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钧侯[重生]》分卷阅读107

    似乎有些话不便说,方氏摇摇头,又对邵崇犹道:“四王爷能不计较往事,是阮家的福分,阮氏始终亏欠王爷。”

    邵崇犹对阮氏夫妇微一颔首:“过去的都过去了,贵府上不必为此担心。”

    他又询问地看了看聂焉骊,聂焉骊道:“我跟你走。”

    邵崇犹便对聂焉骊爹娘道:“人我今天先带走,多有叨扰,二位还需保重,此事就到这里罢。”

    方氏示意仆从,仆从连忙奉上外袍、伤药和伞,邵崇犹给聂焉骊把衣袍裹好,拿了伞,没有接药,扶着聂焉骊走出去。

    到了门外廊下,邵崇犹回头对阮奉宁和方氏道:“他从来都很好,若说阮家的福气,该是他才对。”

    阮奉宁怔了怔,方氏松了一口气,父子二人现在的情况,暂时不见面,各自冷静一阵子更好。

    她又与邵崇犹对视片刻,转头低声劝慰丈夫,邵崇犹撑开伞,与聂焉骊走出阮家大宅。

    聂焉骊坐在马背上靠着邵崇犹,一路时常抬头看撑在两人头顶的油纸伞,到地方后,披着外袍站在客栈屋檐下,看邵崇犹收了伞,笑得很是开心。

    邵崇犹揽着他送他上楼,进房间取自己备的伤药给他处理伤口,聂焉骊的没心没肺让他无言以对。

    “知道有人来抓自己,怎么不告诉我?”

    邵崇犹一言不发给他仔细清理伤口,都上过药,裹了纱布,这才开口。

    聂焉骊已经有点累了,看起来要发烧,赤着上身在床边伏着,流畅漂亮的后脊和蝴蝶骨被纱布缠了几圈,乌发散落在榻上,声音有点模糊:“你才回朝,不想给你找麻烦。”

    邵崇犹坐在榻边,半晌没说话,聂焉骊以为他生气了,撑起上身往他跟前靠去,干脆下巴垫在他肩头,笑嘻嘻道:“当时着急,没想清楚,是该跟你说的。”

    邵崇犹只是静静看他,聂焉骊以为他还在气,秀丽的眉微微一挑,缓声乖巧道:“别生我气啊。”

    他凑过去些,耳畔宝石耳钉衬得脸色白得透明,讨好地低声唤道:“邵崇犹,四王爷……”

    最后不知该叫什么了,道了声:“哥哥……别气了。”

    聂焉骊下巴抵在邵崇犹肩上,他今天被打得说话有点没力气,这声“哥哥”带着呵气般的语调。

    邵崇犹顿了顿,伸手揽着他腰,把这人扶着乖乖趴好,手心握剑磨出的薄茧与他腰际皮肤相触,两人俱有些晃神,邵崇犹道:“没有生气。”

    又问:“他们怎么能抓走你?”

    聂焉骊功夫一流,若无特殊手段,绝不可能把他掳走。

    聂焉骊侧过脸,安静了好一会儿,邵崇犹几乎以为他要睡着了,才道:“因为来抓我的是同门中人。我的……师父。”

    邵崇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聂焉骊端冶艳丽的容色有一丝脆弱。

    “我怕他。”聂焉骊声音低下去,似乎说得很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崇犹哥哥第一次见家长:强势,冷漠,战斗值爆表

    第102章 佳人

    邵崇犹靠在榻前, 聂焉骊侧着脸趴在那儿,望着邵崇犹搭在跟前的修长手指有些出神。

    “你的师父……清江剑派,陆吾辛?”邵崇犹问。

    聂焉骊怔了一下, 点点头, 没再说话。邵崇犹感觉到他情绪不太正常,伸手轻轻遮住聂焉骊的眼睛:“先好好休息, 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

    客栈外淅沥雨声,聂焉骊手指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点着, 指尖划过邵崇犹分明的指骨节, 而后“嗯”了一声, 眉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安安静静睡去。

    金陵。

    朝会上,永光帝宣告驸马人选, 随即昭告天下,阙阳公主将与顾氏公子将于十日后行典大婚。

    奉天殿上百官俯身恭贺,林熠微微俯首一礼,垂眸不语。

    这一安排略显仓促, 林熠知道永光帝是想借公主大婚稳定人心,毕竟麟波盛会期间,万国来使都在。闹出萧放的事情, 肃清假王爷余党,邵崇犹回朝,一番洗牌,王储的问题又会成为隐患, 阙阳和顾家长子的婚事则能平衡这件事带来的余波。

    虽说婚典几乎是和赐婚谕旨前后脚,看起来并无多少时间准备,但永光帝早就打算要为阙阳挑驸马,宫中也就早已为阙阳出嫁做好了万全准备,加之顾氏实力不俗,迎接公主的阵仗毫不含糊。

    婚期大典当日,阙阳公主身着凤冠霞帔,珠玉金线刺绣繁复,一身嫁衣衬得她身段窈窕,于宫中同永光帝和太后告别。

    锦缎宝缨的华美马车载着阙阳,六匹毛色雪白无杂质的大宛马拉着车,由禁卫护送,在看不见头尾的仪仗队伍中缓缓离开皇宫。

    金陵城万人空巷,顾啸杭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吉服,迎阙阳至顾家大宅,沿途百姓夹道围观。

    公主出嫁,驸马又是燕国三大富贾氏族之一的顾家,顾啸杭生得一副清贵俊雅之貌,人人见了都不禁赞叹这是一桩天赐良缘。

    林熠和封逸明都以宾客身份到顾家,漫天的笑语欢声吉祥话,鞭炮声不绝,热闹之极,二人却显得沉默,在人群前观礼。顾啸杭迎阙阳入宅邸,拜了天地,宴请众宾客。

    顾啸杭在席间应酬,目光时而与林熠撞上,便笑一笑,众人不敢多灌他,一遭下来仍是喝多了。

    席宴接近尾声,眼看驸马离席,众宾客陆续道喜离开。

    林熠扫了一眼满厅狼藉,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封逸明,随府中仆从把他送到客房院子去。

    把封逸明安顿好,林熠出门,顾啸杭不知何时等在廊下,一身大红吉服,面如冠玉,

    檐下一只只灯笼轻晃着,结彩布绸,院内显得格外安静。林熠拍拍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啸杭笑笑,双眼微醉,上前一步拥抱林熠:“今日我大婚。”

    “别让我恭喜你,我可说不出口。”此处也没别人,林熠叹气道。

    “别恭喜我,这样很好。”顾啸杭道。

    林熠扶住他,无奈道:“阙阳还等着你,莫在宫里人面前失态。”

    顾啸杭靠在他肩上点点头,最后手臂略一用力收紧,随后松开,退了一步:“要回去了?”

    林熠有些不放心他,也不方便送他去后宅,便道:“我看着你走,回去吧。”

    顾啸杭又退了一步,清亮的眼睛蒙着些许红血丝,深深望了林熠一眼,转身沿长廊往新婚起居的内宅去。

    林熠望着他背影消失在拱门后,心里五味杂陈,顾啸杭从来都是太理智的人,他做决定往往不考虑愉快与否,总是更多地权衡所有需要考虑的人和事,权衡顾氏的利益。

    他知道顾啸杭不会后悔,此番与皇家联姻,顾氏地位又上一层楼,更加不可撼动,阙阳也如她所言,能够给顾氏所有想要的。

    世间万事皆有代价,有所求,便要做好付出的准备,你想要的一分一毫,命运都会悄无声息算清楚。

    说起来,也只有真心最不计较代价得失。

    萧桓近日频频被永光帝唤入宫中商议事情,林熠反倒闲下来,正好避避风头,省得那些眼睛又盯着他,转头说他如何高调张狂。

    阙阳和顾啸杭的婚事果然转移了许多注意力,萧放的事情仿佛已经被人遗忘,连同灜安邵氏彻底消失。

    旧时景阳王党羽被拔除干净,朝中不再人心惶惶,大浪淘过,人才层出不穷,旧事旧人转眼就不留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陛下这些天找你谈什么?”林熠终于按捺不住,萧桓这日回来得又晚了,他抓着萧桓问道。

    “许多事情。”萧桓摘了面具,脱去外袍,出掉上衣,露出线条结实的上身,绕到屏风后,仆从已经备好热水,传来隐隐的簌簌衣料声,人影模糊晃动,萧桓踏进了浴桶。

    他又道:“南疆来使队伍里的人,也已引起陛下注意,倒是没怎么介意,只让我多留心,大约也是想起咒术的事情。”

    林熠坐在椅子上喝茶,心猿意马地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声音,萧桓嗓音极特别,略低沉,但又清亮好听,如泉音玉鸣,尤其对林熠说话时语气格外柔和。

    “咳,这样么……那点事也不至于天天把你叫去。”林熠到底没矜持住,放下茶盏踱步到屏风后,倾身支在浴桶边缘,欣赏萧桓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线条,不老实地抬手去摸。

    萧桓伸到肩后握住他的手,拉过去亲了亲林熠指尖,便松手任他占便宜,道:“陛下如今在犹豫,邵崇犹回朝后就又离京,并没在朝中招揽人心,若让我回朝露面,反倒才是打破平衡。”

    “太子可真不容易。”林熠俯身趴在他肩头,手放进水里轻轻拨动着,凑过去亲了萧桓颈侧一下,“走了一个势头强劲的萧放,回来一个神秘莫测的四弟,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七王爷随时回来问候他。”

    “邵崇犹未必对那位置感兴趣,至于本王……”萧桓手臂搭在浴桶边缘,侧头吻了吻林熠,“你呢,想让我回朝么?”

    林熠也不胡闹了,收回耍流氓的手,认真望着萧桓:“从前我觉得没有第二种选择,但如今邵崇犹恢复身份,兴许这辈子你不必受那拘束,可以换他辛苦辛苦了。”

    萧桓道:“恐怕他也这么想。”

    “那就看你们谁跑得快了。”林熠道,“跑得快就不用当皇帝,不用勤勤恳恳给天下人干活儿。”

    萧桓笑道:“本王就不怎么占便宜,你我拖家带口,江州鬼军大营会昭武军不能不管,要跑肯定不比他利落。”

    林熠无奈道:“可惜太子不容人,如今一副好脾气,若将来登位,绝不是这么回事。”

    阙阳大婚三日后,恰逢诸国高手比试交流的日子,依照惯例,各国使队中都可派出本国高手,于明光台相互切磋,胜者往往能向永光帝提一个要求,比起单纯的江湖高手比试更振奋人心。

    前阵子青鬼兽大闹一场的风波已经平息,明光台附近守备加强,决计不会再出现乱无秩序的险情。

    这回的明光台来使比武,却与往常都不大一样。

    前几个上台的各国高手一较高下,几轮之后留在台上的人实力便必然不一般,永光帝已频频发赏。

    场下,林熠同萧桓在一处坐着,他靠坐在椅子一侧,大马金刀地踩着椅子边沿,倾身同萧桓低声交谈,时而拿起果子往嘴里一丢,一身红衣,笑得灿烂。

    邵崇犹昨日总算回了金陵,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端宁王坐在林熠另一侧,林熠有时凑过去跟他搭话,萧桓和邵崇犹倒是几乎不说话。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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