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73

    “朝中贪官污吏自有人去清查,只是军饷一事,倒是得问问大军长该如何处置是好?”顾小舞愁眉苦脸地问道。

    “眼下想来难有战事,不妨将一部分低级军士遣返回家,多些耕地粮食,在职者也能吃口饱饭,大人以为呢?”逸景顺手将茶杯递给长铭。

    “大军长何以认为近年无战事呢?”

    “南蛮之国尚且需要休养生息,北疆自有白祥影戍守,自可高枕无忧……而胡莽之国……”逸景神色黯了黯,说道:“自有谦则公主周旋一二。”

    “谦则公主……”顾小舞似有所思呢喃道,长铭却是不明所以地望着这两人,却也不好插话,顾小舞旋即点头答应:“既然如此,就如大军长所言,四海无战事,衣食有饱足,便是许多人心中所愿了。”

    逸景轻笑点头:“大人说得不错,对于老百姓而言,根本不在乎王侯将相锦衣玉食,只希望一家人四菜一汤而已。”

    第六十五章 失言无度

    两人出了顾小舞家中,文继驱赶马车前来,正欲登车离去之时,忽而见一女子迎面缓步而来,细看正是曲璃萤。

    “甘相有命,把这个交给大人。”曲璃萤自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子,上前交与他。

    逸景同长铭对视一眼,满腹猜疑地将其打开,随后双目微瞪,神色动容,问道:“这如何在你们手中?”

    长铭伸头看去,盒子中正是一对翠玉,成色差强人意,雕琢堪堪入眼,红绳老旧,玉上积灰,似乎过去了许多年岁,令这无情之物也沧然老去。逸景这般反应,想来这玉定是另有意义,长铭并未开口,而待两人细说。

    “那日查抄高尚书府邸,在角落翻找出来的,甘相扣下了这一对翠玉,令下官送来。”

    “宦海沉浮,身不由己,想来当初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如此……”逸景低语呢喃,转而问曲璃萤:“为何不送还花军长?”

    长铭心头咯噔一跳,不想此物牵扯在花辞树身上。

    “甘相说,逝者如斯,岁月差池,当年花军长不得已而为之,感怀于心,莫要睹物思人……也没什么不好……”

    逸景抿了抿唇,将那一对翠玉小心藏于怀中,同曲璃萤行礼告别。

    两人各自缄默坐在车内,听得马蹄轻响,人声嘈杂,长铭几次意欲开口,又见逸景有缅怀之意,终究不忍打扰,默然悄声出了车外,留逸景一人深思。

    “七营长!”车外突然传来文继撕心裂肺地呼喊,逸景陡然回神将一对翠玉随手掷下,掀帘看去,文继已经急忙勒停了马匹,伸手去扶喘息不止的长铭,逸景见他;脸色惨白冷汗不止,亦是手忙脚乱。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有旧伤复发?!还是身有顽疾?!文继快快驾车去寻大夫!”

    “哦……哦!”文继这才愣愣回神,抬手正要扬起马鞭,却不想长铭伸手拦下,对他与逸景勉强宽慰笑道:“我没事……只是莫名觉得心悸头晕……”

    “你素来身体强健,如何心悸头晕?!”逸景不等他辩解,又催文继驾车寻医。

    长铭摆手一挥,长长呼出一口气平了喘息,脸上终于回了血色,转而问已经道:“大军长难道全无觉察?”

    逸景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凛然,文继正是不知他二人所谓而迷惑之时,听得北风呼啸之声顿起,风雪袭来,隐约可见其中一抹血红,他眉头一皱,顿时知晓为何长铭会心悸头晕。

    风中夹杂着血腥腐朽,另有多个兴主刚烈之气,尚在思量莫非是兴主厮杀之时,又嗅到了那甜美却凄婉的绛元气息……和一缕暧昧不明的味道。

    长铭身为绛元天生五感灵敏,对于兴主气息本就不喜,现下又察觉到了这等气味,并非和平结好之象,恐有骇人心肝之闻。

    逸景将长铭带长铭带入车中,令文继驱车前行,未及多久,果然看见京兆府尹带着一干衙役将一处街角团团围困,而周围并无一人闲杂,想来已经是受不得这场面纷纷避让。

    “何人放肆!不知道此处乃是重要之地,还敢驾车擅闯?”逸景听得车外喊叫,拍了拍长铭,自己跳下车去,规规矩矩给京兆府尹见礼。

    “原是大军长,失敬失敬。”京兆府尹不冷不热地打招呼。

    “不敢”,逸景亦是疏离回道:“下官车马途经此处,实在不知此处有事,打扰大人,还请莫怪,下官这就绕道离去。”

    听得他此言,京兆府尹这才缓了缓神色,拱手客气道:“大军长不必如此,此地不详,恐有晦气,大军长还是尽速离去吧。”

    逸景点头答应,复又问道:“敢问究竟发生何事,大人如此小心翼翼?”

    “唉……”京兆府尹长叹道:“也不必要欺瞒大军长,先前有人来报,一绛元死于此地,我等匆忙赶来,才知道……才知道竟然是这般惨不忍睹。观之尸首,像是惨遭兴主凌辱而死,现场多血迹,绛元死相凄惨,当真令人痛心啊……”

    “此乃王城,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方才仵作查验尸体,绛元身上留着不少新伤旧痕,怕不是一时发情不慎之故,其中另有蹊跷,只是全无头绪”,京兆府尹苦恼道,略一思忖,还是请逸景快些离开此地,逸景也不推拒,登车离去。

    “京兆府尹说明,那绛元身上尚有其他伤痕,恐怕并非意外发情……”

    “如果是意外发情,那么这件事也该是意外,所以兴主无罪?”长铭冷笑反问。

    “当然不是”,逸景断然回答,“法不可废,岂能用因起于意外而断有意为无罪?”

    长铭神情鄙夷地觑他一眼,转而去看车外车水马龙。逸景见他眼神,心中顿觉惶恐不安,隐有作痛,只是面上并未显山漏水,不过略一思忖,便知晓长铭情绪,几番想要伸手将他拉住劝慰,却又碍于无可奈何而退怯。

    长铭双眼微动,将他一举一动看得分明,心中怒气消去几分,惭愧又生,这分明不是逸景过错,言语也并未得罪自己,不过是一时反感厌恶,便迁怒于他,听得车外马蹄轻响,自己坐立难安之际,又开口对逸景道:“身上有伤,莫非是有人将他抓捕囚禁?”

    逸景神色一缓,化去车内尴尬之意,急忙回答道:“不无可能,绛元稀少,有人施以毒计将他们抓获,以悦兴主。昔年苏盛意在世,便曾经抓获此种案犯,只怕除之不尽。他们以药物迷惑绛元,装入箱中送到兴主身边,只需再服用药物,便轻易发情……”

    听他此言,长铭不禁思量往事,追问道:“你有收过这些人送给你的绛元?”

    逸景暗自心惊,恨自己一时不察言语过多,连忙辩解道:“我并未对那绛元有非分之想,只是将他抱出木箱,令人送往客栈休息而已!之后再不曾询问,连样貌都没有举火细看!”

    长铭一把将人拖到自己面前,惊愕失色又问道:“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

    “莫约**年了,那时宁武南征溪城……”

    长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逸景观他神色,有诧异无恼怒,似乎并未以当年之事介怀,虽说庆幸一番,倒也心中失落——李长铭始终不在乎他的情意。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长铭磕磕巴巴地放开逸景,试图收敛神色,却又难以自控,眼下面色古怪诡异,甚至有几分可爱可笑,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逸景说一句:“当年那个绛元恐怕就是下官。”

    离着新年不过几天时间,逸景对于军士也少了诸多要求,七营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丢下军务拖着楚广良一并去贴春联挂灯笼,原本银装素裹的涧河谷此刻点点火红,像极了红梅报春,连长铭见了也不由得心生喜爱。

    待得长铭布置好了春联灯笼,那边楚广良还在一板一眼地剪窗花,便笑道自己先行出门一趟,让楚广良且自便,也不管楚广良在背后呼天抢地,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正巧遇上行晟迎面而来。

    “你又把阿良丢着剪窗花。”

    “我本也就不懂这些事情,还是阿良手艺好。”

    行晟无奈摇头,突然有什么撞到了自己脚踝上,低头看去正是一个小球,顺手捡起便见女儿淑雅站在几步之远,对他伸直双手,不知是要他手上的小球还是要他抱起。小脸肉嘟嘟,眼睛大又圆,行晟不禁莞尔一笑,将小球交给女儿,随后伸手将小姑娘抱起,引得小姑娘咯咯地笑。

    “这是你女儿啊!”远处传来一人呼喊,长铭只不过察觉有些耳熟,回头便看到许业宏往这边雀跃而来,而他身后还有一脸铁青的包环。

    “叫叔叔。”行晟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淑雅也乖乖听话喊人,包环见长铭在此,也不敢放肆,恭敬问七营长安好。

    “不必多礼。”长铭扶起包环,那厢的许业宏还围着父女两团团转。

    “这孩子恐怕身体孱弱,行晟可要小心看护啊。”

    “何出此言?”行晟看了看女儿,不解问道。

    “你看你,武艺不精,如何能身体强壮,做父君的身体不强壮,孩子当然也会孱弱。”许业宏一派冠冕堂皇,这气度连长铭都不得不叹服,眼看行晟面色不豫,只能干笑道:“本官动辄小病大病,那岂非本官的孩子也要是个病秧子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思虑过多也是无益。”

    “哎呀”,许业宏一脸埋怨,“这小姑娘肯定身体不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要好好照顾……”

    “下官的孩子,当然好生照顾”,行晟冷然打断道,声音威严难当,竟然令几人一时无话敢应,任由他告辞离去。

    “欺人太甚!”

    “呯!——”

    包环眼见行晟怒发冲冠而痛摔茶盏,亦是吓得肝胆欲裂,连忙安抚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行晟别在意那乡村匹夫所言,我看淑雅可爱得紧,又有令军侯府妥善照料,定能茁壮成长,就不要在意那些个胡说八道了。”

    “我知道”,行晟蔑笑道:“我是气这人讽刺我武艺不精却还牵连淑雅,岂有此理!武艺不精又如何,大军长亦是不以武力治军,同样运筹帷幄,难道他还要说大军长的孩儿也是弱不禁风?”

    “所以这事传到现在,就成了许业宏说本官的孩子亦是有气无力?”逸景坐于椅上,看着长铭与秦左奚摆桌忙碌,听闻传言哑然失笑。

    “其中仔细,不得而知”,秦左奚耸肩道,“但此人确实无礼,几次见长铭都不愿以礼拜见,对待他人也是骄傲得很,甚至出言顶撞蓝营长,偏偏是胸中无才,今天敢如此说话,蓝营长岂不是要被他活活气死?”

    逸景摆手笑道:“罢了,本官也不与他计较,待会蓝莫来了,此事也莫要再提,咱们好好聚一聚。”

    长铭摆好碗筷,转而对逸景道:“时候也不早,几位营长或许另有要事,下官去催请一番?”

    “去吧。”

    第六十六章 贼喊捉贼

    “陛下已经下旨,将无意征战的将士遣返归家,诸位营长可由今日开始着手准备。我宁武本就军士稀少,不如其他军队,虽说不强留离去之人,但也莫要借题发挥。”逸景高坐主位,看堂下六位营长彼此传阅圣旨皆是默然应答,继续说道:“尤其左部三营,眼下军饷不再有减半之事,务必小心安抚。”

    “下官领命。”众人齐齐应是。

    逸景也不多说,挥手令众人退去。

    “朝中惩贪除奸,闹得沸沸扬扬,文官各自朝夕不保,涧河谷是不是太过宁静了?传言此番只是整饬文官,太过蹊跷。”长铭忧心忡忡言道,抬眼一看行晟泰然自若,好不容易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你还在想许业宏啊!”

    “时机已到,除他不过易如反掌”,行晟懒懒起身,活动筋骨,“不出一刻钟,监察御史云空就要去大军长家中张牙舞爪了,此人好美色,贪功绩,鸡蛋都要挑骨头。”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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