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49

    楚广良叹息,最终还是扶他往莫知阁而去。

    众人赶往莫知阁时,尚且不明白其中前因后果,只知道七营长眼下神色惨淡,坐在主位上似乎摇摇欲坠,怕是松开了椅子扶手,他便要滚下主位来。

    “谋弑上官可是大罪,诸位理当清楚”,他的嗓音沙哑飘渺,好像是垂死之人挣扎着一句话,但是其中亦是决然非常,只要抬头四目相对,便可知他即便形容枯槁,双眼却炯炯有神而深远冰冷。

    目光所及之处,不解者有之,战栗者有之。

    楚广良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书双手奉上,道:“回禀营长,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主犯从犯皆具说明。”

    长铭接过,却并未打开,而是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潘朱!”

    “下官在!”潘朱原本已是不寒而栗,眼下这一声喊,又是吓得不由自主双膝跪地。

    “谋弑上官,为首主犯,罪不容诛”,长铭吩咐左右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营长!”潘朱惊呼跳起,却又被左右奉命之人一把按住,不得不低头下跪,却依旧辩解道:“下官并非主犯啊!下官只是……”

    “啪!”

    众人皆是一惊,就看得潘朱昏死过去,脚边正是营长的武器,想来方才是长铭甩手将武器掷出把他打昏。

    “死到临头,胆敢狡辩,拖下去。”长铭冷冷道,一片噤若寒蝉,随后他重新拿起那份文书,吩咐道:“立刻取来烛火,烧了吧。”

    众人唏嘘不已,楚广良微微皱眉。

    “此事到此为止,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再有人步其后尘,定不轻饶。”

    众人齐声应是。

    谴退众人之后,长铭唯独留下了楚广良。

    “阿良,你有话对我说?”长铭偏头看他,“没关系,你说吧,你们于我而言也是朋友,私下相处,一直也不在意繁文缛节。”

    “我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是营长所以不说的”,楚广良苦笑道:“我知道你自有考量,虽然我并不明白其中关窍。”

    “谋弑上官,罪名不轻,无论主从,一律处死。但是战事将起,选拔不易,若是尽数诛杀,有伤七营,若是不杀,再无威信,我只能选一个,让他们安分守己,专于正事的方法。”长铭沉吟道:“至于潘朱,不识时务,昔日有孟千撑腰,动摇营长地位,孟千离去之后,还不收敛,最是张扬——也是最好的杀鸡儆猴。”

    “可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这么做呢?”

    “不知道”,长铭漠然道,“也许是不服管教,也许是用毒一事,也许只是想看绛元发情,但是再追问,此事便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些年来,说不清究竟发生了哪些影响深远的事情,但你确实不是两年前那个七营长了。”楚广良感叹道。

    “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道……”楚广良思虑道:“只是感觉而已吧。”

    第四十章 西南烽火

    长铭看着叮叮咚咚放在他面前的一串东西,不禁抬头问行晟:“这是干什么。”

    “让你喝药啊”,行晟神色怪异地看他一眼,继续说道:“小瓶子是大军长给的伤药,那块冰是和我辰盈从深井捞出来的,夏日伤口容易溃烂,放块冰,及时换药。”

    长铭点点头,一指那个小瓶子,说:“伤药你拿走吧,我这里有,军医给了不少。”

    “这不是从军医那里弄来的”行晟眨眨眼道,“司福罗家有很多好东西,兵法韬略,天文地理,武艺伤药,这可名贵得很,恐怕大军长手上就这么一瓶,还是上次见成景大人给的。”

    “还有天文地理?”长铭想起,大军长确实可以预测风云。

    行晟点点头,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这是大军长给七营长的,不是给李长铭的,想东想西的,还是保重自己最重要。”

    “那我晚些用吧”,说罢伸手去端药碗,一饮而尽。

    “说起来,大军长你打算如何处理?”

    长铭不以为意道:“我可以放过谋弑上官的部署,似乎没有理由为难我的上司……再说了,我现在不过一个营长,又能把他如何?”

    行晟了然地“哦”了一声,接着道:“那我去告诉他你不生气了。”

    长铭猛然抬头,皱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最终问道:“你有病?”

    行晟抬手就拍他,“是你自己不计较的,关我什么事!”

    夜晚入更十分,七营长再度埋首文书,大军长再度驾临,只不过这次七营长没昏睡过去,而大军长则是从屏风之后悄悄探头。

    长铭抬头时便愣了一愣,没人知道他在那里多久,只是这样小心翼翼探头看他的逸景,不像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军长,倒像是一个孩童心性的少年人,脸上少了往日肃穆之时的威严,更添几分柔情蜜意的味道,他从未想过自己大军长会有这样的神情。

    “您……在那里多久了?”

    “呃……刚刚到而已,我真的没有偷窥你!”逸景甫一解释,便暗道不好,这可是越说越不清楚了。

    “手上的伤如何了?”长铭没有在意,转而一边抽出几份文书,一边问他,这涧河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军长手上受伤,顷刻就传遍了,长铭听到也不足为奇。

    “没什么,过些时日就好……我给你带了些汤药和宵夜,先吃点宵夜,再喝汤药,好不好?”

    军医确实说过,这汤药不要空腹服用,伤胃不好,他也只能点点头,逸景不由自主挑了挑嘴角,终于自屏风走出,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他桌案上,摆上一盘小包子,将筷子递给长铭,汤药放在一边暂且晾着,而后目光落在一个盛水的木盘上,好奇问道:“这水是做什么用的?”

    “行晟送来的一块包治百病的深井冰”,长铭一觑,然后说道:“然后化成了水。”说着一手接过筷子,一手将一沓文书送到逸景面前,“您既然来了,下官就不谴人送去了。”

    逸景并未计较,低头仔细去看那些文书。

    “此事不准。”

    长铭闻言,伸头去看,恰是那份请大军长令赫连姐弟主理用毒一事,以便协调,最近用毒一事在军中造成的动静不大不小,这些刀口舔血之人,却拿这怪异的毒药莫可奈何,虽然用量甚微,却依旧痛苦,军医也只得在涧河谷四处奔走。

    “眼下才开始,多少有点不习惯,几天之后大概可以适应,只要有解药便不需要军医忙碌。赫连姐弟也是新晋武官,本官甚至是刚刚到来宁武,这样提拔,风头过盛,不是什么好事,眼下还是少生事端,战事为主。”

    长铭故作愁眉苦脸道:“但是他们二人为此事出力不少,西南战场也少不了他们,这般埋没功劳,对他们怎生是好?”

    逸景哂道:“不必拐弯抹角了,说吧,你要什么。”

    “不如大军长送两把弩给他们的,以显恩德。”

    “趁着本官现在不宜举动,你倒是懂作好人”,逸景拿起手边的文书,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但是现在本官哪有时间给他们画图纸,就算是你的天下飞霜丢了,你也只能自己另外找一把兵器了。”

    长铭反而怔怔地看着他:“天下飞霜的图纸,是您画的?”

    “当然是我画的,还是我写好用铁用碳,托行晟送去冶城打制的。”

    “下官一直以为是另有他人……”长铭悻悻道,未曾想到自己顶头上司还懂这些东西。

    “大人,有加急信件。”门外军士突然来报,屋内的两人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窗外,已经深更半夜了,居然还有加急信件传来,还是给七营长的,真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长铭接过信件,只是一眼,顺手就置于烛火之上准备引燃,还未等逸景开口询问,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收手,转而去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小盒子,将其中杂物清理出来,又撕碎了信件,将碎片尽数置于盒子之中。

    “你这是……”

    “洛江红寄来的,就是户部侍郎,兵部尚书的女婿。”长铭面色平淡地答道,见逸景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大军长不要担心,下官不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罔顾职责所在。”

    “本官知道,恰好是职责所在,你才没有烧掉那封信。”逸景不由得又叹气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养伤要紧。”

    第二天夜晚,逸景继续来送药送夜宵,长铭并未在意便从善如流地接下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直到几天之后,长铭不需要再熬夜处理事务之时,逸景依旧给他送药送夜宵,只不过没送到莫知阁而是送到他自己房屋,偶尔遇上行晟,自己长兄便一脸头疼地看着他,细问之下,长兄终于忍不住说:“为什么你们两的事情总是波及我,再敢如此,我就同花军长说一声,调去安戊了。”

    长铭莫名其妙,终于有一天,逸景继续送药送宵夜,他不禁疑问道:“您为什么总是拿着下官的药?”

    “药房取来就行。”逸景坦然道。

    长铭立时想到大军长天天往药房跑,岂不是弄的人尽皆知,没想到逸景及时宽慰他:“不要担心,都是喊行晟和辰盈去取,我弄好夜宵他们也顺路送过来,不然就凉了。”

    “………………………………”长铭有一种摔门的冲动,令军侯的长子因为帮大军长拿药厌烦不已转头去了安戊,这说出去怎么见人?

    “以后下官去取药吧,或者让药房送来也行,不要再折磨他们了。”长铭欲哭无泪地说道。

    逸景点点头,说:“那就等我送夜宵以后你再吃药。”说完将食盒将长铭手里一塞,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长铭诧异地发现武艺平平的大军长居然能跑得这么快。

    于是他第二天看到拿着食盒给他送夜宵的逸景。

    逸景一边左手翻看文书,一边让秦左奚为他给右手换药。门外有军士来报,说一人蒙头盖脸的,诡异得很,奈何有圣上金牌,要求一见大军长。

    “让他进来吧。”秦左奚麻利为他换药包扎,随后简单行礼,快步退下,眼下房间只有一个大军长和那个蒙头盖脸的人。

    “你有病?”逸景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就说了这三个字。

    “你才有病。”那人接下斗笠,抬头看他,正是中书省宰相甘仪,“本相奉圣上密旨前来,事关重大,当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逸景顾不上和他插科打诨,忙问道:“何事紧急?”

    “南蛮之国一夜政变,旧主容亮为其兄弟阿伐骨取代,苟延残喘,逃亡于我朝,圣上知晓阿伐骨有脱离我朝之意,命你和花军长即刻整军,赶赴西南支援。”

    “我之前说的事情你们都处理好了吗?”

    “早已交代黄英,只能坚守不出,否则定不轻饶,军饷方面不需忧虑,有本相在,白祥影统领这么多人,倒也没缺衣少食,只是又收到线报,说阿伐骨谴人联络南蛮之国以东的车国,似有联手坑我朝的意思。”

    “这就麻烦了……”逸景神情肃穆道,“车国以象兵出名,即便护城河水深河宽,也挡不住那些高大蛮力的象兵。”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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