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龙和教中年纪稍大的三个师叔师伯们手腕上都被戴上了铁镣铐。镣铐的内圈有刺,因锤炼难度太大,刺都又粗又钝,然而动作大了仍会被扎到。
周围教众群起后,毒门陷入了一片战乱中。这几个手戴镣铐之人也一跃而起,踢飞了试图接近他们的人。龙三低头,缓缓将双腕往两侧拉。钝刺抵住了他的手臂。他好似是要体会这刺到底能扎得多疼,一点一点用力绷紧铁索。龙一注意到他,阻止道:“小宝,别乱来!伤到筋骨怎么办!”
龙三好似没听到,双拳紧握,将十成内力集中于手腕间,忽的就往两侧猛拉。钝刺猛地就扎入皮肉,流出血来。龙三好似察觉不到疼,继续发力。两手发抖,锁链在内力震动下发出细微摩擦声。
龙一紧张:“小宝!”
只听一声锐响,龙三竟硬生生将束缚他的铁链崩断。两边手臂口都留下两三个深深的口子,流血不止。龙三一声也没吭,更不去查看伤口,好像这伤的不是他的手似的。而是拉住龙一的铁索,也将他的镣铐扯断。
“你也太乱来了!”龙一责怪道。龙三忽的抬手,接住一枚毒镖,一眼扫到偷袭者,直接给他投了回去,扎中那人面门。二人没时间多说,龙一眼尖,逮住了刚才将他们锁住的那名毒门弟子,从他身上搜出镣铐钥匙,将剩下人等全部解开。龙二伸展手臂:“总算可以大干一场!”
话未说完,只觉一道黑影掠过,他整个人便被掠走了。
龙二抬头:“阿钟哥??你抢我干嘛??”
来人正是荀景钟,抱着龙二掠上屋檐,一刻不停往下山的路赶:“不能看你和我的同门师弟们相杀。”
龙二被他抱着,一眼看见身后龙三追上来,大喊:“阿钟哥小心身后!”荀景钟刚一回头,一掌已到眼前,倏地收住。龙三脚下一点,转头就跃下屋檐走了。
“咦?他怎么走了?”
“大概是听到你叫我小心吧……”
“哦……哦!他是来救我的。”
“怎么这么笨?”
“……我笨??好,我笨,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取代回答的是脖子上轻啄一下。龙二喜滋滋的藏不住,嘿嘿就笑出来。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损失都很大。终因毒门门主向南被擒而告终。
向南双手被段伯成扭在身后,衣冠不整,嘴角带血。手下厮杀的子弟见到这一幕,全都停了下来。短短两个时辰间,局势由败转胜,齐光教弟子都欢呼起来,而毒门人则满面怨愤。
向南面部表情极其痛苦,只因刚才提醒了一句双修口诀,不过两个时辰,竟叫段伯成悟出了内力相克的破解之法。丹田中的内力被段伯成一掌打散,此时身受重伤,连站立都是困难,却仍硬撑着。
段伯成将人带到台阶边,平台上所有的教众都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看。
“齐光教与毒门子弟听着,”段伯成朗声道,“我与毒门门主向南之恩怨,始于二十年前,终于今日。从此你我二教一笔算清,再无恩怨瓜葛。”抬手,台阶下毒门教众大惊,顿时跪了满地,哀求他放过门主。
不料段伯成并不是要杀他,却将手放在向南肩上,以只有他俩听得到的音量道:“我这二十年被野心所困,终究是对不起你。从此再也不见罢。”
说罢走下台阶,一挥手,齐光教教众自觉地跟上,随他往山下走。
向南身形一晃,多人扑上去扶住他:“门主!”
他紧盯着段伯成的背影,但段伯成始终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什么对不起你……什么再也不见!
他恶狠狠想,最终我还是输他一招……
众人在山脚下碰到了龙二。一个师伯见了他,怪道:“龙二,你为何一个人在山下,刚才打起来的时候倒不见你?”
众人都用异样眼光看他,若是四龙因怯战而逃,这罪名落实,以后也别想在教中混了。
龙二结结巴巴:“我,因为我……”
“追敌。”
众人回头看去,说话的是龙三。短短两个字,众人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哦,是因为把敌人追杀到山脚下。看这衣着凌乱的模样,应该也是有过一番厮杀。因龙三不常发话,发话便字字都有分量。众人听了不曾疑他,便不再追问。
龙二感激地看着龙三。龙三身边,龙一正细心地替他包扎手臂。经过龙二身侧时,龙一在他耳边低声道:“衣带。”然后不着痕迹地走了过去。
“咦?……啊!”龙二低头一看,匆忙中他不仅将衣服左右衽穿错,衣带也系成了一坨屎,还插着好几根草。龙二登时将脸涨得通红,躲到队伍最后去整理衣物。幸好有面具遮着,才不曾将他的窘态暴露。
毒门里。
众人忙成一团,疗伤的疗伤,收拾的收拾。唯有向南所住的院子保持着绝对的清静。向南因伤倒下,三日后方才苏醒过来。服下药后,有个丫鬟过来,轻声禀报:“门主,荀景钟还跪在门口。已经三日了。”
向南虚弱地抬手,示意她下去。
不吃不喝被太阳暴晒五日后,荀景钟倒在了向南门口。他被一桶水泼醒,看到了门主那双薄底革靴。荀景钟艰难地支起身体,在门主面前重新跪好,哑着嗓子道:“弟子前来领罚。”
向南还未恢复元气,面色苍白。然而双目已恢复了惯有的阴冷,将人上下一看,就仿佛在考虑要割他身上哪一块肉才好。
“哦?”向南缓缓道,“你何错之有?”
荀景钟道:“弟子放过了熊忠。在大战时逃逸。”
向南并不认为他是因为胆怯,故而进一步问:“为何。”
荀景钟却低头,不语。向南微一眯眼,懂了。
“今日是几日?”向南自言自语地踱了几步,脚步很轻,“七月十三。阿钟,你还有七日。”
七日后,他身上断肠催魂丹的毒就要发作,届时七窍流血,无力回天。
向南:“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爱徒,自幼努力,克己,从不犯错。我可容忍你这一次,只有一件事你要做到。”
荀景钟垂着眼,目光微微波动。
“谁勾引了你,七日内,提着她的头来见我。我便既往不咎。忘了你曾叛我的事。”
荀景钟微微睁大眼,这话如一刀一刀扎在他心口。待得他反应过来时,向南早已离开了。他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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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关于情爱之事,两边的家长都有点蛮不讲理
段与之随熊忠回到了他的小屋中。二人在床沿久坐不语,互相对视。仿佛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熊忠先动,掀起段与之细小的额发看他额角上那个疤。心疼道:“哥对不住你。还疼吗?”
段与之摇头,懂事道:“是我先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委屈得眼都要红了,熊忠一看他这模样,还能说得出任何一句责备的话吗?
他说不出。他将段与之抱住,在那洁白的额头上亲了又亲,亲着亲着,便亲到了嘴上。亲着亲着,两个人的舌头就搅在了一起。亲着亲着,手就探入了对方的衣服里。
片刻后。
“啊!啊啊!之之!之之!”熊忠趴在床上,抓着床单大叫,“之之!慢点……哥要被你操尿了!”
“啊啊啊!轻点!不行……哥的**要被你操爆了……哈啊……之之……真的……真的……轻点……”
“哈啊……嗯……嗯……”声音渐渐变小,抓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用力,整条肌肉发达的胳膊不住发抖。
据说这家人彻夜嚎叫,周围邻居苦不堪言,大半夜的纷纷亮起灯来看情况。看到是隔壁大将军的屋子,又全都敢怒不敢言。是以二人欢愉到天亮,方才昏昏睡去。
荀景钟来到齐光教山下时,已经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七日。
他在茶馆中坐下,将大剑靠在桌边。不多久,二指朝脑后一夹,送到面前一看,是一粒花生米。他回头,迎面又飞来一粒花生米。以及他身后的龙二一脚踩着条凳,背着光对着他笑。
龙二穿着常服,没有戴面具,是背着师尊偷偷溜出来的。见荀景钟回头,故意道:“那边那位大侠,想不想过来坐啊。”拍拍身边的条凳。
周围人都用古怪神色看他。在看到那大侠真的坐到他身边时,那几人面色就更古怪了,摇摇头,只觉世风日下,断袖横行。
龙二眨眨他的圆眼:“阿钟哥,你去哪儿了啊,不是说好三日后就来相见吗?”
荀景钟抬眼看看他,又垂下眼去。
“阿钟哥?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
将花生推到他面前:“你要吃酒酿吗,这家的酒酿很好吃的。”
“不。”荀景钟轻声道,眼也不看他,好似犯错的孩子似的。
龙二对着荀景钟看了一会儿。见他神色异常,关切道:“你不开心了吗?谁欺负你了我可以帮你揍啊,是不是你那臭师尊?……你怎么不说你师尊不臭了啊。……阿钟哥?你别不说话啊……”
饶是龙二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荀景钟不对劲。他小心翼翼推推荀景钟的手臂:“阿钟哥?”
荀景钟低声道:“我以后,便不来找你了。”
龙二还没明白过来,荀景钟腾地立起来,背起剑就往门口走。龙二跳起来追出去,被掌柜的拦下:“哎,这位爷,付账,付账……”
龙二丢了几个铜板给他,追着荀景钟出去,扯住他的衣袖直呼他全名:“荀景钟!”
荀景钟停下脚步,看着地。
龙二:“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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