,门一开铃声清脆且悦耳,余音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店内,不多时,里面有人应声说了句欢迎光临,却并未露面。绕过门口处用整块原木精心雕琢的丛山屏风,竟是一个小巧可爱的青色拱形石桥。桥下有一条半深不浅的沟壑,贯通另一侧的鲤鱼池。沟壑内清水汩汩流淌,将深山中从泉眼倾泻而出溪水流淌的姿态,模仿了十足。与石桥右侧鲤鱼池相对的,是一处凸起的石阶,上面平整的放了一个微型沙盘,里面用白沙摆出了孤山风水景观,禅意十足。

    拓麻跟随者王行云的脚步踏过石桥,进入大厅入座。整个过程中,他左顾右盼,几乎看花了眼。倒不是他不常外出吃饭没见识,而是这间店的布置,简直太细致入微了,让习惯了有事没事半夜里去脏摊撸串的拓麻,百般不适应,心情简直像是走错了片场的临时演员,既新奇又胆怯。

    穿过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桌椅,两人终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服务员这才从一边的角落里出现,放下菜单后,也不多发一言,径直又走了。

    拓麻对这家餐厅的好奇心简直在此刻到达了顶峰。他拖着自己屁股下的椅子,直接挪到了跟王行云并排的位置,双手直接抓住了王行云的胳膊,摇晃着:“这里是啥好地方?难道就是只活在传说中的私人会所、地下餐厅?”

    王行云的胳膊今天被拓麻祸害的次数太多了,简直都催生了抵抗力,他不动声色地挥手阻止了他摇啊摇弄得他无比头晕的动作。转而拿起菜单,让拓麻自己先看着,自己则拿起跟菜单一起送来的点餐卡片,自顾自地勾选了几个招牌菜和茶水。

    菜单上主菜都配有图片,拓麻本来就饿得要命,粗略地看了几眼,更胃口大开,随手指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硬货,让明显是熟客的王行云自己看着点。

    王行云瞅了几眼拓麻指的菜,在点餐卡上又多划拉了几笔,就停了手,转而去拿餐桌上立着的桌号牌。

    拓麻着急下单赶紧吃上热乎饭,见王行云点完菜,就直接扭着脖子向着服务员曾出现的方向吼了一嗓子:“服务员点菜!”略有点尖锐的嗓音在空旷的店内回荡,却不见一人出现。

    拓麻一脸雾水,这店里的服务员简直是神出鬼没的,又不是地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要不都躲着干啥?王行云倒是一脸淡定,不慌不忙地按下了桌号牌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暗红色按钮。桌号牌顶部的小蓝灯闪了闪,不多时,一个服务员出现在餐桌前,拿走了菜单和点菜卡片,餐桌上仅留下两个并排而坐,一个面瘫冷淡一个满脸纠结的男人。

    “卧槽,明明听见不过来点餐,非要用这玩意?这家的服务员怎么跟店主的布置风格一样,这么作!简直比小娘们还事儿!”

    王行云抬了抬眼皮,无奈道:“这里是吃素斋的地方,店主和店员都信佛,有自己独立的待人接物风格。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当图个新鲜。一会儿该上茶了。这里的茶很特别,是店主自己调配的白梅茶。好多常客都是冲着这个茶来的,你也试试。”

    拓麻现在的状态简直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既憋屈又无从发作。他撇了撇嘴,默默地坐好。心里却还在犯嘀咕:“素斋?全素?那刚才菜单上花花绿绿让人胃口大开的图片,也都是素的了?既然吃素,还搞这么多花样干啥,想吃素就去吃;想吃肉也别装模作样。把素的弄成这样子,多虚伪。”他自己跟自己较真,正在生闷气,冷不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服务员竟然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迅速上菜了。

    拓麻已经快饿过劲儿了,此刻也不管什么素不素作不作了,就着白花花的米饭,使劲夹菜吃菜,噎到了就去拿王行云刚品到一半的白梅茶,也不管对方是否嫌弃,先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桌面上的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王行云的杯子被拓麻边吃边喝,杯口和杯身粘上了不少油渍。王行云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拿起一个新杯子,倒满茶水,递给了吃的无比满足正在中场休息的拓麻。

    “哪有这么饿?你这架势真跟饿死鬼似的,好像饿了你多少天似的。”王行云拿纸巾擦了擦被拓麻弄得满嘴油的杯口,轻轻嘬了一口被泡的很开,隐隐发绿的白梅茶。

    拓麻终于吃完了第二碗米饭,他用纸巾随手抹了一把嘴。掏出兜里的手机,随意地翻了翻,突然表情定格了下,抬起眼,嘴唇抿了抿,仿佛正在犹豫是说还是不说。

    “怎么?”王行云正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优雅夹了一筷子放到碟子里,看拓麻表情有变,抬头问道。

    “其实我不太想继续刚才车里那个话题,因为我觉得,我不能仗着你不跟我一般计较,就去反复揭你的伤疤……但是,你看这个。”拓麻边说便把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是刚更新的一则本市快讯。因为是快讯,描述比较简洁,大概是市内某个路段,突然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一个醉酒司机逆行冲上了人行道,碾压了周围十多名群众,伤亡惨重。目前救护人员已把伤者送往最近的医院,司机也被控制,除了醉酒,还有吸毒的嫌疑一类的。

    这条快讯并不显眼,夹杂在很多刑侦案件和国际新闻中,只不过发布时间很新,也就一分钟前。但出事的地点很令人惊悚。如果没记错,就是在刚才他们路过的一个十字路口。当时王行云转头多看了一眼,拓麻还直接问他是不是看到了,预示灾难发生前兆的那些‘东西’。王行云还非常肯定的点头了。

    然后才过了不到2个小时,那个路口真的发生了人命关天的惨烈交通事故。简直是细思极恐!难怪当时有所耳闻的一群小鬼,对待王员外的态度都是又敬又怕,十分复杂难辨那种。

    拓麻叹了口气,把手机锁屏装回兜里。盯着面前已慢慢晾凉,可以入口的茶杯,喃喃道:“这么逆天的能力,能助你规避很多意外,简直是百利无一害。但这玩意有点邪乎,你用这个能力,需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比如我,想在梦境里随心所欲,就要豢养梦貘,就要满足它的进食需求,就要面临无法正常睡觉,大脑和精神都超负荷耗损的代价。虽然号称万能钥匙,但我总觉得,频繁使用这个能力,可能我不会活得很长吧。但你不一样,你这么赏心悦目,节能环保,一定不能狗带。我还等着靠你混吃等死,养老送终呢。”

    第45章 黑影

    王行云听了拓麻的豪言壮语,脸色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但见拓麻一脸诚恳,恨不能把‘希望你能寿比王八’的蠢话都喊出口。他觉得头痛的很,旁边的吃货却又喝了一口茶,又拿起了筷子,开始了下一轮的大扫荡。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所说的代价,反正每当我主观上想把即将发生的灾难告诉相关人员的时候,总会发生怪事。”王行云说完,眉头微皱,按下了叫服务员的按钮,把没水的茶壶递了过去要求蓄水,顺便又加了两道菜和一碗米饭。

    “怪事?比你看到的那些东西还怪?”拓麻一边继续往嘴里添菜,一边含糊地满嘴东西勉强开口道。

    王行云哼了一声,勾了勾嘴角,身子往后背的靠垫上一躺,淡淡开口道:“你以为我每次看到的都是什么?几个小时后的事故现场,还是满眼的肢体残缺、面目狰狞的厉鬼?”

    拓麻慌忙咽下了嘴里咀嚼着的饭,想接话,却太过着急被猛地噎了一下。他自己的杯子茶水已经见底,慌乱中又去拿王行云面前的杯子。

    王行云无声地叹了口气,认输般地把自己的杯子往拓麻伸手的方向推了推。一口茶下肚,终于感觉好了些,拓麻被噎地胸口生痛,大大的眼睛瞬间布满了泪水,脸颊微红,挺粗的一个小伙子,硬生生被一口饭噎出了一股子媚态。王行云本来就没舒展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面带不悦地从桌角白瓷桶里,拿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手帕,递给了还在猛咳嗽的拓麻,道:“快擦擦脸,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都能噎到。瞧你这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赶紧擦干净,你还要不要继续听了?”

    “必须要啊!难得全方位了解你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拓麻连忙接过王行云递来的纸巾,胡乱抹了一把脸,笑嘻嘻说道。然后画风突然一变,瞬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嘴脸,认真看着王行云的眼睛,小声问道:“那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王行云疲惫地用手肘支撑着脑袋,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道:“像是人类轮廓的黑影,层层叠叠地聚集在一起,简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地狱。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密集度依据事件的大小和伤亡程度,每次都不尽相同。我不确认它们能否看到我,但是……”王行云顿了顿,瞥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恨不能每一帧都不放过的拓麻,终于垂下了眼帘,轻轻凑过去,几乎贴着他耳边说道:“他们会侵占周围人的躯体,走过来跟我说话。它们借路人的口,跟我说‘别多管闲事’‘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不许说’……”王行云又停顿了下,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也好像在回味那种令人全身汗毛竖起的惊悚感。“看着周围不相识的路人,突然像被附身似地走过来跟我说这些,感觉也蛮猎奇的。不过,也就两三次而已。后来……”

    “后来你学乖了,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你假装看不见,那些影子也不会发现你?”拓麻突然觉得有点冷,也有点心疼王行云。这哪里算得上是秘密,简直是巨大的心理阴影好么!虽然他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只多不少,但那毕竟是在梦境里,自己知道不是现实。现实的世界很安全,既没有梦貘,也没有噩梦里的那些恶心玩意,算是他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但王行云的遭遇却是实打实发生在身边的,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冷,有种无处可退的绝望感。

    “恩,是的。视而不见冷眼旁观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我自己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正义和纯善。想要拯救谁什么的,难道出发点不是自我主义膨胀以及后续随之而来的利欲熏心么?”王行云靠回了身后的垫子,眼神黯淡,随意盯住一处,喃喃自语道。

    拓麻起身又挪了挪凳子,直接两把椅子肩并肩毫无缝隙了。他坐回了椅子,与王行云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几乎是胳膊碰着胳膊。然后双手习惯性的攀上了王行云的半边胳膊,还有节奏般地轻拍着,“王员外,这并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这个鬼眼的能力,还是后来你不得不视而不见的态度,都跟你本身的意志无关。既然无关,就没必要抱着一颗煎熬的心去批判自己的善与恶。有我这样的垫底,你还有啥想不开的,哈哈哈哈!”

    王行云被拓麻有节奏的拍打弄得心浮气躁的,每次回忆起这段经历就揪心的感觉却被拓麻肆无忌惮地笑声冲淡了不少。折腾了这么久,眼看拓麻也差不多吃饱了,他新点的菜和米饭也上了桌,就收了收心,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吃起菜来。但旁边的胳膊总是若有似无地跟他的产生摩擦,他不耐烦地伸手推了推片刻都安静不下来的那个惹事精,让他往边上挪挪,挨这么近,还能不能踏实吃饭了。

    拓麻却非常无辜,念叨着:“王员外果然脸冷心也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完了就随手丢了。又不是刚才需要我和我体温的时候了。刚才说悄悄话地时候还嫌离我太远呢,现在又嫌我靠的近了?”一通胡搅蛮缠下嘴炮儿满天飞的攻势下,王行云的脑子差点被念叨得当场当机。他头痛欲裂地摇了摇手,说只要你闭嘴,其他的都好说。

    半小时后,这顿乱七八糟的素斋饭,也在这闹心的氛围下终于吃完了。王行云先行一步,去门口方向的吧台结账顺便取车,拓麻慢吞吞地扶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慢慢走着。思绪却因为今天得到的消息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乱糟糟地想理清却找不到头绪。

    虽然有梦貘这种传说中的神兽在手,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第46章 高中生

    两人吃过了饭,又接着在晚高峰的回家路上堵了四十分钟,才终于疲惫地走进了家门。

    一进门,两人就各自在沙发上占领了一个角,摊在柔软的靠垫上完全不想动弹。

    四周安静的有点过分,拓麻想着王行云下了班还给自己当了一路的司机,又是代步又是喂食的,确实挺辛苦的。于是他揉了一把因为坐在车里太久,都麻木无知觉的屁股,起身去开窗通风,打开空调和空气净化器,顺便刷杯子倒水,还把热水器打开烧水,防止王员外突然想洗澡没热水。

    王行云进门换过了拖鞋,此时看到拓麻起身走了,也不客气地伸了个老腰,把腿伸直,将沙发上整齐排列,明显经过一场大清洗的靠垫,拿起来一个塞到了腰下。

    他并不娇气,但原本就在办公室电脑前坐了一天,下班后的活动中,又基本除了坐着,有没其他姿势可以活动腰部和脖子,导致现在酸痛的厉害。这年头,长期对着电脑的伏案工作者,得颈椎病的比例节节攀升。他周围的同事,也有好多人有这个毛病,不好治疗还非常耽误正事。为了以后能省事,他宁可现在多花些心思保护下脖子和腰。

    拓麻收拾完正准备直接进屋里躺着,发现了王行云的小动作后,直接过去把人从沙发上托起来,让他直接去自己屋里的床上躺着,省的在沙发这种小地方窝着,更对腰不好。

    王行云直接请的搬家公司,打扫也叫的一条龙服务的家政。刚进门的时候因为两人都累的够呛,也忘了提把东西搬过来的事儿。经拓麻这么一说,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于是借着拓麻抄他胳膊的力度,从沙发上慢慢起身,大长腿一伸,直接越过沙发前的矮茶几,穿过走廊,路过拓麻大敞开着的卧室门,扭头看了一眼。或许是因为下午家政刚收拾过,并不显乱,不过被子乱糟糟地团在床上,拖鞋一只在床下,另一只倒挂在大门口的鞋架子上。房间主人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的性格,显露无疑。

    王行云只看了一眼,也没抬脚进去,继续向前走了两步,进入了原本闲置许久,用来放置杂物的次卧。

    次卧的面积并不比主卧小很多。里面显然刚被彻底大扫除过,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和洗涤剂的味道。门和窗户都在大敞开通风,空气质量并不差。屋子收拾的不算温馨,但极简风格的家具和颜色单一床单被褥互相映衬,不温不火的氛围,显然让王行云很满意。

    家具和被褥都是他亲自挑选,与家政的服务时间约到一起,直接一齐搞定的。但床单被单枕巾等小物件,倒不是他选购的。时间仓促,能今天把房间收拾出能住人的样子,他已经很满足了。倒是拓麻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心粗的要命,竟然有心帮他购置这些小物件。王行云摇了摇头,嘴角微勾,笑意一闪而逝。

    两人到家后,各自回屋自己收拾自己的,再次聚在客厅,已接近夜深。

    王行云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拓麻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揉脑袋。两人也没有过多交流,拓麻随手把毛巾搭在了脖子上,甩了甩头发,一屁股坐在了王行云旁边。

    “王员外要不要冲个澡?还是你平时习惯早上上班出门前再洗?”拓麻一手拽着毛巾的一角擦脸,一手熟练地用大拇指解锁手机,看到页面弹出有新消息,就顺手一划拉,点开随意看一眼。

    “一会儿洗。怎么,有好消息?”王行云见拓麻突然直起身,挺直腰板的同时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忍不住问道。

    “是有个消息,但不知道该算是好的,还是坏的。”拓麻舔了舔嘴角,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回道。

    王行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说了再纠结是好是坏。拓麻会意,随手把手机放置到前面的茶几上,双腿曲起,脚丫直接放到沙发边缘上,双臂一伸,搭在沙发靠背上,才开口道:“白芷的下落,有了点新进展。也不枉我花了一晚上,跟秦荣各种勾搭套近乎。”他嘴上说着自己委曲求全,多么辛苦,但心里其实早乐开了花。能以办正事的名义,与脾气相合的人凑在一起,胡扯乱扯,尤其过瘾,一举两得,怎能不开心。

    王行云看他眉飞色舞的嘚瑟样,手痒的厉害,特别想出其不意地给他后脑壳一下子,让他醒醒。但到底是在说正事,也就想一想,没真动手付出行动。

    “秦荣说他确实没参加那个粉红派对,但白芷去了。他不知道派对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传言。想打探消息,只能去找同样去了那个派对的人。而非常凑巧,秦荣熟悉的人中,就有一个人去了。这个人叫钱欣然,我已打探清楚了,非常好找。不过,咱们得去见他,得白天去,要不比较麻烦。”拓麻边抖着腿,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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