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醉雪》分卷阅读42

    山姥切说征服世界是他的特权。

    三日月笑呵呵地品茶。那烧痕像树皮碎裂般,一碰便掉落,他用手把审神者全身给剥了一遍,像在剥浸过水的水煮蛋,剥出水嫩白皙的内里,剥得主公缩起身子直求饶。

    审神者始终冷静,他望着镜子,用指尖小心翼翼触碰自己恢复的脸颊。

    不知是药研的研究发生作用,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药性失效了。无论如何,他每天喝那麽多杯药,如此也算值回票价,不管到底真相为何。

    他想起濑见。濑见毁了他的脸,只求一丝痛快,他在挣扎。审神者明白。

    半晌,他把镜子搁下,碰撞的声响不大,却足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时候到了,各位。」

    他之前就在盘算,若是有幸变回原样,不论剑术好坏与否,他都要去找濑见。这是信号,以免到时候因时间长久心软了,而途中改变自己的决心。

    现在信号摇响,正是时候,他会贯彻当初的意志。

    审神者倏地站起,纯白色和服被风吹起,摇晃,化为一张帆布,包拢众人的注目。他拿起在万屋买的一把普通长剑,扣在地上,伴随十足有力的命令。

    「──出阵吧!」

    鸦雀无声,只馀木质地板被摩擦的声音,他们整装丶迅速在审神者面前列好队伍。

    战争的气氛渲染快速,风驰电掣地穿越每个人脑中,他们是刀,是军人和武士,有着与生俱来的肃杀,自动调整至备战状态的机能,惯性所致的规律。

    审神者不着铠甲,只将长袖扎起丶长刀系腰,跨步上马。他凛然的神色让刀剑不敢发出任何意见,庄严正经地跟在马後,朝着敌军阵营前进。

    地点是池田屋外的三条大桥。

    清光觉得毛骨悚然。这地方於他来讲是生死相隔的地狱。他心里发毛的拉紧了围巾。

    濑见巳暮彷佛能够预知,领着军队在桥上迎接他们。他很悠哉,敲着下颚对审神者品头论足。

    「哟,两周不见。你漂亮可爱的小脸蛋变回来啦?」

    「是的,托你的福。」

    主公居然还跟那种家伙说客套话。小狐丸气哼哼地向三日月抱怨。

    「噢,你当然得感谢我化学没学好,否则你可能得拖着那张疤脸一辈子呢!」

    他嘻皮笑脸的高声道,彷佛这是什麽天大的好事。

    审神者没有搭理,径自将话题切入正事。

    「此番前来,是为了让你付出代价。请你与我决斗。」

    「对我发战帖啊。你打算斗琴吗?我对琴可不擅长哦。若要跟我比武术,你能行吗?」

    「不行,所以我们比剑。以刀剑为由的争端,就以刀剑收尾。」

    主公准确无误的抽出刀,将刀尖指向濑见,气势十足。那是从万屋买来的普通日本刀,没有附丧神,坚韧耐练。坚持不用本丸的刀剑,是因为若伤了断了,他会心疼。

    濑见装出困惑的样子。

    「比剑?要是我不小心手刃了你该怎麽办呢?」

    「我也有可能不小心取你性命,彼此彼此。」

    他噗地一声笑出来,折服於这回答。脱去休闲西装的外套,里头是一件崭白的七分袖衬衫,钮扣结地太整齐,和他毫不匹配,他伸手解去颈前两颗扣子。

    「行,小洁,都听你的。那刀给我吧?」

    他看见清光拿着另一把日本刀,是审神者替濑见准备的。他知道假使修正者用自己的刀剑,擦伤折断了,他也会心疼。在这一点上,他们毫无二致。

    濑见伸手要接,却被身旁的太刀挡下。

    历史主义修正者,合同□□打击部队的队长,编号太刀甲。

    他恭敬的单脚跪下,双手呈上自己的本体刀。

    绽放着邪异光芒的盔甲,怵目惊心的骨尾,永远环绕着紫烟的历史主义修正部队。他们总是气焰高涨,杀人不眨眼,空洞的眼神能吸入一切情感。

    然而他现在跪在这里,请求,几乎是哀求。拜托,让他们与修正者共生死。

    濑见很温柔地哄他,轻轻的,只有他们那一方才听得见,会被风吹散的声音。一来一往的推托,最後他说不过。审神者看见他收下那把太刀。

    「好。好,我答应你。」

    听见坚定而有力的应答,不像濑见戏谑的声音。他现在是修正者,是刀剑的主公。

    然後濑见转过身,对他微笑,举起泛着紫光的太刀,和他的刀尖不谋而合。

    两方刀剑识相的退後几步,战场上只馀风声呼啸。两道刺眼白色分别伫立於桥的头尾。

    「来,出招。」

    他很瞧不起似地歪了歪头。

    审神者毫不犹豫的上前,猛力一劈。练习的时间太短,他学不来那些忍耐冷静的武士美德,他要速战速决,姿势错误也无妨,砍就对了,能砍中濑见就是对的!

    濑见很轻松的闪过,反手挥刀,朝着他的脖子去。

    他本能性的後仰,脚步踉跄,心脏一瞬间颤抖。这时候他才明确感受到这充满杀意的情景,双方手上拿的是真刀,戳进肉中时会溅血的杀意。

    他不死心的继续挥砍,动作仅是丢弃美学的简单暴力。

    濑见想忍住笑意,趋身抵住那笨拙的攻击。他觉得自己会赢,不过不能想,自大的人会输,可他忍不住笑。小少爷竟然会为了打败他而练剑,可惜的是练得不精。

    审神者的攻势没有停歇,铿锵的声音落了满地。

    对方总能轻易挡下他的攻击,令人泄气的发展。他突然觉得和服碍事,和木屐一块绊着他的脚,他想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回归最原始的人类野性。

    才这麽想着,他就真的冲过去了。

    那样的爆发力把濑见吓了一跳,手反射的往前一削,刀尖分毫不差地刺进审神者的左侧腹。

    现场开始骚动,刀剑男士的无数眼镖能杀人,幸好濑见是出了名的滑溜。他对自己啧啧称奇。

    刺得好。伤不到脏器,却能感觉十足疼痛的位置。

    血汨汨从和服被切开的缝隙里流出,顺着侧腰往下延伸,像中式旗袍裂开的腿部开岔。须臾,时间停摆般定格,审神者瞪着他,好像他抢了他的糖似地表情。

    非常扎实的痛楚,当刀抽离时,鲜血顿时随着痛感迸发,他疼得想弯腰,但弯了会更疼。

    伤口像火烧,又比不上火焰焚身的真实。

    这是与死亡共舞的一朵花,绽放在侧腹,而他沁着冷汗浇花。

    「怎麽样才算胜利呢?这样好了,我就取你一只眼睛吧?」

    濑见打量的说着,旋即侧身摆出攻击架式。

    眼睛。仅是言语便让他的双眼爆出刺痛。审神者俐落地跳开,长刀像被他牵引着冲去,双手握紧得打颤,他奋力将刀往上一勾,刀尖碰上刀尖的正面冲突。

    挡住了,他再扭身一砍,金属摩擦的声响毫不客气地遁入耳里,他却心念着侧腹炸开的血花。

    太刀被他狠狠砍飞,旋转着朝桥边滑去。

    刀飞得笔直,像它从濑见手中松脱时,他那纯粹而凄厉的喘气。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当刀飞离的时候,迅猛的回身丶拔腿奔跑,然後撞上桥杆,并且翻落。

    像在替小女孩追着落进河里的一只木屐,卯足全力。

    江雪想起当时长谷部为了接下审神者,也是这样狂奔着,能够粉碎一切的烈风。

    濑见在抛物线路径上夺下了刀,同时整个人倒翻过去。

    他勉强能以标准的体育员姿势,翻得华丽优美,但无法将单手悬挂在桥沿的动作做得漂亮。

    审神者又觉得心脏紧缩,只差一秒,一公分,濑见就会跟刀一起坠落桥下。

    他义无反顾,宁可狼狈地挂在桥边也要那把刀完好无缺。

    时空溯行军的骚动,和他身後刀剑一样是繁喧的紧张。

    这是一个被爱意串连的战场,无数死伤覆盖的忐忑不安。害怕失去,为了对方忧愤,刀剑男士对审神者,审神者对刀剑;时空溯行军对修正者,而修正者对溯行军。

    一样的爱意。满溢,溃堤,像挂在刀剑上的御守,尸体灰飞烟灭,但那抹红色永远存在。

    可是──不肯踩踏尸骨前进的人,就只能等着被踩碎。

    他是如此坚信,身不由己。

    所以当濑见抓着刀攀着桥梁时,他走到他面前,冷冽地刀锋对准那张脸。

    濑见挑眉对他笑,一个使力翻上桥边,把刀撞离他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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