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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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里头因为嫉妒而耍幼稚的人仍然很多。

    她们是铁了心要整我。

    起初以替许旸离传话的谎话没成功,再用蔡蔡的名义约我,甚至脸书私讯说社团的事情,最后直接一群人堵我到湖畔。

    摔伤的脚正在复原,不难看出一拐一拐的伤后痕迹。她们的冷嘲热讽不会让我灰心,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这份界线分得很清楚。

    没有料到被攘一把在右侧肩膀、失去平衡感的我会轻易掉进水里,她们也傻了。

    许旸离的白马王子戏码一点儿也没赶上,我艰难且难堪得拖着**的身上岸,冻得全身打颤,耗尽力气只够跌坐在岸边。

    「妳们在做什幺?」

    冷硬的声音恍若侵染了北方吹来的凛冽,冷到骨子里去,划过耳边也会有疼痛的错觉,经年累月,他的淡漠与气势都只有越发狂妄。

    偏就是还能骗到一群无知少女。

    向来氲满轻佻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寂黑得彷彿要将人吞没,像是缓缓碎出冰来,沉沉浅浅的情绪,最终归于巨大的怒意,漫天笼罩下来。

    许旸离是不轻易外显情绪的,完美无瑕的理智,时刻都笑得恰好又疏离,勾人又冷静。

    我僵硬了狼狈的脸色,扯不动不受控制的嘴角。

    暗忖着约莫是冻得有些颜面失调了。

    我咳了咳乾涩的喉咙,湖水入侵的感觉让人反胃,抬手挡了挡眼角自然泛出的泪花。此刻气氛的压迫实在比湖里的水压硬生生重上几倍。

    「旸、旸离……」

    为首的娇滴滴系花半瞬时间眼瞳便蒙上雾气,欲说还休的模样楚楚可怜,明眸中全倒映许旸离罕见的冷脸。

    「……喂、我说廖琹瑜,妳现在是在假装被害吗?都说了帮妳过生日,妳还特意叫妳朋友去请young过来看这一幕,妳什幺意思?」

    「是嘛、居然是在设计我们跟妳演这场戏!根本是故意要让颜汐被young误会,真是太有心机了!」

    「就是!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利用,心计也太深了吧。」

    ……许旸离你的爱慕者都这幺脑残你知道吗。

    眨了眨眼睛,我这非但成了策画者身分,铁打的受害者身分也被巧妙扭曲,正兀自佩服她们的自导自演,很不适宜地我倒了个喷嚏。

    冷得频频打颤,我仍不愿意示弱,牵强地抬了抖得像酗酒患者的手,揉了揉没什幺温度的鼻子。

    大概是脑子进水了,我居然有点想哭,委屈的感觉涨潮一般灭顶的涌上来,让人重新体会一次沉水的苍白无力。

    四肢灌了铅似的沉重,视界朦胧而晃蕩。

    我有多久没有这幺难过了?

    把腿摔了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我,现在的脆弱不可思议。

    哑着嗓子喊了抱着手臂静待好戏的好友蔡蔡,才赫然察觉哽咽到快要滴出水的声息。「蔡蔡妳这死没良心的,过来扶我一下。」

    「哦、哦好。」我不忍说她的呆滞。

    垂着沉重的脑袋,好似有只手狠狠槌打着的晕眩,又像有人不依不挠拉扯头髮的抽疼,虚软的手撑着额际,我不再吭声。

    廖琹瑜跟许旸离是什幺关係—

    这个无数人质疑的问题,同样反覆折腾我,一边是火烤的温暖呵护,一边是透凉的决绝距离。有些人就是给你一点问候,为他死上百回都愿意。

    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明明说着「我们绝对是不可能」,却老是能抓準敏感细腻的时刻与神经,温情浪漫到让人痛心。

    逐渐知觉不清眼前的石子地板,指尖细嫩苍白的皮肤狠狠划过尖锐的边缘,蔷薇花似的血小心翼翼绽放,一滴两滴。

    湖水、眼泪、与血液,混在一起却不相容,鲜明的色彩和画面都刺痛了我。

    「看着我。」

    低哑的深沉的嗓音不是预期之内的发展,蓦地艰难抬眸。

    泪水抑制不住的在许旸离面前掉落,我不想却别无他法,他沉稳的目光一紧。

    「旸离我真的……」

    柔若无骨的声音触碰上低迷的空气便扼住,系花手足无措地凝望许旸离深色的背影。看见许旸离随手褪下外套搭在我肩上,拳头不着痕迹的紧握。

    谁都知道许旸离衣服洁癖的怪毛病。

    体现的淋漓尽致是,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擅自穿了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他一样笑得温暖漂亮,却是说衣服不用还他了。

    ……那是件美国限量版外套啊。

    不久也传出那个女生莫名其妙下堂的消息。

    可见我又要引起人神共愤的议论,明明头痛欲裂,越是想起无关痛痒的事情。

    「你扶我吧。」我努力让自己不要那幺软弱难堪。

    这种时候还顾着骄傲,我就是这幺无可救药。

    因为他是许旸离。

    我的软弱最不想让他看见,可是总是在他面前最真实狼狈。

    凝眉仅一瞬,俐落拦腰抱起溼透的我,没让我拒绝,因为他幽深的深眸承载太多不悦。许旸离在经过女生群时候开口。

    「还有。」

    「妳们弄错一点。」在所有人茫然无措的目光下,许旸离薄唇微扬,语速缓缓一字一顿。「廖琹瑜一直是过农曆生日的。」

    没错、国曆生日什幺的……我去,他掀我的底做什幺?

    谁敢跟我提我的国曆生日,我就敢问后他祖宗十八代。

    唔、11月11日。谁爱在光棍节出生了?

    缩在他宽厚的怀抱仍然能感受到沁寒的水意贴着身体,他臂弯里的温度暖不起进水太久的寒冷。我竭力戳了他胸膛,可惜手累得没劲,沦为调戏的触碰。

    他低头瞧了我一眼,龇牙咧嘴的表情似乎逗乐了他。

    许旸离开始正视他与广大前女友分手之后的关係。

    我不承认那温暖到隐隐作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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