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郎》分卷阅读3

    这些人只当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是玩物,还不如一只笼中鹦鹉,至少鸟病了不能鸣叫主人还会精心照料,自己却连一幅被人束之高阁的画都不如,不用被人玩赏的画,才自成一方清静。

    桃含心眼中的绝望大抵是渐渐化作了厌恶,季星霜眼神一暗,也不再和他客气,并指一击他虎口处,素来习业荒疏的桃含心当即手掌酥麻,宝剑落地,身上也没了凭恃,立刻被人自胸口将余下薄衫用力撕开,大力揉捏着他的臀瓣欺了上来。

    “含心,你若没有逃走的勇气和能为,又怕痛,便该好好活着。不管是杀人还是自尽,可都是很痛的,你受不住。”

    大约是为了惩罚,季星霜的短刀阵阵敲打着他酥软的腰肢,无声地威吓他走到一把太师椅旁,钳着他的手腕迫他握住椅圈躬下身子,在大拇指上啐了口唾沫,草草揉了两下那桃仁般浅粉的花穴,一解裤带,便不顾他的颤栗推拒,烧火棍似地**了进去。

    桃含心含在喉咙里的哭声瞬间便不成调子,身后的男人不肯给他一丝一毫爱抚,只顾自己尽兴,直要将他捣弄出血来,还骑在他身上挥落练武之人有力的手掌——

    “啪、啪、啪!”

    一边被强暴侵犯,一边被责打双臀,桃含心纤长手指在酸枝木的椅子上捏得发白,直如透明到快要融化的白瓷,臀肉更是肿得一指高,红如残春落尽,芳菲糜烂。

    这责打不知是怪他不识时务,还是怪他性淫又软弱,难道他活该落到如此境地?

    季星霜干得兴起,汗一滴滴自发间落下,急雨惊湿身下人腰窝间舞动的妖冶桃花,是世间极乐**,尝过这甜头便终生魂梦缭绕。

    他怎舍得放手?

    两人各怀心思,桃含心支撑不住,伸手向后试图推拒,指尖也像浸了春雨,酥麻如断弦,撩得季星霜索性笑了声,抓住他双手捞在身后,只凭胯下**插着他,顶弄着他要他弯下腰去,踮起足尖,稍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

    桃含心受不住力,浑身上下无不痒痛,身下更是只觉要被捣穿顶破,涨得可怕。男人想听他喊出助兴的呻吟,所以不断地掐揉着他的乳首和臀肉,咬他,打他,他想遂了对方的愿望,一张口唇边却流下沥沥血丝,惹人发笑。

    血迹流淌在凌乱的鸦黑长发和桃花春色间,一开始并不引人注目,可太师椅暗沉的质地终究掩盖不了多久滴血声,季星霜瞥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喘息都不复粗声:“……含心?!”

    胯下**从桃含心身体里牵丝带水地一抽出来,他就又像个翩翩君子了,竟是十分小心地将人圈在怀中,面对面放在椅上,见桃含心一脸情潮未解的痛苦,眼中又带嘲嗤,不知如何面对,只得按住了他的喉咙:“别说话,你可能受了伤。我这就找大夫……不,算了,你还是连夜和我走,我带走一个你料想他就算恼怒也持续不了多久,回了江南你自然会好。”

    桃含心恨得以指尖点在他额头,只恨不能指生利刃凿穿这“真心人”的天灵:“我是可以一走了之,我妹妹和我娘呢?!还有我家上下老小……女眷之所以没有全数没入奴籍为官奴娼妓,全赖王爷照拂。就冲着这份天大的恩赐,他也不舍得轻放了我去。”

    “何况,你把我想得如此轻贱,可王爷还没玩够,纵然比不上一个武林盟主的性命,也抵得过你的前程!”

    季星霜脸色变了又变,不意桃含心忽然如此烈性,一晃神之际,桃含心瞬间出手,自桌上抄起他解下的短刀便向他胸膛上刺去!

    季星霜呼吸一窒,刀尖已挨近心口,立时血流如注。桃含心畅快大笑,他急怒之下点了自己大穴止血,扬手一抬便扭断了桃含心右腕,欲将短刀打掉——

    桃含心只觉平生所学三脚猫功夫俱用在了此刻,他忍着剧痛飞快伸出左手,接过短刀反手插入自己心头,正正落在季星霜曾伤他至深的地方。

    “——你做什么傻事!!!”眼见短刀雪亮尽数没入红叶碧桃,季星霜惊怖地瞪大了眼睛,眼泪先于一切算计夺眶而出,连声大喊:“来人”,震得自己胸前伤口崩裂,也是血流满地。

    桃含心却笑了,他的确没有自尽连累家人的勇气,借一点王爷的妒意,嫁祸于人的本事倒还有,可能自己真像了贪赃枉法的爹,天生小人罢。

    他对着不知何时立在窗下,此刻匆匆跑来的王府总管眨了眨眼,不顾逐渐聚拢起来的旁人面色如何,只泪盈于睫地看定了季星霜:“我已是王爷的人,不、不能再遂了你的心意……你竟如此对我……!”

    总管一振手中拂尘,沉重叹息:“这下可麻烦了,王爷那边……”

    眼前景色渐渐模糊,桃含心唇边勾起一缕凄凉而满足的笑,彻底陷入了黑暗。

    06

    安平王爷这一夜过得很是不顺。

    离了那扰人的小院,他本想在十三夫人处坐坐,背着手一走进她的院子,便听金枝上鹦鹉叽叽喳喳报起了信:“王爷生气了,王爷生气了!叽叽呱呱!脸红得像个大山楂!头绿得像个大青蛙!”

    十三夫人连忙甩着香帕跑了出来,按住气得发抖的他,下跪在地连连保证今晚就炖了这扁毛畜生:“求王爷开恩,这小畜生在秦楼楚馆厮混久了,惯会看人脸色,又学了些俚语……”

    眼见她大有为鹦鹉开脱之势,虽然那鹦鹉滴溜溜转着眼睛,无辜又嚣张地抖着毛在架上扑来扑去大肆嘲笑他,堂堂安平王爷也不能和一只畜生一般见识。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愤然甩袖离去:“一群不上台面的东西!”

    “恭、恭送王爷!”

    自小看他长大的总管见他刚进了院子又踩得石砖路咯噔作响地奔了出来,连忙凑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劝道:“王爷千万别和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一般见识,当心气病了又要头疼。”

    “谁和你一般见识?本王骂你了吗?!”李煦一路行动带火地坐定,连饮三大海烈酒才算能喘过气来:“去!把镇西将军上次送的那三个西域美人全给我带来!本王今晚就享用!”

    总管连答“是是是”,其余人等眼见王爷连老总管都怒喝了,更加不敢怠慢,小跑着前去通传。

    不多时美人带到,莺声燕语地给他请安,李煦连晚膳都没用,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敢深想,只觉得有把凿子挖得心里生疼,见这三个美人俏生生立在眼前也提不起兴致,但还是起了身,展开双臂等人替他更衣。

    美人们面面相觑,互相比划交流了半天,直到他等得不耐烦了拉长了调子“嗯——?”了一声,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不迭推出一个机灵的,跑上前来拽他的袍子,撕他的腰带。

    李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美人大大方方地伸出玉指,轻巧一抹便把他衣服上的蟒扯头去爪,捏成了蛇,还不懂得下跪,仍然兴致勃勃抠着他的玉带研究其中滚动的东珠如何拆下,当即头皮发麻:“退下!”

    他满心想着总管调教不力,非我族类到底令人头疼,怎比得上某位江南美人小意服侍,每每自靴起替他更衣,婉转温柔,不待除下腰带他便浑身发烫,抱了人共赴鸳帐。

    李煦咬牙,猛然摇头,挥去脑海里的想象,自己愤怒地掷了腰带,坐在榻边向仍然不明就里一脸疑惑的两人招手,美人们瞟了瞟他毫无动静的胯下,硬着头皮挨着他的臂膀靠了上去,一时间安平王爷不止头皮发麻,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只觉香风阵阵腻人得很,美人们毫不羞涩直接伸手掏住他胯下兄弟,吓得他身躯一震,拎着两人远远丢出门外——

    “滚!统统给本王滚!”

    三位美人在门外会师,耸了耸肩叽里咕噜地交流起来,只觉这王爷令人同情,更兼不可理喻,倒像个被占了便宜的黄花大闺女,不伺候也罢。

    总管听得内中摔杯砸盏,急出一头大汗,连连招手命人把美人们领走,自己摇摇摆摆跑了进去:“王爷若真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奴这就亲自去看一看。”

    “什么不放心,天下太平,本王自在得很,哪来不放心!”李煦就像头暴怒的倔牛,只待则人而噬,百爪挠心,嘴却永远快过心思。

    “王爷说得对,只是府中近来入夜后总有些小偷小摸,老奴正欲带人四处巡视,整治一番。纵然不是丢失什么名贵物件,府里的一花一草,若被无赖汉攀折去,也总归是惹人闲气嘛。”

    李煦抬眼看了看白发苍苍的老总管,只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气得又掀了张桌子。

    总管念叨着“罪过罪过”,李煦怒得整个人都快烧着了,忽然心生一计:“去,你这就去,特别是季盟主,是本王府上的贵客,你一定要好生问询,若有什么需要立刻打发人来回本王。一定要亲眼看到季盟主,亲口问问他!”

    “老奴明白,王爷静待消息即可。”

    总管躬身领命而去,脚步快得像逃难,李煦磨着牙冷笑,若季星霜还有几分要脸,当着旁人看他做得下去做不下去?

    随后他踩在一地瓷片碎屑上踱步来去,软靴的鞋面被扎破前终于有人回报,却是战战兢兢的一句:“回禀王爷,季盟主他……他……”小太监鼻青脸肿地咽了口唾沫,迎着主子的眼刀哭哭啼啼道:“小的们实在是打不进去,还请王爷饶了小的们!小的们办事不利,罪该万死!王爷饶命啊!”

    李煦这下是连“滚”字也喊不出了,手边能砸的更是摔打一空,连泄愤都无法,小太监惶惶不可终日地跪着等死,主子心里却一片酸苦,脸色绿中带红,煞是好看——

    自己干什么要让他两人重温旧梦?!

    只是想想某人婉转屈就,自发起伏腰身张开双腿的样子,李煦便已坐不住了,更遑论让其他男人看那幽谷桃花绽放的景象,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紧紧闭上眼,在去与不去之间天人交战,同自己心底诡异的执拗对峙,硬是熬到了第二个小太监前来报信。

    这次还没待他完全睁开眼,那小太监便哭丧着脸趴在了地上:“王爷,桃花郎被季盟主所伤,怕是要不行了!”

    07

    安平王步履匆匆地赶到时,他的娈宠正仰面倒在自己的血泊里,那杀人不眨眼的武林英豪竟只晓得握着那双冰冷的手,无措地喃喃自语。

    “闪开!”李煦亲见了惨状,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早料到逼急了或许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想到桃含心这水一样的性子当真做得出来,还做得这么决绝:“季盟主,今夜之事你我明白,本王不会因此怪罪于你,不过本王这娈宠既然如此不愿和你重温旧梦,也请你日后休要肖想。”

    季星霜一见他便浑身紧绷着警惕了起来,不意他居然如此大度,一时愣在原地。李煦趁他分神,飞快地抱起了桃含心交给一旁畏于失控的季星霜而不敢上前的医者,掸了掸衣袖上粘稠的血,只觉头一抽一抽地跳着疼,每看那张虚弱面孔一眼,疼得就越厉害:“朝廷的事,能交于你的自然会交于你,本王这边也会对贵盟多有照拂——季盟主此来,可是想听这个保证?”

    “本王话撂在这儿了,季盟主也可早日返程。其余杂事,我们书信往来即可。”李煦表面镇定,却是十根指头连着抖,他探了探桃含心脉息,又以渴切眼神千般询问,医者连连点头道未入心脉,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又堆起浮夸笑面来。

    季星霜怀中失了人,只得空落落的血黏答答地流淌,腻得人心底发慌。但他喉头滚动数下,眼见桃含心被人带走救治,也说不出一句阻止来。

    眼见着李煦就要转身离开,季星霜忽而低笑出声,一连串凄怆笑声似是道尽了旧日江南,少年多情。往昔一幕幕滑过眼前,他身在其位,丢不开放不下的最后仍是名与利,笑声渐转癫狂,却是阴沉沉吐出一句无力回天的狠话来:“……就算王爷你再怎么逼他,他这辈子,也只爱过我季星霜一个。”

    “他已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就算苟活着,也不能算是个人,都是前尘往事,闹剧一场,谈什么爱?季盟主当真是糊涂了。”李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只叹自己不能早点开悟这个道理。

    季星霜的视线一直紧跟着他们,却终究没敢撕破了脸上来抢人,想来桃含心的一场死去活来,也不过是他人眼里不值当的闹剧。

    李煦这么一想,对这可怜又可气的东西又多了几分怜意,当即指使总管去给季盟主添堵:“把今天那三位美人,都打包送他车上去,就说王爷赏的,让他给本王好好捧着!”

    说完,他才兀自冷笑了一声,追着桃含心身上落下的血迹去了。

    08

    王府的医者确是妙手,桃含心的伤没几日便好了起来。

    托赖这伤,他在府中一时宠遇无双,王爷与他同寝同食,亲自喂药换药,引来多少艳羡。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滋味,如人饮冰。

    李煦常常捧着药笑他:“说你有傲骨下得了手,可怎么这么拼命,还刺不对地方?说你贪生怕死罢,又偏偏要和本王对着干,给自己找不自在,这次知道疼了?”

    男人温热的指腹似挑逗似威吓地游走在他的伤疤上,一缓一顿地撩拨着,只不肯给他一个痛快,要他喉中干渴,胸膛瘙痒,发了疯似地浪荡乞求到掉泪,才肯抱一抱他,不忘感叹几句他的愚蠢和软弱。

    桃含心是真疼怕了,死了第二次他才知道,原来人不会越痛越勇敢,而是越痛越敏感。在李煦含笑的无声威胁下,他连看到大夫日常针灸的银针都怕,要靠在人怀里被蒙着眼睛,才肯安分接受针灸。

    李煦乐见他的畏怯,仍然不忘调侃:“拿着刀子往自己心口捅的胆子哪儿去了?嗯?要不要本王给你指点正确的地方,下次好彻底给你个清静……”

    “求、求您……不……”细如牛毛的银针钻入手腕,本该没有感觉,桃含心却瞬间疼得流了眼泪。李煦吮着他的泪,捂着他的额头制住了他,又一手向他胸前探去,那里有两道相错不远的旧伤疤,横斜在红叶碧桃上就如同树杈疤瘌,碍眼得很:“这次等你好了,本王说什么也要把这丑东西盖住……你说描个什么好?让人刺只小鸟?”

    鸟雀精灵,嫣红灵动的一小只站在花枝上,的确很美。

    但桃含心只觉胸口滚烫过又变得冰凉,他的确是豁命一搏,也的确是对季星霜连回忆里的温存都死了心了,可他对王爷若有似无的信赖却荡然无存,只剩近乎本能的、可怕的依赖:“王爷,以色侍人,能得几时?我早晚也会变成这么个丑东西,一张皱巴巴的老皮囊,裹着这么多花,到时候,只怕您连笑都笑不出来……”

    他仰首望着李煦,王爷不与他计较他那幼稚的心机,却显然是打算要这个把柄代替季星霜的地位,梗在他心里一世了。

    李煦要他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奴,他却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眼中隐隐流动着对展翅高飞的渴盼。

    李煦见怀中人一边怕得想躲,却只会躲进自己怀里,仿佛这是他懵懂中唯一晓得的避难所一样,不由展颜而笑:“本王没嫌你丑,你就不丑。”

    这依赖正是他要的结果。

    眼见桃含心眼中盈盈的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他搂着人又哄了几句:“就算你真成了丑东西,本王也不能答应你放你自由。你脸皮这么薄,放你出去,你还能在指指点点下站着做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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