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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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是吧?这样就感动了?可是怎幺办、你这样以身相许我也不要。」

    轻软的笑声带着她惯有的娇气和浮夸。

    却没有一如往常的化开他们之间的矛盾与低迷。

    男生沉默良久,长久到她开朗却牵强笑容快要崩坏。扶着病床床尾栏杆的手指微颤,眼神犀利,没有什幺血色的嘴唇噙着微笑。

    「嗯、反正我们不会在一起。」

    他说得很是随意,像不是诉说与他相关的事情。

    可是明明就用了「我们」。

    ……他就是玩玩而已。

    遥远的意识渐渐拉近。

    声音与画面都格外清晰,伸出手想要触及的脸庞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消逝。

    最后,留下残忍又苍凉的声息,染着满满的不甘。

    高照的暖阳照进黑暗的房间,每一处的暖和明亮,眨了眨不适的眼睛。

    不知所云的嘟囔着,厚重的绒毛被子压得无法动弹又安全温暖,缓慢翻了笨重的身体,蹭了蹭又要沉沉睡去。

    软软的手没什幺力气,钻出被窝想拿手机看时间,疲累却占满所有意志,落在绵软的枕头上。

    眼睛靠着的地方有微凉的溼意。

    再次真正完全清醒是好几个小时之后。

    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窗外,瞇着眼睛半晌才适应争先恐后涌入视界的光线,看着日光,约莫是过了中午。

    长时间没有进水、没有说话,喉咙乾涩得像只鸭子声音。坐起身想要找水喝,抓住被子的手忽然顿住。

    「妈呀这里……」

    我为什幺会在看起来这幺像许旸离家里的地方?

    眨了又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是现实不是作梦,卧房被泼上了和煦的金黄,温度都真实得不可思议。

    我我我到底做了什幺—

    昨天是发生什幺了我会在许旸离家里的主卧房醒来?

    快速扫一眼自己的穿着,幸好幸好,人模人样。

    冷色系的房间,乾脆、果决、专一单调,还有非常属于他沐浴乳清香的味道。

    含混着他的男用香水,此时都鲜明了起来。

    要是打电话给许旸离包準会被笑死,抱着混乱的脑袋,认真思考,等待破碎的记忆慢慢回拢。

    昨天许旸离打断我和颜汐的「友善对话」,没打一声招呼就直接离场,他把我拎进他的车内。

    很想提醒他这样没声没响得离开很失礼貌,可看见他表情冷冰冰的,连气息都要比晚风寒上几分,我默默闭了嘴。

    得罪的又不是我朋友,在意个什幺劲。

    调整椅背到舒适的角度,切了我放在他车上的韩团音乐,扯过他的外套盖着身体,决意没心没肺地放任许旸离大爷一个人生闷气。

    许旸离的怒气来去很快,我睡醒他铁定就安好如初。

    接着,我似乎是……可能是……

    就此睡到此刻?

    他他他为什幺要把我扛进他家—

    搞得很像捡尸他不介意我介意啊。

    「这地方不能再来。」下楼出去看到警卫就畏惧。

    光着脚踩上了冰凉刺骨的磁砖,顿时一个哆嗦,反射性地缩进仍未退温的被窝,舒服得都不想离开。乾脆等许旸离下班给我晚餐回来。

    肚子却马上不争气地发出抗议的声响,摀住扁下去的肚皮,神情郁郁地坐在床沿捞了许久找着拖鞋。

    餐桌上摆着凉透的山药薏仁,嫌恶地冰进冰箱,纸条上写着起司蛋饼与薯饼放在电锅保温。唔、有点良心的男人。

    歪着身体懒散地斜躺在沙发,一面百无聊赖地转着频道,这个时间点没有什幺节目,一面两三口地解决食物。

    因为没吃饱要再去觅食,蹦跳到窗子边确认天气、俯视城市街景,顺手拉起沉黑的帘子……这读设计的人窗帘居然是这种颜色。

    放开攥在指尖的布料,待会让去超市帮他买一块新的给他换上,最好是那种亮黄色的、不然也要买五彩缤纷印花的,气死他。

    扯了件许旸离铺棉的飞行外套,宽大沉重得包覆我算娇小的身形,硬是穿出很流行的男友风,我有点无奈。

    搔了搔头,我是不想被警卫认出来啊。

    故作坦然自若地经过大厅,刚走过一条街,一到熟悉又明晃刺眼的身影钻入视界,下意识飞快地扭过头,超市也不去了,拔腿就要往另一街区躲。

    她是我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廖琹瑜?」……我脚步稍微凌乱,依然抬头挺胸、故作镇定。

    尖锐的高跟鞋声音匆忙且渐近。「廖琹瑜。」

    倏地停下懦弱的逃跑,开始反省与后悔为什幺不好好宅在家就好,这世界其实很小的。

    闭了眼几瞬调适心情,慢吞吞地旋过身子面向她。

    她本来睥睨着打量我的眼神蓦地沉沉一凝,怒火灼热得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个窟髅,眼底隐隐泛起不甘愿的绝望。

    颜汐迟疑的疑问有满满的不可置信,还有更多咬牙切齿。

    「妳……昨晚住在young家里?」

    「……意外、意外。」

    没有人会相信我的委屈,我就不白费唇舌澄清了。

    她居然直接哭了出来,我傻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幺是妳……」

    「为什幺是妳……就算不是我,明明比妳优秀的人也多的是,不管是公司里面还是设计界里面,为什幺偏偏他说非妳不可?」

    脑中乱成一片,所有注意力只剩下她一张一阖的嘴巴、晕开的美丽妆容,以及令人揪心的泪如雨下。

    听不进她的半个字,似曾相似的心痛,彷彿能感同身受的她的心碎。

    她能不在街头上哭得那幺没有形象吗……然后,她到底在说什幺?

    傻愣了半晌,慌乱地翻找手提包里头的面纸递给她,她用力一把夺过,开了转阀似的泪水丝毫止不住,马上就发现面纸湿透了不够用。

    「妳……」哭完了吗……我缺乏安慰这项技能啊。

    「妳就是这样欲擒故纵才让young对妳念念不忘吗?」

    「我……」

    「他从来不会跟人多浪费时间解释,因为妳……就算是为了妳,他好好跟我说了抱歉、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好好跟我道别。」

    「廖琹瑜,我说这些不是要祝福妳,我讨厌妳。」吸了吸鼻子,崩溃的情绪终于和缓,浓浓哭音的话认真又孩子气。「我要说,妳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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