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GL)》分卷阅读1

    书名:嫁衣(gl)

    作者:韦舀

    文案:

    武侠故事。

    蜀南有竹海,有姑射仙子结庐而居,不履凡尘。

    西北有山岭,夜间鬼怪哭嚎,常有妖妇为祸,为江湖不容。

    “正”与“邪”对持许久后,

    夏清涵拨一指琴弦,温声笑道:“是我输了,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清涵,晏冉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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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顺秋之后,天气越发的凉爽宜人。蜀南紫竹林也一并被秋意晕染成青黄色,地面铺开一层枯叶,幽篁间水鸣鸟啾,让人怡然忘忧。入林六七里,方见一座精巧竹筑,与林海融为一体,相映成趣。

    远处的不速之客踏在竹涛上遥望着小筑中临窗习字的女子许久,发出一声喟叹,手执尘佛,展臂似大鸟一般飞身而下,落于小筑之内,竹窗之前。身形立定后,却是个眉发皆白的蓝袍道士。

    屋内的夏清涵将最后一笔写好,这才停下来,因是熟识,也不觉惊异困惑,起身冲那道士微微一笑:“柏伯伯请屋里坐,我去沏杯蜀涛茶来。”

    “不必不必,”老道士罢罢手“我这老头子就是有几句话要冲你唠叨,说完就走!”

    夏清涵一愣,微微颔首笑道:“您说。”

    “那妖——唉,那丫头要嫁人啦,是兖州南宫世家的老三,喜帖都发了,再过半月就成亲。”老道士顿了顿,见夏清涵听闻后脸色苍白低头不语,不由出言宽慰道:“南宫家家风严谨,他家的老二武学根骨是差了些,人品却没啥子毛病,老实宽厚,那鬼灵精嫁过去,定是她拿捏别人,别人却别想欺负她——你呀你,就别操心那丫头了,这段孽债,也该放下了。”

    老道士细瞧了瞧夏清涵,见她神色有些怔仲,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摇头叹气道:“凡事种种,最是‘执念’要不得!她在江南水乡寄居,早晚会嫁人生子,你心知肚明,眼下却又是何苦来哉?你师父在世时,常向我夸耀你天资聪慧,悟性极佳,三十五岁前必能参透‘潇碧决’……唉,我本盼着你知道这个消息后,能彻底断了这点根,专心武道,谁想你表面淡然,骨子里却这般执拗……”

    听老道士提及师父,夏清涵这才从神游中醒来,苍白的面颊上回过一丝血色:“柏伯伯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伯伯的苦心——但情字不由人,那一念毕竟不曾根绝。”夏清涵无奈摇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梦呓一般轻声说到:“我想去兖州再看她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这一眼过后,此生不复相见。”

    “罢了!罢了!”老道士一甩拂尘大步踏离,几步就跨过小筑钻进遮天蔽日的竹林间踪迹难觅,只远远传来一句:“珍重。”

    那老道士早已走远,夏清涵又在窗前立了一会,才重新提起笔蘸墨,迟疑许久后,方写下两个端庄秀丽的字:

    晏冉。

    ☆、第 2 章

    夏清涵与晏冉初识于四年前。

    那时夏清涵的师父静安居士逝世不过半年奠,紫竹林打破了往日宁静,迎来送往,常有静安居士生前的故交好友悼念慰问,偶然也会参杂一些目的各异的江湖人。那日她刚打发完一批前来挑衅,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的毛头小子,转脸看着院子里被践踏的花草和散落的刀剑武器不由微微叹息。——闲来无事的人是越来越多,可惜了这一院子植被。

    夏清涵把那些破损的兵器收拾起来,又整理一番院子,事毕已是日暮时分,夕阳西下,风过竹林的涛声声声入耳,把夏清涵弹琴的兴致勾了起来,桌案古琴尽搬到屋外,即兴弹奏了一曲《醉渔唱晚》。琴声悠然,和着天光涛声,渐入佳境中。

    只是一曲弹奏到中段,忽被一声嗤笑打断:“矫揉造作,不堪入耳!”

    夏清涵愕然,四下望去,院中空无一人,便知道是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访客。夏清涵性情温和,也不责怪来者无礼,停住手反问道:“矫揉造作,何解?”

    那人似乎也料不到她不仅不气不骂还反问一句,顿了顿才“哼”一声讽刺道:“此曲是陆鲁望与皮袭美见渔父醉歌而作的,本该是豪放不羁的洒脱之态,可在你指下却像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学着女儿家梳头点唇,嘿,十足的脂粉气,不够矫揉造作,不够可笑吗?”

    “姑娘说的是,这‘醉里乾坤,壶中日月’的意境我参不透,自然走了味。多谢指点。”夏清涵笑了一笑,声音温和。

    而一直咄咄逼人的人反倒沉默下来,许久才冷冷传声道:“我当竹心小筑的女主人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凡事吞声咽气的胆小鬼!”细听之下,那冷清声音里反倒带着两分懊恼。

    夏清涵顿时明白了这姑娘的来意,不由苦笑,师父一走,这江湖上的是非也没了顾及,都想来试试竹心小筑的剑法招式……夏清涵今早才打发完一批人,眼下实在是不想再同人动手,摇摇头,传声道:“天色已晚,夜间林中多虫蛇——姑娘请回吧。”说罢便要携琴返回屋里。

    “说来还是个胆小鬼,”不曾露面的访客倏忽笑起来,“你不爱搭理我也由得你,只是剑法我却非瞧不可!看来今晚只能去叨扰叨扰你师父了,只是不知道她那一把老骨头经不经得起折腾!”

    夏清涵闻言大是皱眉,回头后神色凝重的望着竹林里的某处道:“逝者已矣,还望生者莫扰!”

    “你们中原人忌讳真多——可惜我仰慕静安居士的很,来都来了,不能空跑一趟!”访客尾声扬起,似乎惹得夏清涵恼火是件极有成就感的事一般。

    “好妹妹,引我去见见你师父吧!”伴着笑声,竹林间倏的射出数点寒星,劲风迎面,夏清涵爱惜古琴,不肯用来格挡,便挥袖兜住暗器,使了个巧劲把准头尽数带偏。那数十根银针铮铮钉在门框上,针尖幽绿,显然是淬过剧毒。

    夏清涵见来者出手便是杀招,微微一叹,足尖一点便飞掠过去,于林中折下一节竹枝做剑,向那位访客传声说:“我那一院药草种植不易,伤损了实在可惜,若要比试还是这里开阔些。姑娘还不现身吗?”

    “呸!”夏清涵头顶一阵清越的银铃声,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自上而下冲着她劈出一刀,声音又羞又恼:“我还道你跟那些伪君子不同,结果,结果——你拿竹枝同我过招,是瞧不起我吗?”

    这一招角度刁钻出手狠辣,夏清涵闻言怔了证,被逼的连退几步才堪堪避开,细长的柳叶刀擦着她耳朵过去,截掉一缕头发。夏清涵趁势用竹枝往她刀面上一压,神色沉静道;“我并非是小瞧姑娘,兵器凶煞,出鞘多要伤人,我往日习武用的都是竹枝,时日长了,比起兵刃,也还是竹枝更趁手。”

    “嗯,你怕伤了我?”来者显然是个喜怒不定的人,刚还羞恼,眼下却又扑哧笑了,手底却不留情面,横刀反手斜挑,直指要害,“你这人倒是有趣得紧。好妹妹,你这般好说话,不如连你们门派的心法口诀也一并拿出来给姐姐瞧瞧?”

    夏清涵一边应付,一边却看了过去,同自己过招的却是个穿了一身紫色衣裙、面容清秀,眼角微微上挑的女子。从身形样貌上看,同自己年龄当是一般大,却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叫,不由哭笑不得。

    眼前这人招式繁杂,机灵巧变,刀式又诡异刁钻,开始时虽不能一气压制夏清涵,却抢尽了上风,但夏清涵内功根基深厚,武功远在此人之上,二人缠斗久了,那女子刀势明显疲惫,夏清涵从容持竹避开刀锋,使了一个“回山转海”直刺那女子手腕,夺下柳叶刀后又一个“缘木求鱼”将竹枝点在了女子喉间。

    这一场比试足足花了两三时辰,如此已是夜半,天镜高悬,竹影绰绰,皎洁月色下女子咬着唇捂着手腕,夏清涵叹口气,收了竹剑,拾起女子落下的柳叶刀递还给她,那女子却不接手,勾着唇角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丝笑意,眉眼间竟似不知怎么的染了一丝妩媚,夏清涵不解其意,却见那女子朱唇轻启,要说什么时,竟从口中射出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二人相距极近,夏清涵不及闪避,那根银针径直射入她胸前的璇玑穴,就如一根尖锐的锥子凿入胸骨,夏清涵身形晃动,面色难看,勉力才站住不到。

    “你要倒霉了,”作弊的人笑盈盈走过来扶住夏清涵,“我这人是最讨厌吃亏的,恩未必会报,但怨却是一点要双倍奉还。方才的透心针滋味如何?”

    ☆、第 3 章

    夏清涵吃了这个闷亏,见作弊的人言辞戏谑轻浮,皱了皱眉,暗里叹气,只闭上眼当做不知道,一言不发。

    “怎么,不服气?”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清涵,若有所思,随后把鬓角发梢拨到耳后,抚掌一笑道:“料你也是不服,也罢,今夜这场打斗只当是活动手脚,不作数,明天我再接着找你讨教!”说着,也不待夏清涵反应,一阵咯咯笑声伴着悦耳的银铃声便去了。

    “嘻,了,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噢,对了,要是怕的话不妨多带一面护心镜。”已经去到几丈外的访客,生怕夏清涵不入心似得又远远叮嘱挖苦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的没了身形。

    夏清涵胸口的锐痛半响才慢慢缓过来,她拄着竹剑一步步回到屋内,寻出磁石把那枚牛毛细针吸出来,见针上颜色未变,没有淬毒汁,这才放下心来。把竹剑随手放到一旁,夏清涵除掉外衫躺在床上,运气调养了莫约一个时辰,感觉胸口积痛尽除,便又有睡意来侵扰。这么场闹剧闹了大半夜,人也实在是乏的很,方合上眼便迫不及待去赴了周公之约。

    夏清涵这一觉睡的沉,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夏清涵坐在床上对着采光用的小窗,默默无言了许久。夏清涵的作息时间素来良好,十年如一日,此番一睁眼就看到了窗外充沛的日光,心情略微有些复杂。洗漱完后索性也免了今日的早课,取一碗新米舀水煮粥,又去后院摘了几根黄瓜一把豆角,洗净做了两碟清爽小菜。

    进食后,夏清涵如旧取了一册闲书来读,只是还没翻看几页,挂在檐角的铜铃就因风响了起来,清悦细碎,让夏清涵冷不丁想起了昨晚的无礼访客。那人手腕上也有这么串铃铛——是了,她说今晚还要再来!夏清涵再定不下心去看那一行行的字,把书倒扣,失神的把目光放在自己侍弄花草药材的前院,有些发愁,看那姑娘的架势,委实不好打发,不像自己之前碰上的,只要赢了就不再纠缠……从言行举止上看,那姑娘性情执拗年少好胜,怕是越赢越难缠吧。

    那,今晚再来的话,就认输好了……夏清涵在她师父数年以来的言传身教下,对世俗的名誉观念相当淡泊,想明白如何应付访客后便松了一口气,微微笑起来。

    是夜,晏冉如期而至,俏生生的立在院子里,一身紫,墨色长发挽上去,露出一节玉颈,手掩在袖中,眼中含笑的顾盼打量着周遭,见一旁架子上花开的好看,伸手便想采摘,可碰上花瓣时却又改了主意,只凑上去嗅了嗅。

    夏清涵早知道有人来了,轻步出屋后,正巧见到这一幕,便站住,在屋檐下看她,觉得这姑娘不动刀动剑的时候倒是个清秀佳人,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好奇,颇讨人喜欢。晏冉似有所感的转头对上她的视线,轻挑柳眉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你看我这么久,可是觉得我长得更好看,所以有些自惭形愧了?”

    夏清涵微微一笑笑,却不回答,看上去倒像是默许了似得。

    “怪了,”晏冉反倒被这笑容弄的一怔,皱皱眉,似有疑惑,“你这人修习的到底是什么法门?昨天刚吃了我那么大一个亏,今天再见面却还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这里又没旁人,你做样子也得等到有人看的时候吧!”

    “哼,算了,你心平气和干我什么事!”晏冉皱一下鼻子“磨蹭什么?快亮兵刃!”

    夏清涵微一颔首,口中道:“请——”

    这场比斗比之昨日要更凶险些,正值日落,竹林内的杀气却凌厉的逼人,那弯柳叶刀刀光雪亮,像是摸透了夏清涵腾挪的身法,游刃有余的织出一张天罗地网把夏清涵兜住,连鸟雀都不由噤声。罗网中的的夏清涵明显的招架吃力,手中竹剑也早在与弯刀正面交锋时被削去了一半,几乎每招每势刀尖都是贴肉划过的,一身衣服也被划拉出数道口子。晏冉占了上风,脸色却无比难看,杀意在交手中越发浓烈,见夏清涵竹剑不避刀刃,竟又使出了昨天那招“回山转海”,不由在心里冷笑,一样的招式使二回,也太瞧不起人了!便径直迎上去,刀尖刺在竹剑剑尖上,只听一声“砰”响,灌注真气的竹剑爆开,韧性十足的竹刺,飞出数十丈刺入地面,夏清涵持剑的右手也被一些断刺伤到,疼痛下更是行动不便。

    晏冉见之不喜反怒,没有趁机伤人,收刀给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自己卯足了劲准备劈出第二刀时,夏清涵却在她战意正酣时后跃了三丈,微一拱手,声音平正近乎呆板的——认输了!

    “姑娘武艺高强,我认输了。”

    晏冉膛目结舌,心头的火却噌的一下蹿高了数丈,恨恨的瞪着夏清涵。认输?她不傻,夏清涵内功强过她,虽用的是竹剑,处处桎梏,但也不会轻易落败,方才交手时明显是留有余地——她本以为这人只是心有顾忌,才不肯全力以赴,却没料到夏清涵摆明了就是应付差事,想要早早打发她。晏冉顿时一撇嘴,冷笑道:“这场比试不算,咱们俩重新来过!”

    “姑娘,我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再比下去也是这个结果。还望姑娘能给先师留几分体面,莫要再纠缠。”夏清涵是不愿再动手了,听晏冉这么一说,简直头疼,只能搬出自己的师父来镇镇场面,愿这姑娘能良心发现的体恤一下自己。

    晏冉听的眉心大皱,再一想,夏清涵生性不喜斗武,再多做纠缠也无意义,而且她内功深厚,斗下去只怕讨不到什么便宜,既然夏清涵已经认输了,不如就此作罢?晏冉刚萌生一点去意,转眼却又瞧见几丈外夏清涵飘逸出尘的姿容,想起江湖上拿她二人容貌品行做比,却又万分不服气起来。凭什么那些人说到夏清涵就是什么“芙蓉出水,仙人之姿”,说到自己时就一口一个“妖女、毒妇、蛇蝎心肠”?

    “好,比武就算你输了,”晏冉眼珠一转,笑盈盈的看向夏清涵:“那咱们下来再比比别的,比如琴棋书画女红等等。”心想:“你不肯比武,也总还有别的可以比!总要叫你输的无地自容,再不敢出来见人才好!”

    夏清涵知道这姑娘是存心找茬,不由苦笑:“照你说的比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

    “也是,”晏冉摇摇手腕上的铃铛,假作思索,然后抬头冲夏清涵笑道“那就再比试三场,如何?”

    夏清涵无可奈何的发出叹息,略一点头,心平气和的道:“好,就三场。只是希望姑娘也能答应我俩点,一,这三场比试就如姑娘所说,只比琴棋书画一类的,不动刀剑,无干江湖武林;其二,这三场比试过后,无论胜负,都希望姑娘不再纠缠不清。”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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