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分卷阅读55

    只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者这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没法好看的起来!

    容逍看这些不务正业的文官就来气,正要训斥几句,江宁知府已经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砰得给容逍叩了一个头。

    “王爷,楚氏畏死,昨夜在牢中自杀了!”

    如一道响雷在空中炸开,容逍震惊地起身,眉毛狠狠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江宁知府埋着头,脸几乎贴到了地上,不敢看台上定南王的表情:“王爷,楚氏昨夜在牢中自杀了!”

    容逍拾起桌上的一方墨台,直接砸了过去。一时间,江宁知府眼冒金星,待他反应过来,容逍已经怒气冲冲地出了衙门。

    江宁知府呆若木鸡,良久才问了旁边的捕快一句:“刚才王爷说什么没!”

    高个捕快弱弱地回道:“王爷说这事不能传出去,那姓楚的不能死!”

    “哦哦,那就好!”江宁知府深深呼了口气:“吓死我了,这楚家太胆大了!我迟早得被这群蠢货害死!”

    “难道说,王爷真要管这楚氏的案子,为她平反?”捕快试探地问了一句。

    江宁知府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上头的人想什么谁晓得!我看这事难过,你一会儿再给我去孙大人那里一趟!”

    “是!”

    捕快是江宁知府的亲信,只是深深低下了头,在江宁知府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亮出了一丝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更新吧,就是短小一点,反正我也没粗长过……qaq

    第89章 第十九章

    砰!

    容逍一脚踹开了关押楚娘的牢门,里面安静的可怕,只见一个女子倒在地上,旁边是一大滩血迹。容逍阴沉着脸走了进去,环视着牢房里所有的摆设,被子还摊开在床上,只不过白色的被罩上已经沾染了殷殷血迹。

    一切跟他来拿玉佩时没什么两样。

    容逍俯下身,看着尸体的眼神有如寒冰。

    真当他傻吗?一个怕死的女孩,会怕毁了贞洁?而且,居然选择这样惨烈的死法!出于什么原因,会让她以头抢地撞死?容逍冷哼一声,对着空旷的牢房说了一句:“去,给我把昨晚值班的守卫带过来!”

    ……

    透过窗子,阳光照了进来,赵锦清只觉亮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阳光方才清醒过来。然,他的动作渐渐僵硬了:不知何时,那只送出的玉佩又重新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赵锦清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倒也有几分猜测,与真相**不离十了。同时,也突然理解了那日容逍震怒的原因。赵锦清将玉佩贴着肉挂好,方才下了床。

    “容逍,你在哪里呢?”赵锦清目视着雅致的庭院,庭院深深,栽种着的竹子正骄傲的生长着,泛着翠绿的光泽。他恍恍惚惚地出了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容逍既然肯接自己回来,那必是会帮自己了。只不过,这平白在牢里受的那些苦,却是有些不值了。无他,实在赵锦清对于楚娘只有兄妹之义,并无男女之情。容逍这番误会,并未与这案子平反有任何助益,反而连累楚娘被关至今。

    赵锦清沿着走廊走了两步,突地一道声线传来:“白清!”

    走廊尽头,穿着官服的孙玉宁瞪着他,脸色不善。

    赵锦清看着那张脸怔了一怔,心中微泛起一阵苦涩之意。他不说话,只是也停了下来,等那人申明来意。

    “你这是要回青镇吗?”孙玉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突地问了一句。

    赵锦清摇了摇头。只听孙玉宁冷哼一声,“我给你黄金百两,你现在立刻就走。王爷那里,我会替你说!”

    赵锦清抿着唇,看向那张相似的脸。五年时光,他已不是当初那个皇城里的俊公子,无论是脸,还是心。这其中当然有不可改变的,五年的陈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的吧。赵锦清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孙玉宁的时候,那时候他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树林里传来的嘤咛声。只是,那时候他并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有一张和自己如此的相似的脸……

    孙玉宁提出的条件,确也十分诱人。黄金百两,是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财。如果这笔钱在赵锦清手里,赵锦清自然可以将它变得更多,甚至于过上不输于往日的生活,离开这里,他亦可以得到自由。

    只不过,楚娘呢?小小呢?王大人呢?还有他的小白痴……

    他看起来是自由的,只不过,从他暴露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这种自由就不复存在了。五年那么短暂,却又那么漫长,赵锦清逃离了五年,然而,终究意识到他是逃不远的。除了那些不可抗力,他更能体会的是,每当在绝望之中的时候,他总能想到那个恣意风流的少年郎……从那人出现在陆府,一身白衣翩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从那人不嫌弃的与自己交游,甚至玩一些很无趣的游戏;从那人扶助他登上帝位,一点点帮他坐稳位置;从他后悔这场感情的开始与结束,谋划出宫时那人匆匆赶来……赵锦清早已把自己困在了局里,一不小心系了一个死结。

    他想,这辈子,恐怕他是爱不上别人了。苦瓜虽苦,可是吃惯了,却也能感受到苦瓜中带着的一点遗味。

    所以,为何还要再逃下去呢?带着这不知几时就会崩溃的身体,逃亡何方呢?

    昨夜,从牢中出来,他乞求冷月打晕自己。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发生了这么多,他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脆弱的自己,暴露在那个人的视野中,会不会收获一些可悲的嘲笑?

    孙玉宁脸色微变,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是打算留下来做王爷的男宠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抬手就要再打赵锦清一巴掌,然而,赵锦清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孙公子,我已经步步退让,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哼!怪不得你会给我王爷算那么一个卦,你那些同伴倒是可怜,不知不觉被你所利用,还以为做了莫大错事,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锦清看孙玉宁一脸愤怒,知晓自己已经改变不了对方的看法了。他素来不爱多言,也干脆不再说,只是微微侧身,“孙公子,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孙玉宁眼看着赵锦清离去,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他抬眼看了一眼藏在不远处草丛中的男人,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赵锦清一路出了园子,并未有人来阻挡。街上人来人往,到处是嘈杂的叫卖声。容逍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人在何处,赵锦清走到了江宁中心的榜前,那原先的小哥早已看到了他,窜到了赵锦清面前:“喂,是你啊!”

    赵锦清冲他笑了一下,侧头看了看旁边张贴的榜单。

    “你小子挺幸运的啊!”男人说:“你看,那个秋后处斩的要缓刑了!看,要不是上次帮你,你可就救不了你这相好了啊!”

    ——江宁楚氏,缓刑再判。

    依旧是楚娘的头像,只不过,不同于上次,这次倒是个十足的好消息。赵锦清紧张的情绪渐渐松了松,向着男子道了声谢。

    男子咧着嘴笑道:“先不说恭喜,兄弟,你要肯花钱,我还能让你再见到她!你不知道,江宁府的高捕头可是我的大舅子!有我,有钱,什么都好说!”

    然而,赵锦清怔了怔,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若是又拂了容逍的意,再旁生什么灾祸,恐怕难有再转之机了……现在的他,最好离楚娘越远越好,离得越远,她便越安全。

    “多谢!”赵锦清冲着男子作了个揖,随即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男子看着赵锦清离去,良久才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也好!也好啊!”

    ……

    “卖油伞!霍崇真迹印花!三十文一个!”

    “买油伞咯!三十文!”

    靠近江宁府县衙的街头,一个老汉正支着摊子,边摆放着油纸伞,边大声喊着吸引顾客。

    原本准备去江宁知府衙门的赵锦清刚好走过,蓦然一怔,停下步来:“霍崇?”

    老汉最是察言观色,看客人来了,便笑呵呵介绍道:“是啊!这位先生,不买一把伞吗?”他一早听出赵锦清非本地口音,介绍道:“霍崇可是我们的江宁的大诗人啊!不只是他,我老头儿的伞也是江宁一绝呢!不挑一把看看?”

    赵锦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汉已经撑起一把伞来:“先生,你看看,这可是我从霍崇拓本上印下来的!”

    白色的纸伞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花灯影绰绰,夜寒故人来。”明明是极张狂的字,却提了一句小品的诗。

    赵锦清失笑,摆了摆手。他正欲走,目光忽然落到了其中一把伞上。赵锦清一怔,忽然想起什么,随即将它从一大盒纸伞中抽了出来。

    “这上面画的,是我们江宁的斗蛐!在我们这里,斗蛐是风俗呢!”老汉笑道。

    赵锦清心中一动,微微侧身将它撑开,阳光下,墨水洇出的蛐蛐栩栩如生。

    “现在天气虽好,不过雨季很快就要来了!先生,早买早防范啊!”

    老汉犹在絮絮叨叨着,说他的伞如何质量好,品质高!只可惜,赵锦清却已听不进去。

    “老板,这把伞,我们买了!”阳光下,白衣王爷徐徐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第90章 第二十章

    赵锦清心念一动,接受了他的好意。两人在道间走了半晌,赵锦清才道:“多谢你肯帮她。”

    容逍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道:“哦,这事你不许再管,今日我就处理完,明天就启程回京。”

    赵锦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临行前,我能再看看她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容逍,楚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白清。”

    “哼!”容逍冷哼一声:“你确定?我可是与她说了,要带你回去做我的男宠!”他回过身来,已换下方才一闪而逝的温柔表情,瞪着赵锦清,目光里满是冷厉之色:“你觉得你现在见她合适吗?还是说你一点也不介意这个身份背后的意义?前些天还说什么让她等着你共赴黄泉,又是送自己的保命玉,又说来生相约做夫妻,赵锦清,你难道不觉得,你既然招惹不了别人,就最好躲远些,少给别人一点希望!”

    赵锦清沉默了,并不是因为容逍的强势,而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他确实该离楚娘远一点,但愿她出了牢笼,能好好的过生活,而不是还活在自己的阴影中。

    他默默跟在容逍身后,没有再回答,也没有要求。然,白衣王爷突然回身,攥住了他的手臂。赵锦清蓦然抬头,只见容逍直视着自己,如同鹰隼般似乎要看透赵锦清的内心:“赵锦清,你……你是不是与她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没有。”他暗暗叹了口气,“不会有的,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对女人有感觉了。”

    容逍的目光明明灭灭暗了一下,良久松开了他的胳膊,只留给赵锦清一个背影。那个背影转过街角,渐渐消失在赵锦清的视野里,赵锦清揉了揉被他捏的生痛的胳膊,目光转回了自己手中的油伞上。上面的蛐蛐似乎有着和那把伞一样的相似形状,也同样来自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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