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30

    “我托人给你造假证,一时间也给不了你太多,先委屈你当个中尉营长。”陈怀远拍拍李驿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别想太多。等有机会,我就提你上来。”

    “是!”李驿郑重地向陈怀远行了一个军礼。

    陈怀远又交代了一些事,转身想走,但看李毅还定定地站着,知道他现在重回军营,心里可能有些拘谨,耐心道:“别紧张,就跟以前一样,一些小规矩变了,冬哥会提醒你……有什么话,别欲言又止的,只管说吧。”

    “陈哥,我会好好干的。这次,替我谢谢梁副官。”

    “好。”

    “还有,”李驿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陈哥,我觉的,梁副官这个人,不简单。”

    第二十八章 故意

    日军是七月攻陷龙州而不是七月开始进攻龙州,我的记忆出错,导致从第二十三章开始在战事方面叙述有误,日后会稍做修改,但主要情节无碍。祝读者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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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梁冬哥给陈怀远穿军服,才发现风纪扣掉了。

    陈怀远见梁冬哥满屋子找口子,满不在乎道:“别找了,掉了就掉了,有什么好找的。我还嫌总扣在那里勒得慌呢。”

    “也不知道后勤那边怎么了,新的军服到现在还没发下来。”梁冬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找到,这次开会,师座你要再穿得跟叫花子似的到委员长跟前,我这个侍从副官就只能引咎辞职了,你看看别人……找到了!”梁冬哥在衣钩下面的地上看到了扣子。

    “那群草包,穿得好看顶个鸟用,马粪蛋子皮面光。”陈怀远不服气地哼哼。

    “不管是什么蛋子,反正我是您的侍从只负责您的皮面要光。”梁冬哥伸手去脱陈怀远的外套,“师座,把衣服脱了好让扣子补上。”

    陈怀远也任性开了,捂着衣服死活不脱。梁冬哥无奈,只好拿着针线直接在陈怀远的领口缝。

    本来梁冬哥是一点针线活都不会的,但是人在部队,没有什么男女分工干活这种事情,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现在物资紧张,别说什么武器了,军服都拖了好几月不见下发。再说,就现在这偷工减料的衣服,能撑得到下次发新衣服的时候吗?明显不能。衣服破了怎么办?自己补呗。看看人胡滔,有几两破布就能自己做衣服穿了,打个补丁缝个扣子,一学就会简单得很。

    梁冬哥朝着东南方向的窗户,凑近陈怀远的领口,歪着脑袋小心地缝着。差不多了,打上个结,然后把嘴凑上去咬断毛线。毛茸茸的头发扫在陈怀远的下巴上,痒得陈怀远觉得有一百个爪子在他心里挠似的。

    “冬哥……”陈怀远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位置不太方便,没咬断。

    陈怀远慢慢地收拢双臂,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如果待会儿梁冬哥拿针扎他脖子他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让我抱一会儿。”说完,陈怀远感到怀中的人僵住了动作。

    梁冬哥直起脑袋,和陈怀远四目相对——他现在只比陈怀远矮了点头皮,已经差不多高了。

    梁冬哥才对上陈怀远眼睛,被对方眼里映出的自己吓了一跳,马上低头垂下眼睑。

    陈怀远搂着梁冬哥的手在他背上缓慢而痴缠地游走。

    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轻颤的睫毛扫在脸颊上,鼻尖划过产生战栗的触感,还有对方温热的鼻息,以及粉色的……

    “嘶……”梁冬哥忽然从陈怀远怀里挣开。

    “扎到了?”陈怀远关切地拉过梁冬哥的手要查看,只见梁冬哥的右手食指指尖正在冒血。

    “我没事。”梁冬哥把右手抽回,伸出左手把已经被咬断线掉在地上的针拿起来,“师座,我先去消个毒。”不等陈怀远回应就跑出门去了。

    陈怀远看着梁冬哥离开,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李驿的话——梁冬哥这人不简单。是啊,他是不简单。他如果简单,怎么能轻易从梅浩国的人手下的控制中脱身,怎么能在对峙的时候把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怎么能不动声色地帮助自己招揽李驿?陈怀远忽然意识到,再过几个月,梁冬哥就要满二十周岁了。虽然他的脸还是圆圆的带着少年的稚气,但他早已经不是个“小伢儿”了。梁冬哥很聪明,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聪明,只是,自己好像总是忽略他的聪明。

    如此亲昵的相处方式,冬哥真的是一点都不懂?每次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挣脱自己的怀抱,都是巧合,还是说……

    他是故意的?

    陈怀远看着梁冬哥慌乱间离开还未来得及关好的门,下意识的抚上领口的扣子,怔怔出神。

    事后,梁冬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对,一切照常。陈怀远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无可奈何。

    陈怀远的几个手下里,吕方丹沉稳,胡滔寡言,过去梁冬哥粘得最紧的就是戴彬。没事经常跑去戴彬的团里,都是以送电报的名义去的,但基本一去就大半天回不来,不是缠着戴彬给他上军事战术课,就是死活要跟着在部队一起训练。更何况戴彬跟梁冬哥的关系本来就好,加上又年龄相仿,两人意气相投,战事稍息的时候,哥俩还老在一起偷酒吃,最后都醉成烂泥被被人扛回去。好在梁冬哥酒品好,不会耍酒疯,醉了就迷迷糊糊将睡不睡的样子,弄得陈怀远后来有空也爱逗梁冬哥喝酒。一来二去,梁冬哥的酒量倒是见长,以前刚跟着陈怀远的时候是标准的“一杯倒”,现在怎么也能撑过三五杯了。

    昆仑关后,陈怀远被李亭宇挖了墙角,戴彬被拉去给李亭宇当他手下的荣誉第三师师长去了。梁冬哥一时间没了可以粘的人,在陈怀远身边倒也乖顺。可这下又来了个李驿,脾气性格颇对梁冬哥的胃口。李驿虽然觉得梁冬哥这人太聪明不好对付,但听人几声“置骑大哥”喊下来,也飘飘然地给梁冬哥当起了“大哥”。梁冬哥一想,反正陈怀远那边有余珊珊呢,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跑去跟李驿厮混了。气得陈怀远每次部队有行动,第一个就把李驿的部队甩出去。不过行动多就有借口好升官,就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李驿生生地被陈怀远从中尉营长升成了预五师补充团的中校团长。

    差点忘了说,李驿现在化名李志奇,胡滔帮忙给做的假,档案里写的是湖北讲武堂一期学员,年龄也多算了两岁。

    “志奇大哥!志奇大哥!”

    李驿正要去视察新兵,老远就听到梁冬哥的喊声,无奈地转身看着从远处跑近的人,喊着回道:“回去回去!回师座身边去!老子今天没空!”

    “志奇大哥!”梁冬哥喘着气在李驿跟前撑着膝盖站住:“呼……呼……我,我听余姐说你要和彭团长去新兵营,呼……我也去成不?正好我要给彭团长送电……”

    “得了吧,他彭珏又不是陈怀远,用得着你梁秘书亲自送电报?”李驿笑着打断道:“回去回去,被师座知道了我又要被他念叨。你小子太闲啦?一群比你都小的新兵蛋子有什么好看的。”

    梁冬哥笑道:“比我小我才要去看。天天被师座当小孩子,我得多找找当大人的感觉才行,反正现在手头也没什么事。”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李驿听了忍俊不禁,虽然算不上理由,但想想,反正自己也从来没拂过梁冬哥的意思,也就顺着话茬应下来了,“算了,你就跟着吧,回头被师座白眼了你赔我点酒就是。”

    “行,没问题。”梁冬哥狡黠道:“我去偷师座的酒,陪你喝就是。”

    “嘿,瞧你抠门的。”李驿大笑着拍拍梁冬哥的肩膀,“新兵营有点远,一个来回就要大半天,这次准备在那边过夜,你先回去跟小余交代下,免得师座找不到人回头又跟我急。”

    “余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不用我交代。”余珊珊比梁冬哥大三岁,自从灵水的事情之后,梁冬哥就开始叫她余姐了,“至于宋仁,为了防止穿帮,我出来前我就已经跟他说我去城里看漂亮姑娘去了。”

    “臭小子!”

    余珊珊坐在桌前,看着新到的情报烧成的灰烬,烦躁地拿起钢笔不停地转。

    梅浩国抓起来了,但还没来得及捞走他在南洋的资产,日军就调军南下攻占越南。本来梅浩国已经被情报部门锁定,情报价值已经消失殆尽,临阵急着抓他主要是为了他本人在南洋的资产。这么一来,还真是功亏一篑。现在财政紧张,国府现在说好听点在开源节流,说难听点是在刮地三尺到处捞钱。以梅浩国的危害来讲,原本是不至于引起现在这种程度的关注。

    登报说梅浩国染病暴毙,这事也就这么了结了。但梅在南洋的表亲柳孟霞却是个实打实的抗日爱国华侨,现在因为日军南下转而想要把资产转移回国内。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的好事!可是,好事眼看就要变坏事。因为这个柳孟霞不是来支援国府的,而是要去支援延安,过阵子就要通过越桂公路秘密回国,在武鸣这里跟**接头。

    麻烦怎么就这么喜欢凑堆呢?

    余珊珊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日军调兵频繁,中国西南这里明里军队打战,暗里情报也打战,加上身边还有各种人物的政治倾向有待确认,一想就觉得头更加痛了。

    新兵训练的休息时间,李驿带着梁冬哥去新兵营的卫生队。说之前给他治伤的僮人就卫生队里。

    “拿西,你还记得我吗?”

    拿西抬头,看到梁冬哥,又惊又喜,向李驿敬礼后,朝梁冬哥道:“冬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哦,冬冬是少校啊。”拿西说着又朝梁冬哥补敬了一个军礼。

    梁冬哥皱了皱鼻子回了一个军礼:“我说了我叫冬哥不叫冬冬!”

    “可我们团长说你叫冬冬。”拿西祭出名为“李驿”的法宝坚持。

    “团长大还是师长大?师长都没说我叫冬冬!”梁冬哥祭出名为“陈怀远”的法宝反驳。

    李驿好笑地看两人斗嘴:“你们先聊着,我去操场看看。”

    梁冬哥看李驿离开,就不继续站着了,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拿西身后的架子:“诶?《金粉世家》?拿西,你原来还是张恨水的书迷啊。我还以为只有姑娘小姐的才喜欢看这些。”

    “怎么?你不喜欢?我觉得很不错啊。而且他的书真的很有名,你看连你也知道。我现在参军当军医,正好要学官话,顺便学学你们汉人的风情习俗,也拿来看,免得被人笑是文盲。”

    “有人不听京剧但还是会知道梅兰芳。”梁冬哥笑道,“没办法,家慈也是张恨水的书迷。不过她好像更喜欢《春明外史》一点。”

    “家慈?”

    “呃,就是我的母亲,我妈。”

    拿西摸摸自己的脑袋,自嘲道:“才说不要当文盲,就马上文盲了一回。”

    “梁副官!”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梁副官,司令部来电,要你马上回去。”

    梁冬哥皱眉,朝拿西示意后,起身去开门:“司令部有什么急事?”

    “报告,具体情况没说,只叫梁副官快点回去。”小兵一板一眼地回答。

    陈怀远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听到脚步声,马上停下来。梁冬哥一进门就被陈怀远抱了个满怀。

    “师,师座?师座,发生什么事了?”梁冬哥手足无措地回抱住陈怀远。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但是冬哥,你必须向我保证,保证不管待会儿听到什么,你都必须冷静。”陈怀远伸手捧起梁冬哥的脸,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说。

    梁冬哥被迫抬头对上陈怀远饱含悲痛和担忧的眼,心中越发不安:“师座,别这样,到底出什么了事?”

    陈怀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只死命搂着人,生怕他下一刻就飞了似的:“你先答应我,你会冷静的。”

    “不冷静的好像是师座您吧。”梁冬哥干笑了两下,皱着眉,拉开陈怀远抱住自己的手,退了两步保持距离,“师座,我这不好好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陈怀远想伸手拉住人,又放下,最后长叹了口气,低沉道:“梁老他……脑瘤恶化,三天前去了。”

    梁冬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又退了两步,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怀远。

    半晌,才怔怔地开口:“我好像……忘,忘记给月季浇水了,我去看看,看看……”梁冬哥喃喃地说着,忽的转身冲出门去了。

    “冬哥!”

    “报告师座,有个叫朱骏的本地乡绅……”余珊珊正好进来报告。

    “滚开!”陈怀远暴躁地把人推开追了出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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