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分卷阅读150

    “好困吧。”

    “对呀,”李枳闭着眼点头,“特困。”

    “喜欢吗?”

    “喜欢,”李枳又闭着眼乐,凑上来碰他嘴角,“好喜欢。”

    第二天。

    黄煜斐醒得早,一睁眼,就看见李枳恬然躺在他臂弯之中,小猪似的打着轻微的呼噜,浑身香得不行。黄煜斐深呼吸一口,一点一滴地回味起昨夜,越想越觉得甜蜜,简直想大叫“我老婆天下第一好”。最后当然没叫,只是神清气爽地给隔壁黄宝仪打了个电话。

    “阿姐再去做几件旗袍吧?”他开门见山,“顺便帮我带几件,还是要尺码稍微大一些,肩膀做宽一些,小橘不好意思自己去测量。”

    “哎呀,明夷,别胡闹!”黄宝仪显然也没起床,放远了听筒嗔笑,又凑回来问:“小斐,我问你,昨天那件呢?那个料子,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哦。”

    黄煜斐轻抚李枳的眉眼,指尖扫过睫毛,略微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们……消耗掉啦。阿姐换个料子也可以的,不重要。”

    黄宝仪扑哧一笑,“两个小疯子!”她责怪弟弟,黄煜斐则诺诺应着,很快挂了电话。因为李枳醒了,像是还在为昨晚的事情害羞,又好像迷迷糊糊还没睡饱,直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也不吭声。“李先生?”黄煜斐逗他,“李先生昨晚变成小孩子了,现在长大了吗?”

    “啊——”李枳闷着鼻音大叫,仰脸看他,气哄哄地瞪圆眼睛,“混球!我喝多了!”

    “那以后不要喝酒。”黄煜斐捉着他的手,蜷起手指扣住,一下一下地捏。

    李枳一听这话,垂下睫毛,像在思考,又忽地把眼皮抬起来,道:“可是我喜欢和哥一块喝酒,对着客人,你举一杯葡萄酒,我举一杯葡萄汁,像啥事儿!而且昨天那个酒,咱俩在英国也喝过,巧克力奶似的,本来应该没啥问题啊……”

    说这话时,他仿佛还在迷糊着,黄煜斐看着他,好像也突然开始醉酒。“baileys有三十七度呢,给你倒那么多,是想替你喝剩下的,小橘。”他解释着,沉沉地叫他,又俯身,去亲他的眼角,鼻梁,亲到嘴唇时,李枳推他:“哎,还没刷牙呢!”

    “等一下,等一下,”黄煜斐压着他不动,“我饿了,黄太太。”

    “然后就吃我嘴唇?”李枳被他咬着,唇色越发红艳,只能含混地嘟囔。

    “你给阿姐炖了牛奶,还放了南瓜一起,我没有吃过这种,”黄煜斐有点眼巴巴地,认真瞧着他,“你都没有陪我打牌,我差点输给那群扑街仔。”

    李枳一听这话就笑,弯起眼睛,哈哈直乐:“我哥咋越活越娇了呢,那待会儿就给你炖,想打牌,我也陪,”他被这么一压一亲的,已经完全清醒,抬手把黄煜斐的后颈圈住了,反身压过去,“先让我抱一小会儿,昨晚真要累昏了,老大。”

    床上有俩人在嘻嘻哈哈地打滚。

    床下,沙发边的茶几上,有张全家福。昨日傍晚在渡口照的,偌大一个家族排了三行。相片最中心的位置,赌王轮椅后的两侧,立着三房两位儿女,黄宝仪怀中是酣睡的小淇,身旁是谢明夷,而黄煜斐身旁是李枳。薄暮夜色中,他们的面容被扑上闪光的影,是亮的,暖的。

    同时,和全家福叠在一起摆着的,还有另一张稍小的照片。照片上两个青年,笔挺地站在水边,笑得熏然恣意,身后是软红香土,有渡轮、高厦、烟花,以及一轮圆月。

    照片背面书一行蝇头小楷:

    辛丑年中秋夜,黄九先生携伉俪于香江红磡码头。

    番外

    李枳在校园音乐节的海报又被画了红心。食堂前,花园旁,教学楼里,李枳在海报上抱着玫瑰木吉他垂睫微笑,坐在老房子的青灰屋檐上,背后是浓绿树荫。好一个干干净净校园男神。只不过,每一张上面都被鲜红色马克笔画了好几串爱的心心,看起来笔触还是好几个荡漾少女的,非常违和。

    入场时,黄煜斐又看到了一张类似的牺牲品,端端正正贴在一整面海报墙最中间,并不是踮脚就能到达的高度。谁这么有耐心,传染病一样,他看着眼前排队的一众拿着从检票口领的,印有李枳照片扇子的粉丝,也看着照片上李枳的酒窝虎牙,心中不爽到了一个新境界,谁那么无聊敢在脸上画爱心?他又想。

    入场后,黄煜斐在操场后排找了个地方站定,反正李枳压轴上,前面人怎么唱怎么弹都和他没太大关系。

    台上哇哇呀呀,台下嗡嗡嘤嘤,就黄煜斐抱着一本竞赛题库算他的歧化反应和共轭π键,宛如万花丛中一个独臂杨过。最近浪得有点过头,他不想把正事耽误了,也不想把这时间无趣度过。偏巧有几个社团的同学过来,围着他聊闲天。由于李枳经常劝他对人和善一点,黄煜斐自己也觉得有理,于是只得放下题,微笑着回应他们。

    手机适时推来消息:我看见你了。

    黄煜斐抬眼往前看,李枳站在台边候场区拼命踮脚。他回:我也看到你了。

    李枳突然不着调地问:你旁边那姑娘,就学生会长,她是不是喜欢你?

    黄煜斐回:?不一定,她没表白。

    不过确实,这女孩动不动给他送食堂排半小时才能买到的,诸如香蕉草莓之类的稀有水果,就算他从来不收也孜孜不倦。篮球赛给他送水,像刚才那样领着一大帮人过来聊天,也是家常便饭。

    八成就是有点那个意思。黄煜斐其实很希望她表个白,这样拒绝起来也干脆,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自己一直耽误人家似的。

    他盯着手机屏幕,却不见李枳回复,又抬眼看,李枳不见了,半晌才从人堆里冒出头来,抱着吉他。

    该轮到我了。手机又震了震。

    黄煜斐把习题册收回书包,又跟社团同学们解释了两句,便往前挤去。

    李枳的粉丝下至初一上至高三,连班主任老师和年级组长都来围观,或是维持秩序。总之是越往前越挤,还没到最前排,李枳那边就唱了起来。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黄煜斐没想到是这首歌。被李枳悠哉悠哉的和弦引出来,又被他干干脆脆的嗓子唱出来,唱得真好,黄煜斐想,他其实挺激动,但是和身边又尖叫又摇摆的各位比起来,他显得像个不解风情的柱子。我可能该录个像?没错,必须。黄煜斐得出结论,掏出手机。

    再往前会录得更清楚些,可是黄煜斐已经挤到了极限,前面人墙,他实在是没办法也没欲`望突围,反正站在现在这地方也能把李枳看得仔细,甚至那人在明晃晃地和他对视。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黄煜斐录,李枳还不好意思似的扭头看着台下另一侧,看了好久。

    收完了最后一把音,观众是意料之中的沸腾。初赛而已,很难想象复赛和终赛会怎样。“我们必须恋爱!”几个女生不顾老师不怀好的注视,吼着歌词,“李枳,我们必须恋爱!”

    黄煜斐侧目看着她们,忘了把高举的手机放下。就是你们画的爱心吧?他琢磨,不知怎的冒了汗。

    前几天李枳跟他说想谈恋爱,会不会这时候就直接顺势答应一个?

    那样好吗……完全不好!

    这时台上传来噪声,是李枳拍了拍话筒,他把上台和稀泥的主持人躲开,的确开了口。就在黄煜斐以为他真的准备叫上去个姑娘来个大的,却听他说: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不想当可耻的人,所以,高二一班黄煜斐,你愿意跟我一块光荣吗!”

    “我们必须恋爱!”他又吼,吼得比刚才那些女同学可来劲儿多了。

    全场死寂,是吓呆了。只听啪嗒一声,黄煜斐录像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他满面通红,看着台上,笑了起来。

    ————

    最后一篇番外车速太快还没写完orz

    这段当成平行世界看一看乐一乐就好。

    番外之四《大衣与红绳》

    避雷:轻微bdsm情节,包括绑缚、言语及行为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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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准意义来说,李枳不是一个合格的m。

    应该说完全不是。

    黄煜斐收回目光,捏了捏鼻梁,又深深呼出口气,这样想道。

    这是保险和风险理论课程中期presentan的日子,他刚刚在报告厅的讲台上坐定,开始对台下诸位教授同学讲解自己近两个月研究的课题,按理说与观众对视属于正常的、合理的交流,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他强迫自己不往最中间去看。

    方才只是瞟了一眼,他就差点站起来下台拉人。

    事实上,在此类场合看到那张脸孔,本就很难做到面不改色。这不是对外系开放的讲座,百年英国老校还总是出奇古板,讲究点学术保密性,黄煜斐不知道那只有音乐学院id卡的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何况,李枳还坐在第三排正中间,也就是学生能坐的、最显眼的地方,一般只有最不怕教授突然提问的学生才会选择坐那儿,比如黄煜斐。更何况他还在很无辜地笑。又更何况,他好像穿的还是黄煜斐的衣服。

    是件象牙黑高定大衣,某大牌去年的走秀款,还带群青色的裘皮领,狐狸尾巴一样又蓬松又柔软。也就是在品牌发源地方便购买,黄煜斐拿到手就觉得实在太浮夸,挂在衣柜里,基本没怎么穿过。

    如今裹在李枳身上——黄煜斐想,尺码不会太大了吗?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该不淡定。黄煜斐一边解释ppt里展出的,以自家某风投公司营业数据为例的图表,一边不得不暗暗调整呼吸以保持冷静从容的原因是,稍微把思路放大胆一点,他就大概猜得出李枳为什么要穿这件又宽又大的衣服,又是为什么裹得这样严严实实。

    今天不是什么寻常日子,四月头一天,过了这天李枳就22了。光送礼物似乎无趣,早些时候,趁着李枳正好没课,黄煜斐特意七点就起床准备,九点出门之前,他在李枳腰上打好最后一个绳结,专心看着掩藏在有序红绳下的雪白,以及乖乖跪伏在膝侧的人。用的是传统的龟甲缚,根据李枳的敏感带做了些调整,小指粗细的绳线适宜地附在李枳的皮肤上,像一张网,是艳丽的鲜红。

    这种捆法算得上方便,能把人上半身完全覆盖住,却也不至于像全身绑缚那样受罪。毕竟折起膝盖绑的程度还是有点太过,黄煜斐心知自己一个小时内回不来,他不想到时候一摸,李枳由于血液循环不畅,手脚都是冰凉凉的。

    算来这是第五次实践,黄煜斐对自己的手艺总体满意。

    他当时问李枳:“感觉还好?”

    李枳已经不对劲了,方才挨绑的时候任他摆布,只是一直把脸埋在被子里,像在害臊。听见他问话,倒是立刻侧过脸来,红着眼角看他眼睛。这是回答“主人”问题的规矩。“……现在就想要。”李枳小声道。

    他笑了,拎起条稍短一些的同样质地的绳子,一头穿过去,与李枳胸前的绳套相连,中段绕上李枳的手臂,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把那两只细细的腕子紧压在一起。尾端则绑上床头木柱,绑紧了,李枳放在枕头上的手腕就被带着悬在空中,腰还是低低地贴在床面上,和臀线形成一道极漂亮的弧。不得不说这跪姿十分诱人。

    “嗯,等我回来。”大西洋四月的晨风不温暖,黄煜斐合上窗户,又调高暖气温度,最后顺着嵌在股缝里的尼龙绳狠狠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用来避免磨伤的乳液,闻起来有股清淡的奶香,“我会第一个讲。不要太久。”

    李枳当时红彤彤地点头来着。

    黄煜斐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差点就不想走。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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