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72

    “父君父卿?”长铭记得分明,逸景的母卿纪流丹……

    “是我生身父君与父卿……当年司福罗一家几乎满门灭绝,我的父君父卿也一并战死,是成景大哥认我为兄弟,纪卿子认我为儿子。”

    长铭一时默然,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正要笨拙开口,却是逸景释然道:“你不用在意,这些事情过去了很多年,纪卿子视我如己出,我这么多年衣食无忧,受家人关怀备至,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可他们……为什么不允你习武呢?”长铭疑惑道:“司福罗一族,以尚武闻名……”

    “大概不愿我引起祸端”,逸景黯然答道,似乎无意再说此事,转而道:“我只是要你明白,公事私情,自有区别,甘仪与顾小舞政见相左,我与白祥影各自对立,却也少不了朋友情谊,何况此番只是巧合,若非甘标作乱,有甘仪在,根本无人可撼动白祥影地位,她不关心朝堂政事,而是需要稳固将军之位,比起根基不稳的顾小舞,自然是甘仪合适。”

    长铭豁然知晓,又好奇道:“对于这样的旧相识,你都是如此?”

    “这倒不会”,逸景突然脚步一停,转过身来,不怀好意地将他打量一番,狡黠笑道:“如果是你,我便直接将你绑到床上去。”

    长铭哂道:“你打不过我。”

    “你武艺高强,心机太少”,逸景不以为意道,话一说完立时察觉自己失言,只好视死如归地等着长铭的巴掌拳头天下飞霜,没想到长铭却是横他一眼,兀自快步离去。

    “不打我吗?”逸景一人在原地呢喃。

    长铭顿了顿脚步,旋即转身折返,逸景还未回神就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作孽啊……”白祥影看着逸景脸颊青肿,而一边的长铭黑着脸给他上药酒,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想了个十有**,然后语气酸溜溜地说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头一次被一干武官骂的这么惨,什么不恤士卒,无礼下官,连我给自己去井边打了一桶水都要说我有失将军身份。还有,花辞树这个军长素来安心守护安戊大军,中立朝廷,为何也一并参与其中?”

    逸景吃痛轻呼,不得不让长铭停手才能好好说话,对白祥影解释道:“花军长也是好心帮忙而已。你没发现这些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罪名吗?根本没有一项罪名能入圣上眼睛,但圣上忌惮你功高震主,只有一干武官对你口诛笔伐,他才能相信你不得人心,只能当个听命天子的将军,加之先有军士哗变,甘仪少不了添油加醋指桑骂槐的,再给说说北疆形势严重,你就可以安然返回了。”

    “这倒是”,白祥影挑眉道:“唯有司福罗家的儿子,才能联结武官上书弹劾。那我到了圣书房该如何呢?”

    “让你交兵器你就交兵器,小事说你不对你就认错,大事说你不对你就辩驳,已经为你将礼物送到吏部尚书府上,多余的事情不必忧虑。”

    “如果让我交兵权呢?”白祥影拧眉看着他。

    “交”,逸景断然道,“让你交性命,你也得交,明白我的意思吗?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戍守北疆。”

    白祥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 黄雀在后

    当真如逸景所言,他被铁链捆绑在床上。

    逸景面上笑意温柔,任何绛元见他这般都得神魂颠倒,长铭自然也不例外,早已不知何时放松警惕,通身绵软地躺在床上,看着逸景手脚轻缓地为他宽衣解带。

    衣襟同心房一起敞开,总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浑身泛起空虚,嘴里不由得呼喊逸景快些抱紧他。逸景始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如心有感应一般,将手掌附上他的胸膛,一下轻一下重地揉捏,指甲抓过胸前那一点,令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而这种食髓知味却令他身体更为难耐贪婪,恨不得逸景好好爱抚他拥抱他, 胸膛里的每次跳动都响如擂鼓,催动野兽呼号。

    他已然伸出了双手勾上逸景的肩膀,两人亲密无间之时才察觉这个兴主的体温比起自己更为炙热,手脚上冰冷的铁链都无法褪去两人的热情,反而令两人紧紧相拥,彼此温暖。

    “你想要我吗?”长铭双眼涣散地问那人。

    “一直都想……”逸景在他脖子上轻轻啃咬一口,刺激得身躯微微抖动,毫无戒备之时,逸景的手已经到了他两腿之间婆娑,试图勾起他的欲求。

    ——“啊!”长铭猛然自床榻上惊醒,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这房间里没有别人,只他孤身一人,手脚也尚且自由,更没有什么铁链,这才心有余悸地发现方才不过是个梦。

    他喘息粗重地回神,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襟散放,右手还附在左胸上,无怪乎方才那梦如此真实,一摸脸颊,依旧滚烫。

    “我在干什么……”长铭低语呢喃,双眼迷离地去翻出枕下的抑制药物,好容易平静许多,心中又想起了那人,“司福罗逸景……”

    他左手在床上划过,这冰凉的被褥没有第二个人的温度,陪伴他的只有那把天下飞霜,当手掌攥紧横刀的时候,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连别扭都没有便知道了一个事实,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动心那才是天方夜谭。

    思绪纷杂之时,又想起现在自己还在同洛江红互有往来,这件事比起以往更加令他烦躁憎恨,竟然随手将天下飞霜甩出,当下夜空寂静,这响动更为惊天动地,他连忙回神,起身下床要去拾回自己的天下飞霜。

    “长铭?!”门外传来逸景焦急的喊叫与拍门声音,“你怎么了?!”

    长铭脚下一转,正欲上前应门,逸景已经一脚将房门踹开闯进门来,见长铭完好无损地站在房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不明白长铭为何看着他牵动了嘴角,或许是夜色迷蒙,或许是睡眼惺忪,长铭的眼中那万千情愫全然落入逸景心中,他一时忘却了动作。

    “没什么,大军长挂心了,只是起身不小心碰翻了桌椅。”长铭淡淡说道,神色还如以往那般淡漠。

    “小心一点,先将烛火点燃不迟。”

    逸景踏入房中,在抽屉中翻找出了火折子,为他点燃烛台,才一回身又猛然转头,烛火映照两人脸颊都有些不自然的红晕,长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听得逸景说:“你……把衣服穿好……”

    那语气哪里还有往日沉稳威严,反而带着轻微颤抖和沙哑,像是惊喜又像是痛苦,长铭低头一看自己衣裳凌乱,胸前一片刀疤伤痕,低呼一声狼狈不堪地收拾自己,也无暇品味逸景言语之中心情,只是想着一头撞死算了。

    “你……你没事……没事吧……”逸景发觉自己居然连话都说不利索。

    “没……没有……”长铭已经不敢回头再看他了。

    “那我……我……我先走了……你……你你你……你早点……休休休休息……”逸景结巴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哦……”

    逸景背对他也胡乱点了点头,抬脚夺门而逃,刚出房门又被长铭喊住。

    “我不想再见洛江红了,也不想再有什么往来。”

    “好。”逸景果断答应他。

    “……不……没事了,我会去见他的……”长铭甩甩头,埋怨自己过分任性。

    “你没有错”,逸景转过头来看着他,“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们都知道你厌恶他,却还要强作笑意,顾大人也明说,你若是不愿意,就不要再勉强。”

    “不……不是因为厌恶他……而是因为……”长铭发觉自己有些梗咽,好容易吞下委屈,才坚定说道:“至少……至少此事之后,我希望可以不要再面对洛江红,就让我有始有终吧,我无法如蓝营长那样代理军务,也没有行晟深谋远虑,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了,今后还有这么多强颜欢笑,这不算什么。”

    逸景不由得想着,若是他今后作为一个天真孩童活着,永远没有回复记忆的那一天,没什么不好。

    “你保护了白祥影,周旋于双方之间,就是最大的功劳”,逸景一字一句说道,“李长铭,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你,我都不会强迫自己的属下为我两次失去性命,也不会勉强他去面对一个令他当年伤怀的人,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去证明什么,宁武大军长也从来没有落魄到连自己部署都不能妥善照顾的地步。”

    长铭回以释然道:“我并不是在逞强什么,等此事完结,大局成定,我便不再同洛江红往来,届时……再和你细说这其中的原因。”

    我只是了然,对一个人的爱慕,只是想为他再多做些什么。

    洛江红自尚书府中火急火燎地出门,正欲去寻长铭,却发现对方已经等候多时了,原是长铭收到消息,也匆忙赶来见他和甘标。

    “那天你也看到了,她中了一刀,还摔下山坡,就算大难不死,哪里能随便就到了王城?”长铭在屋内急得团团转。

    “确实如此,因而甘尚书得知此事,亦是勃然大怒,白祥影不死也就罢了,偏巧还及时返回王城,加之有军士哗变,不知为何甘尚书禀奏陛下,陛下却并无严惩白祥影的意思,甘尚书恐失宠于陛下,已经是焦头烂额。”洛江红也无限宽慰长铭,他亦是心神不宁,时不时偷看主位上面露愠色的甘标。

    长铭灵机一动,问甘标道:“大人可有消息,白祥影入王城之后,还同谁有过往来?”

    甘标看他一眼,心思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道:“有人传来消息,白祥影给吏部高尚书送去厚礼。”

    “是高尚书救了白祥影?!”长铭惊呼道。

    一边的洛江红坐立难安道:“不会的,父卿对大人忠心耿耿,怎么敢违背大人的意思呢?”

    长铭立时点头附和道:“洛江红言之有理,方才下官失言,还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也许白祥影只是想清高尚书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而已,最近同样有不少人以厚礼相送高尚书,白祥影也只是巧合而已,大人莫要在意。”

    洛江红听得心惊肉跳,暗道长铭确实心思单纯,主位上的甘标虽然默然点头,却已是面色铁青。

    两日之后,白祥影奉命北上,戍守边疆。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白祥影伸伸懒腰,对逸景说道。

    “你啊,你可以走了,但是王城的风风雨雨,尚未停歇。”逸景伸手,为她牵过战马。

    “王城风雨几时可休?”白祥影反问道,“山河易主,沧海桑田,争斗无休止,权位多更迭……你和我可不一样,逸景,各自珍重吧。”

    逸景苦涩一笑,对她回以珍重。

    逸景带着长铭返回涧河谷,第二天朝中便传来消息,侍御史曲璃萤弹劾吏部尚书,借补充国库为名头,施裁剪官员之法,暗中收受贿赂,败坏朝纲,罪不容诛。

    长铭不由得好奇道:“虽然将甘标和高尚书挑拨离间,但是他毕竟是吏部尚书,曲璃萤当真能将他一击致命?”

    逸景笑道:“曲璃萤是当朝有名大才子,当年高中状元,文采斐然,辞言犀利,弹劾无数大小官员,莫有不成,何况甘仪随后就领着文武百官齐齐上奏,甘标已然不会救他了。”

    长铭咂舌,见逸景自文书中翻找出其中一份,递给长铭:“顾大人叹服她文章精彩,还找人抄录一份,给本官送来共赏,你大可看看。”

    “……钱财万万两,珍宝何穷尽,国库财政山空如洗,贪官污吏堆金积玉,贫国富己,良田千里,何愁富不可敌国?怀才者流离颠沛,庸碌者忝居其位,此乃官吏无德,社稷之祸。圣人体民生之苦,尊而为俭,将士报天子之意,攘凶除奸,无人不敢呕心沥血,为求天下安乐不歇。今有吏部高尚书,宫殿之间衣冠君子,朝堂之下禽兽小人,假天之名,公为私用,罔顾国库民生,借机中饱私囊,党同伐异,大权独揽。国库不加一毫一厘,屋中不少一金一银,得尚书整饬吏治日,江山奄奄一息时……”

    长铭看得冷汗直流,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圣人见了这奏章,只怕也要暴跳如雷了,当下国库空虚,却有人捞的盆满钵盈,如何能忍受?”

    正是言谈之时,文继传来消息,圣人已经将吏部高尚书革职为民,抄没家产,永不录用,而甘仪借机上书,严查贪官污吏,还朝政清廉,百姓富足,凡抄没之家产,一律充于国库,圣人欣然应允,立即擢升顾小舞为吏部侍郎,连同御史台曲璃萤主持此案。

    甘标回到家中,才察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此番当真是万幸,没想到甘仪还有这一番动作,若是大人当初直接出手参与其中,恐怕现在……”顾小舞在一边故作担忧道。

    “别说了”,甘标不耐烦挥手打断,“现在怎么办?你和曲璃萤……”

    “大人放心,下官自当照顾我们的人,只是少不了要牺牲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不过大人可要当心,让他们莫要给下官任何贿赂,下官这才好处置。”

    甘标思虑良久,终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咬牙道:“顾大人可小心些,莫要伤到自己的女儿了。”

    “下官理会得。”顾小舞低头行礼。

    随后几天,但凡上门寻顾小舞送礼请客之人,都被她二话不说抓捕下狱,短短半个月之内,同曲璃萤接连查抄数名官吏家产,居然得解国库燃眉之急,当真令人瞠目结舌,圣人亦是龙颜大悦,多加赞赏。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