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的包子在这!》分卷阅读13

    顿时满座哗然。皇帝整张脸愣是被气了个通红。

    太子脸上也不禁露出惊讶神色,更别说别的朝廷大臣了。皇后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眼中微微带点得色。

    皇帝手指有些发抖地指着玄溟道,“你个不肖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玄溟却不为所动,像副硬骨头一样,“父皇金口玉言,不可收回。”

    皇帝一下捂住了胸口,枯瘦的身躯像风中残烛一样微微颤抖起来。身边的太监连忙上前给皇帝喂了几颗药,底下的大臣耳观鼻、鼻观心,心中都有了几分盘算。

    玄溟看着御座上的父皇,心中竟微微有些诧异,曾几何时,他那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父皇,竟也显得这么的脆弱了,那和他甚为想象的容貌也完全萎缩了下去,只看得见衰败和腐朽,和他身上的铁血看起来竟也再无半点相像之处。

    御座上一团慌乱,皇帝微不可闻地气声道,“摆驾回宫”。

    御驾才离席,便只见对面的湖里传来一声“噗通”的落水声,丝竹声顿时停下来,整个宫宴显得越发的安静,皇后嘱咐太子主持宫宴然后起驾回宫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

    众人的眼神都不禁朝对面望去,却又听到更大的“噗通”落水声,这次他们都瞧清楚了,却是张小丘自己往湖里跳的。

    玄溟掀倒了席案,急忙起身飞去,还未赶到湖边,众人便见到一只毛茸茸的胖鸡在湖面上费力巴拉地扑腾着翅膀,爪子上还抓着什么,离得远了看不太清,好不容易将爪子上的东西放到了靠近宫宴的湖边。

    离得近的大臣和侍卫心里骇了一跳,那毛鸡爪子放下的竟是个两三岁的小娃。

    这时张小丘也爬上了岸,坐在地上喘着气,身上衣衫都湿透了,离得近的大臣瞧着他的眼光更有些不对劲起来。

    玄溟将自己礼服的外衣脱下来罩在张小丘身上,却见他立马一手拽了下来,玄溟眉头微皱,只见张小丘用外衣将那小娃包了起来。

    玄溟微微哼了声,心里的不快才稍微少些,又脱下自己的中衣给张小丘披上,张小丘瞪直眼瞧着玄溟只着里衣的身上,有些结巴道,“景、景王殿下,您这样穿着待会出去合适吗?”

    玄溟不屑地哼了声,“这夏天晚上燥得很,正好凉快。”

    近些听到的大臣眼角不禁抽了抽。

    张小丘将那小娃抱在怀里,那小娃生得玉雪可爱,但是瞧着身子骨有些弱,掉进水里受了惊晕过去了,张小丘抱着他轻轻拍了拍,才堪堪转醒过来。

    这时只听到一声尖利的妇人拖长了声道,“我滴儿,我滴儿啊——!”只见一团米白身影窜过来,一把将那小娃夺过来抱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声音尖利地哭了起来,这小娃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声音细细地叫了声“娘”,也在那喑喑弱弱地哭起来,看起来还蛮让人心里难受。

    这时一名武官急急上前来,半抱住了那对母子,担忧道,“婉娘,你与宝儿怎么到这了?”

    那妇人看见来人,像找到了主心骨,方才失控的情绪方才平稳些,柔柔地叫了声“相公”,眼看又要莺莺转转地哭去了。

    这武官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庭广众之下,还在王宫之内,被这么多同僚看戏似的围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未离去的皇后迤迤然走来,尊贵又带着些慵懒的声调道,“段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武官急急起身与皇后行礼道,“回禀皇后,这是贱内与小儿,冲撞了皇后,还望皇后恕罪!”

    皇后在那对母子身上转了圈,又在湿哒哒的张小球身上看了几眼,虚虚晃过玄溟,又看向那对母子道,还是那副高高在上慵懒的调调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飞了几个眼神出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急急跑过来,附在大太监耳边说了些啥,大太监向皇后卑躬屈膝道,“回皇后娘娘,方才是八皇子与段大人家公子在花园那边玩耍,段大人家公子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微不可见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但细微至极、转瞬即逝。那唤作婉娘的妇人急急拉住了自家相公的衣裳,又急切又微弱的哭音道,“相公,不是宝儿失足掉下去的,是八皇子将宝儿推到湖里去的。”

    外面虚虚为了好几层朝廷命官,各个面色讶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又半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围观热闹,心里却道这八皇子是啥身份,你家孩子又是啥身份,就算八皇子推了你家孩子,还不是得乖乖受着,哪有当众揭人家皇子短的份。

    那武官也未阻止自己妻子,只直挺挺地半跪在那,听候皇后发落。

    皇后眉间显出些许不耐烦来,“汪常侍,派人将这事查清楚,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应诺。

    那半跪的武官起身,将自己妻子扶起来,躬身与张小丘行了礼,郑重道,“感谢小丘公子对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段某能报答之处,在所不辞。”

    张小丘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模样,即使身着武官服,也不见得多魁梧,但身量却是够的,眉眼长得甚为俊秀,但其间有一股阴鸷的感觉,年纪看起来也不小有三十好几了。难怪那小孩模样看起来怪漂亮的,原来是长得像父亲,相较之下,这位段大人的妻子长得看起来要平凡许多了。

    张小丘心里犯嘀咕,这人年纪这么大,怎么孩子这么小!其实三十几在现代还是很年轻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二十好几每个孩子都是大龄青年了,家中父母就急得要死要活的,更何况三十好几的人。

    未及多想,张小丘只感觉自己腾空被抱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被景王公主抱在怀里时,手脚忍不住挣扎起来,这还在宫中啊,就准备这么公主抱把他抱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啊!

    谁知这景王力气大得很,一双手臂跟铁钳似的,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丝毫挣扎也无用。张小丘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道,“方才那位是司隶校尉段永,与发妻成亲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也就是你救的的那个小孩,不过好像身子骨不太好。”

    果然张小丘听着玄溟说话便不再挣扎了,只愣愣地看着玄溟问道,“景王殿下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小孩身子骨不好都知道?!”

    玄溟看了张小丘一眼,“那小孩哭得细细弱弱的模样,一眼便看出来了。”

    张小丘无辜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咋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宝儿不是小包子啦,今天某冬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掉落双更啦,多来评论多来收藏,某冬就会心情好啦(≧▽≦)/啦啦啦

    第24章 双更掉落

    一场宫宴最后在闹剧里无疾而终,倒像本来就该有这么个结尾似的。

    张小丘上了玄溟的马车,半路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硬捱着景王盯着他的眼神,直觉浑身都有些难受。愣谁被个气场强大上过沙场见过血腥的将军紧紧盯着,这将军还一脸不爽,都不会太好吧。

    张小丘心里嘀咕,要不是这人长得好看,又是好意,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玄溟催促车夫快点,车夫收到命令,长鞭一甩,马车都快飞起来似的,幸好景王府离皇宫很近,这地段、这时候都没啥人。

    张小丘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王府的门匾,不禁有些愣道,“景王殿下,你不把我送回家吗?”

    玄溟面色不显道,“你浑身衣衫都湿透,最好快点洗个澡换身以上,要不然邪风入侵容易染上伤寒。”

    张小丘转念一想,好像也是,皇宫离他家还有点距离,刚刚就有点感冒的前兆,他年轻底子好捱过去就没事了,若是传给球球就不好了,再加上这个样子回到家也平白让他爹为他担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咋就和这景王殿下好像忒不见外似的。

    玄溟将张小丘带到了自己卧房相连的浴房,小厮早就将热水衣衫都准备好了。这浴房与玄溟的卧房就只隔着一道纱帘、一道四扇屏风,张小丘张了张嘴,瞧了瞧从屏风纱帘之后隐隐透过的热气,再瞧瞧眼前这人不动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张口道,“景王殿下,你要不要会不要回避一下?!”

    早有侍女已服侍玄溟宽衣解带,换上了一身玄黑常服,他脸上带着些戏谑道,“我就在外边,隔着几道呢,看不清。”

    张小丘不知为啥脸红了红,身上即使后来又多披了几件厚点的衣服,但还是冷得浑身发抖,也难得顾那些有的没的,转身几步去了浴房,在屏风后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自己的衣裳,站在木桶边的小木梯上,伸出一只脚试了试水温,正好,不想脚下有点滑,微微晃了晃身子,好不容易扶住木桶边缘稳住身子。

    等到整个人浸泡到温水里,不禁舒服地长舒了口气。

    这水里好像放了些中药材,水面上倒是没泡着花瓣啥的,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悠长的草药味,挺让人放松的。

    张小丘不知道,这纱帘有跟没有没啥区别,那屏风却是将真个人影都映得绰绰约约,他脱衣服整个身体的轮廓,伸出脚尖试水的春光,全都透过屏风落进了玄溟眼里。

    玄溟半屈着膝坐在床榻前的小桌前,对着屏风上透过的人影和声音慢慢喝酒,那眼神极深极沉得厉害。看到张小丘的身子滑了一下时,身下某个小巧的物事透过的影子还调皮地翘了翘,玄溟只觉得自己简直是放在三伏暑气里煎烤,又热又胀,这滋味对现在的他而言真是幸福的煎熬。

    没一会传来张小丘欢快的歌声,玄溟也不知道是什么小调,即使没有丝竹之乐,这清平的小调让他心里也颇为松快,仿佛感染上了唱歌人那点小小但又鲜活的快乐似的。

    张小丘足足泡了有半个小时,那水温也没冷下去,大概底下有炭火保温之类的。等到他仿佛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之时,才一个激灵提起神来,利落地收拾好后出来便见着玄溟一人在自饮自酌。

    他大喇喇地坐在玄溟对面,那这块干布擦着自己头发,身前衣裳也未系严实,锁骨胸前半露不露的,头发上的水迹弄湿了肩颈一小块。

    张小丘没啥自觉地问道,“景王殿下,我咋好像听到有小孩哭声,和我家球球还挺像的,是小世子吗?”

    玄溟直直看着他未发一言,张小丘被他那幽深的眼神看着,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面皮发烫不自在起来。

    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玄溟唤了声“青云”,只听外面守着的人应了声,然后只见一模样清秀的小厮抱着个小娃敲房间进来,那小娃见着张小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机灵劲,竟一下从那小厮怀里挣脱了出来,扭着小屁股、两条萝卜腿一甩一甩地便朝张小丘冲了过来,再细瞧,门外还有只黄毛球浮在半人高的空中趴在门边偷着往里面瞧,见到玄溟时“嗖”地一下缩回了身影。

    这小娃不正是球球。

    张小丘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小家伙,又惊又喜,球球爬到自己爹怀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脸上还糊着一堆眼泪鼻涕,指指那小厮又指指外面,看小模样就是告状的架势。

    张小丘拍着哄着,没几下就将小家伙安抚住了,又随意掀起自己衣裳要给球球擦脸上糊住的眼泪鼻涕,玄溟眉头抽了抽,赶忙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

    张小丘接过帕子道了谢,给小家伙擦了眼泪鼻涕,又拍拍哄哄一番,没一会小家伙就睡着了。

    他这时才有空问道,“景王殿下,我家球球怎么会在王府呢?我爹呢?”按说这时应该是他爹带着球球的,没道理球球在这出现没看见他爹的。

    玄溟一直瞧着张小丘照顾球球又熟稔又亲密的动作,心里很是吃味,不是很高兴道,“我派人将宫里发生的事与令尊说了,恰好遇上这小家伙吵着要爹爹,便带过来了。”

    张小丘一脸怀疑,上次他爹对玄溟的态度他还是清楚的,咋可能这么几句轻描淡写他爹就会把球球给他手下的人带过来,还来不及多问只听这人又道,“这时候已经晚了,这小子也睡着了,这么夜深露重的回去恐怕对小孩身子不好。尤其我听有人说小孩子不宜半夜三更还在外面呆着,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张小丘听着心里一咯噔,虽然他上辈子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两辈子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那些有的没的他可真没啥底。球球这么小,要是真有个啥可要把他心疼坏了,尤其这个时候小孩子的夭折率是很高的,也正是这个他爹都还没让他给球球取个大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涉及到球球,张小丘可丁点险都不敢冒。

    他压下心中的奇怪、怀疑和别扭,摸了摸儿子的小脸,道,“那就叨扰景王殿下一晚了。”

    张小球抱着儿子起身,径自走到内室将球球放到了床榻里,这间卧房很宽敞,分为内外室,还有两间耳房,浴房便是在西边耳房里。他还没意识到这是景王的卧房,只当是王府里随便一家客房,心道这王府的客房可真大,都有他家原来的小院大了。

    这间卧房的布置不是很华丽,基本是玄朱二色的主色调,与皇家尚色一致,几杯也未摆放什么精美器物,只是烛台云帐屏风雕绘之类,还是能看出来非同一般的

    如今正是夏天,夜晚暑气未消,但也有凉凉夜风来席,床上铺着的缎面软被又凉爽又丝滑,小家伙一挨着被面,小脸蛋就在被子里蹭了蹭,还迷糊地在床上滚了两滚。

    张小球坐在床榻边拉过一张薄被盖住小家伙的小肚子,玄溟就坐在近处瞧着他。他有些奇怪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回房休息吧?!”

    玄溟神情温柔,似笑非笑道,“这里就是本王的卧房。”

    张小丘面上一红,心道自己可真是神经大条,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不知景王殿下安排的客房在哪?”

    玄溟挑了挑眉,“小丘和球球住在这就好。”

    张小丘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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