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Heart之复仇》分卷阅读32

    “ju爷,其实小琪,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人,他……才是天使,或者说,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拥有强烈的生的**,而当初的我,怀着的只有那对立的死的**。至于现在……只是迷失中。”

    “知道这点,就是好的开始,孩子,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从来都是,因为你……是我的天使。”暖暖的手抚摸上眼前人凉凉的脖子。“这点不用谁来相信,甚至不用你来证明或者反驳。”

    “ju爷,我……”

    “嘘,什么也不用说了。”老头子用一块小糕点堵住了贺司潇的刚张开的嘴巴。“很多事情会改变我们,今天和昨天早就不再一样,我们回不去。明天也会不一样,到了那个时候,今天,也过去了。”

    没有反驳,享受着老头子的爱抚,融化着口中的醇香,就像回到了幼年,感受着父亲的手掌在为自己清理身体,品尝着母亲一勺勺喂进自己口中的美味,满足地笑着,不复当初的纯净,可我,还是我自己。

    身上的所有罪恶,都可以被洗涤尽吗?

    是被雨水,被汗水,被泪水,还是被血水?

    不管如何改变,我们还是作为唯一的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认同也好,否认也罢,站立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你还会记得,还会想起,只,感觉陌生而已。

    这样的陌生,不因为遗忘,而是,太过于熟识。

    常邵宇知道贺司潇来了,罗阳也替贺司潇来找了他,但是,他始终迈不开步走出自己的房间。

    “常乐,对不起。”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说的是自己最不想听的话。

    是与非强烈地在心里冲撞,找不到出口。

    那个保存在常邵宇那里的贺司潇,在哭泣,那哭声,牵扯着常邵宇的心,一阵阵地绝望。

    其实,没有保存什么下来,其实,在自己这里,贺司潇留下的,只有回忆。

    而回忆,都是过去的,回不来的东西。

    只是自己,看不明白,想不透彻,或者,习惯地自欺欺人。

    ii 复仇 —— 56

    夏程巍没有想到,常邵宇会一早在他诊所里等他,这个曾经的少年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个成熟了男人。坐在他的椅子里,用指背支着脸颊,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看着他,眼里,散发着的光芒绝不再是单纯和友好的。

    “你怎么在这里?是ju爷有事情让你找我吗?”

    “贺司潇杀人了。”

    完全不理会夏程巍的问话,说出口的句子冰冷而坚硬,眼里,没有随即伴有的波动。

    “什么?”随口地回应,是不确定,没有听明白,还是只是被动地反射?夏程巍分析不出来,那六个字组合在一起后的意思太诡异,太沉重,是他不能承受,或者不想承受的。

    “你真的不知道?”常邵宇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夏程巍的面前,还略微比他高了一点。带着压迫的眼神让被看的人本能地提防和不快,不是疑问的口吻,是责怪,毫不掩饰地责怪。

    “他杀人了?”仍旧是防守式的反问,夏程巍做不了回答。

    “那些满月你在哪里?你不该在他身边的吗?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你不是很厉害的人物吗?你不是说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吗?把他圈在自己身边,就是那么照顾的?”一连串带着责备的追问,夹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夏程巍盯着常邵宇再于半点和善的脸,这个人已经偷偷长大了,这绝不会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他在满月会心悸发作,你知道他对mickey的死一直都有愧疚,你也知道我和贺司潇的关系。如他所说,如我们所有人所见,你很聪明,却做了最傻的事情。我不是在责问你,或者我有资格那么做吗?”

    夏程巍不知道他是否有资格责问自己。不可能那样地疏忽,不可能没有察觉,是躲避,彻底地躲避。

    “夏程巍,我来,只是因为我需要有个人听我发泄一下,需要有人可以让我愤恨一下,这样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现在……该怎么办?你开始想办法了吗?他杀人了,还不是一个。”

    这个常邵宇真的很陌生,没有想象中该有的争吵,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这个年轻的人,居然可以那么镇定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此条理清晰地和他说那样的一番话。那个和他一起等待手术结束,带着哭腔,红肿着眼睛,无助而自嘲地说着他已经不知道了的孩子,也许还在b城,还在那个房子里。

    在心理上,我们常常会被自己的意识禁锢在某一个过去的时空里无法超脱,无法前行。这里很多的人,我们很多的人,犯着这样相似的错误,也因为如此,才会那么纠缠不清,止步不前。

    “他真的走了那么一步。”夏程巍拉过身边的椅子,那张给客人的椅子,独自坐了下来。

    “司空绑架过他,是我和罗阳把他救出来的,就在差不多两个星期之前。”常邵宇继续说道。“你知道司空要抓他做什么吗?有时候想想,真的很讽刺,不是对贺司潇,是对他周围的人。”

    “司空不会害他。”他想,ju爷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会,ju爷也能第一时间阻止,不是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依赖ju爷,其实这个人,很多时候确实像是一个父亲,弥补了他们很多少爷心里的空缺。而会恨父亲的瞬时念头,也是在很多亲生儿子身上清晰可见的。

    当一个父亲离开了自己的孩子,根据弗洛伊德的极端精神分析法,可以说他扼杀了自己孩子的童年。童年受损的孩子,总是更容易走向心理的极端,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如果说ju爷对mickey后来嗜杀的事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在另一个层面上,他也救了他们中很多的人,毕竟他给了他们很多人新生。同样因为此,关于mickey的更多的事情,还要从ju爷那里找到突破口。

    夏程巍不能放开mickey根本的原因是,贺司潇依附着他的存在,他的宝贝依赖着他的存在。

    “他不会,你们不是也不会,结果,伤还是存在,还很深。”常邵宇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强调“你们”,他是想把自己排除在外,在伤害贺司潇的名单之外吗?当初他自责过,那时的他真的没有责任。而现在想到要推脱责任,是因为在潜意识他也意识到,也许那张名单上,早就有了自己的名字。爱你,所以不小心伤害你,被爱着,所以合理地会被伤害,是很讽刺。“他……想要让贺司潇接受一种危险系数很高的治疗,用微量的电流刺激大脑皮层的某一个区域,去除人的一些古怪念头或者一些不受主观控制的**。听上去怎么样?从最开始的人工分裂受精卵,干扰胚胎发育,到后来的心脏强迫移植,再到现在的电击治疗,这个人的一生,似乎都在别人的规划中,在一个可怕的实验里。你说,生命,到底存在什么意义?”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谁也回不了头,只是继续向前。”夏程巍调整了一下呼吸。“以后的满月,我都会守护在他身边,去引导他。……现在,宝贝已经开始慢慢有点明白了,明白了他和mickey之间的一些真相,我想等到彻底解开他心里的结,他就不会对满月那么敏感了,他……真的还有机会。”

    “只是敏感吗?我的意识里并没有连环杀手的概念,它对我,更多像是头脑中过剩溢出的欧美影片。只有那条道德的底线还横在那里,开始放声嘲笑我,因为……我要跨越它了。”常邵宇俯下身,双手支在座椅的扶手上,近对着夏程巍的眼睛。“我来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或是提醒。你不是唯一一个可以把贺司潇留住的人,你的机会,不会一直都有的。”

    “你想怎么样?”ju爷那么重视栽培常邵宇,不会因为他缺什么律师,现在夏程巍多少有点明白了。真正深藏不露的人,不会让你看出他是一个多厉害的角色,当你知道时,他已经开始大展手脚了。

    “我……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想法。”常邵宇重新站直,拎起了放在桌上的外套。“我只要贺司潇。”

    “他对你不是爱,是愧疚,你很清楚的。”

    “有愧疚就够了,当初你留下贺司潇在身边,也不是因为爱。爱……太难以定性了。”

    突然想起华清昊曾经威胁自己时说的一句话,ju爷的少爷,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夏程巍笑了,常邵宇的那句话,这个人不久前在这里,也对自己说过。留住一个人,对一个人放手,原来也是有时效的。

    “宝贝常常说,他在你那里,不会丢。那天他回来,脚踝上带着淤青,看到我就扑上来哭,说他把常乐弄丢了,说他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夏程巍异常平静地诉述着。“我想一样的,贺司潇那里也有一个常邵宇,那个常邵宇,还是一个单纯美好的大学生,带着关于幸福结局的信仰。”

    “谢谢你提点我这点。”常邵宇微微一笑。“我们,都已经不一样了,最主要的是在最后,谁还在。”

    “是啊,我也已经不一样了。”夏程巍微笑地站了起来。“很高兴和你进行这次谈话,不远送。”

    “这个月圆我也会来。”没有等夏程巍回答,这样的回答他不需要,因为那句话只是一句交代。

    没有否决,没有认可,一样坚定的目光,尽管自己心里并没有底。可以用来冒险的,永远不该是自己在乎的东西,尤其是当自己所在乎的还是一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的时候。

    爱你,尊重你,就像尊重自己一样。

    目送着常邵宇离开的背影,隐约觉得,也许,贺司潇,是失去他的常乐了。

    iguessi’mjustlookingforitagain,forthebeliefhadbackincollege,thebeliefwhenifirstmetsarahanditallseemedsoright,andthebeliefinhyending——jasongideon

    唯一一个在这个故事里被我牢牢守护的角色也离开我早已经远离的校园,于是那个在黑暗中慢慢发芽的幸福结局,在缺少光照的世界里失去了自己被找寻的影子。——sophiec

    独自在家的贺司潇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知道他的常乐终于又愿意理睬他了。常邵宇给他发了信息说想和他见见,在他的家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条信息发出之前,他的常乐的眼里,所流走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此刻在他们住的小区里,在那条曾经停靠过那个人的带着难闻香水味和烟味的车辆的路上,正停着另一辆车。那辆车被清理得异常干净,主人似乎带有明显的洁癖。

    摇下车窗,抬眼望根本看不到什么的15楼窗口,知道那个人在里面。

    危险不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当它存在,并且还在周围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应对。

    cleanlinessbeesmoreimportant,whengodlinessareunlikely

    圣洁淡去之时,尤是清洁显要之际。——pjo’rourke(美国自由论作家)

    ii 复仇 —— 57

    老头子帮贺司潇订到的那两条项链,被贺司潇小心地放在床头柜子的抽屉里,和那些夏程巍留下写着爱你的便签放在一起,贺司潇不知道为什么不马上给夏程巍和自己戴上,总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最近忙吗?”很乖巧地绕到夏程巍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捏了捏肩膀和后颈。这是贺司潇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的事情。“给你捏捏怎么样?”现在看来,确是那么正常和合理,自己以前是挺不懂事的。

    “很舒服。”夏程巍放下手上的会诊记录,闭上眼睛享受贺司潇给他的第一次按摩。“在家无聊吗?”

    “不无聊,我有工作的。”专注着手里的动作,寻找着下午才记下的穴位。“下午抽空看了一个按摩教学课程,觉得挺有意思地,拿你试试手,把你教会了,然后我也享受享受。”

    “好。”简单地问答一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想也不想。

    “常乐和我联系了。”还是被提起,不知道贺司潇是无心还是故意。“巍,我和常乐,只是好朋友了。”

    “我知道。”伸出手将按错了位置的小爪子抓住。“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度次假吧,还没有和你一起旅行过。”

    “好啊。”贺司潇绕回到夏程巍跟前,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很激动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去哪里?你抽得出时间吗?工作不会耽误吗?”

    “你永远是第一位的,宝贝。”啄了一下又要兴奋地开始叽喳的小嘴。“你想去哪里?”

    “想去峡谷,去戈壁滩,想登山,想蹦极,想……坐热气球,还有跳伞,还有塞车。”

    “啊?”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都是极限和近似极限,冒险和近似冒险的运动?“你喜欢这些?”

    “喜欢。”贺司潇肯定地点了下头。很奇怪地,夏程巍问的时候自己就那样脱口而出了。记得之前莫景东来他们家里找夏程巍去他公司帮忙时,就向他提起过,鼓励过他去做一些从前不敢想的事情,他指的应该是这些,而贺司潇却做了别的,现在想想,确实是自己想错了,选错了。重生后,生活增加了那么多新的不同的选择性,他可以不是他,也自然可以不是小琪,他是全新的一个人,去开始新的,未曾有过的生活。

    “好。”夏程巍认可地点了下头。“周末我们好好一起计划一下。”

    想让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贺司潇还想去进修充电,想着给自己多一点的事情做做,这就是这段时间贺司潇一个人躲在家里思考出来的结果。什么狗屁电击治疗,简直就是变相杀人,他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人放在手术台上为所欲为。至于夏程巍,至于夏程巍的爱,也许重要,也许没有那么重要。放弃了仇恨和愧疚,还有那个傻傻的复仇计划,贺司潇觉得他真的需要一些实在的东西去填补心里的空缺。

    贺司潇的那个复仇计划,内容很简单,就是偷走他们所有人的心,然后离开,在他们的心上划个口子。现在他已经知道,很久之前,他们的心就已经自愿给了他,因为那件事情,他们的心上也早有了伤口。

    徒劳地非无意义,却也真没有什么必要。

    也许有一天,贺司潇会离开夏程巍,也许这一天,不会来得太迟,或许就是明天。

    “你……在帮ju爷做事吗?”趴在夏程巍的肩上,贺司潇轻声问道,那细软的声音直接灌入他的耳朵。

    “嗯。”应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谎都忘记撒了。

    “你帮他做的,都是什么样的事情,危险吗?”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个人的温度,他曾经让自己温暖过也让自己寒冷过,总之是让自己不一样过,很想记住,却知道,已经拥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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