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园消夏》分卷阅读13

    可一看之下,自己手里握的,分明是块玉佩,哪是什么铜镜?

    他疑惑地皱眉,望向沈照:“镜子……”

    “镜子我已经放回去了,怎么,筠哥还要看?”沈照立即转身,“我这就拿回来。”

    姚筠立时失色:“不不……”

    “筠哥都问了,当然要拿。”沈照说着,就朝桌案伸手。

    姚筠急得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不让他过去。“别去!不要拿……”

    沈照倒抽了一口气,下腹一把烈火烧上来,抵上姚筠**双腿间,随即纵身一挺。

    屋内又是一片云浓雨骤,地暗天昏。

    不知过了多久,姚筠渐渐醒转。窗外仍是阴沉一片,雨已小了很多,偶有闷雷在云中滚动。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与沈照全身**地抱在一起,顿时脸一烫,想要轻轻挪出去。

    才一动,环着他的手臂便一紧,原来沈照也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沈照低声问。

    从天色上,看不出来。姚筠估量着道:“大概……申时了。”说完意识到什么,问:“你有事么?”

    沈照笑着摇摇头:“我是要向你赔个不是……只不过是替你擦拭收拾,竟用了这么久,还不知何时能完。”

    姚筠脸一下涨得通红,张口就要叫他出去。

    话还没说,沈照就迎面吻上去。吮吻间,手抚摸着姚筠光裸背脊,缓缓向下,引得他敏感地一阵颤栗。两人气息都急乱起来。

    沈照抚过他腰臀,探入他双腿之间,抚摸那处隐秘,摸到一手湿滑。忍不住一挺身,直直贯入。

    姚筠给他吻得神思迷离,骤然一下被结实填满,立时承受不住地弓起身,摇头甩开沈照的亲吻,呻吟出声:“啊……”

    沈照只急挺了十数下便缓缓抽摩,轻滑慢碾,却让姚筠更受不住,全身酥软不住打颤,低吟里带了哽咽之意。

    沈照沉重喘息着,吐着热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姚筠顿时满面羞恼,体内瞬间一紧。

    沈照浑身都硬了,直顶到最深处才猛然抽身,释出精华。

    姚筠也又宣泄了一回。

    缓了半晌,屋内的喘息声才渐渐消歇下去。雨更小了,飘飘洒洒,被风吹入窗里,带来一阵湿润微凉;积云散后,外头天色亮了起来。

    沈照伸过手去,抱住姚筠,挨得更近了些,发丝交缠,在他耳边轻叹道:“真想日日都能这样,与筠哥同床共枕。”

    姚筠心中悸动,却又旋即一沉。日日同床共枕,除非夫妻;可沈照将来必定是……他耳畔又响起了那日沈照在桃花观中许的愿。

    沈照将来必定娶妻,自己却还与他纠缠……这样背人偷欢,实属苟且,十分不知廉耻。若还继续厚颜放纵,贪一时之欢,那算是什么人?

    他背过身去,冷冷道:“你该回去了。”

    他疲倦无力,声音低弱,沈照又满心欢喜,一时没察觉他语气,笑着应道:“好,我先给你整理。”他往姚筠脸上又亲了两下,坐起身,一边着衣下床一边道,“我叫他们再换盆水来?”

    姚筠道:“不必了。”

    沈照只当他是怕人瞧见起疑,便说:“委屈了。”从已经凉却的水里拧起巾子,要给他擦拭。

    姚筠微微偏开身:“别碰我。”拉过外袍罩在身上。

    沈照一怔,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收回手,去擦拭床铺。

    将一片狼藉的竹席擦拭干净后,他开口:“你中午没吃什么,我让他们送些粥点过来。”

    姚筠冷冷道:“不用,你走吧!”

    沈照又沉默了一下,注视他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的恩情又何止百日?就算筠哥将来会得一个称心的夫婿,也不必在此刻对我这样疾言厉色。”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姚筠急忙撑起身,想告诉他伞放在哪里,可还没来得及说,沈照已经冒雨出去了。

    姚筠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却发现,那枚玉佩还在床上,沈照忘了拿走。

    姚筠这回闭门更久,在旁人看来,他是脚伤复发后,比第一回 还更重了。

    姚夫人亲来看他,一进屋见他神色低落,心中更觉对他亏欠,蔼然问他可好些了,为什么不愿请大夫。

    姚筠见母亲这样关切,心中感动,连忙微笑说自己没事,不必请大夫。

    姚夫人道:“我看你像是心情不快,若真伤得厉害,不要强撑,赶紧让大夫好好看看。”

    姚筠摇摇头,说脚伤真的无碍。

    “那又为了什么?”姚夫人望着他,“筠儿,你父亲在外忙碌,顾不得家里,我也难免有疏忽之处……你有什么苦闷为难,不妨告诉为娘。”

    姚筠听到这番话,眼圈不由隐隐泛红。他本已习惯父母不留意自己,年龄渐大更不在意父母是否夸赞疼宠,可此时却像小孩子一般,心底油然生出委屈。

    “我……”他微微低头,“我是觉得自己无用,没能看顾好表弟,这些天……”

    姚夫人笑了:“原来是为这个,你这孩子也太心细了,虽说照儿是客,可到底也是自家亲戚,何况他又成了年,便是有一二不到之处,也不妨事。”她本以为姚筠是被下人顶撞或是被谁言语挤兑,所以吃了委屈;原来姚筠只是为自己中暑和脚伤没尽到待客之道而懊恼。

    她虽极重脸面,可看儿子为了这件事自责得连人都憔悴了,不免心疼。

    姚筠知道母亲误解了。他所说的没能看顾,是没能制止和引导表弟,致使两人一起陷入不伦之情,做了蒙羞之事。他心中苦涩,摇摇头:“都怪我见识浅薄,言行失当……辜负了父亲母亲的教导,让姚家……”

    姚夫人见他如此愁闷,连忙劝解:“你这孩子,别再多想了!你从小就不闯祸,又不争不讨的,已经叫人省心了,即便如今有哪里不周,谁又能一辈子没有一点过失?你看笙儿,他闹出过多少笑话!……我和你父亲虽盼你们出息,可说到底,家宅平安才最要紧,你就别再责怪自己了。”她一直以为姚筠性子淡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孩子为了家门脸面背了这么重的心事,想来,是自己对功名和门面的看重让这孩子过得不安了。

    她接着道:“既然身体没有大碍,就出去走走,别闷坏了……你若不爱热闹,不来席上也使得,你姑母她也不讲究这些。”

    姚筠点头,抬眼望着姚夫人,露出感激笑意:“好,多谢母亲!”

    姚夫人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姚筠带上玉佩出门,想要还给沈照。可是,沈照不知是不是生他的气,总没再上前主动与他说话……路上遇见他,也是点头客套一句,就匆匆而过。

    他揣着玉佩好几天,却一次也没还得出去,只好暂且又收起来。

    这天,他被姚笙拉过去,兄弟三人围坐,商讨笑儿的婚事。

    “笑儿的婚事,母亲说让我们也帮着看一看,”姚笙道,“我说啊,这还有什么好看的,她最中意的不就是表弟?何况又说了亲上加亲更好……姑母也很喜欢笑儿,成天与她在一处,已经像是母女了!这门第也相当,品貌也相配,别的……母亲从前担心的是笑儿远嫁,可如今巧了,姑父迁任到了南方,今后常来常往都方便,这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等着办喜事吧!”

    姚筠听了不作声。姚笏却皱起眉头:“除了门第家世,为人也很要紧。妹夫要有出息,将来才能封妻荫子。我看表弟对文章仕途很不上心,老先生们谈经讲史,几多裨益,他却一次也不去,整日只知游赏闲聊……这样不思进取,怕是做不得小妹的终身依靠。”

    “这……”姚笙一愣,“表弟他……”他本想帮着沈照说几句,可大哥的话堂皇有理,他一时卡住了。

    这时姚筠却开口道:“表弟来做客,原本就是陪着姑母游玩。年轻人爱热闹,爱结交朋友,不过是趁亲朋相聚多玩耍了几天,怎么就能说是不上进?”

    姚笏没想到他出言反驳,心中不悦,哼了一声:“你们看着好,那就这么定了罢,我没话说。”起身拂袖而去。

    “哎大哥……”姚笙挽留不及,惊讶地望过来,“二哥,你今日……”二哥一向温和沉默,从不道人长短,像这一类的事都是不多言的,今日竟然顶撞了大哥。他不禁感叹:“你与表弟最要好,难怪要替他争辩了。”

    不料姚筠却道:“谁说我与他要好。”说罢也起身走了,留下他一人不明所以。

    姚筠自顾往园子里赏花,可看了半天,连花是什么花、开的什么颜色都没看清;他转而去逗松鼠玩,却逗着逗着,连松鼠何时跑了也未察觉;索性回到自己屋里读书,可一连换了五六本,都没读进一字半句;无奈只得躺下歇息,却辗转良久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中愁烦不堪,一时想要与沈照彻底断绝,一时又恨不能再见见沈照,哪怕说上一句话也好……他害怕纠缠,明知沈照疏远自己乃是好事,却又止不住伤心,同时又恨自己迷恋难舍。真不知这一切是该怪那邪书,还是该怪那个人。

    接连两日都是半日雨半日晴,到了第三日却是晴空万里,于是园中安排了露天的筵席,请了杂耍班子和弹唱说书,要热闹一天,让大家解解闷。

    姚筠犹豫许久,终是不打算与沈照碰面,便来到园子另一头的僻静处,一个人散心排遣。

    他转了几回,有些累了,坐在大榕树下乘凉。

    杂耍声与喝彩声隐隐从湖对岸传来,更显得此处寂静清幽。

    坐了没一会,忽然什么东西掉落在他身边。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只雏鸟。再抬头一望,榕树上有一个鸟窝,高高地半隐在枝叶里。

    他将鸟儿拾起。只见这只雏鸟毛还没长齐,根本不会飞,从这么高的鸟窝跌下来,按理早该摔死了,幸好树下草丛松软,这才没伤着。

    他想要将它送回鸟窝里,可是这棵榕树十分高大,主干粗壮且颇为光滑,没什么方便的落脚之处,最低的分杈处也在他胸口以上。往日要攀爬也攀得上,那得双手并用;如今要一只手拿着雏鸟、仅凭单手攀爬,却极其困难了,一旦使力,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要把雏鸟捏死捏伤。

    他上下打量着榕树,正在犯难,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筠哥。”

    乍一听这声音,他心头就一震,匆忙转头去看,果然是沈照。

    他不觉有些惊慌,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里……没去席上?”

    沈照笑了笑:“你不也没去么?”

    “我……”姚筠一时语塞,心怦怦直跳。沈照今日主动与他说话,他心中十分欢喜。

    沈照看见他手中的雏鸟,不由问道:“又有一只伤了?”

    姚筠听他说“又”,记起上回的断脚小雀,连忙说道:“上回,多谢你……帮我喂食……”

    沈照目光闪了闪,微微偏头:“你怎么知道的?”

    姚筠见他似笑非笑,不知为何不太敢直视他,微微垂眼道:“……是笑儿告诉我。”

    沈照忽然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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