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分卷阅读27

    但是自这小姑娘出现,长铭便察觉到另一种气息,十分熟悉……是绛元?!

    长铭眼睛都瞪大了。

    “叮铃——”

    徒云小姑娘终于和姐姐亲近完了,想起这堂内的其他人,一回头便带动了手腕金铃作响,便见这些叔叔伯伯哥哥们都一脸笑意,倒是堂中另外站着三个人,一人持横刀,一人持长鞭,将另外一人护在中间。

    “姐姐,这些人要干什么……”徒云见刀刃似乎受到了惊吓,直往若云怀里钻。若云抱紧她,拍了拍她的背,那厢的两人终于有所意识,收起兵器,却还是被叶若云横了一眼,随后便听她安慰那小姑娘说:“徒云莫怕,姐姐在这,他们不敢如何。他们一个是奇怪的叔叔,一个是奇怪的阿姨,带了一个奇怪的姐姐。”

    顾小舞:“…………”

    谷粱以晴:“………………”

    长铭开始思考是该劝叶若云去掉那“奇怪的”三个字,还是纠正她——其实有两个奇怪的阿姨。

    倒是此话一出,三人就听得两侧的山贼纷纷点头,是啊是啊,这三个奇怪的人。

    最终是赫连弦轻看不下去了,对顾小舞三人道:“今日不宜会客,三位大人请回。”

    这才结束了那诡异的气氛。

    “发生何事?”待三人离去,赫连轻弦才转头问叶若云。

    还未及她开口,身边的一个寇匪便叫苦道:“叶姑娘,方才为什么不明说详情,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叶若云冷冷开口道:“难不成还挨上你们一顿打再走不成?”

    “这……”寇匪惭愧道,“那毕竟是我们的命啊,大家这也是一着急……”众人在两边纷纷点头。

    叶若云抬手,挡住了剩下了千言万语,转而对赫连姐弟说:“什么都没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即便顾小舞之前有恩于这里的人,我尚且不知她带来的另外两人是何等身份,只怕话一出口,他们破釜沉舟,杀了陆遐。”

    赫连姐弟对视了一眼。

    “轻弦啊……”一个老者上前来对赫连家的姐姐问道:“这几日城门开了,可有陆捕快的消息?”

    赫连弦轻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其实是赫连弦轻,虽然城门开了,但是并没有打听出什么,反而听闻是我们袭击了敕使大人,千般阻挠其前往夏城。”

    这话一说,顿时兵荒马乱,倒是赫连轻弦兀自沉思道:“若当真如此,为何他们还只身前来?我们一路上山,并未看到任何伏兵踪影。”

    “会不会是漏看了?”一人出声问道。

    赫连轻弦只是一转眼,那人就再不说话了。

    “夏城……逍遥自在……”顾小舞一路返回夏城,眉头紧锁,而长铭和谷粱以晴也并未出声打扰,倒是听得她说道:“总是觉得叶若云不是在简单逐客,而是话里有话。”

    “可她和陆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长铭问道。

    “不知道,但是看那些重操旧业的寇匪,皆听服她,然而我们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谷粱以晴撇嘴道:“但是为什么他们听说烧了城郊两块地就群情激奋……”

    言及此处,三人相视彼此,皆是一愣。

    待回了太守府,顾小舞见了太守便一脸气急败坏,言道火烧良田,罪不容诛云云,言辞犀利,把太守长史司马都吓得不轻,最后还是长铭上前来好说歹说,总算把人给架回后院去了。

    才进房门,洛江红便赶回来,将顾小舞给他的纸张奉还,道:“守城军的马匹都在军营中,任何人不得进出,故而下官一时半会不能查证。”

    “且不着急,倒是说说,近日城里可有其他异动?”

    洛江红道:“这……似乎确实没有,城内平静得很,连击鼓告状的都没人,狱卒都说牢狱空空,没什么关押犯人,就是一个哑巴天天都在敲打牢门,聒噪得很。”

    顾小舞拧眉继续问道:“让你去查捕快的事情,如何了?”

    “一个月之前,有两个捕快有违法令,所以被撤职查办,捕快人手一直不足,直到前几天才匆匆找了两个人,连狱卒也在一个月之前换了一批。”

    “近一个月?”长铭挑眉问道。

    “是。”洛江红不解地问道,倒是长铭和顾小舞相视一眼。

    长铭站在山脚下,环顾四周,这山寨是建在半山腰的,其上有河水奔流而下,水声嘈杂,而远处是青峰不绝,只是在这夜晚看起来像是漫天的牛鬼蛇神一般,真让人鸡皮疙瘩都掉落一地。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到露水的寒意,举步向山寨行去,未消多少时候,已经得见那山寨轮廓,正当思考该如何叫门——

    一缕寒意乘着月色迎面而来,长铭尚未意识之前便举刀遮面,继而听得一丝声响,那感觉令他头皮发麻,再回想之时,只可见幽幽一丝光华,如光落星野,瞬息之间横越千里,低头一看,月下隐约可见一支箭矢,余劲未除,尚在抖动出声。

    “大人夤夜前来,未免有些失礼吧?”

    山寨之前,站立一男子,长发飞舞,月色昏暗之下,即便视线暧昧不明,长铭也依稀记得白日见他的容貌无双。

    来者正是赫连轻弦。

    “既然光天化日都不能说话,那我也只有晚上出门了。在下宁武军第七营长李长铭,奉敕使大人之命前来拜会,敢问足下?”长铭笑道。

    “赫连轻弦。大人进屋说话吧。”

    长铭拣了张椅子坐下,右手随意搭在椅背上,左手将一封信件交给赫连轻弦,道:“顾大人的亲笔书信,此行不为挑衅也不为问责,而是此事其中恐怕还有蹊跷,想听你们道来。”

    赫连轻弦将信件匆匆扫了一眼,随后交给长铭,不冷不热道:“无可奉告。”

    长铭挑眉,幽幽道:“因为担忧陆遐的安危?”

    此话令赫连轻弦身形一顿,却没有再言语。

    “叶姑娘反问顾大人为何不在夏城看看,这恐怕和夏城太守脱不了关系,而我们已经打听到,这一个月之间,匆忙撤换了捕快,狱卒,而监狱之中寥寥无人,倒是有个哑巴在天天在狱中敲打不停……”李长铭顿了顿,转眼一看赫连轻弦,发现他眉头深锁,神色暧昧难明,于是长铭便话锋一转,再问道:“城郊被烧毁的良田,究竟是谁的?”

    “大人心中不是已经有所计较了吗?”赫连轻弦反问。

    “良田焚烧一事,恐怕已经传遍夏城,但值此多事之秋,寇匪之乱人人自危,何以此事不见一人击鼓鸣冤也不见城中有所动静?恐怕众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这次赫连轻弦沉默以对。

    “怎么,你们还是不愿说吗?”长铭换下了好言好语,声色俱厉道:“之前守城军拿你们无可奈何,莫非当我们也如此愚蠢一般?我们何须劳心劳力?一则断绝水源,二则围山死守,三则纵火烧山,何须一兵一卒?”

    赫连轻弦反而笑道:“即便七营长的性命握在我们这些寇匪手上?”

    长铭闻言,心中陡然一惊。

    “你看看自己的双手。”

    低头一看,长铭的双手十指指甲之处,已呈现青紫之色,眼下夜晚算不得多寒冷,何况长铭本身体温偏高,万不可能冻伤自己,轻微一动,便察觉自己手指难以使唤,酸麻不已。

    “这毒是涂在了椅子扶手上?再过些时候,只怕我双手都会失去知觉,对不对?”

    “何以得知?”赫连轻弦漫不经心地问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觉刀锋一闪,长铭已经抽刀近身到了眼前,他举起弓弩正欲抵挡,没想长铭那一刀只是虚晃,反而左手出其不意,在他的腹部重击一拳,赫连轻弦顿时觉得两眼昏暗发花,内脏翻江倒海。

    “我看你手腕戴苗银,下毒却无形,想来是西南之地的毒药,偶尔听得大军长提及而已。你长于弓弩,可我长于近战。”长铭耸耸肩,将天下飞霜收刀回鞘,继续道:“你最好还是不要挟持本官,不然太守大人更有理由请朝廷派兵给你们找事,顾大人也不会再顾虑你们是否有所苦衷。何况我不过是宁武中最无用的营长而已,莫说抓了我,就算你抓了大军长,军令之下,何有所惧?军中无情义。”

    赫连轻弦难受地咳了两声,一时没有接话,两人同时注意到门外脚步声走近,回头一看恰是赫连弦轻同叶若云一起来了。

    第十八章 官逼民反

    叶若云扫视一周,道:“我们只是山野村夫,虽不知官场门道,却也知晓,在这其中,不是只凭道义行事的。”

    “但你们还应该知道,势单力薄,不是长久之计,沈思贤现在不杀陆遐,不代表以后不杀,只有以官吏压制官吏,才是最好的办法,难道真要等到沈思贤无所顾忌的那天到来而束手待毙吗?那些寇匪之中当有感念顾大人之恩情者,除了我们,这些冤屈还能向谁说?”

    “那便再问营长一个问题”,叶若云看着他的双眼,沉声道:“直接攻打这山寨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何以如此曲折求问?意欲何为?”

    “最好的方法?”长铭反而笑道,“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就这般回去,那么大人此行有什么建树呢?此事自有宁武一力摆平,圣上又何须遣敕使来此?再者,大军长多次言及,不战而胜,免于烽火,才是上策,一个什么地位都没有的营长,轻率剿灭了寇匪,大军长即便不说话,以后怕是不会给我好脸色吧?”

    赫连弦轻同叶若云相视一眼,便转头自门外端来一盆水,置于桌上,让长铭洗手去。

    赫连轻弦拍了拍衣服,才道:“你们推断的不错,太守扣押了陆遐,但是我们尚且不曾打听出究竟关押在何处,似乎我们的踪迹被他所觉察,所以前阵子锁闭了夏城的城门,而那几亩良田,正是这山寨中众人所耕种。”

    “愿洗耳恭听。”

    叶若云端来茶水,分给三人一人一杯,自己取了一杯在长铭对面坐下,才缓缓道:“我带着妹妹游走四方,行踪不定,早年在夏城结识陆遐。几个月前,我们旧地重游,却寻不着陆遐踪影,倒是之前跟着他一同进退的兄弟姐妹说,一年前,长史顾小舞一力促成山寨招安一事,各人自得土地官职,安心耕种,不再思为非作歹之事。然沈思贤走马上任之后,排挤打压招安而来的陆遐等人,又以多番借口强收他们分得的耕地,去年秋季丰收,全家却食不果腹,饿死荒郊野外……”

    话已至此,长铭也听得明白了,回想起那天谷粱以晴拓下的铁蹄印,怕是沈思贤见双方僵持不下,便纵火报复,不需要多说,他便问道:“可有相关的地契证明?”

    “我去取来。”叶若云起身离开。

    长铭一个人对着这两姐弟,看来看去,终于问道:“姐姐是赫连弦轻,弟弟是赫连轻弦?”

    赫连轻弦点头:“猜对了。”

    “如果你们还是要去夏城探听消息,还是带上斗笠遮挡太阳吧,换成叶姑娘前往,太守和司马都未必能发现。”

    赫连姐弟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长铭无奈腹诽:你们长得太显眼怪我咯。

    “你们来自西南之地?是花城吗?”长铭瞄了一眼他们手上的苗银。

    “我们自小长于茂城,虽然是西南之地,却没去过几次花城”,赫连弦轻答道,“难道大人故乡在花城?”

    “这倒不是,而是大军长亲族居于花城,还想着或许你们算是半个老乡。”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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