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45

    不过大家对陈怀远身边的这个副官跟中统区长这么要好,倒有几分意外。在场的有几个人因此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这个副官到底什么来头?就因为他跟张迈的关系,已经没人敢拿张迈当挡箭牌对付陈怀远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军队的克星,居然跟他的关系也这么好。感情这黔西四县明面上姓陈,暗地里姓梁?

    众人也没有惊疑太久,一番寒暄接风之后,也都各自散去。

    陈怀远看一直拉着梁冬哥有说有笑就是不放手的尚际方,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冬哥,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姓尚的关系这么要好了?”回去的路上,陈怀远坐在副驾驶座,抬眼看天,装作不经意地问。

    梁冬哥开着车看着路,对陈怀远的问题也没多想就回答道:“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啊。”

    我们?一直?

    陈大醋缸这会儿彻底翻了。

    “停车!”

    梁冬哥不明就里,慢慢踩下刹车,把车往路边靠。不等车停稳,陈怀远就开门跳下车,指挥着车上载着的十几个士兵下车排成两队,跟带头的交代道:“这里离司令部也没几步路,你们自己跑回去,我这里有事,不用跟着。”

    士兵们乖乖听话,喊着“一二一”地朝司令部的方向慢跑。

    梁冬哥把车停好后跳下车,走到陈怀远身边,疑惑道:“师座,这荒郊野地老林子的,有什……”

    他只觉得后背撞在树干上撞得生疼,陈怀远箍着他似乎要把他肺里的空气都逼出去似的。

    唇齿间的触感所传达的汹涌的情绪,陌生得让梁冬哥惊慌。

    卫兵们还没走出多远,“一二一”的号令清晰入耳,只不过隔着车,看不到人而已。

    梁冬哥急着挣开,上半身被箍着不能动便伸脚想把人勾倒,可惜自己也没站稳,身体止不住地下滑。陈怀远顺势搂着人往地上倒,又担心这里碎石枯草的地面会弄疼他,于是转了个身,让人摔在自己身上。

    梁冬哥只觉压迫感一轻,便忙从陈怀远的禁锢中挣脱出来。退开两步,扶着粗糙的树干,惊喘未平地盯着陈怀远。

    陈怀远从地上坐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愣神地看着梁冬哥——他嘴唇柔润,吻起来很软,牙齿齐整,虎牙不是很明显,傻呼呼的,不敢咬人……

    两人相互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梁冬哥支吾道:“师,师座,我们回去吧。”

    陈怀远的想入非非被打断,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吓到了,心里斗争激烈,一边心猿意马想干脆今天就让这小子彻底开窍吧,一边又小心谨慎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冬哥,过来。”陈怀远朝梁冬哥招招手。

    梁冬哥躲在树后面,露出个脑袋,跟只松鼠似的,躲着不肯上前。

    陈怀远把眼一瞪:“我叫你过来!”

    梁冬哥扁扁嘴,磨磨蹭蹭地走近两步。

    陈怀远见梁冬哥一脸委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冬哥,别跟我装傻。你今天就是把自己装成三岁的懵懂小孩,我也要问个清楚,你到底把我当做你的什么人了?”

    梁冬哥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脸一下子红得跟熟虾一样。他之前是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等陈怀远这么一说,梁冬哥才回过神——刚刚那不是“袭击”,而是“亲嘴”。

    陈怀远见梁冬哥的脸红得几乎能滴血,知道他明白过来了,便伸手拉住梁冬哥的手,十指相扣。“那天你是这么拉我的手的。”随即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我当这是你的心意,拉着你跑到山坡上,想亲你,可你把头歪到一边躲过去了。”

    梁冬哥抬眼对上陈怀远的眼睛,看到他眼瞳里印出来的自己,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

    “刚刚你没心里准备不算。那么现在,我再来一次,”陈怀远的脸慢慢贴近:“你答应不答应?”

    然后,他看到梁冬哥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卫兵的脚步和口号声早已经听不到,只剩下风吹树摇,林子里沙沙响动。旧年的叶都飘落干净,枝桠突楞,却已有新芽开始蕴育,只待春来。

    没过几天,尚际方派人来陈怀远这里请梁冬哥过去,说是同学叙旧。一大早的,陈怀远下部队去了,梁冬哥正好在司令部整理士兵名册,没跟着去,所以跟来请人的碰上了。

    梁冬哥知道尚际方找自己有事,无视苏行廉一脸“千万别去,你去了等师座回来所有人都要完蛋”的表情,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记录和存档,交代宋仁去向陈怀远报告,然后淡定地跟那个中统的人走了。

    宋仁是副官处的二等书记员,不过梁冬哥经常让他做对外联络的工作,甄禄自余珊珊之后又对梁冬哥绝对不敢说半句反对的话,也由着他去。

    陈怀远那时候已经在回来的半道上,没开通讯,所以等回到司令部才知道梁冬哥去了尚际方那里,顿时把脸一拉,差点没把苏行廉吓哭。

    那边厢,梁冬哥才到,尚际方忙迎了出来。两人就在尚际方过来赴任的那天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够,这次,尚际方一副要好好彻谈一番的架势,旁人也没觉得意外了。

    尚际方带着梁冬哥进屋,摆好酒菜,打着哈哈劝吃劝酒的。过了一阵,变着方地把周围人陆陆续续支开,才压低了声音开始说正事。

    “……这个周廉是长沙站沈立兴手边带出来的人,跟着徐恩曾,我猜他们有内部通讯的密码本。我来乾定接班,想查他,可发现他有一部分可疑的资料全是密码,我用手头能得到的密码本,都不能破解。”

    “不能破解?”

    “是,我找过,没有一本密码本能破解。”尚际方摇头苦笑,“这个周廉,让我查不到也就算了,偏偏堂而皇之地留在那里,让我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

    梁冬哥想了一下,试探道,“行初,东西能让我看吗?”

    “为什么不能?”尚际方笑道,“你想看什么都行。”

    吃完饭,尚际方便带着梁冬哥去了自己办公室。他指着堆在地上的三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苦笑道:“喏,我叫人理了出来,都在这里了。”

    梁冬哥蹲下来,拿了其中一个文件袋打开,抽出一张扫了眼数字串,随即放心地笑了:“倒还真是另一套密码本,没想到在中统内部他们自己还另外搞了一套,连自己人都不知道。这么凑巧让我撞上了……行初,有笔没?我默给你。”

    尚际方奇了:“你怎么能默……”

    梁冬哥调皮地歪了下脑袋,轻笑着看向他。

    尚际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梁冬哥一定是什么时候碰到,趁机把密码本背下来了,想到他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忍不住感叹:“你可真是……真是……”说了半天说不出形容的词。

    梁冬哥从地上站起来:“快来谢过梁大恩人。”

    “是是是,多谢梁小恩人。”尚际方笑道,不等梁冬哥反驳,又问,“怎么就这么巧让你给撞上了?”

    梁冬哥嗤之以鼻道:“占用政府资源公然传送私人消息,光天化日的真当自己在这里可以横着走?我让人把这些信号都截下来存了档,可也破解不了。巧就巧在后来去端一个妓院的时候碰上了两个中统的人,他们身上有密码本,我趁着没人注意就记下来了,发现正好可以破那几份电报。我猜那两个中统的特情也不是分区的编制人员,估计就是周廉自己的亲信,还穿军装冒充部队的人。”

    当然了,那两个不是凑巧碰上的,之前这两人就一直喜欢逛甘玉园,正好梁冬哥在查张太的事,这就撞枪口上被梁冬哥趁机收拾了。而得到的那份密码本还能破另外几份梁冬哥亲自截获且没有存档下来的电讯,破解的结果直接送给田愈忠了。周廉这种人,不能说没有心机,可就是在乾定这种乡下地方地头蛇当久了嚣张惯了不懂得收敛,公器私用频繁使用本该很机密的东西,手底下的人又是黄赌毒一应俱全,遇上事了根本不靠谱。这才被梁冬哥趁机摸清了底细。

    “不过,周廉这么做应该是故意的。”梁冬哥忽然转了口风,“他的那两个亲信被我杀了,他就因该有密码本外泄的意识,不可能不换。现在公然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恐怕是为了试探,看你会怎么处理。”

    尚际方点点头:“看来我要‘新官上任三把火’,除旧迎新一下了。”

    梁冬哥见尚际方一副要放手大干的样子,又在一边忍不住提醒:“行初,你刚上任,势单力薄的,有些地方势力挑不动就尽量不要挑,这种关头,不要引人注意。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你告诉我,我让先生帮你。”

    “陈怀远?”尚际方挑眉,“冬哥,你对那个国民党倒是信任得很嘛。”

    梁冬哥顿了顿,坚定道:“他是国民党,但他不是国民党反动派,我信他。”

    “可我不信他。”尚际方蹲下来身把文件收起来放好。

    梁冬哥愣在那里,站在他身后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

    尚际方放好文件起身,见梁冬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着上去捏他的脸:“你小子想什么哪?我知道,我不会自不量力的。我不信陈怀远,可我信你,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梁冬哥什么话都没说,抱胸站着,皱着眉盯着尚际方。

    “冬哥,”尚际方忙过去赔笑,“生气了?”

    梁冬哥深吸一口气,放下抱在胸前的手,下一刻,朝尚际方身上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尚际方毕竟没在军队历练过,哪里招架得住?要不是梁冬哥臂力小,又不是跟他动真格的,说不定还真被撂倒了。好在尚际方对梁冬哥的动作习惯都很熟悉,一躲也就躲过去了。

    “冬哥?”

    梁冬哥不接话,继续出手。尚际方急了,比格斗技巧他自认不能跟被陈怀远调教过的梁冬哥比,但他知道梁冬哥没什么臂力,于是心一横,抓住梁冬哥的小臂,硬是靠着蛮力把人钳制住了。

    两人纠缠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听梁冬哥冷冷地开口道:“尚行初!你以为你来乾定是来旅游度假,还是来玩过家家?”

    尚际方愣了一下,随即松开手:“……对不起。”

    梁冬哥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眼里带着担忧,叹息道:“我也对不起你。我本以为能帮到你的,结果……”

    “你已经帮到了,只要你在那里,就是帮到我了。”尚际方诚恳并真切道,“我只是再见到你,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没调整好心态……好了好了,我知错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学校友,也仅此而已。”梁冬哥慢慢道,“你以后要在这里展开工作,都要和先生合作,我能给你牵线,也只是牵线,不会有更多。”

    不等尚际方回应,梁冬哥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行初,你的处境甚至比我危险。你既行着监控他人的职权,也被他人监控。今日我们是同学好友久别重逢,但以后不能走得这么近……刚才也是我反应过激,我实在是担心你,你要跟先生闹别扭,谁都帮不了你。还有,我一直想问,你好好的怎么忽然从南岳调到这里来了?”

    “这倒不碍的。”尚际方解释,“是我自己申请过来。况且虽然陈年旧账的已经不追究了,但陈怀远头上贪污的名头还没去掉,我在南岳廉洁反贪搞得好,就说服上面就把我调到这里来。上面的意思也是说陈怀远在这边搞流通券的动静挺大,让我盯着点。还有让我注意西南联大那些人的动向,以及防止**渗透……其实我找你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知道陈竞吾吗?”

    “知道,他是司令部的军法处处长,是先生的远房亲戚。他怎么了?”

    尚际方撇嘴:“能被我问上的,还能怎么的?他与人赊债赌博,欠了很多钱,又跟帮会分子搭上了线,在永毕乡下敲诈勒索,强抢钱财。被人告了上来。”

    “什么人告的?”梁冬哥嗅觉灵敏地问道。

    尚际方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查过了,不是诬告,不过那帮人不往你们司令部告反倒往我这个新官这里告,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我在这里也就跟你说一句,你回去跟陈怀远打点底,让他注意一下。”

    梁冬哥皱眉。

    尚际方也知道梁冬哥不好做,坦白道:“反正想个办法,要么在我动手前把这个陈竞吾解决了,要么等我动手,但做到一切配合。如果是后面一种,陈怀远容易被动。”

    梁冬哥点点头:“谢谢。不过陈竞吾是先生比较看重的一个晚辈,很受信任和栽培,我贸然去说,恐怕不行。我先去找陈竞吾问,他要真有问题,我就直接帮先生清理门户。”

    尚际方伸手按在梁冬哥肩上:“你要真去找陈竞吾,别让帮会分子盯上,小心一点。一切以潜伏的任务为重,别拿自己冒险。”

    “我明白的。”

    “还有,你们的一个团长也牵扯进来了,叫李志奇。告状的人说他殴打百姓。如果你跟这人的交情过得去,最好也问一下。虽然这个罪名没陈竞吾的那个严重。”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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