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存在的城市》分卷阅读4

    现在再想想却不禁要笑初生之犊不畏虎,汪旭一个门庭破落的曾经富二代,能给他女儿幸福也就罢了,让他女儿伤心成那样,他汪旭怎么敢?!

    后来跟小遥结婚的这位男士是她的小学同学,只不过作为一个顶级颜控的天秤座,在她和汪旭彻底分开之前的二十多年里,她都不曾留意过他一眼。

    其实小遥的先生不算难看,身材很好,小遥头顶只及他下巴。我在她家时候,她曾带我和他吃过一次饭,那时她喜欢一个酒吧的dj,他们仍还没有在一起。

    不过后来听说她在那个酒吧里被人找麻烦时候,dj漠不关心,是这位男士为她出头打架,才有了他们如今的缘分。

    而我宁愿相信,他是从小就喜欢着那个叫做陆栩遥的女孩儿,哪怕她后来有过这种经历。

    荣姐会突然想起打电话来,其实是小遥在微信给我们群发了一个小年祝福,荣姐复制她的祝福粘贴给我,我给她们统一回复说我老家的小年是元宵节,不过既然你们那边过小年,我倒是可以祝你们小新年快乐。

    然后她们纷纷说其实她们老家的小年也不是那一天。

    我:……

    这样一来一回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候机时就小遥问我现在在干嘛了,我说写呢,大学那会儿我就爱写点东西你记得吧,你还说让我写你来着,我现在真的写了。跟我说说呗,你先生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小遥娇羞道:不知道啊,他都不肯说,好讨厌!

    我舒心的笑开,翻翻朋友圈,她还是在做微商卖甜品蛋糕,婚后生的这个儿子现在两岁半了,和她夫妻二人一样的单眼皮,非常可爱。

    跟荣姐聊到这个儿子时候,我有些怅然说,只是不知道她第一个儿子怎么样了。

    曾经也是心肝肉,养在汪旭父母那边,小遥每次过去都买好多贵重东西,汪妈妈却刻薄她身为一个母亲,除了给儿子买东西,她还做过什么?

    当时我仅仅是听到小遥给我复述这段话就气得发抖:该死的破落户教养出这样一个儿子祸害人家女儿,她还有理了?

    小遥说我爱他才给他花钱的,我心里要是没有他,凭他们汪家能把我怎么样?可是汪旭那个样子,让我怎么办?嫁给他我这辈子就完了……我妈说她现在除了自己已经不爱任何人了,我听她这样说心里就好难过,我不可能嫁一个不值得我爱的人。

    那时她已经懂得爱情也分值不值得了。共同生活是很残酷的现实,即便曾经令她一见钟情的美好少年,也抵不过两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蚀磨。

    他其实不是能让一个千娇百宠的女孩托付终生的良人。

    2011年冬天我去铜仁看她,她家有客房,但我们一直睡在她房间的同一张床上,晚上她偷偷拿出儿子的百岁相集出来和我一起翻看,说她母亲让她不要再惦记那个孩子了,最好提都不要再提起。

    我当时有些懵,直到现在打出这段字,都还有点眼眶发热,可当时小遥却没有哭。那时汪旭已经入狱,我想她大概是跟他相关的所有眼泪,都已经流光了吧。

    大二那年2008,见我总写东西,还说想写身边的人和事,她就跟我讲过她和汪旭故事的完整版。

    那时她还爱着他,但已经隐约感觉这段爱情带给她的,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只说有朝一日他们终将在茫茫人海走散的话,她大概不会再爱一个人如此彻底了。

    而在大学那两年我看在眼里的,是当着我的面打过她耳光,骂过她□□,让她向家里撒谎要钱,动不动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天天在出租屋里打游戏不去上课,在游戏里面也坑蒙拐骗的汪旭。

    她还给我讲过他在工厂时周围很多流浪猫,他带一群人玩什么金木水火土五种死刑的花式虐猫:汪旭虐她的手法,除了没让她死,又何止五种。

    总结一下就是,典型的人这辈子谁还没遇见过那么几个人渣。

    荣姐说她从没问过栩遥那个儿子的事情,也让我不要去问。就我们现在的年龄来说,那已经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其实我觉得让这个问题变得难以启齿的不是我们的年龄,而是我们分开太久,各自又经历了许多未能彼此分享的事情。

    我们不再口没遮拦,无话不谈了。

    很多时候都很想对过去的那些人说一声抱歉,很抱歉在你撑起人生凄风苦雨的日子里,我没能在你身边。

    2009我休学一年之后,复又见着齐涓然时,她也给我讲了一段刻骨的经历,我当场就捂着脸痛哭不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时我不在你身边……”

    对不起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一切,而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你了呢。

    第5章 一生一次是爱,一岁一枯荣也是,这是人心。

    曾经我也想拼命挽回过,但真的是时不我待,哭也没用,失去了就不会再来。

    我果然还是和她背驰渐行渐远了,去年她再和我说起又新发生的一些伤心往事时,我坐在她对面愣愣看着红油火锅里咕嘟咕嘟冒出的泡泡,心里只有一句想问:你怎么不当事时就告诉我呢。

    现在再说这些,除了让我知道何为太迟,还能怎样。

    后来这种太迟的无望我也曾在苏非那里感受到,她抑郁症晚期封闭治疗之前我曾好几次与她□□聊天,她的回复里很多生涩的错别字。

    我记得我问过她一次为什么她说的话我听不懂了。

    她回复说:可能很多话并非出自我口。

    我抽空翻了她的微 博动态,仍是同样格调的阴郁灰色摄影图片和文字,只是有一张照片是很多散乱的白色药片,说她又开始无节制的吃这种药了。

    那时我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却在思索许久之后摇头,跟自己说算了。

    后来我在一次又一次太迟的过程中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我会跟自己说别多管闲事,她最亲近的人不是你,那些人之后才轮得到你。

    是我把自己放在了她的核心圈外,还是我把她放在了我的核心圈外?

    又或者我只是习惯了隐藏情绪不肯给他人察觉,以至于我对他人的情绪也有了一种惯性的漠视。

    总觉得不用去管它,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我自己不就是这样。

    可能事实上也不尽然,我该讥诮自己不够勇敢,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斟酌再三……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也曾很有底气的指着齐涓然说好,你不在乎,你什么都无所谓是吧?你敢说我韩举若对你齐涓然来说无所谓吗?!

    她将抓到手里的任何东西砸向我,哭着喊着,说是的!

    ……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爸千叮咛,万嘱咐,话不要说满,事不要做绝。他将这训诂都安放我名字里了,我还是拿自己巴掌,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2016/2/6

    今天是和齐涓然约好见面的日子,头一天有个朋友生儿子,去医院看一眼,塞了二百块钱。回来忧心忡忡,吃不好睡不着,漫心眼子的邪火乱冒。

    凌晨两点在被窝里看电视剧感觉嘴角发痒,没一会儿就鼓起了一堆燎泡,给我气坏了!

    早上八点醒来准备起床,但是感觉还能再睡会儿,一个回笼觉睡到十点半,赶紧给齐涓然打电话,她说还在火车上我才放心起床洗漱。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坐在被窝里码字,我妈突然来问让我给我弟弟兑换的一万块零钱我捎回来没有。

    昨天生儿子那个朋友在银行上班,我弟和她先生是好友,借这个便利要兑换崭新的零钱,已经备好了,直接过去取就行。

    我没好气说没有!我包里本来就装了六十张一百的,还让我再带一千张十块的,还是挤春运似的公交,我这些年可算不丢东西了是吧?!

    她也气的不行,直叨叨我没带也不打电话跟我弟说一声,他下午也去县城了,让他自己拿也成啊。

    我一听更来气了:他开车去我挤公交,让我站路边吃灰,还让我千里迢迢跑去那个鸟不拉屎,想回城区连个车都难打到的东区人民医院,把我当吃闲饭的了!?

    “我就是没给他换钱!也没给他打电话说一声!怎么着吧!”我大声喊完,绷着脸硬憋着眼泪,不肯流出来。

    生之维艰,逢场作戏,想想就觉得我做不到,可真那么做了才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

    在火车站前广场的流动警务车旁边和齐涓然碰面,我甚至含笑与她拥抱。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去年的前奏,加上这一年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倾诉的事情。

    今天碰面顺利了许多,除了她明年会买价格三十万左右的越野车,她做的美甲掉了一个指甲盖难看死了,她公司给客户和供货商,经销商各种渠道送礼超过四十万,一切都算还好。

    她想念老家的臭豆腐,擀面皮,陪她去美食城找来,可我们两人总共也只吃了一份臭豆腐和擀面皮。

    她眼观六路,说她发现老家的女孩都很能吃,一个人能吃完一大碗擀面皮加一块烙饼。说老家好多女孩脸蛋上都有高原红。在府后街路过一辆车牌号0000的劳斯莱斯,她拽着我盯着看的眼都红了。

    我告诉她年轻时候我们也曾那么能吃。劳斯莱斯我也看见了,但那样围观人家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眼睛比我近视度数还高几十,走街上就不要那么费劲的乱看了。

    她涎着脸嘿嘿笑,去年割了双眼皮,今年植了假眉毛,隔离霜在双眼皮的位置凝结成一条白线,我心灰意懒不想说她。

    然而我当年看上她并不是瞎了眼。她其实是个好姑娘,事业心强,性子野,追求时尚和潮流。我曾经一度凄凉的想,世界是属于她这种人的,偌大的天地间,我只需一张安静的书桌。

    这些年我们都慢慢长大,凭我如今的心性已经完全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她曾经的浮夸。但如今的她也已经不再浮夸的让人难以忍受。

    也许这一切都是时间打磨,使我们活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底气,不需要放肆张扬的用打草惊蛇的方式去寻找存在感。

    我们放下了年轻时候的荒唐,活的安逸自在,与人无尤。

    妈妈知道我去见的人是齐涓然还仍然很生气,直骂我说你怎么回事?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不要再见她了,她不是个好孩子。

    我笑笑挥手:“谁的青春不荒唐?”

    说到底是我们毁了彼此重新做人的机会,彼时种下的因,如今再看结果却是双双涅槃。

    当年的事情说复杂也简单,说匪夷所思也着实狗血浇头。

    那个叫做完美世界的网游我们玩了好多年,为了阻止齐涓然去她游戏里老公所在的城市千里送炮,我们闹了一回[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对我来说你根本无所谓]。

    闹完我元气大伤,休学一年。

    复学后过了一段所谓正常人的生活,交了个男朋友叫孔承欢。他皮肤黝黑,眼睛明亮,长手长脚,笑的时候有小酒窝。

    我不知道对他算不算喜欢,只记得自己成天浑不在意,挺放松,觉得一辈子如此也未尝不可。

    他跟我说他和别的女生约去游乐园玩了,去完之后那女生对他有好感,一直喊他老公,但他心里有我,就跟人家坦白了,之后俩人没有再继续发展。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浑浑噩噩,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说哦。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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