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干嘛老是要问他啊。”贺司潇有些不爽，难道在他们的眼里，他真的是他的？
“吵架了？”莫景东问。“他舍得？”
“没，就是我自己不喜欢了，夏天，我还想去海边玩呢，那疤……反正能去掉，就去喽，没什么不好的。”
“也是。听说陶聪磊做手术时就留了一手，不然还真有难度。那……治疗的医生……”
“ju爷给介绍的，靠谱，所以你，你们就放心吧，不要多想了。”贺司潇抬头在在场的人露出一个美美的笑容。“我，可是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回来了，不好吗？”哪怕那个人不再是我了。
好，或者，不好，现在谁说，都没有意义了。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会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其实，月亮的形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多大变化，它一直都是一个球体，球体看上去，就是圆的。
ii 复仇 —— 29
第三次治疗后，疤痕又淡了不少，那个混血专家的话也越来越多，只是手还是只额外出现在脸上，持续的时间也一样很短，不过那眼睛，倒是更久地盯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开。
“你……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治疗结束后，混血专家问道。
“是啊，你猜到了？”贺司潇穿戴好衣服准备离开。
“你身上有不少吻痕。”混血专家很直接地说。“你们还好吗？我没有注意到有新的吻痕出现。”
“我们很好，因为在治疗，所以我没让他碰我。”贺司潇犹豫了一下，该说谢谢下次再见了。
“是吗？我想他应该并不在乎那道疤。……他……是你唯一的男朋友？”
“我们都很保守，即使喜欢的对象是同性，我们也只奉行monogamy。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辛苦了。”
“好，我送你到门口。那……如果方便，下次可以的话带你男朋友一起来，我很好奇。”
“再看吧。”贺司潇礼貌地笑了笑。
monogamy，一夫一妻制，一生一婚制，单配偶，单配性。我们，是这样的，不是吗？
贺司潇裹紧了衣领，在寒风中等着约定的车出现。
是快有一个星期没有让他碰过了，估计某人已经快熬不住了。很想早点回去，但回去之前还有一个约会必须赴。那次在e城见老头子，就留意到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陌生人。他眼神里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自己不熟悉，却很好奇，他看自己，是那么的惊讶，又那么的欣喜，似乎还有一点疼爱。很快贺司潇就明白了这个人看到了什么，明白了他对于自己该有的那种想恨又恨不起来的无奈。
车停到自己面前，司空在后座上等着自己，开车的人有点眼熟。
“进来吧。”司空打开了车门。“他叫罗阳，以前一直也为mickey开车。”
贺司潇没有说话，俯身坐进了车，随后又把车门关上。车再次启动，在e城的街道上毫无目的地晃着。
“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吗？”贺司潇侧坐着身体，看着了眼前的司空，和用后视镜一直瞄自己的罗阳。幸好车开得很慢，不然他真的很想让他们把车停在路边，让他们把自己看个够。
“以后ju爷有事找你，都会是我来接你。”罗阳说。“如果你有事找他，我也会来。”
“你们对我好，是因为我像mickey吗？”
“你觉得我们对你好吗？”司空反问，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是藏得很好，一直对这个人，感情都藏得很好。
贺司潇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我一直想知道，你真的值得用mickey来换吗？”司空继续说道。“其实值不值得都是次要的，你和mickey，和我们一样，都只能被动地接受现实。想知道mickey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现在的我，不是mickey，也不是贺司潇，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认识小琪，不是太晚不是太迟，却一样没有办法挽留。我知道你们……是恨我的，不是吗？”
“恨不恨的都是傻话。”司空叹了口气。“我今天来看你，就是想对你说句话。”
“我听着。”应该猜到你要说什么了，还是，太晚太迟了。
“本来我希望你可以去过上一种mickey一直想要的生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人会在那个家里等着自己。房子不大，够住就好。每天饭后，一起出去散个步，一起赏赏月。过一种最平淡最普通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看着两个人的脸上爬上细纹，看着牙齿一颗颗逃离职守，还能开心地笑。”司空说着，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后来我想，那是mickey的心愿，不是你的，但……我想你知道这点，想你可以过得开心，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和夏程巍在一起，我们也算从小认识他，对于他的人我多少还是了解的，知道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很少会有不成功的，所以这个人，一定努力在让你幸福，希望那样的幸福，你可以安心地担下来。……今天我说了那么多，对你也许觉得有点突兀，可都是我的真心话。想你也猜到了，我是喜欢mickey的，却没有能力留住他，我……想原谅自己了。”
罗阳安静开着车，没有再瞄一眼后座上的人。司空的话，他一字一字听得很清楚，知道都是思量再三才会有今天的这次私下见面，知道要把放了两年的话这样顺利地倒出来，已经在之前演练的数遍。想想谁都不容易，像司空说的，他也应该开始原谅自己，原谅自己没有留住mickey。
“你的话我听进去了。”贺司潇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泪水也吸了回去。司空，要是你知道我的手里也沾染了鲜血，你会怎么样呢？如果你的mickey回来了，你还会说原谅自己，还会再次放手吗？
“你是要回家吗？我们送你，到小区就离开，不会打扰你现在的生活的。”司空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
“好啊。”贺司潇也回了一个笑容，一个属于贺司潇的单纯的笑容。
“听ju爷说，你想要把疤痕去掉，顺利吗？那个专家……他以前也见过mickey。”
“他见过mickey？”一瞬间，平静下来的心有乱了，难道那个人也……mickey啊，你知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在意你，而对你，要一个华清昊就够了，你是聪明吗？是这样的聪明最后打败了你吗？
“他没对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如果有的话，我替你教训他。”司空很认真，说的话应该也是认真的。
“不用，我会自己处理的。”那就是有奇怪的举动了。“他和mickey是怎么认识的？”
“是三四年前，他为族里的一个少爷治疗一道刀疤。你知道，ju爷对少爷的容貌是很在意的，所以……他和我们接触的也不算少。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ju爷本身是从来不会碰他的少爷的，可他身边的一些人不是，近男色的人这年头也有不少，所以……你也该明白了。……好了，不要瞪大眼睛这样看着我，mickey是没有人敢动的，那小子烈着呢。也就只有他的那个小情人了。”司空被贺司潇愣愣的样子逗笑了，没想到讲着这样的事情，听的人的脸上还会有那么可爱的表情，是因为这样，你才活下来了吧。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是真的对我好。”贺司潇回过了神，带着一丝遗憾。“你们应该鼓励我去为mickey报仇，不是吗？那些伤害了mickey的人对我可是没有一点防备的。为什么不呢？”
“很简单，不想把你也毁了。”司空的话言简意赅。爱一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想你过的好，孩子。”
“我和司空，我们都想明白了。”罗阳开口。“你，在mickey的事情上，并没有责任。”
“谢谢你们，小琪，我还是喜欢那么叫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应该，也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陪着。”
“那个你说的小琪，我会留着，罗阳也会留着，所以，你就放手，去把那个贺司潇找回来。”
司空最后的那句话，让贺司潇振了一下。这个自己第一次坐下来面对面说话的人，居然能那么轻易地就看穿自己。是他本身的真的机智过人，还是他对mickey太过熟悉，贺司潇一时没有答案。
“前面左转吗？”罗阳的问话打断了两人片刻的沉默。
“对，左转，再下一个路口就到了。”
贺司潇和司空都知道罗阳是故意那么问，为了避免接下里可能的尴尬，因为车上装有gps导航。
“以后再见面，我是ju爷的手下，你是ju爷的上宾，是ju爷很重要的人，我们，可能不大能说上话，今天，我就全说了，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太过唐突。”司空伸出手。“见到你很高兴，贺司潇。”
“我也是，司空。”贺司潇握上司空的手，那只手一样苍劲有力，被他握着，会觉得踏实。
即使是bloody—moon，这个mickey对于司空他们来说，也还是一个活蹦乱跳，单纯淘气的小天使。
谢谢你们留住了那样的一个mickey，也许将来，这个mickey，会是贺司潇的救赎。
ii 复仇 —— 30
才进门，还没转回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也不反抗，合作地给抱住，节省他的体力。
“你神神秘秘地跑哪儿去了？”耳朵被弄得痒痒地，不规矩的厚唇不规矩的牙齿，惹得他心也痒。
“偏不告诉你。”
脚落地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卧室，就在床边站着。转了个身，脸还没看清，嘴唇就被占据了。巍是热情的，是直接的，是让贺司潇矜持不住的，回应，比任何时候都更迅速和激烈。
唇齿交接，舌头追逐着纠缠在一起，要把对方吞咽入腹。不是只有一个人熬得难受，不是只有一个人想要把对方占为己有，一切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是相互的。
褪去外套丢在一边，扯开夸大的衣领，吻上圆润的肩头，手从底下探进衣服，爬上胸前的小点，熟悉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心里满意地笑了，宝贝是喜欢他的抚摸的。将衣服推高，转而用唇含住那开始被自己揉捏的发红挺立的果实，慢慢用舌尖挑逗，听着更加鼓舞人心的呻吟声灌入耳内，感受着后背上抓得自己更紧的手指。眯开眼睛瞟了眼中间那道很能激发自己**的疤痕……嗡一声，醒了。
“你动过这道疤？”
然后很快，一切嘎然而止。还没有从感官的刺激上回过神，就被眼前肇事主儿那带着压迫的眼神给惊了。
“是，我重新开始了修复治疗，要把这道疤去掉，是不是现在就看得出颜色又淡了？那位医生是专家。”
“为什么突然又想去掉？那个专家什么的，你自己找的吗？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想让你自己发现啊。”讨好地勾住夏程巍的脖子跳起来，用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该不是就生气了吧，贺司潇故意撒娇似地撅了下嘴。“不喜欢吗？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这道疤痕。”夏程巍特意那么说，他知道贺司潇不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做，也相信贺司潇知道他知道，只是依旧是侥幸，想就这样把这个问题跳过去。
“可我自己不喜欢，可以吗？”贺司潇把脸靠在夏程巍的肩膀上。“这道疤，会让我想起小琪。”
“都过去了，宝贝。”为什么要提，为什么要说明，那个懂事乖巧又善解人意的贺司潇被你藏起来了吗？
“过得去吗？”贺司潇吻了吻夏程巍的脖子。“没有了这道疤，我就更加像小琪了，你……不高兴吗？”
夏程巍将贺司潇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仍在了床上。
“真不知道你生气什么。”贺司潇顺势就平躺下来，眼睛盯着夏程巍。“反正我和小琪也已经没有区别了，何必执着着要留着它呢？现在有机会，能把它去掉为什么不，谁喜欢自己身上有疤？”
“你和mickey不一样。”夏程巍扑了下来，直接压在贺司潇的身上，手支着上身。“你不是他。”
“我是不是。”所以你不爱我。贺司潇咬了下嘴唇。“我本来也没有那道疤，我现在不喜欢了，不想要了，要把它去掉，不行吗？看到了我心里就不爽，你有意见吗？这是我身上的，不是你！”
“你这是发的什么脾气？不想要就不想要，我又不是非要你留下那道疤不可。”
“巍。”贺司潇伸起手臂环住了夏程巍的脖子，语气又软了下来。“你……生我气了？”
“没。”夏程巍很快在贺司潇的撅起的小嘴啄了一下。“别多想。”
“没有了这道疤，我和小琪，看上去，就不会有那么的大区别了。”贺司潇甚至连眨眼都忘了，生怕错过夏程巍眼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么……你……会不会……会不会……爱我？”
别逃避了，还逃避什么？还要这样生活下去，还要爬上我的身，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