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冬同人)林花落》分卷阅读3

    中国这时候的公路交通系统并不发达,山石泥路的很不平坦。如果不是咸安离武汉不远,陈怀远也不会选择坐车。梁冬哥虽然睡得死,但也被震得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朝陈怀远身上靠过去。小万看到梁冬哥那边,有军医塞的麻布枕头当软垫垫着,有师座的肩膀当靠枕靠着,心中悲愤:果然年纪小2的就是有差别待遇啊。

    下午快七点的时候,梁冬哥终于睡够了醒过来。睁开眼,发现天已经暗了。梁冬哥的脑袋本是枕在陈怀远的肩上的,他脑袋一动,陈怀远就觉出来了。

    “睡饱了?”

    梁冬哥刚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转头看向陈怀远,一脸迷迷瞪瞪不知所云:“官长,你还在啊……怎么在车上?”

    “不在车上在哪里?”陈怀远好笑道。

    梁冬哥眯着眼睛没想明白,正想挪动一下。“嘶——”左腰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直抽抽,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怎么,还很痛?军医说已经消肿了。”陈怀远看梁冬哥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了,关切道。

    梁冬哥的手臂环着腰,做了个自抱的动作,整个人缩成一团皱眉道:“报告官长,是消肿了,比昨晚好多了。”

    陈怀远看他那个样子,知道他醒来以后疼得厉害,但伤也不是一下子能养好的,也就不多问了。忽然想到他一直都在睡,没吃什么东西,于是塞过一个小饼:“饿了吧,晚饭大家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个饼。”又递过一个小纸袋,“喏,我这里还有点白天的栗子剩下来,拿去垫下肚子。”陈怀远已经完全忘记军医“别给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嘱咐了。幸好梁冬哥三天里就灌过点米汤,饿过头了没什么胃口,吃的时候配着水细嚼慢咽,加上肠胃比较强健,总算是没消化不良。

    又颠簸了一个来小时,直到当天晚上八点左右,一行人终于到了湖南咸安部队的驻所。

    预五师的几个军官给陈怀远接风洗尘,摆了点简单的吃的喝的,相互介绍认识并寒暄几下,就算是欢迎过了。小万和小宋等卫士没有多待,吃了点东西就连夜返回重庆去了。梁冬哥被当做陈怀远的副官,也安排在司令部里住下。

    但是,梁冬哥明显感觉到这几个军官的不对劲,当然,他觉得陈怀远也有些不对劲。

    晚上十点多了,陈怀远在自己房间里,一点也不想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问题——今晚出来欢迎他的军官明显缺员,神色也不打对劲,自己的到任似乎使他们确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想到这支部队全是新兵,加上黔军的名声向来不好,战斗力只有更低没有最低……头疼,烦得人头疼!

    陈怀远这边思来想去,正犹豫着是不是晚上下部队来一次突击检查或者其他什么事情,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报告师座,梁冬哥求见!”梁冬哥在门外喊话,声音压得有些轻。

    陈怀远眉头一皱,从床上翻身起来,只穿着件棉背心就去开门。心道:梁冬哥这小子这个时候想干什么?

    “你白天睡饱了所以现在当起夜猫子来了?”陈怀远一边开门让他进来,一边打趣道。

    “报告师座,您说对了其中一个原因。”梁冬哥皱着眉头抿着嘴,稚气的脸上表情严肃。

    “哦?按你说,还有其他什么原因?”陈怀远不置可否地接口道,有点漫不经心。

    梁冬哥转身锁了门,在房间里转了圈,看了下四周,又去关窗。

    “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是想干什么?”陈怀远被梁冬哥的动作勾起了兴趣。

    梁冬哥关了窗户拉了帘子,才转身对陈怀远道:“师座,之前寒暄的时候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个预五师是由原来的贵州地方保安团编成的,上到师长下到普通士兵,清一色的全是贵州人。”

    陈怀远有些哭笑不得:“你神神秘秘地弄了半天,就是要跟我说这些?这我老早就知道了,来之前贺部长就跟我说过了。”

    “不光是这些。”梁冬哥一脸“你看不起我就要吃亏”的表情,不紧不慢道,“原师长冯十七将军跟师座您还是黄埔一期的同学咧,就是因为他对委员长说预五师目前不能作战,才被委员长一怒之下撤换掉的。”

    陈怀远兴致缺缺地应道:“这我也知道。”心中暗想:这小子倒挺会打听。

    梁冬哥继续道:“这些军官和士兵都是没打过仗的新兵,而且武器也是上个月才装备上的,连枪都不会开。呃,当然,我也不会开。不是,我是说,这些人本来跟着原来的冯师长进部队也是为了找出路,现在调走了他们原师长,新来的师座您又是外乡,于是纷纷传说预五师要被拉去前线当炮灰。几个军官都约好了,等到部队一开拔就溜之大吉。”

    陈怀远一怔,他原本只是在担心部队战斗力的问题,没往这方面去想,被梁冬哥这么一说,脑中几个闪念就想清了该怎么做。接着听梁冬哥可怜兮兮地在一边抱怨道:“我说师座,你有在听我说没有啊,我还有伤在身咧,大晚上的上趟厕所都不安生,不小心听了人家墙角,做小人来跟您打小报告,您不屑一顾也就算了,居然还走神。”

    陈怀远回神过来笑道:“我哪知道你的小道消……”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门外不远处传来的军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梁冬哥神色一紧,压低声音道了一声“开窗!”之后,迅速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陈怀远一脸不解,心想:你一个副官,在官长房间里这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不过陈怀远还是照做去拉开帘子打开窗户。

    刚从外面吹进一丝凉风,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十四团团长刘桂生的声音:“陈师长,您睡了吗?十四团团长刘桂生有事求见。”

    陈怀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在汽车里颠簸久了有点头疼。

    刘桂生的“有事”不过是拉家常,顺便替今天没来迎接陈怀远的军官们解释原因,谁谁老婆病了,谁谁吃坏肚子了,谁谁去驻地了等等。

    陈怀远是人精,瞧这架势,也猜到了**分。大约是梁冬哥今晚出去解手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军官们私底下的对话,结果让被偷听的军官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来陈怀远这里探底。

    于是陈怀远很亲切地跟着寒暄了几下,并装出一副为部下担心的样子,表示要去慰问。

    刘桂生一听要慰问,一头冷汗地摆手说不打紧,军人要有军人的觉悟云云。这边在说话,那边又探头探脑地扫了几眼陈怀远的房间,发现没什么异常,加上这个陈怀远太难招架,没说几句话就差点下不来台,于是觉得差不多了,说了句“师座好好休息”就退出了房间。

    陈怀远本来对梁冬哥的身份还不是很信任,连带着对他传递的小道也是将信将疑,虽然可能性很大,他心里还是不愿意部队出现梁冬哥所说的情况的。但刘桂生这么一来,八分将信就成了十二分的确信。看来梁冬哥说的都是真的。

    想了一会儿,发现刘桂生早走远了,可床底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蹲下来朝着床下轻声道:“梁冬哥?冬哥?你怎么了?在床底下睡着了?”

    床下传来了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没动静了,过了会才听到底下传来梁冬哥难为情的声音:“师座,我好像闪到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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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三民主义中民族主义的大致内容。

    2(上一章的注解太多,于是关于冬哥的年龄和军衔问题拿到这一章来注解)为了符合《内线》剧本的nb设定,1949年28岁,当周岁算最早也得是1920年下半年出生,那1938年春就是17周岁,这是高中生的年纪啊啊啊挠墙。我给主角的出场的军衔设定是少尉(相当于排长)。照理说一般都是高级士官进军校进修,结业后授予军官衔。我这是搞了一堆背景设定当金手指来开,没上过军校就直接跳过士官行列当军官(哪怕是当年胡宗南要收熊向辉,都还特地把人先送去读了一年的军校)。17岁的少尉,已经是爽雷yy文的水准了,年纪真的很小小小小小小(回音)。本来是想设定成准尉的,但是鉴于准尉这个军衔总是在变动,我也搞不清什么时期有/没有/算军官/算士官/算虚衔,于是弃了……另,内线里梁冬哥28岁的年龄设定已经让我想死了,楚香雪26岁的年龄设定直接无视。

    第三章 机要秘书

    就在陈怀远到任的第二天下午,预五师就接到调赴九江作战的军令。

    从部队番号的“预备”二字就能看出来,这是群没打过仗的新兵。一群新兵也就算了,这还是群压根没经过训练的新兵。手头的装备都是几天前才拿到的,没经过训练,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而且部队一开拔,果如梁冬哥报告的那样,逃走了很多军官和士兵,光是司令部里,六个处长逃了五个,搞得上下一片混乱。简直一团乌糟!

    陈怀远黑着脸看递上来的报告,低气压横扫整个司令部。但也没办法。陈怀远不是冯十七,一没有乡情二没有恩情,这种时候要搞处罚枪毙逃兵什么的只会乱上加乱。于是只得按耐心中怒火,让梁冬哥以及几个没走的军官暂时对部队重新做了组织和整顿,陈怀远本人也投入对官兵们的训练中去,亲自为部队做劈刺、射击、投弹的示范,使得原本满脑子“外乡师长要炮灰我们”的官兵们慢慢开始接受并敬佩他。

    但还是缺人,高级军官低级军官有经验的士官老兵,缺缺缺,他统统都缺。

    走了也好,不中用的都走了最好。原本一团贵州帮的他还怕指挥不了,现在趁机把冗员和无用之将都撤换掉。重新从基层选拔有用的人才做中下层军官。另一边,陈怀远又写了三封信。

    一封给陆大教育长杨杰斌,扯了点淡怀了把旧,提到自己之前陆大的事情,拐弯抹角地顺带了梁冬哥。最后直言自己想要调戴彬、胡滔、吕方丹这几个陆大同学进自己部队,特地跟杨杰斌打个招呼。

    一封给季浩然季主任,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表示自己现在手头缺人,想要录用武冈的指挥军官,他列了下自己对军官的要求,请季浩然看着给人,末了提了下梁冬哥的事,说反正你那里也不缺个普通学助教,人我就留给自己用了。

    最后一封,给贺敬章,跟他说了下接任预五师的事情,汇报了一下部队现状,表示预五师的状态太差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斗力,并在信里大发了一通牢骚,威胁说下次在给老子这种破兵老子就撂担子不干回老家种地去,然后知会一声表明自己要从陆大和黄埔调军官过来。

    很快,三封信都有了回音。

    杨杰斌在回信里表示自己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收到你陈怀远陈大狂生的怀旧信真是天大的稀罕事,并表示自己已经跟你的那几个同学打过招呼了,他们都愿意跟着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人事局申调好了。当然,作为陆大的教育长,他还是狠狠地批评了陈怀远当初在陆大的学习态度。说你陈怀远在黄埔这种初级军官学校学了几个月就以为自己有本事了,来陆大还一脸不乐意,除了感兴趣的战术课,其他基本一塌糊涂,简直是在浪费陆大的资源,辜负了党国的培养云云。之后又感慨地说起了梁冬哥,说这小子果然不安生,他父亲这么盯着居然还是让他跑了,郑新明教官白写了封介绍信。最后感叹了下现在的热血少年,又忍不住职业病,讲了一大通大道理。

    陈怀远不禁感慨,教育长就是教育长,教育专长啊,密密麻麻地写了这么多字,居然回信还能回得如此迅速。

    季浩然是清末留日的那批军官,在民**队中的辈份也是头一行,回的信也跟他人似的,一派淡定自如。他大笔一挥就给陈怀远回了一排他觉得符合条件成绩不错的毕业军官资料,让陈怀远自己看着挑。并对自己丢了的这个普通学助教表示一下遗憾,顺带着跟陈怀远聊起了梁家的家常。说这个梁家祖籍湖北也算半个老乡,这梁光松是光绪年间的进士,在国府内还算说得上话。梁懋晴是梁光松最宠的幺子,含着怕化了顶着怕飞了捧着怕摔了。最后开玩笑说你陈怀远这次是截了人家的宝贝娶了人家的闺女,要陈怀远注意把握机会。考试院虽然有被行政院架空了的嫌疑,起码名义上还是五权之一,行政院也不敢明着抢权,要是将来哪天他脾气太直被人阴了,多少也是个门路。不能不说,季浩然对陈怀远这个小同乡还是很照顾的。军官的事,陈怀远一张口他就答应,人情关系上的事,生怕你陈怀远脾气臭得罪人,特地跟你讲个门路。

    贺敬章的回信则很公式化,除了鼓励了下陈怀远,同意他调人并让他加紧练兵之外,也没说什么。

    于是陈怀远转身就向人事局发电报要求调任军官。

    人手调配很顺利,让陈怀远长长地松了口气。另一边,既然梁冬哥的身份确定了没有问题,也就可以放心使用了。正好自己身边缺人手,反正也看这小子挺机灵的,干脆无视梁冬哥要上前线的要求,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当副官,并把这个决定写信告诉梁光松,算是对国府前辈有个交代,顺便也把部队原来那个看起来鬼头鬼脑的不知道是中统还是军统的姓蔡的挤走。

    那边陈怀远忙得团团转,这边梁冬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信是陈怀远亲自寄出去的,他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发给人事局的电报是他经手的,他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

    陆大的三个高级军官都是跟陈怀远同期的湖北同乡,在学校里就跟陈怀远志同道合,这三人梁冬哥也认识,他跟其中的戴彬还很熟悉。调他们来当团长和参谋长,这点梁冬哥完全理解。但为什么部队的中下级军官不从黄埔调,而从行伍间提拔,还要求一不怕死,二未结婚,三要熟诵步兵操典,四要枪法好?而从黄埔调来的都是指挥官?这里又有什么名堂?

    梁冬哥觉得陈怀远的调配很合适。但为什么合适却说不上来,反正就感觉,啊,你本来就该在这个位置上。

    于是梁冬哥发挥好奇宝宝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特长,一副不弄清楚为什么就不罢休的架势。

    “直接把部队的军官洗牌掉换上自己的人不好吗?为什么搞那么麻烦,中下级军官还要从部队里选拔?”梁冬哥好不掩饰自己对陈怀远发的电报的内容的了解,不依不饶地追问。

    陈怀远笑笑:“读书伢子有读书伢子们擅长的东西,实战出身的老兵们有老兵们擅长的东西。你脑子不挺灵光的么,这都想不通?”

    梁冬哥一脸“我不知道我光荣”的表情,狡辩道:“我才多大啊,又没上过军校,都让我想明白了这不是寒碜师座你白上军校了嘛!”

    “你小子,”陈怀远给了梁冬哥一个小暴栗,“就你有理!”

    梁冬哥捂着脑袋,不死心地问:“师座,您就别卖关子了。”

    陈怀远有几分得意,这可是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有些东西要靠理论指导,比如指挥这玩意儿,没读过书,就不知道怎么才能使得士兵的调配使作战效果最大化,没读过书的就算知道,也是经验积累,不全面。但要是真跟敌人对上阵了,书生们的一套有时候就不管用,那还是老兵们有办法,上战场可不光有刀友枪,还有石头有沙子,怎么把人干掉最省力之类的,书上是不会说的。”

    梁冬哥歪着脑袋听,觉得很有道理:“那为什么一要不怕死,二要未结婚,三要熟诵步兵操典,四要枪法好?除了第一个和第三个,哎,我知道四点都是好的,我是说,我觉得第二个和第四个不是必要条件,师长你不就结婚了嘛。”

    陈怀远瞪了他一眼:“这怎么能比?”这时候的陈怀远真有种自己在带孩子的错觉,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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