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晴天》分卷阅读29

    两个人的关系由一枚戒指圈定不久后,顾承泽决定搬家。

    倒不是那俩大老爷们睡觉房间不够,只是顾承泽这人有洁癖,有时何承枫做实验,厂服夹带的色母粒一扬手是可以噼噼啪啪甩落,裤腿儿兜着的破碎料也可以掸干净,但头发里的管材破碎渣渣是没办法拂干净的。

    晚上一回家他有时候累的没收拾个人卫生就往枕头上倒。顾承泽不干了,用肩膀顶他:“才结婚多久就原形毕露了?你这样不行啊。起了,洗洗去。”

    何承枫一个翻身,把腿搁他腰窝,夹地他动弹不得:“顾总,咱可是给你体力加脑力劳动的,不带你这么嫌弃劳动者的。”

    反正就是不起来,赖着,老赖着,干脆把脸往顾承泽带着微香的胸膛前凑,凑着凑着两人就呼吸急促,最后难免唇齿缠绵。

    顾承泽总是在热汗淋漓后在心里骂:又被他做过去了。下次,下次他再这样一定撵他下床。

    他不是那种非要靠物质生活标榜自己身份或者财势的人,在物质生活上一向是舒适即可,而且他恋旧,所以他至今住着唐蔓当初买的房子。可这个房子显然不够何承枫的发挥,顾承泽才动了买房的心思。

    然而他咬牙切齿暗暗下决定的“下次”来的有些晚,入秋后的某一天,顾承泽从酒会上回来,看见何承枫蜷缩在沙发上睡觉,委屈他那长手长腿的身材蜷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与他相映成辉的是那只捡来的沙皮窝在的自己领地里,是皱巴巴的一团,在不甚明亮的环境里一看,以为是一块干皱的布丢在上面。

    他把包放玄关的柜子上,脱了鞋就没穿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走到他哥身边,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手稿,借着外面路灯与月光,看见上面写满各种参数以及一些工程施工注意事项。

    近日,何承枫受邀,为新产品拟订标准与焊接安装指导手册,这是协会要入册的数据,所以他这个非专业出身的人格外用心,且吃力。

    他没上过大学,跟王衍借了相关书籍,又问行政部调了不少类似产品的标准来参考。顾承泽看他累,想着手帮助来着,被他拒绝了。

    何承枫说让我自己来吧,你帮我够多了。

    顾承泽一想:我帮了你什么?

    仔细想来,真没有做过称得上“帮助”的事啊。这么一想,顾承泽明白了,何承枫是认为当初他那文凭和工作经验会被录用是他给开了后门。

    然后职位的提升,工作成绩卓有成效等,大概也是他一路给开了绿灯?

    顾承泽太明白他了,他在跟自己较劲,也在跟他较劲,他不愿受人恩惠与帮助,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不努力的人总是觉得别人应该帮助他。

    虽然顾承泽不愿跟他争辩个子丑寅卯,但鉴于对自己哥哥的了解,顾承泽选择按兵不动,见机行事。

    所以他在这件事上面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除非何承枫主动开口提起来。

    后来他发现,何承枫找王衍讨论去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都讨论了将近半个月了!还是王衍告诉他的:“你真是够小气!你哥在理论这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你也不帮着点。”

    顾承泽眉头一紧:“他找你了?”

    “啊,这两个礼拜一天不下五个电话。”

    被顾承泽嫌弃个人卫生不过关以后,何承枫有时候在另一个房间团一团也能打发。加上两个人那段时间上下班有时差,一个下班了一个还有应酬;一个没应酬了一个做实验,总是错过。

    但多晚多累,他们都会回家。

    一个是年少时没有了家,去了另一个所谓的“家”;一个是过早扛起了家,却支撑地摇摇欲坠。

    家,在他们心里是多么珍而慎之的一个温柔字眼,仿佛涵盖了世间所有美好的情感。

    顾承泽看着何承枫安静的睡颜,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依偎着他哥睡觉的时候。很奇怪,过了这么多年,本该忘了,可是这时候感觉如此清晰,另一个时空的模糊感受像一泓清泉流过他的胸膛,清晰,明朗,干干净净,叫做牵绊。他蹲下来把凌乱的验算纸收好,把烟灰缸倒了,压住那叠纸。大概烟灰缸扣在桌面发出了声音,那好吃懒做又能睡的沙皮终于抬起笨重的脑袋看一眼来人,又合上沉重的眼皮。

    他看何承枫睡着不舒服,手绕到他后腰和膝弯要把人抱去屋里。这时候何承枫醒了。

    这人刚醒过来也不忘记使坏,摸一把顾承泽的下巴,很自然地搂上他脖子,睁着没醒透的眼睛用慵懒的声音问:“怎么,顾总打算趁美男子睡觉做什么事呀?”

    顾承泽把脸扭开并不接话,而是出一口老长的气说:“又窝你的实验室一天了?连毛细孔都是那个味了。”

    听他这么说何承枫越要往他身上凑:“人家老板闻到自己产品的味道亲切地不得了,你怎么嫌弃地好像媳妇看到恶婆婆?”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整个身子往“媳妇”身上靠。

    顾承泽突然站起来,额头撞到“恶婆婆”的下巴,两人各自捂着伤处皱眉头,相视,都笑了出来。

    顾承泽伸手去拉何承枫:“还没搞定吗?”

    “不稳定,在不同压力和温度下。我得定个范围,所以还有几个实验。”

    抱了抱他,顾承泽问:“怎么不问我帮助跑去问王衍?”

    “不嫌弃我身上臭啦?”何承枫笑道:“你这办公室里的教科书哪里知道现场的变化——好、好,我说错话,别瞪我哎!”

    顾承泽有个必杀技,对何承枫而言,其实就是眼皮低垂,眼珠子往上瞧他,再搭配不言不语的阴沉脸色,那一记“瞪”威力十足!

    发现顾承泽光着脚,洁白的脚背在黑夜里尤显得白和光滑,是形状好看的一双脚,有力,趾骨浮起,像一面打开的扇子。到脚踝处一紧,然后往上线条慢慢舒展,描出笔直修长的腿。

    何承枫叹气了蹲下,摸了摸他的脚:“这么冰!也不懂的穿鞋!”

    “哥去给我拿。”

    “拿什么拿?”何承枫起来看他一眼,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再落在自己脚背上,“走、着!”

    顾承泽一惊,很快明白了。搂紧了何承枫的脖子,而何承枫呢,双手圈着他的腰身,与他额头相抵,走一步,嘴唇一碰即离。就这么走一步亲一下,两个人像刚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地晃到了浴室。

    一个身上有酒味,一个身上有原料味儿,刚好一起洗了。

    几天后的休息日,顾承泽带着何承枫去本市一个楼盘。何承枫看过后说:“你要在家里办聚会还是开工厂啊?买什么楼王啊!”

    “给你个实验室,也算是为了公司吧。”顾承泽一本正经地回答,“公司实验室又不能24小时为你开放,我给你弄一个。”他还有理有据了。

    “你不担心噪音扰民吗?”

    “你做的实验哪个有噪音了?”

    何承枫一想,是啊,干干净净,没有噪音。

    于是两个人跟远在新西兰的唐蔓打了招呼,说了新地址。

    定装修风格,选材,看样品,两人有空就去。本来两个大男人一起看家居建材就挺抢眼的,更何况是两个样貌英俊的男人一起出现。

    何承枫说:“你往那里一站,我不用开口杀价人家姑娘都自动打折了,要我谈价格累不气我啊。”

    “我让你挑个装修公司你又不肯。”

    “这样的话,为我们新家忙里忙外的乐趣就没办法体会到了。”

    顾承泽转头看他,因为“我们新家”而生出巨大的愉悦和满足。他对何承枫隐秘而迅速一笑,从何承枫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一线笔直的鼻梁和牵动着的嘴角。他偷偷在何承枫的掌心抠了两下,这小动作就像在何承枫的心上磨蹭了两下,何承枫整个人快软了。

    坐在车里对顾承泽说:“这是第一次啊,我在外面看着你,硬了。”

    顾承泽瞪他,何承枫看到了“风情”,差点没在车里控制不住。

    等搬了家,唐蔓说要回来看看他们。

    番外二

    他梦见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缭绕的白烟氤氲,似远似近的乐声是《death waltz》,还是用哀伤的大提琴演奏的,仿若无数人贴着他耳语,冰凉怨毒的话语钻进他的肌肤,骨髓,他本能地想拔腿就跑,但这里擦肩的每一个人他都似曾相识,这一诡异的发现令他钉在了原地。

    那些人——或者不像人——他们像纸片一般,挨着他的肩膀或者撞了他的后背,轻飘飘又冷飕飕,像一片不会融化的雪,围着他旋转,旋转。

    他看见所有人都看了看他,然后摇头,最后动作整齐地转身,不再看他。

    这种眼神何承枫不会陌生,当初他刚离开家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次。冷漠的奚落的嘲笑的眼神,那些人鼻孔哼气:工人,乡下来的,卖苦力的,手脚还不干净……他一开始撞见会愤恨会难受,他想,我自己赚钱自己生活,我碍着谁了?

    碍着那些高贵的眼了。

    他环顾四周,周围的烟像被一股力量搅动,似白色的波纹,却是一团的,化不开散不去,朝他靠拢。他开始有意识了,他想,自己该不是遇到鬼压床之类的吧?因为意识开始清晰,而浑身无法动弹,一声“啊”冲到嗓子眼了,即将破口而出,却卡在那眼上,出不去下不来,折磨地他一身冷汗。

    他想睁眼,想甩动脑袋,哪怕动下手指头也好,却什么也做不到。

    不知道多久,这股束缚的无形力量瞬间被抽离,他感觉到一双手握住他汗湿的掌心,将他粗粝的手合拢着,温暖的脸贴着他的脸,声音焦急又温柔地问:“哥?”

    是承承。何承枫张开眼睛,那声“啊”化为虚弱的叹息:“做了个不好的梦。”说完与顾承泽对视几秒就抬起胳膊拉下他接吻。

    这突然的亲热让顾承泽惊愣了下,然而他很快投入,把自己交了出去。

    何承枫的舌尖舔开他的双唇,钻进他嘴里寻找他温热灵巧的舌头,两个人都张开眼睛,想借着月光看对方为自己沉迷的样子,顾承泽说过,他爱死了何承枫一脸浓浓荷尔蒙的神态。何承枫想到这里,使坏地吸了吸呼吸急促的顾承泽的舌头,引得顾承泽狠狠瞪他一眼,手握住他睡裤里的**。

    两个人分开了些,都喘着气看对方。

    “有什么事吗?”顾承泽用手指撩了撩头发,把它们往后拨。

    何承枫脸上汗津津的,手指张开捧住顾承泽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可是顾承泽是谁?是何承枫眼皮一眨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他当下就能判断,这“一些事”大概属于“很不愉快的回忆”范畴。

    于是咬了咬何承枫的下唇,嘬了几下:“哥,人得向前看。而且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何承枫笑,两个人又重新倒向床,此刻还是凌晨三点多。何承枫摸了摸顾承泽那个,在黑暗里问:“要做吗?”

    “你想要?”顾承泽大方去回摸他的。

    何承枫发出舒服的呻吟:“天天想,可是顾总有时候出差有时候要开会,不敢。”

    顾承泽在那上面摸一把,捏了捏头部,刺激地何承枫做了个挺腰的动作。收回手,顾承泽突然坐起来,笑道:“不能插,我明天有重要的人要接待。我帮你。”

    只觉得裤头被扯下,裸露的腹部被几根发丝擦到,有点痒,何承枫躲了下,还没说出一个“痒”就有一个湿热的东西触碰着伏在双腿间半硬的那处。

    顾承泽用他的舌头舔着他的**?!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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