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晴天》分卷阅读30

    顾承泽在舔,在给他……口?!

    何承枫往后退了退,脑袋撞到床头,“咚”了一声。他失去了主意,就听到顾承泽说:“仅此一次,过时不候。”说话间还伸手按住他的大腿根,不准他再移动。

    色字头上一把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年轻人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这三句话在脑海里滚动播放,何承枫张开了腿,摆出一副“我为鱼肉”任杀任宰的英勇形象。顾承泽托起沉甸甸的双球,亲了一下:“装,让你装。”

    埋在腿间吞吐的人技巧生涩得很,可是何承枫一想到自己的那处在谁的嘴巴里进出**变热变硬,一想到顶端蹭过哪些具体部位,一想到是什么划过坚硬昂扬的柱身,何承枫从心理上产生一种莫大的满足。

    他弓起身体看,能看见顾承泽的发旋,偶尔那人看他一眼,看见满意的表情又重新低头,做几个深深的含吸动作。

    他受不了了,他开始喘气开始说话,重复的都是“承承”,时而急促时而缠绵,时而高亢时而黏腻,用他性感颤抖的声音,除了说“承承”他嘴巴里说不出其他。

    他想说舒服极了快不行了再快一些再深再进去一些,想说两个人不能再分开了,想说要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头发白了他还能照顾他。

    哥要照顾承承。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顾承泽都懂。

    爱人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一个动作,是只有他们明白的千言万语千山万水。

    激烈过后,何承枫想“礼尚往来”,被顾承泽拒绝了。说打了欠条,收利息的。

    他累惨了,抱着他的腰睡着了,何承枫却精神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后背,像很小时候第一次和他一起睡觉。他偶尔低头亲顾承泽的额头,偶尔摸摸他的手,在真实世界继续那个不好的梦。

    少年的自尊和自卑无形又沉重。

    他想起来他第一次去工地,工头不收。他还记得那肥头大耳一脸黝黑的工头眯着眼打量他就冲他摆摆手:“我这里不收没力气的娃娃!”说完拍两下手套就要走。

    何承枫着急,都从家里出来了,都跟他妈说他可以赚钱了,怎么就出师未捷呢?他着急,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由于样子有些女气,在一边吃饭的工人门笑嘻嘻地看他。

    他扫视过去,瞪他们,看见一辆装满砖头的板车,他弓着背冲过去,二话不说把那绳子嵌在一边肩膀,往掌心啐两口唾沫就握住把手,两脚开弓,踩结实了。

    他得把这种生活踩在脚下,不然他就是那每踏下一步就飞起来的灰土,一滴汗水都会令他沉重。

    工人们把他的行为当作饭后余兴,一群人端着碗吆喝,引得工头回头。

    何承枫觉得肩膀火辣辣地疼,应该是破皮了。这十几米他感觉把过去十几年的力气都使上了。但是他没有停,他不能停,他知道工头在看他。

    等他把板车拉到工头跟前,那黑胖子指着他对一个人说:“带带他,先试用。”

    何承枫知道自己不用当灰尘了。

    他累得要往后仰,黑胖子说:“拉回去,放这儿挡路知道吗?”

    在疑似地沟油的菜香里,他舔着汗水和着口水咽下去,换一边肩膀,把车拉回去。

    当天,他在工地开工了。

    包吃住,但吃的和住的必然是十分之粗陋的。

    可是何承枫很满足,他觉得自己好歹在养家了。他妈的生活费和顾承泽的学费。

    刚开始特别累,他常常拿不稳筷子,上床差不多用爬的,一躺下去就睡着了。他也想着睡前想想那个人,可是抵挡不住巨大的疲劳和强烈的疼痛,他累并痛着,睡眠总是不安稳,时不时抽搐,那是身体某个受伤部位的反应。

    工友们基本都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来自天南海北的壮丁,经常聚在一起说些成人世界的乐子,看何承枫过来就会逗他:“来,哥几个告诉你,什么是**的滋味。”

    何承枫总是会心一笑,偶尔回骂一句偶尔累得连搭理的力气都没有。

    他外向开朗,懂得看人脸色,所以那些人并没有恶意,看他小,平时干活能帮就帮着些。

    有一次活干一半下雨,大家在宿舍打牌喝酒,何承枫就垫着胳膊不说话。一个落单的工友问:“想你小情儿呢?”

    他没否认反而有点高兴:“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样子,眼珠子都没转一下,还挂着个傻笑,不是想情儿难不成想胖头?”

    胖头是他们工头的外号。

    何承枫经他一提,就更想更想顾承泽了。

    他想起他写作业的姿势,背挺得笔直,两块肩胛骨像藏起来的翅膀,只有他摸过;他想他拿笔的姿势,大拇指指腹压在食指的中段上,是慎重严谨的握姿;他想起他笑起来的慢动作,先牵起嘴角,然后是弯弯的眼睛,小月牙一样的眼睛里全是对着他的笑意;还有他缩在他胸口喊的那一声声“哥”,仿佛总是能穿透胸腔,到达他的心灵。

    何承枫抽出一只手按住心口,默念:“我真的好想他啊。”

    可是怎么办?

    且不说他妈妈不同意,就是他也在想,这样究竟对不对?**?变态?会被人当作精神病?

    那时候“同性恋”比“小康社会”还要遥远,他甚至想过,这是害了顾承泽,那品学兼优的孩子有一眼看到头的通畅大道。

    这边刚开始人生刚开始有空发愁的人还在愁云惨淡的心境里挣扎,那边的牌友们在洗牌间隙说起风月之事,何承枫听到一个人说:“要我说日子是老子的,老子爱怎么过怎么过,怎么痛快怎么过,不然吃到七八十岁,两腿一蹬,啊,断气了,可是这辈子没痛快过那多不划算啊!”

    何承枫还处于有点主见却定力不甚坚定的年龄,他顿觉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股清气注入体内,他耳聪目明脑袋一轻:对啊!我也喜欢承承,我们碍不着别人,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怎么想而怎么过?!

    一辈子这么短,干吗要让自己不乐意?

    远在课堂最后冲刺的顾承泽不知道自己和哥的关系在一个午后经历了九死一生。

    何承枫属于想明白一件事就坚持下去的人。他看似随和也多情,实际上他很难对一个人一件事产生兴趣。

    所以这么多年,他未移情,在心里深处装着的从来只有顾承泽。

    他在他心里造了间小屋,关门落锁,给爱捧真心,非他的承承不可。

    回忆毕竟与梦不同,能自主控制,他过滤了期间遇见的恶毒的人和鄙夷的目光侮辱的话语,他记起来的都是关乎两个人的小片段。那些曾经在他看来能压死骆驼的稻草般的痛苦与苦难,如今回头再看,竟变成安稳宁静的丰盛时光。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似乎说了句“哥”,何承枫在心里说:“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番外三

    何承枫去x市出差了。吴文秋的工程历时半年终于告一段落,市政部门以及工程队举行打压试水仪式,烫金飘香的邀请函几天前就快递到公司了,顾承泽抽不开身,便派何承枫去了。

    照理说坐下吃顿饭合合影握握手,交换名片互相“吹捧”之后就该撤回公司了,可何承枫竟然逗留了一天半!

    这天周末,顾承泽一个人在家,由于当初买了楼王,新家无比宽敞,少了一个人的声音平添了许多寂落。他从来没意识到一个空间,准确点说是一个家,少了个发声者居然会令人心理落差这么大。

    本来他就不是那种能自说自话的人,两个人相处,基本是何承枫在那说,他是说三句答一句,或者声响都是何承枫弄出来的。

    何承枫看专业书的时候喜欢放小提琴和鼓点结合的纯音乐,还给此音乐分门别类,称之为“抖腿之音”。洗澡时候,必定是哗啦啦加上不成曲调的哼唱;再说他下厨,哪怕是在厨房烧一壶水,他也能蹦出一串从书上临时记下来的理论知识。

    顾承泽曾经还漫不经心地说一句:“原来哥是这么热闹的一个人。”

    何承枫一听,不满地扑过去:“嫌我吵了?”

    不嫌,怎么也不嫌。我的耳朵就是为了听到你声音啊。他当然没这么回答,他拿胳膊格开他哥的下巴:“吵,跟养了群蜂似的。”

    何承枫混不在意,捏捏他别一侧的下巴,就下嘴咬了一下:“让你口是心非。”

    此刻,顾承泽坐沙发喝茶就想起不久前这个对话,若有所思地放下平板,思来想去还是不爽,在心里骂:“妈的,我太想你了!”

    那只沙皮饿得肚子轰鸣,讨好地蹭饱受相思之苦的主人的小腿,顾承泽拨开它,起身给它开罐头。他边走边说:“你爸爸都离家快两天了,你还能一顿不落地吃饱就睡睡醒就玩玩累就吃。”

    沙皮只是歪着脑袋一直盯顾承泽手里的狗粮,大有扑倒主人之势。

    实际上,他们昨晚还电话视频来着,何承枫强打了三分清醒跟顾承泽说晚安。顾承泽看他脸色就知道他被人灌了不少,这官场应酬岂是他哥这样段位的人能全身而退?顾承泽一边心疼一边自责:就不能派他去!

    顾承泽有个奇怪的习惯,他心情不好喜欢收拾。

    本来何承枫说了上午的飞机直飞y市,傍晚就能到达了。结果飞机晚点,一直晚点,据说得傍晚才能起飞。顾承泽也不知道哪不对劲,反正就浑身不舒爽。他想,该不是就为了飞机晚点吧?

    这不能啊,他不是这样情绪化而且无理取闹的人。

    他把电脑一关,果断收拾屋子去。

    他们家有个专门放纪念品的屋子,顾承泽甚至把以前两个人一起躺过的老式躺椅运过来了,有一次还在上面体验了下“负距离”,摇摇晃晃,跟颠簸在欲海爱潮里似的,顾承泽只能紧紧握着何承枫的肩膀,两条腿挂在扶手上,随着何承枫的动作,躺椅晃动;再看身上那人快而有力地进入,他心旌摇曳。

    顾承泽心想:质量真不错。他把抹布往椅子上一丢,丢去不能想的画面,动手整理书桌。何承枫偶尔会来这里复习专业知识,桌面上有一本打开着的书,一边叠着七八本巨头目书籍,踩高跷一般,看着摇摇欲坠。

    顾承泽一本本归位。正当他归位到最底下一本时,发现里面夹了个东西。他也没想打开,竖起摆放时,那东西滑下来,“啪”一声落地,是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笔记本,封面居中写的年份是几年前。

    顾承泽蹲下,看见打开的一页,纸张并不干净,但字迹工整,看得出来写字的人谨慎且虔诚,一笔一划到位而遒劲。

    是何承枫的笔迹。

    顾承泽拿起来看,上面写了几行字:

    “第一次想到了死,当我妈复查之后,在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之后。可是我还没再见到承承,我还没告诉他,我从没后悔过。”

    “我从没后悔过。”顾承泽看着最后那句话,只觉得眼眶一热,大脑停止运转,片刻后,他想:“哥怎么能这么好!一无所有了还记得我!”

    他好像能想象到他哥当初一个人在那段岁月里跌跌撞撞,他一直在失去,一直被消耗:最亲的人,安稳的生活,自尊心,安全感……一直到最后,他只剩下“可是我还没再见到承承,我还没告诉他……”这个念想。

    而这些是他哥未曾告诉他的!

    他曾经想过何承枫遭遇的生活,但那些能想象出来的劣境远远没有开头第一句有杀伤力。顾承泽太了解何承枫了,这个人万万不会想着死,他是那么热爱生活,那么想好好活下去的人。

    如果不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不是真到了咽口唾沫都困难,他也许真的还想再撑一撑。

    他也曾经咨询过心理医生,关于何承枫“过不了他妈遗言”那个坎的原因,那医生直言:“在那位先生所听到的遗言之外必定还有一些顾先生没探知的经历。”

    《御宅屋》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