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缘》分卷阅读20

    他去时已知道师父是凶多吉少。可作为徒儿,怎能让师父的遗体留在他最憎恨的贼人手里。

    他被凌安紧紧环抱着,用力很大,怕一松就会失去一样。

    他转头摸了摸红着双眼倔强不哭的少年,李嘉心疼的想,苦了这半大孩子了。他一昏了之,什么也不管不问。凌安却亲眼看着陪着他长大师父腐烂的遗体,帮着举行葬礼,而爹却昏睡着,不知何时醒来。他很心疼他,却没法给他任何东西,他身体不好,保不准哪天就去了,且身世祸人,陪在他身边的人哪个有好死?这个世间唯一还对他好的孩儿,他不能误。

    如果司徒南愿意认他,他不会阻止,他反而会帮着劝着。司徒南能给他常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力和地位。而他若不是因为他亲娘,他本该从小拥有这一切。当初收养他的初衷已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凌安一直蹭着抱着李嘉,像以前少时一样。李嘉上一次见他,还没有他肩膀高,现在他只少了他半个头。再过一两年一定比他还高。他欣慰着摸着他的头,这孩子不会像他,过这样的多灾多难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李嘉有一种预感,这种两人相偎的情形,以后只怕没有了。

    他俩人一同回去,远远就看到王府门口管家站在门口张望。

    他们走近,管家张叔恭敬的对他俩拱手:“寒公子来了,想要见您。”

    李嘉听到寒玉来了,赶紧说:“劳驾张叔带路了。”

    凌安听到寒玉来了,哼了一声。

    引得李嘉疑惑看了他一眼,怎么他一昏,这儿子就和寒玉有过节?

    李嘉跟着张叔在后面走,许多迎面走来的仆人都纷纷恭敬行礼,李嘉做了好几年的寒夫人也习惯了,凌安脸色如常,仿佛也见惯了这场面。

    走进雕梁画栋的主楼,进入大厅。已有一人在喝着茶。蓝玉武功高强,早已知道有人进来,他却不看。自顾自的喝茶。

    李嘉笑着叫道:“阿玉!久等了吧。”

    “不久!约莫几个月时间。我一不注意我夫人就跑了,着实让寒某尴尬!”

    李嘉无奈的陪笑。

    凌安听不得,他不高兴说:“你对我爹说什么混话!”

    寒玉挑眉:“凌圆圆!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叔叔带了一个玩意,你拿去出去玩!”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奇特的玩意,递给他。

    凌安不爽的瞪了他好几眼:“我不叫凌圆圆!”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凌安烦死他了。圆圆这小名,他爹现在都不叫了,不知这烦人的大人怎么得知的,叫得没完!

    李嘉讪笑,他就有次跟寒玉说过,安安小时候的样子,提到他的乳名。没想到寒玉就这样叫了。

    李嘉有很多事要跟寒玉讲,凌安在确实不方便。他接过寒玉的奇特的玩意,应该是个外来的玩意,看起来就不便宜

    他递给凌安,摸了摸他头:“安安,爹有事跟你寒叔说,你出去一会儿好吗?”

    凌安没法,不甘愿的拿着那玩意,还是顺从的走出去。出去前还瞪了寒玉一眼。

    寒玉笑着对李嘉:“你这儿子挺好玩的。我就爱看这小正经,吹胡子瞪眼。”

    李嘉看着儿子那反应,估计在他没醒的时候,就在寒玉身上吃瘪多次了。他无奈的看着他。

    寒玉站起来看着李嘉,:“雪儿,幸好你没事!你真是太冲动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李嘉说:“阿玉,让你担心了。”

    寒玉说:“我担心没什么,主要是你没事!幸好有司徒兄,不然我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你了。虽知道你不愿意再麻烦他,但对不住啊,我真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我把你的事都告诉司徒兄了。”

    李嘉讶异看着他,他知道了?知道我是凌雪?他想起前几天他醒来时,他面无表情的脸,当他看他时,他似不愿多看他一眼,转头就走了。李嘉苦涩的想,知道他是李嘉后就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吗,他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叫凌雪的女人。但……他还是救了他,因为凌安吗……

    寒玉没看到他眼里的黯然,继续说:“我对司徒兄讲完后,他就带着一群人出去了。当晚就把你抱回来。幸好他有些救命的紫丹药,大夫说,要是没有那丹药,缓缓,你都可能活不到回来。后来过了几天,就传出来龙牙派被灭的消息。龙牙派不灭,雪儿你麻烦更多了。要是那些人把你的武功传出来,世人知道了,你就永无宁日。司徒兄对你真是情真意切。”

    李嘉不可置信的听着,他没有那种司徒南对他情深意浓的感觉,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也是,司徒南难得对他温情的时候,他要么在装睡,要么完全晕死过去了。

    李嘉无话可回。蓝玉对于他与他的关系认识来源于那流言。认为不过因为是司徒老夫人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男子在一起,他们才分开。

    蓝玉瞅着他,知道他和司徒兄还没说开,有意提醒。

    “雪儿,你们邑山的武功世人都忌惮。你可知道为何单单龙牙派会去杀你们族人?”

    李嘉说:“师父说过,我们邑山虽不大,但却长了很多珍贵草药和神奇的植物,邑山几百年来过的都是封闭自给自足的生活,却从未有人饿死,且那很养人,多出俊男美女,长寿安康。龙牙派原先是个邑山外的一个小派,垂涎邑山已久。听说是,张祥与朝廷某个宦臣相勾结,多次向当今的华帝说些邑山威胁论,还说邑山有绝世美人,且多珍宝,有能让人长寿的五百年人参!那时,战乱平定,皇帝也动了心思,派了好几批精兵以龙牙派的名义对邑山进行血洗。”

    “是了!龙牙派就是你们邑山人几乎灭绝后发展起来的。我也知道一点皇家秘闻!邑山百年人参有,珍贵草药也有,就连绝世美人也有。当今体质多病的梅妃就是从你们邑山抢掠过来的。我有一好友有姐姐在宫中,那位出去游历,就带回来一位民间美人,用那美人体弱多病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除了那位和照顾的宫人。”

    蓝玉看到李嘉听到还有族人存活,就满脸着急。

    蓝玉叹了口气。:“雪儿,我提起这些往事,是告诉你,处境危险。邑山惨遭血洗是那位和龙牙派造成。龙牙派是朝廷的鹰犬,突然一夜间被灭了,常人都各种猜疑。更何况是那位多疑的帝王。邑山灭绝后,他已派出一班人马去查明真相了。如果他要知道你的存在,司徒兄除非要造反,不然他也无能为力留你在这。况且那梅妃,已为那帝王生了好几个儿女,没有一个是在她膝下长大的,都送给无子的妃嫔抚养。那位虽沉迷美色,门儿却清。不就怕梅妃对他们所生的子女说些什么,怕他们以后造反吗。先不说你进不了门禁森严的宫门,即使是进去了,救了那梅妃,你们一辈子都将会在逃亡中度过。况且有那几个孩子在宫里,梅妃不会跟你走。梅妃没有一死了知,她已做出选择。为了活着也好,为了孩子也好,保持现在的局面,对你们都好。你自身难保,可千万别生出那种想法。”

    李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自身难保。也不想再拖累身边的人,也只能放弃。况且在宫里也好过外面啊,至少那帝王愿意保护他们母子,给了他们活路。

    他对蓝玉笑了笑:“阿玉,谢谢你。让你操心了,我都听你的。”

    司徒南一进来,完整听到了这句话,蹙眉盯着他俩有说有笑的,特刺眼。

    想起以前憋着看他俩“夫妻恩爱”,自己私下里痛心疾首,借酒浇愁,叹息有缘无分,就火大。上了他床就是他的人,他再也不能容忍这种刺激。

    他甩开衣袖,大步迈进,来势汹汹。

    司徒南黑着脸进来,仿佛自己的巢穴来了不速之客要叼走自家雌性。

    他先怒瞪了一眼李嘉,碰到那双无辜的双眼,又不自在的转回去瞪着寒玉。

    李嘉受他礼待许久,好久没受过他这种怒视的眼神,很不自在的起身。他仿佛看到那哲人的眼神质问他,你怎么在这?

    李嘉想的更多,他想着,他还是外人,替主人家待客确实有失礼数。虽然蓝玉过来看望的是他。

    蓝玉讪笑,他看着司徒南来势凶猛站在他和李嘉之间,在他那角度,连李嘉头发丝都瞄不到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莫明奇妙的被人捉奸在场的尴尬。

    在李嘉还是他夫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司徒南对他有企图。难耐的看他们“夫妻恩爱”。他也存了试探的心思,看司徒南是不是李嘉的良人。

    没想到这司徒兄对那行为“积怨”已久。

    李嘉窘迫的乱说了一句:“我……去看孩子。你们聊。”就跑出去了。

    蓝玉伸长脖子看着李嘉的背影,李嘉好歹当了他快三年的夫人,和他“夫妻恩爱”惯了,突然,反转过来,让他看他们一家三口,他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司徒南看蓝玉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火蹭蹭的上头,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他故作客气的出声:“寒弟来了,怎么不叫人给我说一声。”

    蓝玉被他叫回神,嘴一秃瓢就吐出:“想雪儿就来了,这么熟了哪管这些。”

    司徒南“啪”一声,理智断了。他黑着脸:“寒弟,我们很久没切磋了,难得机会!”话没说完,一掌带着强劲内力就袭向呆滞的蓝玉,蓝玉急滚出去,椅子连着桌子尽碎。

    他大喊:“这是……作甚!”还没说完司徒南又挥出一拳。

    他急忙闪过,话没说完,差点咬到舌头。他原先在的地方一排椅子毁了。

    “司徒兄!你是要拆房子吗?”蓝玉施展轻功跳上去。

    司徒南一击轰上去,直接掀翻了屋顶。

    “随便。拆不完算你的。”司徒南面无表情说。

    蓝玉抬头看深蓝的天,一朵白云飘着:“……”

    不容蓝玉多想,司徒南又过来了。

    蓝玉低头看到灰扑扑的衣服,伸手摸头,溪儿给他梳的发型也乱了,他也生气了。

    撩起衣袖,进行反击。

    蓝玉不躲,选择反击,正合司徒南的意,两人身手不相上下,出手不需太顾忌,从屋里,打到屋外。李嘉本在外面不远,突然轰的一声,吓得他转身看去,大厅那楼的屋顶被掀了。

    他还在担心发生什么事,下一秒,蓝玉和司徒南一先一后从那没了屋顶的房子跳出来,战场转移前大院。

    他俩过去也常切磋,但也会事先找个空阔无人打扰的地方再比划。

    这么不看时间不看地点的切磋还是头一回。嗯,看着像打架。

    高手过招,旁人不能轻易的插入,没劝住反而赔了自己就尴尬了。

    被声音吓过来的张叔和其他仆人也只能远远站着,干着急。

    凌安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俩打架。看着张叔着急的来回晃念叨着怎么办时,就对张叔说:“张叔!劳烦你拿两张椅子过来。还有些瓜果。”

    李嘉: …… 还当戏看了。

    张叔迟疑的看着他,没法子还是带着众下人下去。

    李嘉看着儿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怕他进去混打,把他拖走了。

    白天褪去,黑夜袭来。

    他俩力竭躺在地上。

    蓝玉哈哈大笑:“司徒兄,你也有这冲动幼稚的一面!”

    司徒南躺在地上,打的很尽兴,一月来的烦闷都消散不少,不以为然。

    他想起一事,起身特意提醒他道:“寒弟,他不再是你夫人。凌雪这身份不能用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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