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信同人)凉风绕指》分卷阅读13

    叶凉风沉默了下,心想以前老子是为了来卧底把你钓到手,当然得吃少一点以示优雅,天知道那一年在他身边的卧底生活他为了装斯文吃不饱穿不暖整整瘦了八斤肉。

    “所以,”唐信微微一笑,“以前在我面前的那个你,有多少是真的?”

    有时候唐信想,这些年来他之所以对叶凉风放不下,大概就是因为不了解,越是想了解,越是对他入迷。并且在这样一种了解的过程中,时刻都有失去他的危险。他是不愿意和他分手的,但他忽然就和他离散了,伴随着一场阴谋的剧变。有时候唐信也会想,究竟是这一场剧变的阴谋让他失望,还是叶凉风的离散更让他受不了。

    叶凉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平静道,“我很抱歉。”

    唐信自知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答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也好奇你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我的过去不太好,也没有好故事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听说,你是进过‘堂口’的人?”

    闻言,叶凉风神色一紧。

    他控制着情绪,声音平静,“那么你呢,你又何尝不是进去过的人。”

    唐信顿时就笑了。有些事不必说得太透,经过彼时一役,彼此已把彼此查了个够,查了个水落石出。渐渐地唐信的笑容就有些淡了,眼底浮起些悲哀,是为他也是为他自己,这样的两个人,如何再能坦诚对待谈真心这二字。

    叶凉风单手摸着一个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底,像是在思索,半晌之后他开口,对他道:“你知道么?你在‘堂口’很有名。”

    唐信眉峰一挑:“哦?”

    “唯一一个靠自己活着走出‘堂口’的人,”叶凉风沉吟,很有些佩服在里面:“江湖那一道的人都说,你为唐枕梦办事,从此隐匿,是可惜了一身本事了。”

    第18章 (6)

    关于唐信的故事很多。

    流传的,编造的,大多都是他十多岁时出入堂口的事。诚然坊间传言不会是真的,但必然也有一定的根据在里面,否则怎么会单单围绕唐信有,巷口那曾经被称为‘陈年一条龙’的陈叔也不见得有什么脍炙人口的传闻。叶凉风当年凭一身俊生生的身手,在每个颓然倒在墙角大口喘气休息的间歇里,也曾听闻关于唐信的一些故事。知道他会玩bakgammon,被人用尖锐的武器抵着喉咙,单凭运气和双手和人玩这种古老的罗马时代游戏;也知道他会跳dabke,在围着炉火热闹的一次原始舞会上,他跳着dabke悄无声息地将手中的利器对准了当日的目标,阴阴柔柔地完成了一次交易筹码高达数亿的不等价交换。

    这是现在的当下谁也没见过、却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唐信。

    如今再看一看这个人,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守着半月,为人拉起最后一道防线,安安稳稳,风平浪静。

    佛家有句话是这么讲,任与谁等作助伴,我于众中居卑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少,偏偏唐信是其中一个。

    唐信笑笑,不以为意,“一身本事。有那样的一身本事有什么好?旁人与你握手你也不敢,因为明白袖里刀最难防;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也要考虑是哪一种朋友,靠那样一身本事活着的人,多少都懂要和几个敌人做朋友才不会死得那么快。那样的生活给你,你要不要?你不会要的,任何人都不会要,除非是身不由己。流血和暴力,诚然是一件很过瘾的事,但一旦瘾过了头,就会变得伤人;但为唐枕梦做事就不会,过瘾而不伤人,我更适合现在这一种生活。”

    叶凉风笑笑,有一种可惜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你才会成为我们当年的目标。”

    叶凉风淡淡地,也不瞒他,“一个甘于隐藏自己而不夺人光芒的人,接近起来,反而比较容易。”

    唐信扶额。他心想这世上还能有几个男人可以有他这么大方,被枕边人卧底了还被他睡了他也没生气太久,反而现在双方还能坐下来喝杯茶平心静气地聊一下当年他是怎么害他的往事。

    “那么你呢,”唐信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有着共同不可提及过往的朋友,“你是怎么离开‘堂口’的。”

    “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叶凉风坦诚:“是我父亲出面,把我带离的。”

    唐信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了。”他忽然有些漠然地开口,“你父亲对你的恩情,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

    叶凉风点点头,没有抵触的情绪,“我明白。”

    唐信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大概是两人都明白彼此谈下去有尴尬的危险,皆有志一同地沉默了下来。叶凉风静默良久,抬眼往厨房望去,看见一室橘黄色的光,他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的幼年时,他在村落河道旁看见的出生不久的小黄鸭,一身的黄色绒毛,摸一摸,有十分柔软的触感。多年后叶凉风黑白里来,风雨里去,说出生入死固然夸张,但记忆里那代表安适娴静的柔软触感却是再也没有见过,直到这一天他不经意地往厨房间里望去那一眼,看到落在唐信周遭的那一汪橘黄色的光,竟让他再次看到了些久违的温柔,是记忆中那一抹恰似微黄色的温柔。

    “唐信,”他忽然开口,声音里有难得的谦卑,“我欠你感情了吗?”

    男人平静地反问,“你认为你欠我什么?”

    “命。”

    唐信不以为意地笑笑,“欠我命的人太多,多你叶凉风一个,我又有什么好处。”

    叶凉风想了想,说得很诚恳,“还是欠你命吧。我对它比较了解,还起来也比较方便。”

    男人没接他的话。

    收拾好厨房,洗干净了手,他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有种很原始同时也很古老的压迫感。

    “上次我对你讲的一句话,不是真的,”他扶着他身旁的沙发扶手,整个人撑在他面前,眼里有明显的侵略感,“我缺你,我只缺叶凉风。”

    这一阵子,叶凉风和唐信之间的相处很平静。

    唐信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当然,这对叶凉风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唐信那曾经被隐藏起来奉为经典的过去,反而更吸引叶凉风一些。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叶凉风是在风风雨雨中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用一句比较文艺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是一条从江湖中走来的好汉。所以身为好汉的叶凉风从来都对唐信这种曾经被人抵着喉咙威胁“赢不了老子做了你”最后还能反败为胜的经历更令叶凉风觉得炫酷无比。

    伟大的英雄情结啊。无论什么样出身的人都会有,不过是眼光不一样而已,这一点我们要理解。

    然而唐信的日子却不见得就好过了。

    比如说昨晚睡觉前吧,叶凉风用完电脑从书房出来,两人之间有过这样的对话——

    唐信:“怎么不关电脑?”

    叶凉风:“不知道你还要不要用。”

    唐信:“怎么不关电视机?”

    叶凉风:“不知道你还要不要用。”

    唐信:“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叶凉风:“……”

    唐信笑笑,斜斜地靠在房门口,很有些贱贱地接了下去,“你应该说下去,‘不知道你还要不要用’。”

    如果换了任何一对普通的、正常的情侣,遇到这种情况,接下去那肯定是,风流郎卧榻来探花,闺中人蜜意赴红尘,限制级镜头那简直可以像警方严打的那种口袋小黄书,情节发展个几十页都不够写。

    但是,碰到叶凉风这种经历不同于常人的,情况就很难说了。

    叶凉风当时想了想,很平静地问了一句:“这算是夫夫情趣么?”

    唐信本来兴致挺高,也打算要是方便的话那就顺手把他办了算了,结果被他这么一问,刚才那忽悠悠飞走的三魂七魄一瞬间就又忽悠悠飞回来了,不禁扶额道:“不然呢,你认为这是什么?”

    “很多。我接受过很多训练,不少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说的,”叶凉风说得很投入,也不管这话题被他硬生生地从甜蜜掰弯成了毫无情调,“比方说暗语。你刚才说的,就很像道上常见的暗语。”

    唐信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下。

    “叶凉风,我这么对你说吧。跟你,我还不屑用暗语那一套。”

    叶凉风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去睡觉。”

    唐信把他一推,就关了房门,把他一个人关进了房间。他走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男人走回客厅,径自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大口,这才顺了点气。他心想这厮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也不想想他混道混江湖那会儿他才几岁啊,那些个小把戏他还屑于用在他身上?如今他们阴差阳错成了夫夫他没办法,否则以他当年的江湖地位,论资排辈他现在起码该叫他一声信少才对,哪里轮得到现在这样,被他连名带姓“唐信唐信”毫无存在感地叫来叫去。

    第19章 第四章大抵南朝皆旷达,可怜东晋最风流(1)

    虽然心里已经盘算了一个向父亲讨债的计划,但无论从实际条件还是细节成熟方面,叶凉风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索性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没有白受,叶凉风多少练就了一身静心忍性的本事。静观其变,这是如今他可以做的。

    这一天,叶凉风和乔越处理完一个案子赶回市区。回程这一路上,叶凉风坐在车里,时不时看着自己手上方才被凶徒抓出的红痕,他不觉痛,反而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乔越坐在他旁边看得心里慎得慌,吞了吞口水问道:“凉风你、你没事吧?”该不会是脑子被打傻了?

    “没事,”叶凉风摆了摆手,“想起些旧事,觉得不可思议。”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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