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惑》第十八章父女协议

    奶奶住院三天，芳芳一直守护了三天，期间妹妹白天也在，晚上芳芳怕她熬坏了身体，让丽丽回去，不过每到第二天来的时候，丽丽还是很疲惫的样子，芳芳问她怎么了，她一直说没事。亲爹一家只来过两回，再也不见踪影了。

    在一系列的检查后，确定可以回家休养了，奶奶一天也不愿在医院呆下去了。她怕花钱，也担心家里的事。芳芳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收拾好杂七杂八的的住院物品，有些芳芳不想要了，比如小尿盆，奶奶非要都拿家去。没办法，老人节俭惯了，芳芳也只好由着她。

    怕奶奶招了风，芳芳拒绝了奶奶做三轮的提议，叫了辆出租车。回到家，推开门的情况让芳芳火冒三丈。后妈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杯子毛巾，玩具椅垫，书本枕头地下乱七八糟，那个弟弟蹲在地上玩玩具，不时拿桌子上的东西放到地下，开着门的卧室也是一片狼藉。妹妹在厨房做饭，不时用衣袖擦着眼睛。

    “滚！马上滚出去！”芳芳大声喊道。

    “凭什么让我们滚，这里是我家。”后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说道。

    “这还真不是你家，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芳芳气乐了，“马上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说着把行李箱和夫妻俩放在芳芳屋里的衣服等东西向屋外扔去，“乒乒乓乓”声音惊动了邻居吴老师。

    “芳芳，这是怎么了”吴老师看着屋里乱糟糟的，又看看刚从医院回家，还满脸疲倦，脸色发白的李奶奶，有些不解。

    “没事，吴老师，我收拾收拾，让奶奶休息。打扰您了，不好意思。”芳芳红着眼睛，带着歉意说。

    “哎呦，这不是吴老师吗，看看，看看，有没有孩子把老子往外赶的。六亲不认呐，你说说看，弟弟这么小，啊呦。啧啧！”后妈一边扣着鲜红的指甲，一边不屑地说。

    “吴老师，家里的事，您甭管。我收拾下让奶奶吃饭休息下，您回吧。”吴老师看着这种情况，也帮不上忙，就回去了。芳芳家的纠葛，李奶奶串门的时候说过，他除了同情，也没有办法。

    “前段时间还拿走一万块哩，现在就赶人了。啧啧！”后妈补了一句。

    “八年，就是奶奶的生活费也不够啊，这房子和你们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回老家的房子住吧，是爷爷给亲爹盖的，没听说后妈能继承后子女的房子的，滚！”芳芳气的眼泪都掉落下来，丽丽也在一旁啜泣，只有亲弟弟在一旁一边玩，一边笑“好玩，打打！”真是没心没肺，芳芳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后妈一边向外走，一边叫着“儿子，走，找你爹去。”

    芳芳“砰——”的关上门，不管后妈在门外怎么折腾。转过头安慰奶奶：“不要紧，奶奶，让我爹找地方吧，他有的是钱，他们在这，您没法养病。”说着，喊丽丽收拾餐桌，把杂乱的东西先拢到一边，“和他们生气不值当，有什么不愿意，说就行了，忍着没人把你当回事。可记下了，丽丽。”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收拾奶奶的房间。

    “大妮儿”奶奶想说话，又有些犹豫。

    “奶奶，啥也别想了，先吃饭睡觉，啥事有我呢。”芳芳道。

    奶奶喝了碗粥，因为实在疲惫，就睡下了。芳芳和丽丽继续收拾杂乱的房间。等所有物品各就各位，碎裂的东西放假垃圾袋，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大妮儿，你看看厨房最里面柜子里，垫布下边房产证还在不在”奶奶醒来，就吩咐芳芳。芳芳挪开外边的一袋面粉，和豆角茄子等菜后，拿出房产证，疑惑的问：“奶奶，你把房产证放在这干嘛”

    奶奶情绪有些激动。“大妮儿，和你说个事，别生气。怎么说那都是你爹。”缓了缓，奶奶接着说：“你爹得罪了人，被人骗了。说是什么金转不过来。”

    “这关我们什么事”芳芳插了一句。

    奶奶有些为难，“你爹要卖了房子和老家的院子和地，说是周转周转。”

    “那我们住哪”芳芳想骂人了。

    “我藏了房产证，你爹这几天不知道把老家的房子和地卖了没”奶奶无奈的说。

    “别多想，奶奶，地是村里的，他想卖他也敢。”芳芳安慰道。

    奶奶有些伤心：“房子是你爷爷一块砖头，一个椽子，一根檩条攒的，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难呀。你爷爷去了那么多年了，那房子是只剩下的念想了。”

    “不过，芳，你爹有难处了，能不能帮一下，他再混，也是你爹。小时候，也是很疼你的。”奶奶眼睛满含希望的光芒。

    芳芳不愿意让老人失望，含糊着答应下来。心里却想：最多把以前的一万块钱给他，算是一刀两断，没这么坑女儿的爹。

    芳芳没想到李大庆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一出，得罪人被骗。家里这点家当平时不够他几个月挥霍的。他怎么有脸！

    芳芳再见到李大庆时，他已经把老家的宅子卖了，家里的地本来是租给邻居了，一年一算，除了交公粮，够一家人吃饭，不用买粮食。李大庆跟邻居算了十年的租金，一年连交公粮的数都不到，交公粮还得芳芳来。如果不是为了奶奶，芳芳真想和他脱离父女关系。以后再也不见。

    奶奶正病着，芳芳不愿刺激到她。于是父女两协议：芳芳不追究他把奶奶气病的事，不追究他卖房子和地的事。并把赡养费一万还给他，但李大庆以后和她们没有关系，以后如果奶奶没叫他，不许回来。城里的家不是他的家，回来不许进门。

    李大庆一家悄悄的走了，没有再看自己的老母亲一眼。芳芳从在京都干活的同乡说起他的事：他与另一个人争夺一块地皮，李大庆使阴招被人识破，反被阴了。不但房子被占，手下工人反目，自己还被打一顿。所以灰溜溜跑回家，搜刮老母和女儿。

    芳芳知道李大庆气数未尽，十几年内不会有事，只是不愿和他有瓜葛。是亲人，还不如路人。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