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志成城》分卷阅读27

    “那就行了,出发!”头盔在骆斯年手中滴溜溜转了几圈,准确无误地被扣到他头上,同上一次如出一辙。骆斯年的动作太过坦然,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这其中的亲密意味,乐晓北在面红耳热中一边反省一边遐想。

    摩托车在车流中穿行,飞快地向城郊驶去。乐晓北基本没坐过摩托,小时候拢共没坐过几次的踏板摩托跟这个相比好像牛车,在市区还好,上了郊区车流大幅度减少的路段,乐晓北就有点抓狂了,速度太快了,人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由得他不紧紧箍住骆斯年的腰,上半身更向前倾,同驾驶者贴得更近。

    这个季节的温度是一年中最宜人的,不过速度太快,乐晓北穿的又不多,被大风冷飕飕吹了一路有点发抖,再加上紧张,下车时脚都软了。乐晓北摘头盔时手还有点哆嗦,额角处头发被冷汗打湿了一点,面色不大好看,骆斯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乐晓北不自在到都忘了害怕。

    骆斯年十分歉疚,“对不起啊,一说赶时间就光惦记跟你显摆我无敌的车技了,挨冻了吧?”乐晓北连忙摇头,“没事没事,说的我多娇弱似的。”

    骆斯年要了杯红茶给他,热饮御寒又压惊,浅啜几口乐晓北就感觉舒服了不少,骆斯年又来自我检讨,“我一上车就发疯,总是忘记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喜欢刺激的,真抱歉,下次肯定不会啦。”

    “你能不用这种语气不,好歹我也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儿。”乐晓北轻松调侃,实则关注点锁定的是“下次”两个字。

    骆斯年办好手续,租了一把齐亚帕转轮、一把□□,一百发子弹,带乐晓北进去选了一条道。他问乐晓北以前有没有玩过枪,乐晓北说玩过自产自销的铁丝橡皮筋版全镂空小□□,骆斯年笑得不行,给他简单讲了讲这两种□□的后坐力、射程、特点等等,又教他怎么上弹匣、怎么上膛、怎么退壳、怎么瞄准,特别叮嘱枪口要朝下千万别对着人。

    乐晓北在射击位站定,准备戴防护耳罩的时候,骆斯年又越俎代庖了,站在他右后侧帮他调好耳罩,乐晓北一下子就想起酒店盥洗室那一次,一次左边、一次右边,也算是平衡了。

    他第一次碰真枪,骆斯年教他用双手,因而此时是就着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手把手一边矫正动作,一边讲站姿、握枪、手臂和瞄准的要点,这个身体接触比起什么左边右边可实在多了。那时只纯粹尴尬,如今竟有些想入非非,都不知道是别扭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明明暧昧得不行,偏偏骆斯年看上去一无所觉,只是十分认真地传道授业,乐晓北恍恍惚惚冒出个念头,其实人家并没有多余的意思,所谓细节和感觉,不过是自己会错意。

    乐晓北头一次切身体会真枪的后坐力,虽然这两种轻便型□□的并不难承受,但想要控制准头就十分不容易了。两个型号的前两轮,每一枪打出去,枪口的上下摆动幅度都在十公分左右,后面似乎找到些感觉,手臂却开始酸麻,力量不足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出什么好成绩,好多枪干脆都没有上靶。

    骆斯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知道乐晓北喜欢这个头一次尝试的游戏,男人对于速度和力量的迷恋是天生深埋在骨血里的,就好比女人对衣服包包化妆品一样。

    乐晓北又射完一匣,倒掉空弹壳、摘掉耳罩退回骆斯年身边,自嘲地摇头叹息,“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乐晓北皮肤很白,这时两侧脸颊都泛着红,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但同时又带着菜鸟的挫败。骆斯年伸手飞快地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舌尖在虎牙上舔了一圈,笑道:“看我给你表演。”

    相识以来,骆斯年对乐晓北的态度一直轻柔温和,但他性格里自负或者说张狂的因子却不时呲出寒光闪闪的尖牙,即便一闪而过,也令人难以忽视。而骆斯年的水准确实衬得起他那份张狂,他是单手射击,动作行云流水,关键还帅得一塌糊涂,靶纸上的弹孔全部围绕红心集中在9环之内,准得让乐晓北咂舌。

    乐晓北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与羡慕,而对于自己擅长的事情骆斯年也并不懂得谦虚,“虽然追上我不大容易,不过有我这个师傅指导,多练两次一定会进步。”乐晓北说你是有多自大,骆斯年笑道:“要不下次咱们去跳水,你也自大个够。”

    回去的路上骆斯年骑得格外慢,慢到乐晓北都生出些八仙桌子盖酒坛、百年松枝作烧柴的莫可奈何来,心疼这部超级酷的摩托十秒钟,乐晓北在后头戳他,“你也太夸张了,快一点嘛。”

    骆斯年微微侧头,“迟到不了。慢一点就能多聊一会儿啊。”这话可以是暧昧,也可以是友好,乐晓北的大脑堪堪接收到这个信息,甚至没来得及转一转,他又笑起来,“开玩笑的。”

    中午没吃饭,两个人都挺饿的,乐晓北说又没有请他吃饭,这个人情是要欠到何时,骆斯年只说肯定有机会,又提议可以顺路垫巴一口,乐晓北欣然同意,骆斯年就把车停在了一间城内知名的连锁包子铺门口,还是他和赵永生的两家加盟店其中之一。

    赵永生前两天还叫他来店里转转,他推说没空,事实上他时间确实不宽裕,但怎么就有工夫去玩射击呢,这要让赵永生知道,还不念叨死他。由于他是挂公职的人,股东身份并没张扬,不过店里老员工都知道他是赵老板的朋友,这个肯定没跑。

    骆斯年看他犹犹豫豫的便问道:“不喜欢吃包子啊?”

    乐晓北故意看了下手表,“我怕时间来不及,说是四点,到底赶早不赶晚,我们领队特爱搞突然袭击,把我们管得跟队员似的。”

    骆斯年很干脆,“行,你等两分钟,我打个包。”

    其实现在省队市队的伙食都相当不赖,更何况国家队,就算时间差一点点,也不至于真就饿着。骆斯年动作太快,乐晓北也就没追。

    乐晓北接过骆斯年递来的包子,心里有点愧疚,倒不是怕人家图他这点子财产,骆斯年的样子怎么看都比他趁钱多了,虽然不可否认他有点喜欢这个人,但理智不断提醒他,他们真的不熟,至少现在还不太熟。

    乐晓北道了谢,掏出准备好的现金还他,刚刚在靶场玩儿得太嗨,还真忘了这档子事儿。骆斯年这次没推脱,收了钱还要唉声叹气,“真是伤感情。”乐晓北越想囧,“你拉倒吧!这么拉风的车,咱们拎两袋儿包子,这才伤感情好么!”

    两个人囧囧有神地上车坐好,就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晓北?”

    是赵永生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国内俱乐部的情况不清楚,美帝的普通射击馆大抵就是这么玩的,612发型号居多,枪和子弹都是可租可自带,只需要租一条道就行。大家随意看看,若有大的纰漏欢迎指正。

    第60章 穿红衣的女人

    赵永生是个耿直的boy没有错,不过偶尔机智起来,也还是懂得分下场合的,所以即便认出骆斯年就是那天在地下停车场开db9的那个人,即便看见乐晓北坐人家车给人家钱,都硬生生憋住没有追问,只是按照一般流程,在乐晓北介绍说是朋友之后,打了个招呼。

    不过再机智到底也有限,赵永生瞅着那两袋包子纳了大闷儿,乐晓北最不爱吃自己家包子了,刚说了个“你”字儿,乐晓北身轻如燕地蹦下车,一把给他拽到一边儿去了。乐晓北搂着他肩膀,状似亲热地说了几句悄悄话,其实就是告诉他啥也别说。

    骆斯年送他回队里,两人道了别,乐晓北开完常规的点卯会,赵永生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因他没接又发了若干条催他回电的消息。乐晓北头痛地打给他,果不其然被质问得满脑袋冒烟儿。赵永生的火力主要集中在三个点上——为什么给一个开阿斯顿马丁的人钱?为什么买自己店里的包子都不进去?不进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让他说话?

    其实以上三条单独列出来都不难解释,问题在于综合起来就十分可疑了,正因为整件事透着怪异,赵永生才宁愿顶着八卦的大帽子也要跑来打探乐晓北的个人**的。

    乐晓北费了不少口水才让赵永生相信,他不是给钱而是还钱,不进店不让他说话则是因为跟骆斯年不太熟。赵永生将信将疑,也捋不清楚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只是一再嘱咐他千万别上当,乐晓北为了耳根清净忙不迭地答应,然而末了赵永生又说,要是真跟人家交朋友,可不兴藏着掖着,人都是将心比心的。

    乐晓北一个头两个大,赵永生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好好好是是是行行行。赵永生的三观没什么不对,先自身平安再与人为善,虽然啰嗦了一整基本上白说,不过乐晓北知道他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婆婆妈妈念念叨叨的赵永生是妇女之友,深受乐晓北爸妈的喜爱。

    接下来的一周同之前如出一辙,面对面时的温柔热络依然与日常生活壁垒分明,骆斯年除了回复他的英文动态,再无任何多余动作,乐晓北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一个亦真亦幻的影子,看上去栩栩如生,却是一碰就碎裂开来,在虚空之中四下飘散了。

    不过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没理由只等着庙会上看对眼的书生公子来敲窗,青山不就我,我来就青山,主动点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乐晓北不知道怎样主动才好,连债务也两清了,说什么都好像很刻意很突兀的样子,憋了一晚上,除了拿学洋文开路再没想出别的主意。

    再到周末去上课没有遇见骆斯年。其实他如果不来英语学校代课,每周都碰见才叫有鬼,大部分时候乐晓北还是觉得他对自己友好得别具深意,总之无论如何,低落的心情无从自欺,上完课出来居然有点百无聊赖,不想早早回队里也不想用功。

    给乐晓东打了个电话,乐晓东叫他过去吃饭。悦来客栈白天不算忙,餐厅中午虽然单独对外开放,但台子本身有限,客人基本都是预约好才会过来的。乐晓东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面客岗,忙起来没黑没白,不太忙的时候时间却也比较自由,只要人在公司就行。

    见了面乐晓东告诉他,苏城也要过来。大家都不是外人,不过春心荡漾这点子事情,到底乐晓北是不好意思到处宣扬的,而苏城刚刚从一场狗血淋头的大戏中脱身出来,至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不过不妨碍他吐槽,基本上便是听他主讲。乐晓东脑门儿上刻着大写的“损友”,除了笑到打跌,还很配合地哦啊咦哎,显然十分愉快,然而乐晓北却听得倍感愁苦起来,且与他近日为之烦恼的事情并无直接关系。

    欢腾集团一案的任务完成之后,尽管工作上并没有多么轻松,但给人的感觉莫名就是鸡零狗碎的一段时间。

    顾成当初同苏城初见时曾共同经历过一件割喉案,当地的刑侦支队专门派了人过来再次向他们俩进行询问。这种案件太容易引起群体性恐慌,当时就压下来了,后来又出了一起,仍是不敢爆,直到最近这一起案发。犯案手法利落不说,每一个案发现场的线索更是少得可怜,谁知道哪一天夺命的利刃会不会划破自己的喉咙,警方内部甚至都出现了思想动荡,面对躲在暗处的夺命杀手,他们认为此时无知是福。警方再也扛不住,集中所有力量来进行侦破,又不敢大张旗鼓,现在只能先排查所有细微的线索,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过。

    虽然最终判决还没下,但张宝心入罪不难,不过要起张元坤的底,显然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专案组不死心,三天两头有人过来骚扰顾成,弄得他不胜其烦,他已经再三说明张宝心在催眠过程中没有透露任何有助于张元坤违法犯罪的信息,况且如果当真如此迫切需求,完全可以重新找专家,就算张宝心有防范,技术和药物都可以弥补,毕竟他只算得上初窥门径而已。至于取证途径合不合法这些问题,说到底都不是什么问题吧。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揪着自己不放。

    苏城的报告写得依旧是淡淡哀愁,杨凯文并没忘了之前的惩罚,让他把忙案子时落下的一并补齐。六月份有全区各分局的游泳比赛,苏城不得不承认自己水平比狗刨好不了多少,却原来领导是让他打旗,到比赛前每周还至少要彩排一次,抗议无效,给他气够呛。苏城妈妈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要给他张罗对象,说是别人介绍了个特别好的姑娘,拉锯扯锯了好半天让他以两地分居的合理原因结束了这场博弈。每日的早锻炼维持得异常痛苦,但他不能让自己多年来好不容易立的一个誓就这样灰飞烟灭。

    他能坚持十来天已经够顾成刮目相看,但这始终是好习惯,顾成很是赞成,多有督促,而有人时常在旁出言提醒(讥讽)和鞭策,对苏城来说也算一个助力。

    下月有个什么洲际会议,最近都在治理,这几日天气少见的好,周末早上俩人结伴儿跑了十公里。顾成被抓了壮丁参加游泳比赛,局里似模似样给请了教练,一周要训练三天,苏城闲来无事,就想跟去玩玩。

    游泳馆属于区上管辖,是对公众开放的,只专门批了两条道给他们训练,好在天气还没热透,又是早间时段,人也不多。男队五个人顾成只能排第四,不算突出,不过苏城目测那速度,估计四百米都能轻松甩他两个来回,得,又一个隐藏技能点,简直生无可恋。

    苏城自己躲远远的一边瞎扑腾一边瞎琢磨,东张西望的空当他发现岸边有个穿玫红色短款风衣的女人很奇怪,一个人坐在那儿不像是有同伴,而且似乎不是盯着训练道就是盯着自个儿,尽管离得远实际上不大看得清表情,但直觉就没有善意。

    训练结束之后,顾成受不了苏城动作太烂,硬是给他纠正了半天。苏城其实蛮乐意受教,嘴上却说你被人练完就来练我啊。

    俩人起水准备走的时候,刚刚不知为何消失了一阵子的那个奇怪的女人突然再次出现,挡在他们俩面前。

    顾成愣了一下,他有好些年没见过她了,她妆容浓重又戴着一副茶色的太阳眼镜,他竟没能立刻认出来。顾成礼貌地叫她,“宋阿姨。”

    宋阿姨从鼻孔里喷出一声高高在上的单音节,突然劈手给了顾成一巴掌。

    第61章 你敢再打我相好的试试?

    宋若希今年四十二周岁,已经有个二十一岁念大三的儿子。她年轻的时候是团里头一号的大美女,底子硬,保养得又好,过日子从来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五六风姿绰约的成熟女性。

    她是典型的绣花枕头,参加工作以后一直是跑龙套,虽然在文工团这种整体颜值超过平均水平的地方都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奈何她不争气,独唱独舞的机会不是没有,但她撑不起来。不过那年头美女都是真美女,文工团的功能本来也不只是文艺表演这一条,宋若希年纪轻轻就嫁了个老干部家的二公子,住进独立的小楼里,无论日子过得究竟好不好,至少衣食无忧了、光鲜亮丽了,在亲戚邻里眼里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是她和家人都相当满意的结果。

    她的命不错,婆家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是真,却也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只要规规矩矩倒也没人太难为她。丈夫图她年轻漂亮好拿捏,当然还有她有意为之的单纯良善,尽管这些年过下来早就味同嚼蜡,不过用她亲妈的话说,真是上辈子积德了,她丈夫有轻微的洁癖,不好色,连逢场作戏都少有为之。在外人眼里又是家庭和睦的典范,羡煞了一众红二代的媳妇儿们。

    儿子骄纵了一些,但长相出众成绩也不赖,她嘴上是爱说别人家的孩子如何,但心里却想,比不上那些出类拔萃的总也差不到哪里去,又不指望他赚钱养家。可是最近儿子不太乖,她当他叛逆期来得晚,闹得出格了老公自然会解决,出国留学挺好,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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