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分卷阅读12

    当日名列武林四公子之一的江南第一庄烟雨庄少庄主白踵武对自己一见钟情,借着其母白烟雨与天岳老人旧日的交情,时不时地借故与自己接近。其实当日楚清溪并非不知道白踵武对自己有意,只是自己一时间亦分不清对其究竟是什么感觉,故而只是采取了以礼相待的态度,既不拒之于千里,亦未给半分亲近的机会。

    可固然是如此,仍惹得楚歌好生郁结了一回,为此还专门冷不丁地寻个理由与楚清溪吵闹几回,又或是借故找白踵武几次晦气,总之是想尽了一切方法坚决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若是换了常人这般无理取闹,楚清溪早将她一掌拍飞,哪里有那等耐心忍耐她的任性。

    可奇怪的是,楚清溪偏偏就不忍心拒绝楚歌的任何要求。

    “楚姐姐,那个白踵武怎么老来,他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他要来我也没有办法呀,难不成还把他赶出去不成。更何况他每次来都带着那些苏绣啊,绍酒啊,你们不也喜欢的紧么。”

    “可是我不喜欢他总是追在你屁股后面,就像苍蝇盯屎一般。”

    “……,胡说什么呢,你说谁是屎?啊,说谁是屎呢!”

    “嘻嘻,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总是有事没事找你,看着就讨厌!”

    “嗯,那我不理他便是了,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嘻嘻,师姐,就知道你最好了。歌儿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

    就因为楚歌轻轻巧巧地一句话,楚清溪当真就再没有理过白踵武。那个忠厚老实的少年人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已被宣判出局。每当看到他远远站着望向自己的那双痛苦而无奈的眼睛,楚清溪亦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管如何,只要是楚歌不喜欢的事,她都不会做。

    赵宁看着楚清溪越来越遥远的目光,知道她已经陷入了回忆里。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口深潭,幽幽深深,却一眼望不到底。她的嘴角隐约噙着微笑,可是这微笑背后,却似乎带着一丝甜蜜和苦涩,赵宁几乎可以确定,在楚清溪的这场回忆中,定然有着她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故事。

    “楚姐姐,你当时习武,可有师兄姐弟?”

    赵宁的发问带回了楚清溪的思绪,她有些慌乱地收回了目光,定了定神道:“有,在我之下尚有三个师弟和一个师妹。”

    “那你就是大师姐啦,他们是不是都得听你的话?”

    “嗯,通常情况下是这样。不过后来我开宗立派,实际上后来照顾师弟妹们的,是清风。”

    楚清风,那个身患盲疾却有着标枪般笔直腰杆的男子,那个藏身在漆黑宽袍犹如黑暗蝙蝠却有着一颗火般热心的男子,那个明明认出自己便是那十恶不赦的蔷薇门门主,却依旧在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拼死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此时此刻,音容宛在,斯人已逝。

    楚清溪的双眸难以遏制地泛起了泪光:“清风,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原本死的人,应该是我。”,随着楚清溪颤抖的语声,两行珠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瞬时自她眼角滑落。

    赵宁的心,情不自禁纠在了一起,望着楚清溪哀伤欲绝的神情,她恨不得用她这一辈子所有的幸运去让她不再悲伤。她轻轻地拉住了楚清溪颤抖的双手,默默地陪伴着她,只因为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安慰,有时候,陪伴是长情的告白。

    第19章 和风化细雨,润物细无声

    突如其来的回忆席卷了楚清溪,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直哭了个梨花带雨、声哽气咽。她这几年一直压抑在心中的内疚和后悔,统统化作了一场热泪,只是她这般一哭,直把赵宁和朱纹碧痕等人唬了一大跳,只因为在她们眼里,楚清溪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哪里见过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时刻。

    赵宁见她哭的这般伤心,禁不住心中更觉怜惜,她轻轻地伸出手来,将楚清溪拥在了怀中,默默地任由她的眼泪润湿了自己的衣裳。朱纹和碧痕悄悄退了下去,只因为这样的时刻,伤心人别有怀抱,其他人唯一可做的,便是不去打扰。

    楚清溪哭了许久,倒是觉得胸中松泛了许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是哭倒在赵宁怀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慌忙一下坐直了身子,强笑道:“我也不知怎了,竟是弄脏了你的衣裳……”

    赵宁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衣裳不脏,倒是你,可是乏了?”,她知道楚清溪定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方才会哭的如此伤心,只是眼下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让她陷入回忆了,即便是自己对她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也不该在现在提问了。

    楚清溪自然知道她的体贴之意,心中亦不免有些欣慰,想起自己对她忽冷忽热,想来也是难为了她,心中便起了几分弥补之意:“我且在这桃树下歪一会,你陪着我可好?”

    她软语相向,望着赵宁的眼波中透着几分温柔。经历过感情的人都知道,但凡是气质高冷的女子带上几分柔情,其诱惑力往往能成几何倍增长。只因物以稀为贵,其素日里不苟言笑不易亲近,突然间犹如和风细雨,春风拂面,任是谁都会有一种受宠若惊守得云开之感。

    赵宁自然也不能例外,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有些厉害,只因为楚清溪温柔和悦的话语,还有她脸上一丝羞赧而温柔的笑意。赵宁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发干,她慌乱地点着头,望着楚清溪微微阖拢的秀眸,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痴了。

    “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问?”,赵宁正有些发呆,突听阖目养神的楚清溪主动开口问道。

    “嗯,我是很好奇。只是现在,我不想知道太多,我只要你好好歇息一会,楚姐姐。”,赵宁默默地替歪在贵妃榻上的楚清溪盖上了一层薄毯。

    楚清溪惬意地歪着身子,脸上已然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我没事了,方才只是一时感触,想到故人了。”,她虚虚在空中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道:“我可是唬着你了?”

    赵宁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只是方才看你哭的这么伤心,我心里亦很难过。”,她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突然说了一句:“楚姐姐,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不会叫你这般难过。”

    楚清溪的心里“咯噔”一声,似曾相识的话语在很久以前亦有人这般说过。是的,当年的楚歌也是这般虔诚地告诉自己,会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可结果呢?如今她已然有了心爱的胡姑娘,想必早已忘记当时当日曾对自己许下的山盟海誓了吧。

    一念及此,楚清溪禁不住苦笑了一下,时至今日,她竟仍对这些陈年旧事念念不忘,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当断不断了。

    只是如今她也不甚明了赵宁说这句话的用意,她也不愿就此直面赵宁眼下渐渐流露出的好感,只因为她还没理清自己的情感,她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已经从当年的往事从走了出来,她亦不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率真明艳的小公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定位。

    是以她只好对着赵宁微微笑了笑,算是对她真心允诺的回应。赵宁不知她心中尚有这些纠结,见她对着自己微笑,便以为楚清溪亦是同自己一般想法,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稍有甜意,却也未来得及分辨的清这等感情的来历。

    只是不管如何,经历此事之后,两人的相处自然又多了一分默契和亲厚。而此时此地在这桃花树下,两人一坐一倚,享受着难得的亲近,倒也有一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意味。

    正值二人两两相望,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却听院外传来人声,朱纹循声应门,原来是李家母女前来拜访。

    那李氏带着李桂姐,手中拎着一篮子鸡蛋,上头还搁着两双新做的绣花鞋。进得门来,见到桃花树下的楚清溪和赵宁,母女二人忙着赶上前来,二话不说,扑通跪下便是磕头。

    楚清溪唤朱纹将二人扶起,那李氏连连万福谢道:“楚姑娘,那宋太岁真的退亲了。说是菩萨显灵,嘱咐他去了天龙寺求签,那签文上说他不宜纳小,不然就有血光之灾,灭门之祸。好姑娘,老婆子不知你是想了什么法子让菩萨显了灵,但你救了俺家桂姐儿,就是俺家的大恩人,老婆子一家也没甚么好物儿孝敬,只好拿这些粗鄙之物表表心意,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楚清溪闻言倒也没有推辞,示意朱纹接过礼物,一边正容道:“李婶,此事已了,从此莫要再提。桂姐儿也大了,早些为她寻个好人家,也省得夜长梦多,白惹人惦记。”

    李氏连连应承道:“老婆子也正有这打算,待她弟弟身子骨硬朗些,便替她寻户老实人家嫁了。咱也不图那些富贵人家,只求能拿桂姐儿当个人看,这辈子能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也就是了。”

    如此寒暄片刻,李氏便识相地带着桂姐儿告辞离去,临走时楚清溪让朱纹包了几两碎银,美其名曰是给李小弟买些滋补物品,那李氏母女推辞不过,只好千恩万谢出得门去。

    望着她们渐渐离去的背影,赵宁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引得楚清溪奇道:“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赵宁怅然道:“民生艰难,这小小一个总兵的老丈人,竟然也能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今日这李桂姐遇到了我们,算了躲过一劫,可是这天下之大,亦不知有多少个李桂姐,却是求天不应求地无门。”

    楚清溪见她心有戚戚,不觉有些好笑:“想不到你竟还有一颗爱民惜民之心,倒也是难得的很。”

    赵宁道:“可惜我的父皇和兄弟虽位极九五,却从未真正知晓过民生疾苦,他们的心思除了争权夺利,声色犬马,就再没有其他了。”

    楚清溪道:“当时你就没想过要继承你父皇的大统?”

    赵宁一惊,失声道:“那怎么行。帝位大统向来都是传给皇子的,哪来帝姬继位之说。”

    楚清溪嗤笑道:“那论理讲,这帝位大统须得传给太子,可是这历朝历代,又有几个太子能顺风顺水登上龙位?”

    赵宁一愣,随即却是笑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当日父皇在时,对我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我甚至从来都未想过有一天父皇会突然离我而去。”

    楚清溪冲她轻轻地招了招手,赵宁就势伏在了她的膝上,又道:“其实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既要平衡朝堂上各派势力,又要提防边境骚乱抢掠,若是再遇到灾年,流民,更是教人焦头烂额,夜不能寐。我亦没有父兄的养心功夫,若是让我当了皇帝,无疑是把我架在了火架子上烤一般,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楚清溪把玩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不由笑道:“你这说的是当个好皇帝的日子,若是当个只图眼前安逸不顾百姓死活的皇帝,岂不是能够酒海肉林,夜夜笙歌。”

    赵宁皱眉道:“其实当日父皇在日,嗜花纲,劳民财,我亦不知规劝过多少次。只是父皇这辈子也就这一爱好,是以他即使对我言听计从,但在这一点上,却也当做耳旁风了。”,她说着说着,便有些忧心忡忡起来:“当日父皇虽说在这上头甚为痴迷,但终究尚且有些节制。”,她顿了顿,颇为有些艰难道:“可是如今这一位……”,她微微叹息了一声:“若是父皇还在,断不会选他的。”

    楚清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柔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也别瞎操心了。正如你所言,反正你也从未想过当皇帝,那何苦去操不相干的心。”

    赵宁微微红了脸笑道:“对呀,我志不在庙堂,更何况,若是仍在宫中,又怎会遇见你。”,她的眉眼弯弯,竟是多了一分喜孜孜的意味:“其实论起来,我亦要感谢那赵仁。若不是他让我和亲契丹,我又怎么可能现在与你在一起。”,说着说着,她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喜悦的意味:“楚姐姐,你都不知道认识你我有多开心。”

    楚清溪亦被她喜气洋洋地神情所感染:“我原以为从此便将流落江湖孑然一身,却也没想到竟是遇见了你。”她环顾了一下小院,又道:“更想不到的是,我竟会与你在这小院里过活,还多了那两个丫头。”

    赵宁笑道:“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她滴溜溜的大眼珠一转,突然拉着楚清溪的袖子笑道:“楚姐姐,你武功这么高,教我武功可好?”,她越想越妙,禁不住拍手笑将起来:“楚姐姐,还有朱纹和碧痕,你教会了我们,以后万一有人欺负咱们,你也好有些帮手不是。”

    她一边笑,一边扬声将朱纹和碧痕叫了过来,她扭着身子,像股糖般黏在了楚清溪身上,腻着嗓子叫道:“楚姐姐,你就教我们吧。”

    楚清溪被她缠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禁不住低声喝道:“好生坐直了说话。”,她一边从赵宁腻歪的纠缠中挣脱了出来,一边暗自思忖道:“眼下我功力难复,万一遇到什么硬茬子对手,倒也难以对付。反正眼下闲来无事,传授她们一些本事,也算是有备无患。”

    “那你们想学些什么呢?拳掌指腿,刀剑笔鞭,想学哪样?”,楚清溪正色问道。

    赵宁和朱纹碧痕见她当真愿意教自己武艺,禁不住齐声欢呼起来,连连叫道:“都学!”

    第20章 绝技赠双婢平淡度岁月

    见她三人欢呼雀跃兴致盎然,楚清溪亦忍俊不禁露出微笑:“贪多勿得,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若是什么都想学一学,还不如钻研一门,反而能有所成。”

    赵宁道:“可是我遇到过一些人,她们就会很多功夫呀,不但会使刀剑,拳掌功夫也很厉害,甚至还能用大鼓和笛声杀人呢!”

    楚清溪道:“能以鼓音笛声杀人,便已是江湖中一流的人物了。所谓飞花摘叶皆能伤人,那是因为此人的内功已入化境,故而能举一反三,一通百通。然如你们这般全无基础的,还是心归一路的好。”

    赵宁不服气道:“她们两人是全无基础的,我可以已经学了不少本事的。”

    楚清溪横了她一眼,强忍笑意道:“嗯,我都忘了你已经学过功夫了的。这样看来,我也用不着教你啦。”

    赵宁一听就急了,一把扯住了楚清溪的袖子叫道:“那可不成!我这些功夫遇到高手就不灵啦,我不管,楚姐姐,你得教我。”

    朱纹、碧痕掩口而笑,这率真爽朗的小公主总是能带给人很多快乐,被她时不时这么一闹,就连原本高冷的楚清溪亦多了不少笑意,就连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

    这么吵闹着,小院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三人叽叽喳喳商议了一通,分别有了选择。朱纹和碧痕全无基础,于是便各凭喜好,分别选择了长鞭和柳叶刀作为武器。赵宁先前因为毕竟学了一些崆峒剑法,故而依旧选择了学习剑法。

    为了使其打好根基,不至于花拳绣腿,楚清溪根据各人体质分别为其选择了一套内功心法,朱纹生性平和,与人无争,楚清溪传授其“龙象般若功”,以期能利用她这般心平气和之心境,能在“龙象般若功”七八层境界上头,勘破瓶颈,守住道心,不至于因为急功近利,贪急冒进而丧了性命。

    而针对于碧痕性格活泼,冲动火爆,楚清溪便将“无相神功”教授与她。所谓“诸法悉空,名为无相”,这种力求无欲则刚的功法,恰恰能消磨碧痕性格中较为负面的暴虐和戾气。

    楚清溪分别默诵了“龙象般若功”和“无相神功”入门心法,又分别细细为朱纹和碧痕详解了一番,那朱纹和碧痕倒也聪慧,楚清溪讲过一遍之后,便已是初窥门径,当下欢天喜地牵着手自行回屋修炼不提。

    赵宁看着二人离去,不由得笑嘻嘻冲着楚清溪道:“楚姐姐,那我学什么呀?”

    楚清溪脸上似笑非笑,望着赵宁道:“上回教你的蔷薇三式,可记熟了?”,她见赵宁脸上讪讪发笑,又道:“还有后来教你的吐纳功夫,可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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