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启副/楼诚】血荐轩辕》分卷阅读46

    日山就又昏睡过去。

    张启山瞅着心若针扎,只好给他掖了掖被角,蹬鞋上床在日山的床上蹭了一席之地。被明楼笑话“实在没有出息”,他不以为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要哪门子出息?今日又如法炮制,把日山冰凉的脚搁腿中间暖着,日山烧得双颊发红、四肢冰凉、浑身盗汗。张启山拧了布巾给人揩拭,温度慢慢降下来的时候,日山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青年目光朦胧的眨了两下,沙涩的呢喃:“佛爷……?”

    张启山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在他侧颊上吻了一口:“夫人好睡?”

    日山被这个称呼惊了一跳,胸口伤处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被张启山搂起来喂了点水。“疼了就是真的,你小子不在地府,更没做梦,不用怀疑。”

    日山的眼睛依旧茫然地轻眨。

    张启山连日来被雨水浇冷的心在这几下忽闪中倏而暖了回来,他凑上去慢慢在副官苍白的嘴唇上吻了吻,干脆就贴着那柔软的唇上说:“张日山,给我生个娃娃。”

    副官的眉头甫地拢起,透出些许说不明的委屈。

    张启山忽然就明白了“千言难解相思扣”这话的含义了,战场上、地宫中都无所畏惧的张大佛爷一时间倒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慌乱地喋喋不休:“原先我不和你说一些事,是我说了,你却信不过。年少时是我做得不好,让日山受委屈了,我后来总想着如果一直对你好,经年日久你就懂了。老爷们也不适合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但是真遇到事,什么都不讲还是会引起误会的。”

    他这几日酝酿了太久,一旦开口,外人面前冰山似的张大佛爷像是也变得话唠起来:“我之前去北平除了帮二爷,还为了求两味药,一味是‘蓝蛇胆’,一味是‘麒麟竭’,是为了给你治疗不孕,也为了给你补身子。但鬼车的案子悬而未决,又有日本商会虎视眈眈,我为了防止被动,除明楼之外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两味药是给你的,就连八爷九爷都有所保留。当然,我也存了怕你多想的意思,毕竟家里的钱都是一年多来弟兄们用命搏的,孩子也不是说有就能有。”他深吸一口气,“我惯不会说话,你就听个意思。我张启山……不是特别在意孩子,张家规矩无情,我也并不希望我的后代再被烙上‘穷奇’的屈辱印记。”

    副官一下攥紧了他的手,他重伤没有力气,张启山却能明白对方的心思。自己倒叫个重伤患心疼了,张启山失笑,顿了会儿极郑重的道:“但日山,我很期待、十分期待,我和你的孩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慢慢抚上了日山的小腹,“洞房那一夜,是家主对不住你,日后再给你补办。虽然你自请做我副官,但我一直将你当做夫人,只是唯恐唐突了、再让你忧思,才想找个‘最合适的时机’,但现在回头看看,我两个百无禁忌的,表个白还挑什么黄道吉日?”

    日山怔怔的,听到这话下意识咳嗽了声。

    “东北生的老大,你迟迟才告诉我,为夫就不追究了。但肚子里这个,我很喜欢,所以你和他,都要保重,都要好好的。”张启山在日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揉了揉:“只不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比孩子重要。我当时也存了怕你不顾身体强为我要孩子的念头,才瞒下很多事。我张启山也是普通人,希望我的爱人安好,孩儿康健。”

    日山骤然红了眼眶,信息太多:夫人、蓝蛇胆、老大、二宝儿、爱人、重要……他讷讷说不出话来,佛爷说的一切都令他面红耳赤,胸口疼得厉害,却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我那时候才和尹新月吼,说我并不需要你为我生,若你不能健康,我张启山宁可——”

    青年军官立刻扎挣着用手掩住张启山的唇,牵到伤势疼得闷哼一声,垂首强忍。

    “疼别忍着,和启山哥说。”

    这个称呼,让日山骤然抬眸。

    张启山瞧着那双通红的桃花眼,倒还是头一遭知道自己能这般舌灿莲花:“不然日山以为,哥那日和尹新月说的‘心上人’是指谁?原来老子日日将夫人捆在床上插来**去,你都当我是发泄过剩的精力了?况且我何曾说过夺你姓氏?怕是这墓里的仙魔作祟。你听好,你张日山生是我张启山的人,死、是我张启山的鬼。”

    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的张副官喉结滚动,觉得自己大概真是在做梦,这梦太过于美妙,美得他头晕目眩。

    直到张启山掐了下他的虎口,棋盘张的家主维持了一如既往的霸道,翻身骑在了他身上,避开伤势双臂撑于青年肩侧:“叫声‘启山哥’来听听。”他刮了下日山的鼻尖,“挺记仇啊,老子二十岁吼你一句,你就记了八年,咱们俩谁更小气?”

    “是属下……”日山习惯性地张嘴就认错,被张启山瞪着,立刻又没什么底气的跟着道歉。“佛爷,对不起……”

    张启山知道自己的小sub一时转不过弯来,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随后是嘴唇。唇上传来的温度像是突然凿开了心坎儿上的寒冰,冻结了三千尺的冰层逐渐自表面一点点地裂开,许许多多曾经刻意忽略的、不敢相信的事忽然翻上心田——

    藏在主卧抽屉里那些羞人的小道具。

    明明不通医理,却放在案头硬要通读的《伤寒杂病论》。

    下斗的时候披在肩头的衣物,揣在包裹里的甜栗。

    赶大早起床时偶尔会相互穿错的里衣内裤。

    阻止自己在家书里写“已辞去少夫人”一事。

    情事时常会抓着自己吻遍身体。

    还有基本不曾离开手腕的二响环……

    于是那些曾经抽打心房宛若凌迟的字句一时间反倒记不清了,其实和家主又怎么会有隔夜仇?说到底,不过是怕自己般配不上,那些曾潜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委屈,竟都渐渐地疼了起来。他不会表达,就只能乖巧又温顺的任由张启山吻他,然后讷讷启唇回应。

    张启山吻到了一脸泪。

    家里这个揣着盒子炮能以一打十,扛着老八能翻山越岭,吊上绳子就能摸金下斗的副官,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山洞深幽,连抽噎都带上了回音,让张副官臊得从脖梗红到面颊,索性侧头将脸埋进被褥里。张启山看着他的动作才真真切切的记起来,日山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还在胡天胡地,在父亲的庇佑下恨不得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为了所谓的“婚恋自由”就能杀到老宅去找日山的麻烦。

    而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能替自己将张府上上下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甚至为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从来很懂事,一直很听话,将喜怒哀乐全部藏在恭谨温顺背后,这是他爱慕的方式,但自己原先不懂,喝骂他像个傀儡,嗤笑他并不懂真正的感情。压抑的哭声逐渐放开,又羞赧的闷在被子里,直到张启山拉开被褥换成自己的唇。于是他听到一声声哽咽的“启山哥”,像是要把缺失八年的份儿一起喊回来。

    张启山任由他喊,避着伤势将人搂入怀中。

    “我在,乖。”

    最后一层薄冰也碎了,张副官变成了张少夫人,臊得连脚趾也要蜷起,出了一身汗,再过一会儿大约烧也能退了。

    张启山在给日山擦身子,原先下斗时受伤相互包扎不是没有过,但解开了心结,就比平素恭谨忧心更多了几分旖旎。张启山倒是才晓得日山如此可爱,还是不太经逗,一逗就脸红,却也不再和原先一样一味生受,被他撩得受不住了也会试探着请求或反击,倒颇有些数年前少年初见时的模样。原来并不是日山变了,只是以前不敢再在他面前坦露心性罢了。

    他要把这些都找回来。

    张启山握住被里那只美好的脚踝,手指没耐住在踝骨上搓了搓。

    日山明显吞咽了下唾沫,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得感谢麒麟竭与混沌族医的精湛医术,区区一周已经能恢复到可以在人搀扶下坐起身的地步了,走还是不行,张启山也乐得把人抱来抱去,就是解手有些不方便。

    在人腰后塞了卷好的被子,张启山去拿了恭桶。混沌一族许多生活习惯还留在数百年前,尿壶这种医用配备自然是没有。他把恭桶搁在床沿边,揭开被褥,扶着人将双腿垂下来,便又伸手去解日山的裤带。日山连忙摁住,耳根子又烧红了:“佛爷,属下……曰山自己来。”

    张启山挑着眉梢拍开他的手:“什么时候你能上绳子了什么时候你自己来。”他继续去解,故意“恭恭敬敬”地将“小日山”请出来,扶正了,端头对准了恭桶。

    日山嗓子里“咕咚”一声,无奈道:“佛爷……您,回避。”

    “为夫是差哪儿没看过?”张启山逗他上瘾。

    日山终于憋不住,没好气地咕哝道:“这样子属下尿不出来,要么…佛爷您给吹一个。”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这要是换做从前打死他也说不出来这话,今天不但说了,还说的十分清楚。

    张启山顿觉有趣,和他杠上了:“日山叫声哥我就给你吹,或者我就这么看着,反正不亏。”

    到底还是首长老道,憋得副官一双桃花眼眨了又眨,是喊哥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最后实在绷不住了,挺立的小兄弟前端嘘嘘地出了水,尿得还很是精准,除了最后落下几滴,全部标准的进了木桶。

    张启山称赞:“嗯,张副官枪法极准。”他眼里带笑,声音里更含了**裸的侵略,用巾子给已经半挺立的小日山擦了擦脑袋,又俯身在爱人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家主。”日山一下软了劲儿,任他予取予求。

    张启山把一切收拾好,又扶着他躺下,才决定出去找明楼。他们在这地宫中已经休养一周,算着时间日本鬼子快要到了,他和明楼之前谈好部署,是时候落实下去。却没想到了明楼房间附近,会听到阿诚在和明楼吵架——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权利决定它的第二性征!”

    张启山还是头一遭听到阿诚对明楼高低声,吼的内容居然是关于他是乾元的事,这一直是楼诚二人心底的一根刺,张启山知道,所以从来都很避讳,也未曾听阿诚提及。

    “屁话!”一阵桌椅响动声,是明楼克制怒意的低吼,“你忘记是自己谁的人了么?”

    “是,我是打算给你卖命一辈子,但也不代表我所有的事,决定权都要交给你!”阿诚毫不示弱。

    明楼显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了dom的神经,在他心中他就是阿诚的天,阿诚的安危由他保护,阿诚的幸福由他给予,所以阿诚的一切当然是由他来决定。说完这话阿诚心里恐怕也有些犯突,他与明楼交流日深,虽不会有启副二人那样的误会,可一旦争执就是伤筋动骨。

    明楼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怒火,一拍桌子:“那你当年抵触我导致分化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张启山皱眉,寻思着这或许不是找明楼谈事的好时机。然而他刚要悄悄离开,阿诚已经拽开木门撞了出来,见到张启山时愣了愣,低头喑哑地问了句好,身体一侧,便快步消失在了幽暗的隧道中。

    张启山吸了口气,抬手叩叩门:“明楼兄,你这话,说的重了。”

    明楼正烦着,他挤兑张启山的时候一套一套,真轮到他自己了,脾气也没见得多好。端着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才吐出一口气和好兄弟说出原委:“那天你我与宗政谈事,阿诚听到了‘腾空剑’的事情,事后就一直动心思,想在了结日本人之后转换第二性征。”

    “他想做你的坤泽?”张启山道。

    “嗯,是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诚心里有你。你我二十岁初初相交的时候,你就说过。他一开始又是你带回家的,所知所见、乃至人生观都是因你而树立,你又是他的dom。现在有这个机会,他动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张启山的手指扣了扣桌面。

    明楼叹气:“我怎么会不知?其实他起心动念的时候,我就去问过宗政。但改换成坤泽不是那么容易的,‘腾空’本就食人精气,我必须在他精气耗光的时候用信香加以引导,才能在紧要关头迫使他的身体重塑腺体。”他望向张启山,“这无异于拿命在赌。”

    张启山一阵沉默,试想如果换成日山要以命相搏为他诞子或做其他,他恐怕也难以同意。

    这件事两个乾元也讨论不出什么头绪,话题就很快转移到了鬼子身上。

    幸而鬼子的到来倒是完全符合张启山与明楼的推断,一个小队的人马,有考古学家率领,留下十人在外驻守,其余一股脑儿自尹新月最初凿开的入口进入地宫。

    但他们唯一漏算的是尹新月。

    “所以说,你是一定想要找机会变成坤泽了?”房间里,日山正陪着阿诚说话。

    阿诚奉命留下来看护尚不能下床的日山,地宫上头混沌一族已经与鬼子交上火,但是地下隧道入口诡秘,所以一时并不担心鬼子会打下来。

    “是。”阿诚点点头,他坐在日山床边,唇角牵出一抹苦笑。“我也知道大哥是担心我冒险,但是,或许是我太自私,我既见不得大哥拥有别的坤泽,又不愿意让明家因我而绝后。所以……也就只能豁出去拿我的命来赌一把了。”

    “阿诚哥,你别这么说自己。”日山嘶了口气,欠身拍拍他的手背。“明大哥在意你,就和家主……在意我是一样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隐隐耳根发烫,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阿诚闻言忍不住抬眉,一个脑崩儿过去:“呦,小样儿,张启山拿什么话哄得你,就跟被他灌了**汤似的?”

    日山可不上他的当:“明二少爷,我们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别和我…打岔,我虽伤着,但没撞到脑袋,明大哥待你如何,我是看得清的……先不说他绝不会再有别的坤泽,单就、他不希望你以身犯险这一点,你也不该…和他这么大反弹。”他中气不足,说话有些断续,却不妨碍以理服人。

    “那他说的就都有道理了?我一个乾元怎么什么事都得让他来决定?!”阿诚拔高完嗓门也觉得有些不对,赶忙垂眸去看日山,发觉对方正定定瞧他,眼里带了小狐狸似的玩味。

    “日山我不是……”

    “谱有点大呀,明诚。瞧不上坤泽,自己还想当坤泽?”小狐狸笑着怼他。

    阿诚被他一弄也起了玩闹的心意,上身朝前一扑压住了日山,双手摁在对方的肩头,居高临下扬起眉梢:“张日山,我好赖现在也是个乾元,你就和哥这么说话?”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曰山哪句话说错了么?你在意明大哥,明大哥更在意你……”说到此处他也渐渐收了嬉笑的态度,正色起来。“是,你们之间,是存在你非坤泽的鸿沟,但自从阿诚哥你回到中国,明大哥接纳你成为伴侣,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再是、和你们的感情非此即彼的一个选项了……你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就和…曾经的我一样。”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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