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41

    一边的周廉也老神在在地开口了:“陈师长,你是中央的人,地方上对你都很敬重。但你也不能自己吃独食,不给他们留口饭吃啊。”

    “留饭?留什么饭?”梁冬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他是陈怀远的人,周围的仆人也不敢拦他,只见他此时已经换回了一身齐整的军装,走路带风的冲着酒桌来了,“**,赌博,吸鸦片,拐卖人口,你要吃那种?!”

    不等人张口反驳,他又将一本账簿“啪”的一声扔在桌上:“各位要不要自己看看,这口饭到底有多香?”梁冬哥这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样子,看得一边的陈怀远眉开眼笑,得意万分,恨不得拍手叫好。

    陈怀远站起身,笑呵呵地拉着梁冬哥,向众人介绍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这是我的副官,姓梁。以后会经常和大家打交道。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多多关照啊……呵呵,年轻人,年轻气盛,说话冲了点,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嘛。”

    “哼,好一个年轻气盛!”张田铿正想发作,却被一边的周廉拉住。

    “佑公跟梁副官的长辈也是至交,这次来贵州了,哪天我打发他去拜访佑公,不知田铿兄觉得方便与否?”陈怀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别看他此时一脸无害的样子。他的暗示很明显:比实力,我陈怀远的两个师一下子就能摁死你,比后台,不就是张迈嘛,我们梁副官也能攀这个关系,谁怕谁啊?

    张田铿一愣,忽然想起来所谓“佑公跟梁副官的长辈也是至交”是什么意思。张迈的至交好友里姓梁的就一个,就是已故的考试院委员梁光松。之前传来那人死讯的时候,张迈还念叨了许久,还说这人还有个小儿子,年纪才刚刚二十,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要不要接过来到黔军中任职好让自己能照顾到云云。后来还是跟湖南高等法庭庭长梁光竹通了信,说这孩子现在在中央军里还不错,上司也照顾,这才打消了念头……不管是已故的考试院委员,还是张迈,还是高法庭长,总之,世家子弟,一般人惹不起。

    况且张田铿知道张迈的脾气,自己在乾定这里做的事要被捅上去,第一个要毙了自己的就是张迈本人。

    两边正僵持着,此时又有仆人进来,走近周廉身边说了两句,一直处惊不变的周廉顿时也变了脸色。他怒视梁冬哥,留了一句“好一个梁副官”,便匆匆离开了。

    周廉是谁?周廉是中统的人。要不是他跟张田铿关系好他都不会被这群地头蛇叫到酒桌上来。本意是想让他跟陈怀远好好替他们调和沟通,没想到陈怀远这么狠,连中统的面子都不给。

    一想到这层关系,众人明白,陈怀远今天不是来陪他们扯皮的,而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余地,要么同意陈怀远,要么,被干掉。

    陈怀远这次立威,不仅震慑了黔西四县的地头蛇,还揪出了一系列黄赌毒的团体,整肃了社会风气,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使其民间的威望和声誉大增。

    回去的路上,陈怀远终于忍不住问:“冬哥,中统的人怎么也搅进来了?”

    “中统?我没找他们麻烦啊……”梁冬装着疑惑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哦,在甘玉园里,有两个军官鬼鬼祟祟的,被我逮着了还想杀我灭口,被我毙了。会不会是这两个人?”

    陈怀远一听,释怀道:“哈,军人**,该毙!你没做错……冬哥,你怎么了?”

    车里一颠一颠的,梁冬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酒劲又被颠了上来。他醉眼迷离,嘴上喃喃着:“困死了,哎,我没醉,师座,你让我先睡会儿。”终于撑不住,软绵绵地往下滑。

    陈怀远忙伸手把软倒的人揽进自己怀里,扶了他的肩膀,让人慢慢躺下枕在自己腿上。又怕他冷,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盖在他身上。陈怀远见他醉了酒迷糊慵懒样子,心下难耐,忍不住伸手抚上他柔软的嘴唇,下巴,脖子……

    梁冬哥大概觉得有些痒,转了头把脸埋进陈怀远的大衣里蹭了两下,又安静下来。

    梁冬哥那两下蹭在衣服上,却好像蹭在陈怀远心头似的。陈怀远俯下身帮他把蹭歪了的大衣重新盖好,随即闻到梁冬哥身上清爽的香皂味,混了点不明显的酒气,头发上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湿意——来之前肯定洗过澡了。

    想到这里,陈怀远脑子里顿时嗡嗡直响,好不容易把眼睛从梁冬哥的领口处挪开,看向前面,朝开车的阿庆道:“阿庆,车开慢点。梁副官酒喝得有点多,别把他颠不舒服了。”

    “是,师座!”

    第三十七章 整治

    陈怀远把梁冬哥抱回房,见人睡得沉,也就没吵醒他,帮着脱了外套盖了被子,在床边呆坐着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人,便出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陈怀远对梁冬哥很信任,也有心培养他的能力,凡事都只交代了要怎么来,具体的全让梁冬哥自己操作,这次张太的事也不例外。以梁冬哥现在的影响力,预五师下面三个主力步兵团,他能指使得动其中两个。

    张太的事情闹得很大,张家毕竟在乾定城经营了这么多年,牵连甚广,梁冬哥处理的时候,觉得司令部的警卫连根本不够,直接从彭珏手上要了兵过来。彭珏曾经是梁冬哥的手下,是梁冬哥第一个发掘了他的军事才能并向陈怀远推荐了他,按照军队的传统,一日是你上司,不管你以后官多大他都是你前辈,更何况人家对你有恩。所以梁冬哥说要人,彭珏也不问一句就直接给人了。一个营的荷枪实弹的士兵就这么被调出来,直接掐死了张太所有的门路,堵了张田铿和县政府的门,乾定城里的老小妇孺都跑出来看,都说是大快人心,欢呼雀跃者不少,甚至有人给士兵献花的。

    这一情况,让士兵们感受到一种得到民众欢迎和支持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是以前没有过的。

    陈怀远找来了军法处的陈竞吾,让他接手接下来的事,要求彻查黔西四县所有类似的非法营业,并且要求他收集足够的证据,账目必须清晰可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不准扰民,二不准私吞,给你三天,我要在三天内看到一个像样的结果。”

    “可是师座,三天未免也太紧了!”

    “这我不管,我只能给你三天时间,多了不行,流通券马上就要发了,之前必须做好所有的整顿。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可……”

    “没有可是!我会让补充团配合你的行动。到时候你要有什么事,也跟李团长说。有些地方他比你懂,你可以去问他。”

    陈竞吾见陈怀远如此不留余地,知道这次陈怀远是下定了决定要出手好好地清洗一番,自己叫苦也没用,只能咬咬牙拼着干了。

    陈怀远也知道这么做时间很紧,见陈竞吾脸色不好,拍着他肩膀宽慰了几句:“明申啊,三天确实太急了点,不可能事无巨细。你也不要压力太大,只要抓住那种大头就好,小的杂碎可以留着日后慢慢处理。”

    陈竞吾这才明白,看来军法处以后在乾定这里,就要负责扫黄打非了。他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肥缺,陈怀远对他这个老乡照顾,肯把这种有油水捞的事交给他就表示一种信任。

    “那梁副官呢?”梁冬哥在一边看着的话,就等于陈怀远在一边看着了,那样想贪便宜恐怕就不行了。

    “去,别打他注意,他有他要做的事,本来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还管你的?”陈怀远占有欲大起,自然不肯外借。

    陈竞吾心头暗喜,表面上抬手行礼大声应道:“明白了,师座!”

    “去吧去吧。”陈怀远摆摆手。

    陈怀远又想起陈怀秋和裴雅颂,嘱咐了宋仁去打听情况。听宋仁回报说裴雅颂没事,心想着什么时候把两人的婚礼给办了,也好了了家中老母亲的一桩心事。随即又想,他老陈家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栽在中央大学的学生手里了?

    眼看着快傍晚了,想着梁冬哥还没吃午饭,这会儿肯定饿了。于是准备去叫醒人吃饭去。

    梁冬哥之前灌了好几口酒,往自己身上也倒了不少。只不过去甘玉园的时候外面套了件花里胡哨的唐装,乍一看看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酒气。后来找到了账本,匆忙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赶去私宴拆张家的台,震慑县政府和当地商会的那帮人。梁冬哥知道自己酒量,算准了喝多少酒是不会醉的,可惜没吃午饭,空腹饮酒,回头就在车上醉过去了。

    等他醒了,已经是傍晚了,只觉得头疼,肚子又饿,便摸去伙房找吃的去了。

    有几个伙夫正在准备晚饭。

    “嘿,你听说了?梁副官今天出去端了个财主窝。”

    “什么财主窝,是妓院。”

    “哟呵,这感情好,不知道要把里面的女人往哪里送。”

    “死胖子,你个不长记性的!咱师规定不准**你忘了?十三团以前就因为这事,师座一怒之下让整个团背着沙袋绕衡山跑。我听十三团的兄弟说,那时候一天下来别说打炮了,人都累得散架,沾枕头就能睡成猪一样。”

    “唉,你说我怎么就投到这个部队来了。只能当和尚兵,吃不到肉摸不到女人。”

    “屁!咱师这是纪律好!比那个杂碎三○七好多了。三○七归了我们师,结果整天只能在我们屁股吊着,比啥啥不行。你还别说,出去了你才会知道咱师多牛逼。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十三团背着沙袋跑衡山累是累,可后来去桂南,第七军知道不?都是拿德国枪美国炮的那个。第七军打跟日本鬼子达了多少天了都打不下一个山头,咱师当时是援军,赶了两千里的路才到的,当场就让十三团上了,直接抢了个高地下来。后来第七军过来把咱十三团的戴团长给挖走了,师座还生了好大一通的气。”

    “这个我知道,戴团长被第七军的那个李什么的拉去嫡系部队,升官当师长了。”

    “这么**?”

    “那是!咱十四团的胡团长的大刀还是第七军的一个师长送的,说感谢胡团长的援助。”

    “怪不得,我说呢,咱一个预备师还能领双薪。”

    “也不看看我们师座是什么人,委员长都夸的。”

    梁冬哥听到这里,不禁会心地笑了。这大概就是当年陈怀远说的,士兵对自己部队的认同感和荣誉感吧。听那带着得意和自豪的语气的声音,历数过往,梁冬哥才恍然发觉,自己跟在陈怀远身边,已经快有三年时间了。

    “……你说这个梁副官是什么来头?我还没见过副官带兵的。听说现在的彭团长还是梁副官手底下带出来的?”

    “彭团长昆仑关的时候在梁副官手底下立了功,被梁副官推荐上来的。不过我也说不准,听说梁副官家里有人在京里当大官,什么什么中央委员的那种。嗨,反正就那样呗,你又不是没见师座对他好的样子,比亲儿子都疼,肯定大有来头!”

    “你呀,赶谢天谢地吧!不管他什么来头,脾气好会护犊子最要紧。”

    “大哥,您是老人了,您给说说?”

    “你还别说,咱师以前有个姓吕的参谋长,能跟师座扛的,后来吕参谋长也被挖了墙角,现在的彭参谋长又经常身体不好不管事,基本上没人管得住师座。要是不高兴撒起火来,大家都要遭殃。亏得有梁副官在……我就不具体说什么事了。总之吧,跟紧点梁副官,总没错的。你别看梁副官挺严苛的,其实心软得很。真出什么事了,求他准行。”

    “听说小王那半个月的婚假和20大洋就是梁副官给批的?”

    “可不?咱得跟供菩萨一样供着梁副官,指不定哪天有求到他的时候。”

    “要是犯了事,供佛爷一样供着我也没用。”梁冬哥从门后走出来,朝几个伙夫招呼道,“有剩的饭没?我午饭没吃,饿得慌,等不到晚饭就来了。”

    梁冬哥穿着白色里衬,只批了件外套就晃出来了,加上刚刚酒醒人不舒服,脸色不大好看。几个伙夫一看,吓了一跳,以为梁冬哥生病了。

    “哦,有,有有有。”其中过一个伙夫连声应着,往另一个屋子走,“我去拿,我去拿。”

    梁冬哥奇怪了一下,心想自己没那么凶神恶煞吧?随即对剩下的几个手足无措的人温和地笑道:“我就来拿个吃的,没事了,你们继续。”

    有梁冬哥在身后看着,他们哪里还敢继续?纷纷噤声,安静地准备晚饭。

    梁冬哥坐在伙房墙边的条凳上,靠着墙,听灶台里的火烧得柴火噼啪直响,心里默默地回忆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个密码本和之前他截获的中统电报密码,他不敢写出来再慢慢比对,而是试图凭空翻译。可才译了十几个字,就头痛欲裂,忍不住抚额皱眉。

    “冬哥!”伙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陈怀远冲了进来,看到梁冬哥皱着眉头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吓了一跳,揽住人的肩膀,急切道,“冬哥?你怎么了?我到处找你不见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梁冬哥抬眼,看到一脸焦急的陈怀远和他身后那个伙夫,无奈道:“师座我没事,就是酒醒了头疼。我来厨房就是想找点吃的……你帮我拿吃的怎么把人招来了?”后半句是对陈怀远身后的伙夫说的。

    “他做的对!有你这么乱跑的吗?啊?你刚刚触了这儿的大霉头,被人报复了怎么办?以后少一个人出去乱晃!”

    “师座,可这是在司令部里面……”梁冬哥试图纠正。

    陈怀远铁了心不听,他回过头交代了几句,让人拿吃的去他那里,随即拉着梁冬哥往外走:“吃东西前先去卫生队看看。脸色这么差,不知道人的还以为我虐待自己副官了。”

    去了卫生队,军医说没事,梁冬哥暗笑,我是背密码本背得头痛,又不是真的什么病,这要都能被你看出来了,特工们都好不用混了。

    陈怀远见军医说没事,又盯着他梁冬哥把饭啊菜啊汤啊的都吃了,看他脸色变好了,才放心下来。

    “师座今天让厨房开小灶了吧?”梁冬哥摸摸肚皮,觉得吃撑到了。

    陈怀远掐了一把梁冬哥脸颊上的软肉,笑道:“叫你光张个头不长肉!正好给你补一补。省的梁老半夜敲我房门。”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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