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决定把逗人开心的任务交给温文好了,邱灵赋还是负责惹人生气吧,这样才能让阿魄有借口好好惩罚→.→
第12章 煽风(一)
“那便歇一歇。”阿魄把匕首收了起来。
“以后也不练了,要是真遇上了成千上百的敌人,我打不过也说不过,死了就死了。”对上别人倒是可心平气和说上几句气人的,对上阿魄,那便怎么爽快怎么说。又狼狈又痛快。
从阿魄身边走过的那一刻,阿魄有力的胳膊便一把揪住邱灵赋,便把邱灵赋压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纵使已经有所警惕,可依旧没来得及反抗,只好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一动不动凝视着邱灵赋眼中嚣张,阿魄嘴角的笑容早就荡然无存。
久了才道:“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
语气是温和的,便得以助长了邱灵赋的气焰。
“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句话曾经也是对娘说过的,练武累,一路坎坷,除了战胜别人的成就感,邱灵赋一向不喜欢。
倔强的眼神全然是无理取闹,阿魄不屑一笑:“如果你娘在你面前,你的剑只要再快一点便能将她从刀刃前救下,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么?”
阿魄近距离地,看到邱灵赋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像是细小的雨水滴近了眼睛里。
可嘴角却越抿越紧,不肯妥协。
阿魄把邱灵赋温暖的身体从自己的手中松开,匕首敲了敲他的软剑:“狭窄之处对角度更刁钻,空有力道没有用,继续。”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跟着阿魄所说的去做,一个时辰后,在这洞里便是越来越顺——至少在这样狭窄的地方不必再伤到自己。
可每当自己开始觉得得心应手,阿魄便提了速度,手里的匕首像是飞快穿梭的箭一般,使得邱灵赋不得不又全神贯注、吃力应付起来。
这洞中练武之声持续到了子时才停下。
此时邱灵赋已经是大汗涔涔,阿魄却衣服却只是渗出点点汗水,这般认真的比练起来,邱灵赋才瞧见两人真正的差距。
“我去打个水,你洗一洗再睡。”两人走在洞道中,阿魄看着他馒满头汗水,像是浸透在了水里。
“唔。”浑身的汗蒸腾得人难受,邱灵赋在淮安也未必有这般辛苦,邱心素只一招一式都会教,却不会对邱灵赋的练习多加管教。
还是听邱小石唠叨听得厌烦,才愿意潦草练上一练。
软兵易伤身,衣服上早就挂着好几个口子,无暇理会,此时大刺刺敞开,手上腿上,那里衣或是皮肤在一路昏黄烛光之下若隐若现。
不是没有注意到练剑时阿魄走神的目光,可练到如此程度,邱灵赋身心俱疲,哪有心思再理会他。
也不知这阿魄走着神,怎么还能对自己的攻势应付自如。
“你这身衣服······”阿魄嗤笑,“难道得每次练了都得丢一套不成?”
邱灵赋的奢侈浪费,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不扔也罢。”邱灵赋话里平静,“要不还得继续穿上,让你与我过招时继续心不在焉,没准哪一天便能把你杀了。”
“我心不在焉可不止方才一次。”阿魄眼底流转着色泽,邱灵赋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又多么香艳,让阿魄想到了别处,“上一次你便能杀了我。”
想起两人之间唯一一次半是强迫的鱼水之欢,邱灵赋心中羞怒,低声道:“闭嘴。”
若提起此事真让邱灵赋万般羞辱,他又为何真要来找自己?
“与你一道······我很痛快。”阿魄终究是忍不住,不愿隐瞒自己心中所想,想把此芥蒂提上明面来说。
可从提到这事,邱灵赋便觉得这石洞里的脚步声便显得突兀起来,仿佛不说点话,这空气便稀薄得厉害。
“对你下毒,我也很痛快。”邱灵赋知道如何惹阿魄生气。
阿魄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喜欢你便总想与你交欢,你厌恶我便总想对我下毒,这便是我们现在能走在一道的原因么?”
这句话这般长,邱灵赋却只听到一个“我喜欢你便总想与你交换”,阿魄念出来的语气淡如水,却一直在邱灵赋耳边不休不饶。
听到的一瞬间就像是看着一粒种子落入土里,只觉得羞耻的情-欲在湿润的土壤中绵绵躁动,奇异地让自己的一切束手束脚,无法适从。光是这般轻轻的种子,就能把邱灵赋心里整片大地都硌得难受。
侵犯之感也如期而来,却因初始那番异样,而有些茫然。
邱灵赋加快了脚步,走到前边去,语气恶劣:“快去打水,我要洗澡了。”
事后想起,听这般无耻的话,自己居然没抽剑杀他两下,邱灵赋又翻来覆去,悔了肠子。
在山上居住的几日,与白家几位商谈对策时,邱灵赋暗地里便偷偷猜测着这里的谁回事叛徒。
无聊时便被阿魄叫去练剑,几日下来,在那处狭小的洞壁中运起剑气势已经是随心,不再像是初始那般觉得无从施展。
有时两人在那平地上比试,柳婆婆便会在旁边冷嘲热讽:“这剑法还比不上邱心素当年十六岁的时候,还想凭这柄剑救邱心素?哼,白日做梦,怕是去了拖累邱心素罢······”
阿魄避开了邱灵赋气势如虹的一剑,又轻而易举到其身后,顺势近身,轻轻击中了他的背部:“旁人惹怒你的方法多着,你还一一应招了不成?”
阿魄说完,柳婆婆又接着不依不饶:“哼,这破功夫还想杀阿魄?方才那一招这样狠,倒是比你娘歹毒。”
肖十六在一旁一直笑:“别说了柳婆婆,待会邱灵赋闲下来可是要气死你。”
柳婆婆当做未闻,走近了两人,年轻时便是瘦瘦小小,如今老了佝偻着背,更是又矮又小的一个小老太。
“老太太我还想再领略一番素心剑法!让我来!”在山中久居多日,除了教穆融,还极少有过别的乐趣。
与阿魄练剑,这伙看热闹的闲着没事也要与邱灵赋比试,邱灵赋每日都累得精疲力尽,每夜在那阴凉简陋的山洞中,一沾脑袋便能睡着,醒来头脑沉沉,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有气无力。
好在没住几日,便要下山了。
白家欲将计就计,若孔雀滨真要到厚土设计邱心素,那便利用白家对白雪岭厚土的了解,让孔雀滨彻底打个败仗。
阿魄以白家大事为由,恳请所有人一同下山去,柳婆婆百般不愿意,可最终还是拗不过。
“你是怕这地形险峻,那叛徒轻易便害了其他人。”
又是朝夕相处的故人,要是哪天掀开帘子,一把刀朝着你刺去,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阿魄收拾着东西,不知为何,似有些高兴。
“你笑什么?”邱灵赋奇怪。
“开心便笑,难过便哭,哪有为什么。”阿魄把邱灵赋的东西收拾好,眼神直勾勾看了一眼,便提了东西出去。
连夜下崇云山,竟然比上来更难。
拖着本就酸痛的身子,这一路下山,膝盖直发软。
在天亮之前翻了城墙,一伙人找个偏僻的客栈住下,第二日去打听一番,不过在山中几日,白家这迷失宝藏之事已被重新翻起传得沸沸扬扬。
果然如邱灵赋所料,这孔雀滨,怕是真要引人入白雪岭,再设一个热热闹闹的局。
“现在是七月,不知孔雀滨是想在什么时候进入白雪岭。”阿魄从外边回来,带着一身热气便进了邱灵赋的房间,“若是入了十一月,大雪封山,怕是会徒生变故。”
“这有何难?那便抽他几鞭子,让他快马加鞭。”邱灵赋说得容易。
阿魄挑眉看来,邱灵赋意识到什么,忽然闭了嘴。
两日后,阿魄给几人分别指派了任务,徐老伯与柳婆婆先去白雪岭探看地形,好设计对策,穆融与肖十六去联系沈骁如,以商讨向谁寻求帮助。
“你呢?”肖十六眼睛在阿魄与邱灵赋之间转悠,这人怎么忽然神神秘秘的,给大家的话也不说清楚,非要分开来说。
“我与邱灵赋有别的任务在身。”阿魄笑道。
几人乔装打扮后,便分别作别上了路,只有阿魄与邱灵赋暂且留在崇云城。
“崇云城最大的酒楼名为云酒香,去那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喜欢琴瑟相伴把酒言欢,不爱说书的俗话。”阿魄看邱灵赋听得漫不经心,“不如去些小酒馆,那都是些喜欢听热闹的百姓。”
邱灵赋从窗上往下看去,路上熙熙攘攘,灯火霓虹。整个人无精打采。
阿魄看了眼那窗外,心里了然:“有什么不快的,不如与我说说?”
邱灵赋懒懒散散:“这崇云城我还未了解过,要去哪个小酒馆说话,得先游玩一圈,了解当地人喜好,说起来才能事半功倍。省得做多无用事,浪费口舌。”
阿魄暗里偷笑:“我知道了,你是想出去玩。”
邱灵赋面不红心不跳,声音干净:“这叫踩点。且若白家人中真有叛徒,那我们的所做所为岂不是被暗里盯梢?这也算是迷惑迷惑敌人。”
借口倒是找得好,成双成对的。
邱灵赋柔软的发丝垂在衣服上,一缕缕像是在勾撩自己走过去,整个人盯着楼下街市看得出神,如此没有防备之态,像是非要引出阿魄埋在心底的恶劣心思来。
此时只有两人,阿魄也不刻意压制心中这股冲劲。
一把把那人拥住,口中也要好好惊吓那人:“你是想把时间拖到入冬,大雪封山后,好把孔雀滨两兄弟困住,让你得以斩草除根是么?”
邱灵赋身子僵着,一动不动,半天才急喘了几下,紧着嗓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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