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4

    三人一来就位,总算是让陈怀远松了口气。有了帮手,训练也就更上一层楼。陈怀远和戴彬他们三人,晚上训练营以上干部,天亮前训练排连干部,白天便由干部训练士兵。单单训练士兵还不够,还要扩军。先不说预五师只是乙种师,下面只有两个团的份额,单就之前逃走的人就给原本就不满员的预五师造成了很大缺口。于是陈怀远一边整训一边征兵,还搞出了个补充团,吕方丹参谋长兼任补充团团长。

    陈怀远憋了这么多年闷气,这下子放出来了,一心都扑到军队上面去了。

    梁冬哥那多灾多难的腰也总算正常了。他没经历过部队生活,于是跟着士兵们训练,也到苦地心甘情愿酣畅淋漓。

    陈怀远在训练场看到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译电员小秦,皱着眉头接过她递过的电报,心里暗自直摇头:“这个译电员太不靠谱,拿着机密电报满司令部地跑,说是为了来找我,等他找到我,电报里的内容估计全师都知道了。对了,梁冬哥跑哪里去了?”

    陈怀远平时觉得梁冬哥真是够闹的,但是没了他还真不方便,现在也确实缺少个能干的副手。可惜梁冬哥没有当副手的自觉,整天跑去跟底下的士兵一起训练,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将来要上战场跟鬼子拼命。

    陈怀远皱着眉头往办公室走,半路中听到一阵起哄喝彩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戴彬和梁冬哥在打靶。

    “就这样,刚刚就很好。”戴彬贴着梁冬哥背站着,左手环着他的腰,右手从他身后伸过去握住他的右手,脑袋搁在他的左肩上,“看不出来你眼神不错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小近视呢。注意瞄准,我再带你打一靶。”

    砰地一声,正中靶心,周围的士兵又起哄了一阵。

    “文质大哥,我自己来吧!”梁冬哥被戴彬带着连中两次靶心,信心爆棚。

    “好,你自己试一次。”戴彬放开手,站在一边笑着看梁冬哥。这时他发现陈怀远正在往这边瞧,于是伸手正要敬礼。只见陈怀远摇摇手,示意不打扰你们,随即往办公室方向去了。

    戴彬刚回过头,就听砰地一声周围喝彩。好小子,不错嘛。

    然后梁冬哥又打了两枪,全中!梁冬哥欢呼一声给了戴彬一个熊抱,开心道:“文质大哥,我厉害吧哈哈……”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没想到懋晴是个天生的神枪手。我都有点不相信你以前没摸过枪了。”

    “那是!”梁冬哥得意得不行。

    有士兵看不下去了,起哄到:“奶娃儿光会打枪有什么用,有本事今天跑步别掉队!”

    “比就比,怕你了不成?”梁冬哥现在何止信心也爆棚,心情爆棚了。

    可惜这次他没出现体力不济的现象,但还是没跑完全程。

    “师座,找我什么事?”梁冬哥刚跟着在操场跑了没几圈就被人叫下来说师座找他有事,进到陈怀远办公室的时候穿着白色短褂,满头大汗的,好像刚淌过水。他本来生得就白,这会儿看起来简直白得发光。2

    “你倒是扔下我,自己跑去撒欢了嘛。怎么样,跟得上训练不?”陈怀远见他这般,忍不住问道。

    “报告师座,还行,基本都跟得上。”梁冬哥伸手擦汗,发现手上也是湿的,擦不擦都一样,抬起的手又放下来,“我枪打得好,一打一个准。戴团长夸我是天生的神枪手呢!”梁冬哥扬起脸,一脸小孩子邀功的表情。

    陈怀远看了,心情也没由来的跟着好,颇有点带孩子带出成果来的感觉,但还是故意板着脸道:“训练不是闹着玩,资源有限,别没事跟着文质搞浪费。”其实这话也就说个过场,他不说梁冬哥也知道。现在抗战,全中国都物资紧缺。军需物资就更缺,预五师这种小杂牌,可不是人人都能端得起枪的。况且戴彬是在训练士兵们射击,也不是在搞浪费。

    梁冬哥眼角一弯,笑得格外灿烂:“我就知道师座会这么说,戴团长带着我打了两发,我自己打了三发子弹,百发百中!所以我打算去求胡团长教我刀法。师座国术好,但大家都说在我们师,胡团长的大刀耍得最灵,比师座都厉害。”

    “你啊你,又是打枪又是耍刀的,都快忘了自己是我的副官了是吧。霞乙之前才跟我抱怨过说总也找不到你人呢。”陈怀远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笑着指指眼前的一小叠文件,“闹够了?你今天的任务乃没完成呢!喏,拿去把东西都理出来!有空好好跟小秦学学,看看人家怎么工作的。以后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当机要秘书的。”

    “是,师座!”梁冬哥两脚一碰腰杆一直,行完个军礼上前几步正要拿文件。忽然怔了下收回手,朝着陈怀远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座,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我这浑身都湿透了的……”

    陈怀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梁冬哥一出门,险些撞上了吕方丹。他退了一步,抬手就是一个军礼,笑着道歉:“吕参谋长,不好意思,我走得急了,您请。”说着侧过身去让路。

    吕丹方温和地笑着回了个礼:“懋晴啊,还是这么冒失,今天上午到处找你不见。记得要做好本职工作。”

    “明白了,参谋长!”梁冬哥直了下腰杆,看着吕方丹走过去。

    哦不,不只吕丹方,他看到吕方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只见这人架着副金丝圆眼镜,留着两撇八字胡,年纪估摸着比陈怀远还大几岁,样子倒是挺斯文敦厚的。再一看,左边领章是两杠三豆,右边领章是交叉的竹节,原来是个上尉参谋。

    梁冬哥没走几步,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

    “霞乙,你来啦。这位是?”

    “报告师座,九江那边有新情况。这位参谋是刚从那边过来的。”

    “报告师座,上尉参谋林牧云特来报告关于九江……”

    梁冬哥直觉地不是很喜欢这个林参谋,但也没在意。

    里面的对话,梁冬哥只听了点开头,大白天的不好这么站着听下去,只得离开。不过大概也能猜得到,现在正面战场上,有超过百万的军队在往中原地区集结,大战一触即发。而这次预五师要参与的九江之战,则在南线的江西。湖口地区现在已经变成日军基地,有台湾的波田支队、一个日军师团、还有几十艘舰艇,眼看日军就要有所行动了。预五师现在已经开始在九江修筑防御工事,虽然一直都在训练,但这种速成法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三个团长虽然都是陈怀远的湖北同乡陆大同学,而且才能卓越,但底下一帮黔军保安团实在不被看好。预五师的作战能力仍然弱得可以,以现在的进度,怕到时候,还真如那几个逃跑的军官所言,是炮灰无疑。

    去年九月,交叉关正面战场数十万**对阵日军,消耗惨重仍然无法攻克。八路军两万多人从侧路包抄围攻两千日军的粮草队,也只歼敌一千。虽然都说交叉关大捷是抗战以来取得的第一个重大胜利,举国为之鼓舞,但是事实上战况惨烈却实在让人无法高兴得起来。

    日军根本是武装到牙齿,就算是拼,十个中国人还未必拼地下一个鬼子。这就是现在的严峻形势,也是为什么梁冬哥不顾父亲的坚决反对执意参军的原因——倘若真的是十个中国人才能拼下一条鬼子的命,那他就去做这十人中的第一个!

    梁冬哥沉思了很久,心情既热忱又沉重,随即又想:现在跟党组织失去联系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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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驳壳枪,正式名称为毛瑟军用手枪,又叫盒子炮,匣子枪。

    2说冬哥白是因为目前冬哥才17周岁,平时娇生惯养的,现在才刚刚开始他的军旅生涯。目前冬哥的身高也只设定在172m左右(关于主角们的身高,以后会提)。他现在就是个热血小正太,当然,以后会慢慢变成我们的小麦肤色热血腹黑的圆润哥的。

    第四章 内线

    预五师的三个团长里,戴彬是最年轻的一个。他是民国三年出生的,只比梁冬哥大了六岁,算起来,今年虚岁也就25,加上为人活泼,性格幽默,在陆军大学时期就跟梁冬哥相当合得来。

    正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他是陈怀远在陆大的几个哥们中最受“欺压”的一个,代抄作业代写检讨代签到代报名,陈怀远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代做,于是戴彬几乎每个礼拜就要跟教务处的梁冬哥打个照面。而陆军大学的在校学习人数就那么百来号人,虽然梁冬哥只在教务处当了四五个月的文书,但这也够他跟戴彬厮混熟稔称兄道弟的了。更何况两人性格合拍,年龄又差不大。

    “文质大哥,你怎么来了?”梁冬哥合起手中的文件,抬头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戴彬笑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往后一靠,道,“刚从防地回来,你这儿近,先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下。”

    梁冬哥无奈笑道:“至于嘛,再多走几步路就到你房间了。”

    戴彬嘻嘻一笑,不置可否,转而道:“明天去镇上采买,你帮我带点东西好不?”

    梁冬哥给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今天第七个了。”

    “嘿嘿,懋晴啊,不用这么绝情吧,给大哥点面子。”戴彬笑得一脸狗腿。

    “我也是第一次参与采买,主要任务是跟着严主任,说白了就是看账本,实在不好帮人带东西啊。”梁冬哥无奈地解释道。

    戴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小子也太老实了,让你去看账本你就一动不动地捧着账本?账本只有在最后收装的时候统一清点。之前没你什么事,你大可出去晃荡。”

    梁冬哥知道再不答应就是不讲义气了,只好让步:“好吧,文质大哥,你说你要我帮你带什么吧。”

    “是这样,镇中心有家新丰绸缎庄2……”

    “打住,文质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绸缎庄?这不是女人喜欢去的地方嘛,难不成你还要定旗袍?”梁冬哥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我要定,是你未来嫂子要定。嗨,也不是旗袍。绸缎庄嘛,大概很多布料都有,随便挑两匹合适的布就行。”戴彬翻了个白眼,“女人啊,还有一个名字,叫麻烦。”

    “未来嫂子?”梁冬哥惊奇了,“文质大哥,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我还以为你还打着光棍呢。嫂子也来了?不是说只有师以上级别的军官才能带家属3吗?师座他知道不?我说……”

    “打住打住!哪有你这么问问题的,机关枪似的。”戴彬夸张道。

    “嗨,激动的呗。”梁冬哥笑道,“先恭喜你找着人了,你别嫌迟,我也就刚才才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来。”戴彬解了风纪扣,瘫坐在椅子上,不无抱怨地说,“她是千里投夫来了,我可愁坏了。你说我们这帮子全是大男人的,他一个女孩子家跑这地方来干什么……还得给他腾房间,准备用品,否则我一个团长,怎么也求不到你这里来。”

    “是是是,真是委屈戴团长了。”梁冬哥打趣道,“那师座那边怎么说?毕竟规定摆在那里。而且九江这里眼看就要开仗了。这个团长夫人,还是未来的团长夫人,这时候在这里,恐怕不只不方便这一说了……”

    “是啊,还得提防着是不是间谍,毕竟南京守卫战之前她家就搬回老家成都了,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戴彬接过梁冬哥的话说,“其实你认识她的,就是金陵女大的郑秀宁。聚香楼还记得吧?我带你溜进去喝酒过的。秀宁就是聚香楼东家的女儿。”

    “哦,原来是她呀!”梁冬哥眼前闪过一张清秀腼腆的脸,随即又问,“我以为你们俩已经断了。不过我怎么记得她说过他老家在桂林?而且,你既然这么久没跟她联系了……”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戴彬有点烦闷,“我也觉得有问题,就算她本事通天,能查到我在哪里,但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的时候来……等等,你刚说什么?她说她老家在桂林?”

    “是啊,怎么了?”梁冬哥解释道,“文质大哥不会怀疑我的记忆力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帮师座抄作业忘记把名字改过来了,结果交了两份戴彬的,徐主任懒得管师座,就把你叫到教导处大骂了一通还罚站。然后你说怕让人等不好,让我替你给郑秀宁送东西。啊,就是你写的肉麻情诗。我跟她除了那次还真没什么接触。我记得那天跟她讲话,总觉得她的南京话带着点奇怪的腔,我随口说了句,说‘听你口音不大像本地人,跟我的云南同学倒挺像的’,她跟我解释说她老家在桂林,她自然是带云南口音了。”

    戴彬皱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他父母我都见过,川话听着挺地道的,也说起过自己是成都人,而她是在南京长大的。啧,我不是南京人,听不出她的南京话里有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了,不用说,这个郑秀宁有问题。

    “那这个什么绸缎庄还要不要去?”梁冬哥试探着问。

    烦,戴彬现在很烦。如果说前一刻还是甜蜜的烦恼,那这一刻,就是仇恨的烦恼。云南和四川都分不清,不是日本鬼子还会是哪家的?

    “去,当然要去。这个新丰绸缎庄是她点名的,自然要去探个究竟。”戴彬转头严肃地看向梁冬哥,“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暴露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那家店里探探虚实,如果确定是鬼子特务的窝点,老子第一个就去把它端了!”戴彬现在很火大。也是,不光是输了男人的面子的问题,这里还有国仇家恨!

    “我知道了。”梁冬哥认真地答道,“文质大哥,你放心,这次下山,师座给了我一个警卫排,后勤的人也有一半在我手里带着呢,真发现不对了,直接平了那家店!”

    “还是多问一句,师座他知道郑秀宁来的事没有?他是什么态度?”梁冬哥补充道。

    “师座跟参谋长下部队去了,还没回来,还不知道这事。”戴彬闷声道。

    梁冬哥试探道:“要不要跟师座说?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我去说。”

    戴彬抬手阻止梁冬哥说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师座回来了,我跟他说,当然,我要装不知道,要在这个郑秀宁面前演戏。等人都不在了,你再悄悄跟师座说。反正你是机要秘书,任何时候都没人拦,三根半夜跑去跟他说都行。”说完,站定了,看着梁冬哥。

    梁冬哥看着戴彬一脸紧绷,笑着安慰道:“别说,文质大哥,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心跳加速……别担心,既然被我们瞧出破绽了,她自然是没戏的。”

    戴彬叹了口气,有点难过地说:“虽然当初也只是一头热,谈不上什么山崩地裂的爱情,但好歹……唉,不说了,我回去了。”

    “嗯,你也多保重,别想太多了。”梁冬哥起身送客,心里沉甸甸的。原来日本人一早就开始埋子了。

    梁冬哥知道,戴彬在黄埔的时候读的是政治科,说白了就是干情报的,他都没有发现这个郑秀宁的破绽,可见这人隐藏得有多深。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多嘴一句,今天恐怕就真被迷惑了。其实梁冬哥当初那句“听你口音不大像本地人,跟我的云南同学倒挺像的”并不是说郑秀宁有云南口音,而是打趣说她口音怪。郑秀宁不懂这些,听了一时心虚紧张,顺着梁冬哥的话就解释了。其实郑秀宁的南京话并没有太大破绽,如果真要说口音,倒的确有点川话的味道,只不过梁冬哥听不懂罢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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