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没有武功的严大老板,差点被楼陵落吓,幸好他对楼陵够了解,在楼陵开始凝神时便扒到他身上。
楼阁主自是不满,却也没时间推开他。
严大老板得意忘形,搭在楼陵背上,手穿过肩膀,在胸口晃啊晃,一不小心晃入衣襟中……啧啧,陵的皮肤实在是又滑又细腻,陵好敏感啊……严大老板陶醉万分。
楼陵感觉到不知死活的严鸿渡正吃他豆腐,身形不由一滞,低声威胁到:“严鸿渡,你再乱碰我就把你丢下去!”
“哈……哈哈……”严大老板尴尬干笑,抽回手。
才追出滨洲城,严大老板的狼爪又不知怎么地晃了进去。
楼陵本想发作,却突然发现前方一道灰色人影,挎着个包袱,与卖画老者的形容相似。
看来是他了。楼陵聚气加快速度,无奈背上有个比前面那个人还要大的包袱。
“大麻烦。”暗骂一声,又颇无奈,就是狠不下那个心丢下他。
说来也奇怪了,就算他还背着个人,以鸿鹄展翅这种轻功上的极招,应该很快可以追到,可追了半天,依然保持着那样的距离,那个人只是在走路,很普通地迈着步子。
“缩地成寸?”楼陵有些疑惑,缩地成寸相传是道家绝学,能将土地变小,在别人看来只是在普通地走了几步路,实际上已经走了好几里。但,这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怎能信?
楼陵咬咬牙,即便真的是缩地成寸,也要追上!
楼陵足下一点,飞掠出数十尺。
说来也怪,那易姓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楼陵刚觉得奇怪,就已落在他身边,这下更叫楼陵惊奇不已,莫不是真的有缩地成寸的绝学?这易姓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等等!楼陵想到了什么。
易姓?莫非是传说中……不老不死的易氏一脉?
不过,易氏一脉不是早在两百年前,因迫于朝廷压力,而神秘消失了吗?
如果这易姓男子真的是传说中的易氏一脉,为何又会出现?
10怨气
易姓男子慢慢转过头,看向楼陵与严鸿渡,“你们为何跟着我。”他的声音平板,隐含一丝怒意。
楼陵捏紧手中单字为“铮”的扇子,摆去防御的姿态,正要说什么,突然被原本站在后面的严鸿渡拉了一把,严鸿渡顺势向前跨一步,以自身护住他。
楼陵愣了愣,无语了好一阵子。
严大老板是想做肉盾吗?一点功夫都不懂还想保护他?
楼陵无奈又好笑,还有丝丝愉快在心低蔓延。
“阁下是……”严大老板还没有说完,就被楼陵抓住肩膀,带退了几步,楼陵借机走向前。
易姓青年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咳……”楼陵佯装请咳一声,笑眯眯,微微欠身,对易姓青年说:“阁下可是易氏一脉的族人?”
易姓青年也笑,手伸到脑后挠了挠说:“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易氏一族。”
“那阁下是默认了?在下乾坤含闲阁楼陵”楼陵一派温文儒雅,再配上人畜无害的笑,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不过若是真的打起来,并无胜算。
相传易氏一脉除了不老不死之外,还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他们就是头被砍掉,心被掏出来,还是能很快地痊愈。
当年朝廷追杀易氏一脉时,因为只知道他们不老不死,却不知他们复原能力极强而吃了大亏,后来据说是请法师借来三昧真火烧之才能杀死他们。
“我确实是易氏一族的族人。”易姓青年大方承认,不过并没有任何要相杀的意思。
“那敢文易先生来滨洲有何贵干?”楼陵又问。
“我听说滨洲有死亡药,便来了。”
只时常听人想长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求死。
“为何要死亡药?”
“活够了。”易姓青年幽幽叹一口气。
这样语气这样神态,还有话的内容,如果是从一个古稀老人口中说出来,并不奇怪,但现在是从一个
弱冠已过,而立未至的青年口中说出,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还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姿态。
不过楼陵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这个人似乎经常将这种话挂在嘴边。
“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渐渐老去的滋味,很不好受。还有每个地方生活最多不能超过5年,5年的时间里,对邻里有了感情,五年后搬走,却连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普通人总是奢求长生,可又有谁知道长生的痛苦呢?”
易姓青年的心情,不是普通人所能体会到的。
楼陵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于是问易姓青年:“为何来这里找死亡药?”
“天上宫。”青年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严鸿渡心里“咯噔”一下,拉住楼陵的衣袂。
楼陵只觉得严鸿渡有些奇怪,不过他没有过份的举动,也就不与理会了。
反问易姓青年:“天上宫?”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过青年说得有些暧昧不明。
“天上宫有不死药,说不定有死药。”易姓青年淡淡的说,不过他的口气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感。
“死药……我对天上宫并不熟悉,所有帮不了你了。”楼陵歉意一笑后,话锋一转:“我想知道,易先生你买赵家二公子赵潇栩的画是为什么?难道里面有关于天上宫的线索?”
易姓青年摇摇头,道:“不。”他从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卷卷轴,“这是画。”
易姓青年慢慢打开卷轴:“画中带有怨气。”
“带有怨气?”楼陵不解,他对怪力乱神并不太相信。
易氏一脉天生带有古怪的本事,驱邪捉妖皆不在话下。这也让楼陵怀疑起来。
这位易先生的身份,确实是易氏一脉族人吗?
“怨气。”易姓青年重复了一遍,卷轴已经完全打开来。
画,依然是翠绿的竹林,不过这张没有美人。
楼陵看不出异常。
“戾气不在竹中,而且在地泥之下。”易姓青年以手指指给楼陵看,他的手指在竹子上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当他的手指移到画上泥土的位置时,在他的指尖与纸接触到的地方,画竟生出黑雾,聚拢在指尖的地方,当易姓青年将手指拿起来,黑雾就马上褪去。
“这是……”楼陵诧异非常,看着易姓青年再将手指放上去,黑雾又聚拢起来。
“这是怨气。怨气的源头是在这个竹林中,因为画者的用心,而染到画上。”易姓青年解释到:“这种画不管是挂着还是收起来,都对人的身体有影响。”
“那为何你单单只卖这幅?”
“十幅画中,只有这幅画到土地。其它的放些时日,戾气自然会退去。”易姓青年将画收起来,交到楼陵手中:“你若能除去源头,那这幅画中的怨气也会消失。”
“你是指,泥土之下的东西?”
易姓青年点点头:“有些怨气积累有点久了,你小心为上。”
楼陵表示知道。
易姓青年突然笑起来,说:“真不愧是继承了那人血统的人。”
“咦?”楼陵有些莫名其妙。
楼陵是严鸿渡“捡”回来,在某个下雪的黄昏。那时候楼陵才14岁,严鸿渡捡他回来时,他没有记忆,不知自己的身世,自己是谁,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滨洲,从何而来,欲往何方。
却明白地记得,自己姓楼,叫楼陵。
“你认识我的双亲?”楼陵急急追问。之所以成立乾坤含闲阁,就是为了查出自己的身世,奇怪的是,乾坤含闲阁成立了八年,不算名满天下,也是世人皆知,却怎么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世。整个中原姓楼的几乎找遍了,却没有任何线索。
“不可说不可说。”易姓青年道:“你最好小心‘沈’。”
“沈?”楼陵想到了那个复活苏碧琚的男人,沈大夫。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别多想了,还是好好想想眼前的事吧。”易姓青年说罢,慢慢一步步向前走,没几步,他已经走出几里远。
楼陵正想追,却被严鸿渡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