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萝(卡罗尔同人)》分卷阅读29

    你能一个人旅行吗?

    第41章 cold(1701)

    放下电话后,失神地坐在床上的田瑞心,想到柯凯萝离开其实只是前天的事。

    怎么会一下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义大利,那是怎样的地方?瑞心从没想像过。一阵寒意袭来,瑞心抽了张面纸擤了鼻涕、擦掉眼泪,索性钻进被子里。在她自己的房间,虽然没有晚上真睡在这过,凯萝还是帮她换上了冬被。但刚钻进去还是好冷,瑞心打了个冷颤。

    昨天她还是有去上班,但状况很糟糕… 凯萝消失的那晚,她在她们的大床上心慌地哭到睡着,起来一看了凯萝那边空着,她又开始哭。后来急着出门、没穿够衣服,白天采访时她又冷又无法专心,稿子也写不大出来。昨天下午陈副理第二次来找她时,说她脸色很差,他看着她的笔记和开着空白文件的电脑,直接叫她别写了先回家。她顺从地直接走了,在捷运上,提早下班反而人潮很多,她无力地挤在人群中,闻到旁边女生的香水,不禁眼泪掉了下来。她翻出了面纸,想假装要擦鼻涕,但想到稿子写不出来的羞愤,想到是不是永远失去了凯萝,她的心、她的肺、她的嘴角和眼睛,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的,即使挤在人群之中,眼泪仍自顾自地一直冒出来,她愈想忍、只搞得愈激动。她再拿了一张面纸,用力地压着这该死的眼睛,想像止血一样止住眼泪。希望没有人发现她。

    瑞心觉得也许今晚该睡在这里。不然在卧室的床上、闻着凯萝的味道,她已经脑子空白地哭了两晚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不希望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只会哭,她不该没有思考能力、只任由许多强烈的情绪绑架她。

    到今天她上班时,别的同事纷纷关心着她,说她感冒一定很严重。瑞心虽然感激他们的关怀,但对于无法专心投入工作也感到很歉疚。中午,当她觉得应该再试着拨凯萝的电话时,艾明正好打来,告诉她凯萝的消息。不巧阿祯学姊正好来找她,她没法跟艾明说太多。用手机查了一下义大利的时间,瑞心决定下午好好想想要讲什么,下班才打给凯萝。

    凯萝听起来不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在工作、她在吃饭。虽然一听她的声音,对她的想念就像水坝破洞一样爆了出来,但是…她不知道凯萝是怎么想的,她会想她吗?

    她还在意我吗?瑞心不禁这么质疑。

    凯萝说会打给她。她真的会吗?瑞心在被窝里再翻了个身,她感到从头脑的最后,突然又涌出很强烈的感觉,压着她的眼窝,让她身体里的水份瞬间集中到眼睛和鼻子。她已经熟悉这任性的眼泪,就让它随意地流到枕头上。但原来鼻塞也有一种味道,她觉得就像泡在游泳池里。瑞心试着唤起她的理智,才发现这个强烈感觉是生气…她很生气。

    她怎么能又一次丢下我!她怎么能让我这么伤心难过?瑞心皱着眉,边流泪、边止不住心里的疑问。胸口胀满生气的感觉,她放肆地嚎啕大哭,反正吵不到别人、烦不到凯萝。她一把掀开了被子,把枕头用力地往地上一砸。闷闷的一声,它不会反击,不论多大力丢它,它只能那样无法反抗而可怜地瘫着。瑞心瞪着它,这豪宅里的寂静又悄悄地围上她。

    微微的头疼中,瑞心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餐,但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似乎不只是肚子饿而已。她又再一次检查手机,是不是错过了凯萝的电话,也查了义大利现在…是下午,也许她正在工作吧。应该去洗把脸,该振作起来、吃个饭。

    对了,她刚是在跟翻译吃午饭,所以她真的是要过去工作的吧?也许她不是刻意丢下我。她说她永远会爱我…她是这么说的吗?洗脸台旁,瑞心突然想不起凯萝在信里确切的字句。她连忙走回自己房里,在衣服上擦了擦她湿湿的手,再次打开书桌上那封她曾不想再看、而折在一旁的信。

    瑞心仔细地研读这封信;她没说她永远爱我,她只说…什么渴望的。但重点是她觉得她拖累了我,我应该跟更好的人在一起才是好。

    如果她是真心这么想的,那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不好?然后我屈就于她?应该抛下她,即使她仍然要我?瑞心觉得这逻辑简直匪夷所思!她再从头看了一次。凯萝写着“这阵子我自己的痛苦”,所以是这个痛苦、是凯萝她自己的什么痛苦,让她开始喝酒然后…搞出这堆奇怪的想法?是这样吗?凯萝她在痛苦什么?凯萝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好?

    一个个问题像啤酒上的气泡一样溢满她混沌的大脑,瑞心正想翻出日记、拿笔写下来,却听到很微弱的…她手机的铃声,她慌张地猛转头看她的单人床,不对,手机没在这…

    田瑞心像是要抢什么新闻一样在房子里冲来冲去,终于在浴室的牙刷旁找到她的手机,她的心脏怦怦狂跳着,好像都跑到了喉咙里。

    看到来电显示,是艾明姊,瑞心舒了口气,

    “瑞心?”听到艾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艾明姊。”嗯,因为艾明就好像随时准备卷起袖子,可以把人从井里拉出去一样。这个画面突然闪过瑞心的脑袋。

    “你跟 carol 联络上没?”

    “有,我下班后打给她了。”

    “然后呢?”艾明毫不迟疑地问,就像关心自己的事一样,

    “她在工作。在跟翻译吃午餐…”

    “哦。”艾明似乎还啧了一声,

    “她有说会回电给我。”

    “嗯嗯…很好很好。”

    “…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打…”瑞心诚实地说了她的担心。这句心声是顺利地跑出来了,但喉咙却突然不大舒服,她离开电话干咳了几声。

    “i’ll check on her, definitely”拿近手机,瑞心好像听到艾明像是喃喃自语、语气中有种发狠的感觉。

    “瑞心你还好吗?吃饱了吗?”艾明开始关心她。

    穿起大外套,瑞心还特别带了行动电源、可不能让手机在关键时刻没电了。她将手机紧紧地抓着、放在口袋里。艾明催她去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才有力气处理柯凯萝这家伙”,刚听艾明姊开玩笑地这么说,让瑞心微笑了起来。

    冷冷的黑夜里,瑞心边想著明天要问 abby 的问题,无意识地走出公寓、走到了面店、点了餐、坐下,一直到有个男的问她能不能坐她对面,她才惊觉自己都已经在吃面了。瑞心礼貌地点点头,这男的声音有点像陈副理,瑞心不禁再抬头看了一下,不是,只是声音和样子有点像而已。她低头专心地吃面。

    今天下午大概也是这样,她到现在也根本几乎想不起来她做了什么工作、采访了什么,因为想着凯萝原来在义大利的事、想着要怎么跟她说话,结果下午她只是一直在无意识地走动和反应着。回来后真要写东西,当然是写不出来了…回到位子,她愣愣地刚坐下没一会儿,陈副理就过来,轻拍了她,要她到会议室。

    “小田,”他难得见到陈副理这样沉稳地坐着讲话,她紧张地瞪大了眼,

    “不论你是生病了,或是别的状况,例如失恋什么的,”陈副理吸了口气,原本特别放慢了语调说话,但后半句还是自然地回到了他原本的连珠炮,

    “你都没办法好好工作,你自己知道吗?”他喜欢丢出问题考她,

    “对不起。”瑞心觉得羞愧也觉得抱歉。她想到应该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

    “你是很有天份又很认真的人,虽然我可能是第一次跟你说。”陈副理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温和,他继续说,

    “如果你没办法做事,可以请假…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请假。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会影响别的同事?”瑞心试着回答,

    “对,但我要说的是,更重要的是…我们做的是新闻,必须对社会负责的新闻。”他认真地解释,“如果你状况不好做错了,也许是很重要的事,那么你会后悔的,有些事做错了是收不回的。所以必须在当下就非常认真、谨慎。”

    瑞心从没见过陈副理用这样恳切的态度跟她讲话,会议室里的她,正努力地体会这话里的意思。陈副理也耐心地等她消化。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做记者,写新闻?”陈副理突然问她,

    “…喜欢。”瑞心确实是喜欢。

    “那么我希望你认真面对它,你无法知道何时会有什么新闻发生,所以你必须尽量保持在最佳状态、才能产出最好的。你懂吗?”瑞心点点头,从陈副理的态度,她知道他不是在骂她,他是在教她很重要的事。她心里很感动,当然,还是觉得很抱歉。她努力思索着要说些什么、该如何表达,或是,她需不需要跟他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

    “好了!我想你懂的。明天周五,你在家休息,好好恢复过来,周一再上班,就这样。”陈副理突然变回了本来的样子,超级明快地做了决定,然后清楚地交待给她。瑞心眨了眨眼,都还来不及谢谢他呢…

    陈副理虽然站了起来、转身将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几乎要走了出去,但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那个温和的神色又出现在他脸上,他对瑞心微笑着,那笑容里,有信任,也有默契,所以瑞心知道自己不必说了。想起几小时前这番温暖的谈话,瑞心在心里鼓励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正好休假,跟艾明姊约了明天早上,一定可以好好谈谈,把问题分析出来。

    可能是吃了热热的汤面,瑞心回家的路上觉得不冷了,甚至到家里时,还浑身发热。只是,也许是心里难过吧,身体有种虚弱的感觉。喉咙一直不大舒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

    趴在书桌上,她盯着电话,等着凯萝打来。只有她一人的大房子里好安静,她听见了秒针走动的声音。她的头愈来愈痛,那任性的眼泪又自动流了一点,然后鼻子在她又哭了之后,就塞住了没有通。所以她张嘴呼吸着。这样一来,她听到的变成她自己的呼吸声,而不是一秒秒的滴答声了。她张着眼趴在桌上,突然感受到这个围绕着她的房间。这是凯萝帮她准备的,她总强调是工作室。但这房间对她而言,是爱的小屋,也许这整个房子都是。

    开始工作以后她才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那时她好高兴,不论是多简陋的家具,能有只属于自己的空间真是从小住在教养院的她难以想像的事。然后,她生命里出现凯萝,有如玫瑰一般高雅,高贵地令人不敢触碰。但她几次来到她的小套房,都只赞叹着她的小装饰品、她的摆设、从没嫌过什么。当然,主要是在这小套房里,她们可以尽情地、暧昧地讲讲话。

    但这个凯萝的房子,即使已住进来生活了快一年,还是经常让她默默感动得不能自已。尤其是这个凯萝为她准备的、属于她的房间。她从没见过、也没想过,世上居然有用摇控器可以调整颜色与亮度的灯。她有好舒服、好有质感的床、床单、桌子,以及这张不知道要几万元、坐起来超级服贴的椅子,完全赢过公司里那些脏兮兮大家却每天照坐的办公椅。更别说那亮闪闪的电视、播放器及耳机。没有一个是她以前曾敢想像会拥有的东西,这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高级物品,有人却表现得像那全部是你理所当然该拥有的,而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凯萝对她的爱。

    瑞心抚著书桌的温润的木纹,吸口气她坐了起来,再认真看了看这房间,她走向窗边,将窗帘放下。这窗台是个很棒的角落,若她没有黏在凯萝身旁时,她会坐在这看看书,当需要思考时,她习惯就看着窗外的树。凯萝有天还帮她在这添了两个抱枕,布料也是格外舒适的那种。

    她怎么会觉得她对我不好?她这样离开我,是以后都不要对我好了吗?为什么?我不懂!瑞心一时又完全陷入了对凯萝的不解与怨怼。

    她害怕回到孤单,她害怕失去凯萝。凯萝不与她商量、不顾她的感受,甚至还骗她。就这样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田瑞心蜷缩在冰冷的被子上,就算觉得冷,她也不想动。她等着什么?她不知道该期待什么。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冒出的声音:凯萝根本不会打来,她只会继续骗她。瑞心想帮自己按下关机钮,她想要什么都不想了,那就不会痛苦了。

    手机响时瑞心跳了起来,魂魄可能吓得没有全部回到身体里。萤幕写着凯萝。她拍了张凯萝那修得漂亮又擦了红指甲油的手的照片,当凯萝的大头照。

    她站在桌前,接起了电话。那半秒的空白中她安心地闭上眼,她等到了。

    “瑞心?你睡了吗?”凯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这低沉的、带着磁力又充满女人味的声音,就是来自她一秒秒疯狂想着的柯凯萝。

    “还没。我一直在等你打来。”瑞心拿着手机,回头坐到床上。

    “你都已经 12 点了,我怕你休息了。”她听了凯萝这么说,只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我只怕你不会打来了。”瑞心知道她自己的语气不大开心。凯萝那的背景听来蛮安静的,应该不是在外头,果然凯萝沉默不语。

    “…凯萝,”瑞心开口,但其实她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感到那个从脑子后面巨大的压迫感突然又涌上。

    “凯萝!你真的让我很难过!”随着飙出来的眼泪,她突然对她深爱的女人大吼,“你到底知不知道!”

    瑞心用另一手手背擦着泪,她在干嘛,她想控制自己,但她的心好痛,她觉得好心寒。

    她没有听到凯萝的回覆,她赶紧屏住呼吸,认真听着电话里凯萝的声音。她感受到她还在电话那头,

    “凯萝你在听吗?”

    “我在听。”那个声音,一个一个字击中她的心。

    “你若喜欢我,你就不应该这么对我!”瑞心边说着又激动得哭了,她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没说完,

    “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讲?为什么你要跑到那么远?”对着手机她哭诉着,她掩着脸、止不住地呜咽着。她暂时没法再讲下去,

    “瑞心,瑞心!”凯萝急着唤她,

    “干嘛?…嗯。”瑞心口齿不清地回应,她捂着自己的嘴,想止住哭泣,怕凯萝也要跟她说什么,

    “…哦,天哪。”凯萝只这么说。瑞心等了等,凯萝没有再说话,但她知道她还在那头,

    “凯萝,”瑞心瞪着地板,但她眼前似乎看得到凯萝正握着电话,“你怎么忍心又一次丢下我?你不是说不愿意看到我痛苦吗?你怎么会…?你告诉我…”说着她又哭了出来,你怎么会舍得?你怎么会愿意让我这么难过?

    她被自己呛到了,咳了起来,而且非常难受,她不得不先将手机放到床上,她拿了张面纸,快快擤了鼻涕。太阳穴那又剧烈地痛了起来,她还是快拿起手机,

    “瑞心?瑞心?”凯萝在叫她,她听起来很担心,

    “嗯。”瑞心突然觉得平静了一点。她抽噎着,一时不知道还要讲什么。因为没有等到凯萝回答她任何问题,好像有种麻木、空白的感觉,不合时宜地漫上她的心。

    “你要回答我吗?”瑞心突然可以冷静地这么问。

    “我要,宝贝。我…天哪…瑞心,你…你别哭了。”凯萝慌张地马上回覆着。

    瑞心等着,凯萝要说什么?怎么不说呢?在这对话的空白之间,她想到凯萝在信里“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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