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宥》分卷阅读7

    “是。”律作揖答道,瞥眼前方的王,终于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律垂眼说,“安太医说,舞蹈动作参照了禽鸟。我想,要是两只鸟儿这般相对着嬉闹,那可真是感情好。”

    冷面的王一言不发,律僵直着脊背说:“愿……王可接受这份情谊,遵守约定保鹤城周全。”

    “自然。”出乎预料的,高阳瑄应道,而后举杯,“这杯酒赐先生。”

    律看着上座的高阳瑄,男人依旧没有表情,而目光可称为柔和。

    律恍然想起当年与“高先生”对饮畅谈。

    心中的怨不自觉便散了大半。

    素和将军瞪视对面的安太医,女子笑着抚了几个轻巧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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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安澍晚与律行礼送别高阳瑄与素和槿,素和将军斟酌着言语:“瑄,这,那舞……”

    高阳瑄微微扬起了嘴角:“安太医定没有告诉他那是什么舞吧。”

    素和槿松了口气,随意道:“我还真第一次见男子跳本国女子示爱的传统舞蹈……我发誓我看出名堂后就没有抬头了!”

    某位蛮不讲理的王这才收回了自己阴测测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才发现写这种冷面攻好难otz。好想让他变腹黑去耍流氓= =。0:30 2016-2-2

    ☆、十五章 请求

    天愈加凉的时候,每日留在住处的律也发觉这深宫逐渐热闹起来。询问身边的宫女,两个小丫头嬉笑着告诉律这是来了朝贡的使臣。

    “朝贡?”律不明所以。

    “先生不知道吗?就是些邻邦异域的小国向王进献些新奇的物什,用以示忠及疏通商贸。”两丫头向律解释。

    律眨了眨眼,一个丫头捧着外裳叮嘱律披上,律接过衣服询问:“带着礼品才能见到王吗?”另一丫头欢快道:“若是先生你,王恐怕会自己带着奇珍异宝来访!”

    “我一个舞师算什么……”律漫不经心间,被带着裘袍与口谕的宫人打断了言语。

    这被差来的宫中老者是王贴身的宦官,不与律讲究尊卑礼教,洋洋洒洒介绍一番这是多么可贵的衣物,表示王的关怀与心意云云。

    律颇为难堪,两丫头嬉笑着向宦官福礼,收起裘袍,宦官顺便传达王邀律喝酒。

    “到时在下定当前往。”律辞别了宦官,也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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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午时律搭上马车到达素和将军的宅邸。

    不同于安太医府上院落的别致,律直接被仆从领进长廊,走进阔气的厅室。屋里桌边坐着一身素衣的王,素和将军正从一旁的屋中取出酒盏。

    律抬手行礼,素和槿笑着招呼他坐下,三人分坐一方,在素和将军的努力下,交流还算融洽。

    王与重臣两人侃谈邻邦,律觉得新奇听得十分认真,而之后素和将军慢慢把话题绕到律身上时,律放下酒杯迟疑地说:“我想向王提个请求。”

    高阳瑄握着酒杯直视律,律别开眼低声说:“我……希望王能让我见见鹤城的乡人。”

    见王不语,律补充道:“我很牵挂他们。”

    “自然可以。”素和槿朗声道,笑着给沉默的两人添酒,“人之常情,瑄能理解的,是吧。”素和槿向高阳瑄使眼色,半晌高阳瑄才发言:“我会派人到鹤城传达你的意愿。”

    “谢谢。”律舒了一口气,不觉扬起微笑。

    之后素和槿央律跳舞,趁律随府上的侍从去换舞服之际,素和将军开导道:“你看,就算是娶人过了门也要让娘子回故里省亲的不是。”高阳瑄的脸色缓和,素和槿挑眉舒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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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熄了烛台,律躺在将军府的床榻上。因为屋中有暖炉仅盖着薄毯已足够温暖,况且身边还有个人——喝醉的王抱着自己的腰不肯放手,亏得素和将军搭把手两人才顺利来到这客房歇息。

    律侧身无意靠着了高阳瑄的肩头,不一会便入睡,黑暗中,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高阳瑄睁开了双眼。

    两年前那日还是这怀中人喝醉了自己背他回屋,两年的时光里,原本活泼纤弱的少年人长大了。

    高阳瑄收紧怀抱,律稍挪动肩抵上了高阳瑄的胸膛。

    高阳瑄轻叹。

    自从他来到自己身边一直不快乐,若见到他的乡人可以让他展露笑颜,便在所不辞。

    温暖的气息间两人相对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十六章 舞扇

    十余日后,素和槿差人告知律:再过半月从鹤城来的几位代表便可抵达王城。

    而律身边两个宫女向素和槿汇报:季连先生这几日越发活跃了,“像变了一个人”。

    “该说,他原本就是这般活泼快乐。”素和槿缓声道,转头看向批阅简书的高阳瑄,“等见着律的亲人,你要怎么做?”

    年轻的王握笔勾画,沉声答道:“宴请款待。”

    “这真不像你的作风。”素和槿扬扬嘴角,办公不再言语。

    那边厢,律正向舞姬何梦迟编排新的舞蹈,在安澍晚的演奏中精神勃发地练习,为几日后的会宴准备。这场舞算是他这个宫廷舞师接到的第一个重大的任务。

    休息时安澍晚悠悠地说:“到时你只管跳,不用理会席下的是人是物,当然不能无视台上的王。”律抿唇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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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的晚宴实是王室家宴。王后宫几个孤独的女人不敢盛装而别具匠心,或发饰或衣装亮点不一,先后拜见端庄高台的太后与王。太后头发灰白,着深重的茶色辅以鸢色,板着面孔冷视一方。高阳瑄一贯严谨的装束,难得缓和着面容。宴席中的宾客不过一位素和槿,一身较常服更庄重的衣着,仍佩长剑。

    几位女性结束食不知味的一餐,过了两场群舞与鼓乐,终于等到独舞。

    安太医一身薄青素裙简单盘发登场时已然艳压群芳。太后素来疼爱这个有几分血亲渊源的小辈,几位娘娘早已认定这不是个“对手”,众女性此遭只有同一个目标。

    安澍晚面对高台行礼,太后展露了笑意与安澍晚寒暄几句时,宫人手脚麻利安置好了琴。之后安太医压低身一拜,转身走到琴旁落座。

    不待舞者现身安澍晚已拨响了弦,席间几个女性不约而同相视几眼,交流着疑惑与压在心底的不甘。

    掩在雕花隔断后的另几位乐师奏出节奏鲜明的清脆叩响,安澍晚泰然抚琴。

    乐曲声构建出的明朗开阔的意境中忽起“啪”利落一声,众人只见一把绘了墨色山水的竹木折扇从雕花隔断旁现出形,紧接着一位白衣男子踩着奏乐翩翩走进众人的视线。

    男子左手握着折扇,白衣盛雪而眼前系一条扁长的金边白绸。

    没有水袖云衣,高阳瑄不是第一次看见律穿着一身挺直的正服,而记忆里那个活跃的孩子没有给高阳瑄留下半点眼前所展现出的高洁之貌。

    几位笃定会见着一位妖媚人物的女性皆看着舞师茫然失神。

    男子的手指赋予了扇子灵动的生命,双目掩蔽而脚步毫不迟疑,随着曲乐怡然步入殿中心。

    端坐的太后沉目盯着站在殿中的男子,其半掩的面容余下俊秀端正的线条,白衣胜雪。

    曲调进入全新的阶段,舞师从容迈步,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而活泼,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安澍晚收回目光扬起了嘴角,手指跳跃。

    设计这曲舞蹈的时候,安澍晚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新的认知。

    如竹端正,如兰清雅,如莲耀目,如草平和。

    王上识得他几分便陷落其中,这就是季连律。

    琴弦拨响最后一个音时,律正合了折扇一抵肩头,站在殿中向前方弯腰行礼。衣袖轻颤间,绸带舞罢缓缓垂落在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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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沉寂,律摘下了蒙眼的绸带,面向在座的几位行了礼,随安澍晚一道退出了大殿。

    次日律收到了太后与王赏赐的物什,在小丫头的怂恿下把竹木折扇送予王作为还礼,几日后在素和将军的府上再会王时看见折扇别在了高阳瑄的腰间。

    心说出自安太医手笔的写意山水自己衬不起,陪着高阳瑄倒是好看,律无意识弯起嘴角。素和槿斡旋左右,只觉得季连律难得看着高阳瑄,而后者一直盯着茶杯。

    喝清茶不会醉的,省省吧王上。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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