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来》分卷阅读19

    本大爷那次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海洋。第一次。是孤儿的时候没钱去看,等到做了骗子时却懒得去了。尤其是小弟伊安回来后大骂“沙滩上全是女人的肥屁股”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说起来很多第一次都是加布里埃尔带来的。

    第一次接触到古阿卡迪亚文,虽然据小弟考证我的血缘中有二分之一来自古阿卡迪亚,但本少爷向来都对他国语言不感兴趣,也从来不了解二弟雷克斯精通8门外语的用意何在。

    还有第一次接到隐藏任务。就是老妪的那个。除了兰斯和雷克斯在其他游戏里有接过这种号称几千万分之一的几率遭遇的变态任务以外,本大爷连肖想都没肖想过这种任务。

    再然后,是第一次交一个朋友。以前本少爷对这个没兴趣也没心力。朋友?那玩意可真麻烦。爱情?厚~别开玩笑了,让我对一个女人点头哈腰还是让一个女人对我点头哈腰本大爷都没兴趣。

    不过女人这种动物,无聊是无聊,不过偶尔还是挺可爱的。至少她们有时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捐钱而不是和大部分男人一样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嗯,似乎第一次舌吻也栽在加布里埃尔身上了。本少爷一向嫌骗别人感情太麻烦,成本回收得慢,所以一直洁身自好。虽然初吻被几个大姐模样狼女抢了,但舌吻是正宗没有过的。那次被加布里埃尔知道,居然让他笑得合不容嘴,末了还半真半假地扑过来“教导”本大爷,害本大爷的第一次舌吻就这样留下郁闷的印记!

    果然是越想越郁闷。

    “韩,你在哪里? ——爱达·菲茨罗伊 花海纪 1年4月30日,9:08 ”

    我随手关上菲茨罗伊的讯息,站起身子。左看右看了会,终于找到放在桌子角落的参赛证和学员识别卡。头似乎有点晕,大概是在地板上睡了一晚的缘故吧,好像是感冒了的样子。不过以我的体质,不用三天就自己好了。

    能省就省。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

    顺便从衣柜里扯出三套衣服,胡乱往背包里一塞。整理完毕正准备出门,突然想起本大爷忘记带内裤了,急忙转身又抓出两条内裤。

    嗯,满意了。我一个瞬间移动到达门口,把那群送行的学弟学妹们看直了眼。

    也是,这种空间移动的法术到你们毕业还不一定学得会呢~哈哈!

    嚣张只能在心里,我伙同菲茨罗伊对众人大放电,甜甜道,“那我们走了,大家再见!”

    不理会背后慌乱的擦鼻子的声音,我回身跟着众人上了马车。

    放眼扫视一圈,加布里埃尔并不在车内。本大爷有点无趣地趴到了垫子上。

    “嗯,加布里埃尔和领队先去场地布置了,他没和你说嘛?”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菲茨罗伊解释着,一面还很好奇。

    本少爷把刚才那个无聊又哀怨的面具收起来,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以后便有点昏昏欲睡。反正是感冒了,有理由稍微偷一下懒吧?“爱达姐姐,我好累……哈(呵欠)……”

    眼睛合上,人声和车轮的吱哑声都渐渐远去。温暖的日光洒进来,眼帘上也有点亮色。这样子的睡眠,就像卡维尔修女疼爱的猫儿们的午觉似的,慵懒又舒适。

    只不过带着没有原因的细小的烦闷感,夹杂着不甘的情绪和不新鲜的血液,充斥了整个心脏。

    ※好※运※来※royal※flush※

    “韩。到了,快起来。”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摇我,“韩?”

    砸巴咂巴嘴,菲茨罗伊把还在茫然中的我扯下了马车。爱德华反而很精神地直勾勾地注视着本大爷……难道本大爷睡得流口水了?伸手一摸下巴,还好啊挺干净的……没流口水啊……

    这一次我们这一带学院初赛选的地方是美丽的花园城市波尔图(oporto)。波尔图的背景设定是“曾经被誉为整个西方大陆的文化中心,后来因为七百年前的魔物入侵而受到巨大创伤”。

    总之如今虽然比不上圣地繁华,但好在文化底蕴深厚环境也算优美,不失为居住的好地方。

    下马车以后就可以看到面前的小酒馆,虽然一楼嘈杂拥挤,但二楼三楼的房间都挺干净。施放一下隔音魔法就能够有效地隔绝楼下的人声鼎沸。

    菲茨罗伊说晚饭之后去找加布里埃尔和领队顺便看看场地。本少爷捧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猛点头表示知道一边大口大口扒着饭菜。眼角的余光里我可以看到,爱德华坐在我对面根本没动叉子,只是看着本大爷不雅的吃相猛皱眉头。

    直到我快要吃完了,那位仁兄才问道:“中餐的吃相……都是这样的?”

    “……这个……”我“咕噜”吞下一口粥:“如果你现在给我一个汉堡我也会这样吞下去。”

    爱德华再次闭上他那尊贵的嘴,开始食用自己的午饭。本少爷扫一眼他优雅的动作和规范的礼仪……打一个寒颤:“那个……爱德华,你在进游戏之前注意这些东西吗?”

    他停下手上的切割动作,考虑一会儿才明白我的意思,道,“有专门学过。不过进游戏以后又被矫正了一遍,外加礼仪和气质的课程。”

    ……我又打了一个寒颤。幸好我没出生在公爵家里。不然他们应该会把我这个不守规矩的逆子掐死一了百了吧……

    把剩下的饭菜解决完,我搓着手臂打一个招呼就迅急地闪人。

    波尔图的大街上小贩不是很多。但是别的城市很少有的吟游诗人却三三两两地在这个城市里大肆叫嚷着。

    “things do not change; we change sell your clothes and keep your thoughts”

    在一片喧闹中远处一把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吸引了我的主意力,虽然如此,但这声音表达的内容却让本少爷有点不屑。

    万物不变,是我们在变。你的衣服可以卖掉,但要保留你的思想。

    是我们在变吗?分明是我过去的假象在欺骗你的眼睛,这才让你误以为我又改变。其实,我从来就是这样的呢。

    想是这样想,但我对拥有这样一把好听并熟悉的声音的主人产生了一点点兴趣。干脆就顺着来路找过去。

    那个吟游诗人正站在中心广场喷水池边的几棵大树中央,他的身边坐着几个玩家,或许也有npc。不过这些没什么关系。我在他脚边的草地上也找了一处坐下来,听他开口新唱一段诗。

    “the pure, the bright, the beautiful,

    “that stirred our hearts in youth,

    “the impulses to wordless prayer,

    “the dreams of love and truth;

    “the longing after something“s lost,

    “the spirit“s yearning cry,

    “the striving after better hopes-

    “these things can never die”

    午后毒艳的高阳在枝叶的遮挡下意外的温柔,我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躺上草地。眯着眼打量着叶子们缝隙间的蓝天。

    什么都没想,耳边隐约充斥着磁性的歌喉,没有任何乐器的杂音,单纯得让人感动。

    “the timid hand stretched forth to aid,

    “a brother in his need,

    “a kindly word in grief“s dark hour

    “that proves a friend indeed;

    “the plea for mercy softly breathed,

    “when justice threatens nigh,

    “the sorrow of a contrite heart-

    “these things shall never die”

    “these things shall never die……”闭上眼睛,我低声念着。加布里埃尔,如果我们在内测时没有遇到该有多好。那样的话……

    我把手臂移到脸上,盖住眼睛,隔绝了所有的光亮。

    “let nothing pass for every hand

    “must find some work to do ;

    “lose not a chance to waken love-

    “be firm, and just ,and true;

    “so shall a light that cannot fade beam on thee from on high

    “and angel voices say to thee

    “these things shall never die”

    吟游诗人似乎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重复地唱着:“lose not a chance to waken love。angel voices will say, these things shall never die……”

    不要浪费任何唤醒爱的机会。我在没有睁开眼睛的黑暗中,浅浅微笑起来,附和地轻声跟着唱道,“lose not a chance to waken love……the pure, the bright, the beautiful……”

    那个恍惚的叹息声消失无踪。吟游诗人又似乎笑了,感觉他那迷人的声音中忧郁少了几分。他顿了会儿,又重复地开始唱刚才的诗歌,一遍又一遍。

    于是我就在这一场午后的悠扬歌声里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六岁时小小的我,和高高的院长,他拉着我的手,带我上街。我叫他爸爸,惹来旁人古怪的目光,因为那时院长才二十岁,如果拥有一个六岁的小孩未免也……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晰得连院长尴尬的红色的脸都不曾模糊。

    院长二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数不清的白头发,原本英俊的脸被沧桑所覆盖。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却依旧和其他小孩打架打得遍体鳞伤,回院子以后还要让疲累的院长深深叹息以及自责。

    我一直以为我都忘记了从前。

    也的确从不主动回想的。

    可是我终于在这一年的冬天,在某一天的梦境里发现,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忘记。

    院长车祸的那天卡维尔修女带着我和二弟雷克斯到了医院,我看到了院长那张英俊的脸扭曲苍白表情支离破碎。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卡维尔修女说,院长回到了上帝身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从不信上帝。而院长的体温和脸庞连同他给我的其他记忆都被我埋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对自己说我要好好保存,永远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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