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小星星[ABO]》分卷阅读4

    组长克莱尔有了小宝宝,奥兰德代替她被派去参加联邦图书馆交流会,奥兰德有工作证和联邦首都准入证,一点儿也不紧张。但是普拉图恰好要回首都,他现在就坐在奥兰德的身边,当飞机到达杜塞国际机场的时候,奥兰德就会见到普拉图的父母……这让奥兰德有点不知所措。

    飞机平稳地在夜晚的平流层飞行着,机舱过道里黯淡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奥兰德,你没有在睡觉?”普拉图看着坐得笔直的奥兰德,握住他的手,“奥兰德,你可以摘掉眼罩。天黑了,底下的城市发着光。”

    奥兰德僵硬地摘了眼罩,依旧坐得笔直,“普拉图,呃……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奥兰德很紧张——这种奇怪的紧张感像是一根绷紧的小提琴琴弦,不论它被人怎样拨动,奏出的结果都会是美妙的,而并非痛苦。

    “不要紧张,你们已经视频过了。”普拉图靠过去亲了亲奥兰德的头发,“我保证我的父母不会问很多奇怪的问题。”

    普拉图满脑子都是奇怪的问题,“比如……?”

    “比如‘哦,我的奥兰德,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普拉图吗?——他是个坏小子’。”普拉图说着噗嗤一笑,“但我很想问,并且希望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奥兰德被普拉图逗笑了,“不,我喜欢抱着我的蓝枕头。”

    “普拉图不高兴了。”普拉图说着,让奥兰德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摸着奥兰德的背,轻得就像下意识的动作。奥兰德终于不再那么硬邦邦的了。

    奥兰德在普拉图的下巴上啃了一口表示安慰,普拉图的嘴角翘了起来。他摸着奥兰德的脸,漂亮的蓝眼睛里瞳孔散开。他很专注的看着奥兰德,正如奥兰德看他一样,然后他蹭蹭奥兰德的鼻子,奥兰德不带情`欲地吻了吻普拉图柔软的嘴唇。

    普拉图坐在舷窗旁边,飞机底下的城市在大地之灵盖娅的身上织着流动的光网。他拍着奥兰德,用自己慵懒而使人放松的声音轻声说说:“下面就像有很多萤火虫。听说古老的东方有一位隋朝皇帝——一位暴君 ,但是他有一颗天真的心,把全中国的萤火虫捉来,在一个晚上倒进了宫殿旁的山谷。”

    奥兰德靠着普拉图,面向夜晚的天空和大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那一定像康德头上的星空瀑布流到了人间。”

    普拉图抬手看了看手表,“上帝在第四天创造了天空中的发光体,约作昼夜的记号。星星的出现告诉我们夜晚到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的小星星,你要休息一会吗?”

    睡眠之神修普诺斯已在暗中将罂粟花冠戴在奥兰德的头上,奥兰德靠着普拉图的肩点点头,普拉图浅金色的头发扫过他的脸颊。他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黑漆漆的,有大群蜜蜂嗡嗡振翅的声音。奥兰德感受到热烈的太阳、荡漾的水波和反光、蔷薇花浓烈的香气。

    奥兰德在十五岁的时候获得了自己的第二性别。他裸着上身泡在院中粗糙的砖石游泳池里,闭着眼睛趴在池边,露出水的上身被太阳晒得很舒服。

    太阳照射着淡绿色的水面,水面把阳光荡漾开,一闪一闪的。游泳池旁边的蔷薇花开得盛极了,蜜蜂振动着翅膀。

    奥兰德从一片漆黑里睁开眼睛,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发情期的热潮不曾出现。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奥兰德记得,为了压抑第一次发情期,他把自己撞晕过去了。

    泳池边的草丛里躺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土地吮吸着从他的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奥兰德知道那是晕过去的自己。

    他走过去,想要救人。但是帝国的泰勒特大帝出现在他的面前——奥兰德无数次从帝国的电视里看到过这张脸,他挡住了奥兰德的步子。

    “我是上帝。”顶着泰勒特大帝的脸的男人说,“该隐,你杀害了你的弟弟亚伯,大地大口吞食着他的鲜血——亚伯的血液已经向我来哭诉你的恶行了。”

    “我没有,”奥兰德看着躺在草丛里的那个和他一样的男孩,“那是我,我快死了,我得过去救他。”

    “该隐,那是亚伯。你杀掉了他,出于嫉妒。”上帝说,“因为我喜爱你弟弟亚伯贡上的羔羊的**,不喜欢你精耕细作种植的谷物。你会被我流放,为了你活着接受被流放的惩罚,我将为你诅咒——凡是杀该隐者,必遭七倍的报应。”

    奥兰德不接受这样的审判,“我不接受。陛下,为什么你需要顺从的**。帝国不接受我热爱帝国的灵魂吗,你为什么偏爱邪恶的**?”

    “我不是你的陛下,我是上帝,该隐。人类的生命由我赐予,你们应该赞美我,而不是抵抗我。你杀死了作为温顺omega的你的同父同母兄弟。”上帝抬起他的手,即将要惩罚被称为该隐的奥兰德。

    奥兰德皱眉望着上帝,“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

    “不,你杀了亚伯。”上帝的手指指在奥兰德额头上。

    奥兰德无数次梦到过这里,这是一个机械的、步骤化的梦:上帝总是在宣告奥兰德的错误,最后克里斯多地区就是他被放逐的地方。因为奥兰德拒绝了自己的帝国omega身份。

    赫利俄斯赐予的阳光使蔷薇花散发出浓烈的香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普拉图折下一枝带刺的蔷薇花,用蔷薇花鞭打上帝的胳膊,“为什么他要赞美你。”

    他浅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出明亮的光泽,微风将他细碎的头发吹得飘起来。

    上帝收回他的手,对普拉图说道:“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切西亚,我会惩罚你的。是因为你对人类的引诱,让他们有了原罪,对我的绝对忠诚和赞美是人类的赎罪。”

    普拉图疑惑地看着上帝,像是根本听不懂上帝在说什么,或者觉得有一个疯子在讲笑话,“我并不是切西亚。即使我是切西亚,人类为什么要感恩?为了你赐予他们生命吗——可他们终有一天是会死的啊。夏娃和亚当被蛇引诱、被你逐出伊甸园的时候,该隐不是还没有出生吗——他为什么要替父母赎罪?”

    普拉图说着握住奥兰德手,质问上帝:“而我的上帝,你认为夏娃和亚当偷吃了伊甸园的善恶之果吗?如果他们吃的是善恶之果,得到了智慧,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变成上帝的办法,反而因为智慧变成愚蠢的顺从者?切西亚所引诱夏娃摘掉的,是被你命名为‘善恶之果’的愚蠢之果,不是吗?”

    上帝听完普拉图的话,“嘭”的一声愤怒地消失了,梦境也随即晃动着碎裂。

    大气中的乱流使飞机发生了轻度颠簸。奥兰德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普拉图的外衣。普拉图正在睡觉,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睫毛。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普拉图和奥兰德住在一起的时候,枕头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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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拉图质问上帝的内容出自拜伦的《该隐》

    被杀死的亚伯象征着作为帝国omega的奥兰德,他拒绝这个身份,所以亚伯死掉了。

    奥兰德第三次和普拉图见面的时候,曾经问普拉图杀人犯该隐可以洗白吗。因为他知道自己扼杀了作为帝国omega的自己,并且无法回答自己是否有权这样做

    普拉图出现在被赫利俄斯赐予的阳光之中,而不是上帝创造的阳光——因为普拉图认同的神是希腊的而不是希伯莱的2333

    第10章 10孤岛

    普拉图没有睡醒,双眼皮有点肿。他拖着登机箱在奥兰德脖子后面蹭了蹭,“奥兰德,你不困吗?”

    奥兰德向普拉图坦白:“嗯……我,有点紧张。”

    “哈哈哈,没关系的。”普拉图站直身子,“因为他们现在就在玻璃外面看着我们呢。”

    “……?!”

    奥兰德转过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灯火通明的玻璃墙外站着两个中年人,其中的女性有一头浅金色短发,她的身上有一种仲夏夜的水泽一般的沉静,如同银色月光下的达佛涅。她正在向奥兰德微笑,发现奥兰德看过来的目光向他摆了摆手。

    普拉图一手拉着登机箱一手拉着忘掉怎么走路的奥兰德经过安检,然后给了父母一人一个拥抱,“瓦娜莎、文森特,很抱歉让你们在凌晨过来接我的男朋友和我。”

    奥兰德机械地给了普拉图的母亲一个拥抱,和她相互问候,但奥兰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他和普拉图的父亲文森特握了握手,“米勒先生……你好,我是奥兰德——普拉图的男朋友,出生在帝国的奥特朗托,毕业于帝国圣安布罗斯大学。”

    文森特笑着向奥兰德介绍自己,“你好,奥兰德,我优秀的孩子。我是文森特·米勒,普拉图的父亲。我曾经以为普拉图完全没有遗传我的审美,他的终身伴侣会是他的学业。但是看到你,我才知道他和我的恋爱标准一样出色。”

    普拉图搭着奥兰德的肩,向父母炫耀自己的爱人。瓦娜莎也搭上文森特的肩,“文森特,我认为奥兰德和普拉图需要休息,我们去开车怎么样?” 然后她拖走了文森特,给奥兰德和普拉图留出二人相处的空间。

    奥兰德用自己的头撞向普拉图的脑门,“我还没准备好……”

    普拉图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鼻梁,握着奥兰德的手腕和他向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不用担心,我们不用去文森特家,我有一个小公寓。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喜欢我的打扰。瓦娜莎对于我有爱人这件事感到震惊,她很想当面感谢你——虽然我不知道瓦娜莎为什么会这样想。”

    “普拉图,我在飞机上做梦梦见你了。”奥兰德把自己的手腕从普拉图的手里解脱出来,然后主动扣住普拉图的手,“认识你很高兴。”

    普拉图用他海水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奥兰德,“奥兰德,对我来说,和你认识并不是我和你之间最高兴的事。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我并不是孤独的在爱你——我得到了你的回应。”

    太阳正处在地平线上,灰蓝色的天幕和珍珠一样的温和日光在远处相交,呈现出水仙花瓣的颜色。大地像是被海水里诞生了阿芙洛狄忒的巨大泡沫所笼罩,逐渐变得透明。

    文森特把车开了过来,私家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普拉图靠着奥兰德睡着了,浅金色的头发不时扫过奥兰德的脸颊。普拉图穿着灰色的灯笼袖立领衬衣,衬得他的肤色白得有些病态。

    “嗯……奥兰德,我会打扰你的休息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瓦娜莎轻声问道。

    “不会的,瓦娜莎夫人。我没有在休息。”奥兰德端坐在后排。

    “放松一点儿,奥兰德,我的好孩子。”瓦娜莎静了很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汽车里能听见碾过柏油路的车轮声。

    瓦娜莎再次开口了:“普拉图可能没有告诉你,为了我们各自的学术,我和文森特本来没有生育儿女的计划。他小的时候一直认为自己是多余的——直到普拉图十一岁的时候,我和文森特才察觉到。后来普拉图选择了存在主义,那个时候普拉图很绝望——存在主义告诉他,人生活在与他对立的世界里,而人类不能互相理解,我们唯一确知的就是我们终将死亡。”

    奥兰德记得他和普拉图在午后的太阳底下吃松软的海盐小蛋糕的时候,普拉图说过差不多的话,普拉图提出了存在主义的哲学论断——他人即地狱。他认为人甚至一刻也不能和他人心意相通。

    瓦娜莎的声音听着有些伤心,“普拉图在上中学的时候,和文森特开玩笑说,他觉得每个人都像一个孤岛。文森特和我的孤岛之间搭起了桥梁,所以我和文森特可以沟通。但是在岛上建桥会破坏孤岛的生态,人类为了沟通会牺牲很多东西,有时候做出牺牲那架桥可能也不会建起来,而且风暴会随时摧毁沟通的桥。普拉图不想和别人沟通——直到后来他转向古希腊文化和东方学,谢谢老天,他变得开朗了。”

    瓦娜莎捂住自己的脸,“抱歉,我和文森特一直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愧疚。我以为普拉图可以交朋友,但他再也不会爱任何人了——因为他失败的父母。奥兰德,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和文森特对你的感谢。普拉图打电话告诉我们他有男朋友的时候,我猜他的男朋友是小亚细亚洋水仙。但是他打了视频电话,我看到他的身边真的站着一个有褐色短发的雅辛托斯——我简直要哭出来了。对不起。谢谢你,奥兰德。但是……抱歉、真的抱歉,我好像给了你压力。”

    普拉图破坏了自己的孤岛的生态环境。奥兰德感受着普拉图的呼吸,他和普拉图是互相救赎的,“瓦娜莎夫人,现在的普拉图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很多人为他的魅力所倾倒——比如普拉图经常在一家快餐店喝热牛奶,店里的侍应生和收银员小姑娘都暗恋他,我也暗恋他。您和米勒先生决定告诉我这些,我感到很荣幸。或许这样说很肉麻,但是普拉图就像是我前世的另一半。绝不仅仅是他爱上了我,而是我也希望用尽自己的力气爱他。”

    “嗯……瓦娜莎夫人,你们对少年普拉图的关注不够,对此我表示不赞同——但普拉图一定理解你和米勒先生。柏拉图在《会饮篇》里提出,人爱的是永恒,这种对永恒的爱使人有两种生育的愿望:在心灵方面更有生育能力的人,会以事业为自己生命的延续,产下各种智慧和美德;而在身体方面有生育能力的人,把这种爱转移给自己的儿女。事业和血缘都可以使自己的名字延续下去。”奥兰德笑了笑,感受着普拉图的体温,“我保证普拉图理解这些,他读过《会饮篇》。”

    第11章 11黑布朗

    屋子里的落地窗帘阻挡了勒托之子的光芒。奥兰德在普拉图小公寓的沙发上补了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普拉图正在换衣服,他光着脚站在地毯上,白色大理石般的后背上覆着一层蕴含力量的肌肉,美好的**——普拉图咬着黑色运动衣外套的领口,拉开拉链,换上了奥兰德的套头卫衣。

    奥兰德压抑住打呵欠的**,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眯着眼睛说:“普拉图,你晨跑回来了。”

    “噢,抱歉,吵醒你了。”普拉图叠好衣服调亮沙发旁的落地灯,最低的亮度并没有对人的视觉产生刺激,深栗色的桌子映出一团温和的光晕。

    普拉图坐在沙发上,递给奥兰德一杯水。奥兰德身边的沙发凹下去一块,普拉图问他:“现在才六点半,要再休息一会吗?”

    奥兰德闭上沉重的双眼,“我简直以为现在是在梦里,从认识普拉图·米勒到现在。”

    “是的,这是在梦里,我的梦里。”普拉图侧躺在沙发上,碰着奥兰德的额头,“在梦里奥兰德同我爱他一样爱着我,所以我每晚都祈祷睡眠之神再早点一把疲倦注入我的身体。”

    奥兰德把手插进普拉图的浅金色头发,低头靠着普拉图的肩膀,感受着普拉图的体温和呼吸,以及他说话时声带和喉结的振动,“在普拉图的梦里,奥兰德暗恋他吗?”

    “让我调出历史记录看一看——奥兰德暗恋普拉图。”普拉图的身上带着雪松的香气,“两个多月之前,奥兰德在普拉图请他喝橘子汽水的时候,一直不自觉地看着普拉图。当他意识到自己在看普拉图,就会垂下长睫毛,遮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然后错开自己的目光。当然普拉图那个坏家伙也在暗恋奥兰德,所以他不想错过奥兰德的任何表情。”

    “不,不不。”奥兰德说着“不”笑了,抬头注视着普拉图,眼珠细微的转动,但一直看着普拉图的眼睛,普拉图垂下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眨了眨眼。

    奥兰德说:“是在更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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