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久了,它们却在我的繁忙生活中渐渐腐烂。
那些胎死腹中的言语,终究还是没有出口。这是我迟来了八年的悲伤。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悔恨所有的难过最后形成六月中充沛的雨水,他们顺着潮汛逆流成河,却在我心中咆哮挤压无路可走。心脏膨胀起来,满满的,都是苦涩。
他说,雷,以后就跟着我姓吧。
他说,雷,要记得保护弟弟妹妹。
他说,我的雷是最乖的。
他说……
他还说了什么呢?记忆中他的手掌的温度就像暖日中的阳光,伴我成长和飞翔。可是我却……
“leave the past to past, and move on”一双冰凉的手抚摩上我的头发,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是那个吟游诗人的声音,他在说:“leave the past to past, and move on”
leave the past to past, and move on……让过去成为过去,继续生活。
说得轻巧。我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原本的客人们看着我们亲密的动作,不介意地笑了笑。我拍着背上的草屑,眼睛一偏,却惊讶地看到加布里埃尔就坐在我斜后方的位置。
他似乎也有些诧异,半晌才冷冷地站起身子,离开原地。
心情更加恶劣。
吟游诗人坐在我旁边,似乎没有感觉到我的低落,开口道,“今天就到这里啦。我要走喽。”
客人们纷纷站起身子,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偶尔和吟游诗人笑着道别几声,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吟游诗人已经站起身子,看见我依旧坐在地上,干脆俯身过来,拉过我的手亲了一下,说道,“那么,尊敬的这位公主,愿意和我吃一顿晚饭吗?”
我抬头看他一眼,长得的确很不错。难怪那些客人四分之三是女的。我挑衅地挑高眉毛,卸下平时可爱的面具:“吃饭就免了。我要去酒吧。你带路。”
吟游诗人哈哈一笑,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帮我拍掉屁股上的尘土,然后往不知名的地方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我现在叫做约翰。你呢?”
“韩映玉。”
“古阿卡迪亚的名字?”看上去他有些好奇,不过眼中却一丝这种感觉也没有。
我摇头,不再解释。
很快来到约翰熟知的酒吧,里面放着歌,声音震耳欲聋。
“ne laisser que ton sourire
“vivre dans mes souvenirs
“j’aurais du laisser l’espoir
“adoucir les au revoir……”
我往角落一坐,要了一份dimple whisky。约翰朝服务生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喝酒,然后坐到我旁边。
“呐,怎么样,这里漂亮吧?”约翰摆出讨奖励似的的表情,整个人往我身上凑。
我点头,一面推开那个很重的家伙:“很有你的风格,是你开的吧?”
“聪明耶,不愧是大哥~”约翰还不忘拍马屁,“对了……”
“je savais qeu serait
“difficile mais je pensais
“que je saurai te cacher
“le plus grand de mes secrets……”
“……我这里有一个隐藏任务。看你要不要做咯。”约翰坦白着,解释说,“整天摆一个忧郁样,还老是没有人来触发任务,老子要无聊死了。”
“you asked for it。”我不屑地回应,然后从waiter那里接过酒杯,晃了晃。
“噢!亲爱的哥哥,你可真是伤我的心。”约翰,或者说是兰斯,就是我那位三弟,装出被抛弃的模样哭泣着。不过这和他那修长斯文的桃花形象可非常不符。
“et avant que ne coule une lame
“dans ton sourire qui me desarme
“je cherche un peu
“de reconfort……”
浅浅呷一口杯中的dimple,我享受地眯着眼睛:“你怎么会跑来做npc?”
“拜托,我这不是npc好不好!还不是误上贼船,因为这个任务害我的商店到现在才5间而已。还有啊,居然那些女人还只能看不能动,憋死老子了。**ing rex!”兰斯红着眼睛抱怨,末了还不忘骂上雷克斯一句。
雷克斯,是我的二弟。那家伙看似严肃实则奸猾,其实奸猾但也挺可爱的……反正他就算要作弄也是作弄兰斯去。
无所谓啦。
“dans tes bras je veux
“me blottir
“pour mieux garder
“le souvenir
“de tout la chaleur de ton corps……”
“嘿,你看那个小子。”抱怨完毕,兰斯比了比另外一个角落。
本少爷抬头懒懒地看一眼,却再也收不回眼神……
加布里埃尔?唉,这算有缘吗。
我看到他一个人在那里灌着酒,不知道什么感觉弥漫了上来。兰斯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就是他对不对?让大哥你伤心了。不要否认哦,我们和你生活那么久,早就知道你生气时会怎么样了……”
“噢?会怎么样?”本少爷把眼神放回兰斯身上,倒真的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
兰斯眉头一皱:“虽然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不过,唔,似乎,笑的频率会变高,也会更甜哟。反正能感觉出来啦。”
“et avant que ne coule une lame
“dans ton sourire qui me desarme
“je cherche un peu
“de reconfort……”
本少爷垂下眼睛,再次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液。
“所以我就擅自帮哥哥报仇了哦。”兰斯道。
我惊讶地回头,恼怒道,“你!兰斯,你……做什么了?”
兰斯耸耸肩,“谁让他欺负你。嘁。我没告诉雷克斯和凯文就算很仁慈了耶。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了,哼哼。”
我瞪他一眼,“到底做什么了?!”
“只是下一点点春药而已嘛。哥哥,我们……”
推开他靠过来的脸,我板起面孔,道,“以后不许你打他的主意,兰斯。帮我把这句话转给雷克斯和凯文。不要准备那些小动作了,他……没有惹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趁他愣住的时候,我走到加布里埃尔的身边,拉起已经有点醉意的男人,瞬间移动回到我们住的小酒馆里。
加布里埃尔的身体已经开始变烫,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本少爷急忙扯着他往我的房间走——本少爷还不知道他住哪间房呢。
把房间门用脚踹上,我匆忙地把加布里埃尔放上床,便想去找一个娼妓过来。
加布里埃尔嘴中正在念着什么,我听不清,他的手用力地握着我的,很疼。我努力想挣开他的手,但是力气从来都没有办法比得过他。
倒上床铺的那个瞬间,我干脆放弃了抵抗。算了,既然有点喜欢他,就随便吧。for one night也不是没有过。虽然加布里埃尔的气还没有消,那我在他醒来之前离开就可以了吧。
所以本少爷也只好在下面,免得加布里埃尔发现什么。
考虑完毕,我一回神,这才发现本大爷的衣服已经全部报销了……
……反正那身装备已经从30级穿到现在了,正好想换掉。
加布里埃尔的脸朝我压下来,嘴唇贴上我的。温暖的感觉从唇角一直扩散到我身上不知名的地方,他的舌头很快就探进我的口腔,夹带着浓烈的啤酒味道。
心中咯嗒一响,我有点迟疑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海蓝和墨紫的眼眸中虽然弥漫着**,但还是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有多么清醒。
加布里埃尔见我看向他,便邪恶地笑了笑,“怎么?不是想要爬上我的床吗?那怎么不主动一点?”
我想他是误会了。大概是以为春药也是我下的。
推开他,我想起身离开。既然他没有醉的话,那么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