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93

    梁冬哥无法,但看那样子好似有陈年旧怨不是一时之事,便去问他妻子白黛琳。正好这天他妻子的朋友花红艳也在,这人大方爽利,健谈得很,就跟梁冬哥谈说起来。

    梁冬哥问她鲍望春的事,花红艳本还莫名其妙,但在一边白黛琳的小声提示下,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好看起来。

    “鲍处长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花红艳闻言,顿时就噼里啪啦地炸了:“梁秘书,侬是司令部的人,这事,侬可要过来评评理!”

    花红艳说着,拉过白黛琳的手,朝梁冬哥道:“也就这对小夫妻心地好,原都没真心去计较。换谁谁看得下去?小鲍和黛琳那是脸皮薄,讲不得这些肮三。当年那赤佬也不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跑来讲小鲍是什么蓝衣社。喔唷,蓝衣社,那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哦?”

    梁冬哥忍俊不禁,安慰道:“鲍处长性格直,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人……”

    花红艳不耐烦地打断:“性格直?伊是傻缺西!换了是老娘,早上去给那赤佬几把耳光甩到爪哇国去!吾同你讲,不只蓝衣社,伊还邪气刮三地讲小鲍是别人转世,跟伊前世是情人。”

    这话把梁冬哥也听傻了。

    “伊这些瞎七搭八的跟后来比,都是毛毛雨!”花红艳叹了口气,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小鲍是个后勤官,但也要跟着去打仗,梁秘书你是晓得的,小鲍才跟着你们从南边回来,这下可好,那赤佬又粘上来了!”

    “就是这次的事情?”

    “也不全是。你要晓得,小鲍好端端地被人讲是蓝衣社,又被讲是军统,别人背后里要怎样讲?那赤佬什么居心!阿弥陀佛,这么落佻的人阿拉是真真是没见过!伊还吹自己筹钱抗日,吹自己跟日本人有交情,吹自己使得枪用得剑,还讲自己这次来要带小鲍去美国什么远走高飞,当我们黛琳不存在啊?!喔唷,还有,伊还说黛琳是女特务,监控整个上海呢!侬说伊是不是没的药医了?”

    “所以,鲍处长一怒之下开了枪?”

    “个不没打死嘛!”花红艳不爽起来,“换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凭白遇上这么个瞎七搭八的老邦瓜,乱讲这些掉脑袋的事,还老讲你跟他前世有什么事,讲你现在这样性格不对、脑筋不好、憨头塌脑的没他心目中的那个情人有才华有气魄,讲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性呢别说是个人。小鲍有够文明了好伐!”

    “那……”梁冬哥理了一下思路,问道,“那么鲍处长跟那位周先生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阿拉哪里晓得?小鲍讲是那个赤佬莫名其妙跑过来的。”花红艳把手一摊,“倒是赤佬自己讲,是小鲍扣了伊的走私船,伊才从广州跑来的。”

    “走私?走私什么?”

    “走私古董。伊怎样讲,吾就怎样听去,哪能全信?”

    这个花红艳倒是个心急嘴快的人,问一句答十句,没问多久就把事情讲了个明白。梁冬哥对这事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心想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约有这么种人,平日里看着也是正常的,只有或主动或被动地跟这种人接触过来,才会发现其人总是下意识地沉浸在自己或他人编织出来的故事里,对别人照着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手画脚。

    “事情怎么样了?”

    “查倒是查清楚了,这个人叫周天赐,广州人,十年前就在上海纠缠过鲍处长,有多人可以作证。按照此人提供的身份信息,我也问过了,二十多年前广州那边确实有个广运船行,东家姓周。也确实有个叫周天赐的人,但是……”梁冬哥皱眉,“没有查到那家船行在上海的业务记录,而且那家人后来也都移民去英国了。”

    陈怀远又问:“先不管这些,现在闹的那个人走私倒卖文物的事情是真是假?”

    “十年前那些没法查了,但这次是板上定钉的,船也查封了,人证物证俱全,他本人也供认不讳。”

    陈怀远板起脸:“感情他假扮别人的身份搞了十年的走私,还骚扰正常军务,要不是鲍望春发飙朝他开了枪,事情不闹到上面来,他还能发完国难财拍拍屁股跑出国去不成?”

    “军座是说……”

    陈怀远作风硬朗,当场一拍桌面:“拉去毙了!”

    “军座,这是不是过界了?”梁冬哥对这人虽无好感,但还是提醒陈怀远,暗示这里是上海不是贵州,“毕竟我们只是负责卫戍的军队,不管当地行政。这姓周的不是军队的人,他性命我们做不了主。”

    陈怀远对着冬哥循循善诱:“冬哥,你觉得这年头,谁才是走私文物的大头?”

    梁冬哥一愣,若有所悟。

    “所以,你觉得这人要交到警察局或者宪兵队手里,因着‘走私文物’的罪名,能判多大的刑?只要肯交点钱,还会被用典吗?”

    陈怀远看梁冬哥恍然大悟的样子,心想这伢子还是太嫩了。他拍拍梁冬哥的肩膀:“所以,咱好人做到底,拉去毙了。”

    这段插曲过后不久,梁冬哥便给闪电结婚的二人当了证婚人。

    这世上因果缘分之事也是说不清的。吕梦娜遇上梁冬哥那年才23岁,如今都28了。原是来军队体验生活,可在梁冬哥身边一呆就呆了五年。她本是出身优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娇娇女,但这些年的经历,也让她成熟从容了不少。鹿彚茗最是被她这成熟的风韵倾倒,若是遇上五年前的她,未必有今日一见钟情的结果。

    梁冬哥在机场送鹿彚茗和吕梦娜出国蜜月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祝福和羡慕:这才是佳偶天成啊。

    一边的胡东昌,看新人甜蜜,也是满脸的欣慰和惆怅。不久,“蜜月”就成了“留学”,两人直到解放后才回国。胡东昌一直默默地为这小两口寄着生活费,直到鹿彚茗身份曝光……

    多年后陈怀远起义,有一次,他遇到鹿彚茗,便问他:“小鹿啊,这么多年了,你身份曝光出来后,我一直有疑问。趁着冬哥不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胡东昌的?”

    “陈司令,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就是问问。”

    “胡东昌他,于我,是个好上司,于蒋,是个好下属,但于人民,不是是一个好将军。虽然他内心倾向抗日,但所得成就尽在剿`共,又热衷于迎合蒋的喜好捞取政治资本。最终成也是蒋,败也是蒋……我虽明知他对我的好,多是出于拉拢属下、树立标杆、经营部队的目的,却也感念他对我的恩惠。只是再如何,都绝不敢忘自己的信仰和志愿。”

    “会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他?还是觉得他太蠢?”

    “呵,陈司令说笑了,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何来背叛之说?情报战也是一种战争,过于贬低对手的能力,不同时也在贬低自己么?我多嘴问一句,陈司令,你是不是对冬哥有心结?”

    “唉,我对冬哥倒是没有心结,但我是对自己有心结。我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样的。”

    “什么我们你们的,陈司令,你想多了。我学不来冬哥,胡东昌也不是你,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这个问题与其没头没脑地找我探听,不如直接去问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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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正经没多久又忍不住恢复吐糟本色了otz

    以及,我觉得在**文里让女性遭遇不幸担当炮灰实在是件挺sb的事情,于是调整大纲。

    第八十章 故人

    梁冬哥和鹿彚茗因为双方的家庭背景和求学经历等历史原因,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实际上在特工纪律上来说,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对于梁冬哥和鹿彚茗之间的“短路”问题,组织上也一直想办法解决。虽然都是“闲棋冷子”,但所潜伏的对象,一个在前线抗日,一个在西北剿`共,梁冬哥和鹿彚茗对中`共的重要性谁更重要自然不言而喻,特科里也一直有声音说召唤梁冬哥归队,减少鹿彚茗暴露的风险的声音。只是陈怀远被定位为“可拉拢”,所以就一直放着梁冬哥在陈怀远身边。

    直到抗战胜利已成定局,国共双方都将目光移向东北。因为陈怀远很有可能被调往东北参战,梁冬哥的重要性就开始凸显。同时,国民党内部展开排查清洗,因胡东昌几次剿`共突袭计划均遭失败而格外引人注意的鹿彚茗,则急需脱身。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梁吕二人相交多年有感情基础,结合在一起能互为佽助、谁能想这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边鹿彚茗却对吕梦娜的一见倾心。虽说要以革命事业为重,但党组织也不是那么没人性——既然姑娘小伙儿的自己有了选择,那就按照年轻人自己的意思来吧。况且,谈恋爱结婚蜜月,都是不错的避风头的借口。

    吕梦娜被梁冬哥拒绝之后心灰意懒,组织上此时调转策略牵线她和鹿彚茗,她也没有拒绝。当然了,最终两人恩爱甜蜜家庭和美。要问鹿彚茗最终是怎样俘获美人心的,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梁冬哥第一次主动拉陈怀远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时,他忽然问陈怀远:“军座,梦娜结婚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

    一个男人生命中经历的每一个女人,都是他的人生导师。

    就像方采娴教会陈怀远珍惜初心,王玉玲教会陈怀远忠贞不渝一样,张冰教会梁冬哥乐观豁达,吕梦娜教会梁冬哥敦柔内敛。

    张冰没有打开梁冬哥的心,却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吕梦娜没能在梁冬哥身边留下,却让他心里的那颗种子破土发芽。而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遇上一个让这幼苗长大并开花的人。陈怀远那种不是“狂风暴雨”就是“熊熊烈火”的感情,显然不适合嫩芽的生长。但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一直守在一边,并收获了最后的果实。

    陈怀远听梁冬哥这么问,伸手揉了揉梁冬哥的头毛,想了想,不无醋意地道:“其实我能理解。每个人被他人追求喜欢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得意的。吕秘书,现在是鹿太太了,毕竟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了四五年,你对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在意的。”

    “是么?”梁冬哥醉眼迷离地看着陈怀远,看得他心都快化了。

    陈怀远一把将醉软的人摁倒在一边的大床上,撑着手,居高临下得看着他:“怎么不是?你嘴上不说,但总有几分虚荣心被满足。如今人跟别人走了,你自然失落。”

    梁冬哥下意识地推拒着陈怀远越来越放肆的手,思维却仍停留在吕梦娜的话题上,有些疑惑和迷茫:“她当时扑到我怀里哭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她原来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强。我居然一直在伤害她……”

    “所以?”陈怀远有些不耐烦,当然,更多是他快掉进醋缸里了。

    “所以我忽然想保护她,想答应她。”说道这里,梁冬哥空茫的双眼又重新聚焦,抬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陈怀远,“一直以来,军座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理?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弱小,特别不坚强,才会处处护着我由着我?”

    这问题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浇得陈怀远措手不及。

    陈怀远咳了一声,柔声道:“因为你值得。”

    “那她也值得。”

    陈怀远追问:“那你看到她会脸红心跳,看不到她就会相思成疾吗?”

    梁冬哥语塞,脸变得红扑扑的。

    “可我会!”陈怀远从未想过自己会把心底的这些话都说出来,可如今为了表明心迹,干脆豁出去肉麻一次,“我看到你就心跳加快,看不到你就觉得整个人都没着落。你一笑我也跟着高兴,你一皱眉我也跟着难受。觉得你是天地钟灵神明造化出来的人物,怎么看都看不够……”

    梁冬哥大约脸皮上有些吃不消,便伸手捂住陈怀远的嘴。陈怀远顺势轻吻梁冬哥的掌心。梁冬哥顿时跟触电似的忙缩回手,脸更加红了。

    陈怀远大约是撑累了,便压下身来,搂着梁冬哥滚了两圈卷进被子里,手上重新开始刚刚未完工的脱衣工作。

    梁冬哥抓住陈怀远的手阻止,随即道:“可那时候,我确实想过要保护她,不让她难过……”

    “冬哥,那不一样。”陈怀远一本正经地偷换概念,向梁冬哥解释道,“我们是军人,军人要保护国家,保护百姓,保护很多人。那种保护是没有私欲的。”

    说着,陈怀远反手抓过梁冬哥的手腕,单手擒拿,摁在梁冬哥的头顶处扣住:“但我对你有私欲……你对我,有没有?”

    梁冬哥被问得心虚,而且越想越心虚,最后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声“有”,又马上反驳:“但不一样。”

    陈怀远闻言,立即心花怒放:“有就是了,管他什么样的!”言毕,不等梁冬哥反抗,陈怀远就一手扣着他手腕,一手托起他下巴,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

    ……

    梁冬哥经过这次,才发觉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住是极其不对的!以前在部队宿舍的时候,陈怀远绝对不敢那么下流放肆……梁冬哥越想越恼,气呼呼地挥舞着竹条拍打着晒在院子里的被子。结果拍打得太用力,重心不稳,差点摔了。

    于是,没几天,陈怀远一开门,看到一个扑克脸的老妈子。其气场之强大,神态之犀利,表情之不屑,让陈怀远瞬间觉得自己矮了她一截。此人自我介绍姓钱,称为钱妈即可,是梁家应梁冬哥要求派来的照顾他生活的姆妈。

    钱妈来了以后,陈怀远立即体会了一把“水深火热”“望眼欲穿”“能看不能吃”的生活。梁冬哥是陈怀远的侍从副官兼机要秘书,还是私人属性的,照理也该对陈怀远的生活有所照顾,但自从钱妈来了以后,梁冬哥就马上从那些细碎的家务里解放了出来。于是他往酒吧歌厅饭店这类地方跑动得更勤了。而钱妈也十分恪尽职守,那双看谁都像窥视他家宝贝少爷的眼睛,时刻警惕防备,让陈怀远丝毫没有办法过于接近梁冬哥,就是连吃个饭,她都要站在一边看着……谁想吃饭的时候对着那张苦逼脸啊!

    其实钱妈生得一点都不“妈”,反而有些细瘦,可手上却十分有劲儿。尤其是她格挡提溜抡人的功力,深厚得连陈怀远都不敢撄其锋锐——绝对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但钱妈一颗红心向梁家,一意只为照顾梁冬哥。陈怀远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恩威并重,钱妈不仅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气场更加强大、神态更加犀利、表情更加不屑、眼神更加警惕。

    就在陈怀远整天跟钱妈斗智斗勇的时候,梁冬哥经常往外跑,表现得像个积极打探上司出路的忠心耿耿的下属。鹿彚芹那边传来消息,说看样子是必须去一趟东北了,省主席这事恐怕得后押。蒋还是喜欢陈怀远当他的一个得力打手,并不希望这么一个不听他指挥的刺头进入政界。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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