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涵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她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从张雯夜死的那一刻，不，该说是从她们决定算计张梓涵的那一刻，她们，和张梓涵就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了……
自己，真的错得太过分了……
张伊雪的聪明不比苏凝差半分，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些。
无措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抱着小若低着头神色不明的张梓涵，只觉深深的绝望。
姐姐，从来没有这样子对待自己过，现在这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结局了。
姐姐，不会再原谅她了……
自己也没有脸面，没有资格祈求姐姐的原谅……
自己，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张梓涵抱着小若，尽力压抑住自己身上散出的戾气，可是，张雯夜的尸体狠狠地刺痛张梓涵的心，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冷静。
夜，她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夜从小到大都跟着自己，尽管自己真的亲手杀了她的母亲。
可是，自己解释给夜听之后，夜就那样傻傻地给了她所有的信任。
夜什么也没有做错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明明应该是夜的仇人，夜却替自己挡子弹，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夜如此付出？
自己，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张梓涵看着了无生气的张雯夜，心脏揪痛得厉害，知道是犯病了，张梓涵却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张雯夜。
汗水，顺着张梓涵的额头流下，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身体。
剧烈的痛楚涌来，张梓涵却面无表情，泪水静静地淌下……
夜，你好好睡吧，好好休息吧……
小若感受到妈妈的不对劲，强迫着自己睁开双眼，却看见张雯夜了无生气的尸体。
小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再加上跟着张梓涵工作的她，自然时不时也会看见一些惨烈的情景。
一开始她很惊慌，可是到最后，她也习惯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人会成为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呜呜呜”小若伸出手拉了拉张雯夜的手，却不见张雯夜的动作，瞬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哭了出来。
“小若，小若……”张梓涵见小若醒了，下意识想捂住小若的眼睛，却迟了一步，看着哭着的小若，想安慰，可是撕裂般的疼痛以及无能为力的心累，让张梓涵没了那个力气。
“妈妈，药，吃药。”小若见妈妈一副虚弱无力，又强撑的样子，明白妈妈为何会如此，停下哭泣，小手在张梓涵口袋里摸索出药瓶放到张梓涵的手上。
“……”张梓涵无力一笑，抓了一大把就塞进嘴里，顿时觉得疼痛缓减了不少。
张伊雪见此，心里担心极了，想上前去，却没有上前。
微微苦笑，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姐姐，自己，早就失去了关心姐姐的资格了……
张梓涵吃完药，安抚好小若，抬头看向被晾在一边许久的张伊雪和苏凝，眼神冷漠，暗夹着一丝丝恨意。
夜，一个正处花季的姑娘，却被她们害死了……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又怎来夜的死？
自己，为什么要把夜拖下水，为什么要把夜带过来……
“月。”张梓涵冷漠地开口，抱着小若的手紧了紧。
小若此刻也明白形势的紧张，乖巧地窝在妈妈的怀里，小手搭在妈妈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上。
张梓涵话音刚落，一大波黑衣人从暗处涌了出来，一个女子恭敬地走到张梓涵身前微微鞠躬，“属下在。”
看到张雯夜的尸体，张雯月的身体僵住了。
她和雯夜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逛街的，怎么会这样……
在暗处的张雯月，带着一大波精卫，没有张梓涵的暗号就绝不会出去，再加上苏凝动了些手脚，对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
出来后，没看见张梓涵身边有张雯夜的身体，她就开始忐忑不安，没有想到真的应了自己的忐忑。
“月，夜的后事交给你了。”张梓涵不忍心看张雯月眼里涌出的绝望和悲伤，别过头。
“遵命……主人……”张雯月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僵着身体走到张雯夜的身边，握住张雯夜冰冷的手，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了。
“夜，你骗我……”张雯月带着哭腔说。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雯夜……”张雯月不死心地摇摇张雯夜的尸体，泪水流得越发地厉害。
“雯夜，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在世上苟活……”张雯月终于承认了现实，眼里带上了些许恨戾，掏出身上藏着的刀子，刺穿自己的心脏。
张梓涵看着张雯月的举动，却没有阻止，张雯月和张雯夜的感情她是最清楚的，张雯夜死了，张雯月怎么可能苟活，就算不死，留在世上也是生不如死。
张雯月趴到张雯夜的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张雯夜，扬起一个微笑，雯夜，我来了，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张雯月渐渐闭上了双眼，姐姐，谢谢你……
夜，这一次，你休想丢下我。
张梓涵悲痛地看着那对亡命鸳鸯，让人把她们抬走，细心办理后事。
“苏凝，是我有错在先，你要报复我，我毫无怨言，可是，张伊雪，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为了，你所谓的爱情？”
张梓涵冷漠地看着张伊雪，一字一句地说，句句带着讽刺的意思。
“我本不想对你们如何，可是，你们伤了她们，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张梓涵冷冷地撇下一句话，便离开了酒店。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墓园里——
一块刻着张雯夜的墓碑上，张雯夜一脸明媚笑容的照片在昏暗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地耀眼。
张雯夜的墓碑旁边还竖着一块张雯月的墓碑。
两人都笑着，格外明媚的笑容，不同生前紧绷着脸，实实在在是一个冰山脸。
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死亡，更是解脱。
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不多，只有张梓涵、小若，以及与张雯夜和张雯月小时同样精力且加入了帮派的八个女人。
这八个女人，还有张雯夜、张雯月都是张梓涵帮派里的元老，更是张梓涵的心腹，张梓涵从没有把她们仅仅当成手下，更当成家人，她们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她们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她们都随张梓涵姓张，都是张梓涵大家庭的一份子，手下都有一两家张梓涵创下的公司。
这个大家庭，张梓涵甚至没有告诉张伊雪，怕生出什么事端。
她们都穿着黑色衣裳，衣服上挂着一朵白花，连小若也不例外。
看着张雯夜和张雯月的墓碑，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萧然泪下，有的人红着眼眶，有的人懊悔不已……
张梓涵一脸平静地看着那两块紧紧挨在一起的墓碑，夜，月，好好睡吧，这一次，不会再吵醒你们了……
小若看着那两块墓碑，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嚎啕大哭。
在这几个月里，小若学会了流利地说话，平稳地走路。
可是，身体依旧地孱弱，让张梓涵很是担心。
追悼会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好了，回去吧，静，你留下。”张梓涵见天色已经很晚了，让她们都回去，毕竟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每个人最近都一直没有休息，更为张雯夜和张雯月的死彻夜失眠，身体应该吃不消了。
“是，主人，你注意休息。”一个看似比较镇定的女人叮嘱一声，就带着其余的人走了。
她们虽然关系好，但是对于舍命救她们命的张梓涵无力违抗，也改不了叫张梓涵主人这一个多年的习惯。
张梓涵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主人。”张雯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怎么能不伤心，夜是她的亲生妹妹，月，是她的妹夫啊……
明明都商量好了的婚事，明明就快要举办婚礼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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