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观》分卷阅读56

    兵阵有了空隙,沈抟贴身而入,几件兵刃都朝身上招呼过来。沈抟缩身蹲下,反手刺出,盾手后腰上正着。沈抟撒手撤剑,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射来的□□。竖剑指催动,南冥从盾手前面小腹直透而出,散魂而去。

    沈抟脱出,挑了滞身符下的刀手。再回身,发现余者变阵,两□□向前,一朴刀在后,□□手收入阵内,一根阴气缭绕的细小□□,正直射而来!

    距离太近,实不能躲,沈抟歪头仰身,全拼运气了!幸而上天垂怜,叫□□穿了他道冠,带着几缕长发,钉在地上。

    身后纸伞发出细微声响。

    沈抟不敢丝毫怠慢,左手投出四张雷震符,满天电闪雷鸣中,□□手双双僵直,沈抟怎敢放过机会,一剑一个。然后并不后撤,反而前冲。

    弩手刚刚装好箭,尚未射出,沈抟低手持剑,合身撞上,正中小腹。剔除□□,余者不足为惧,沈抟翻身又斗,很快解决。

    这场十分凶险,全凭经验见招拆招,这才勉强得过。沈抟在地上找找,把道冠上的两颗绿松石扯下,小心的收到怀里。

    薛竹料他斗罢,这才问道:“是什么?杀气腾腾,执念深重。”

    沈抟把南冥还鞘,重新挽了头发,凝重道:“**阵!”

    说着,沈抟在右手腕上起笔,画符头延伸到手掌边缘,符胆空着。然后从怀里拿出铜钱剑,又往剑柄上勾了几笔。心法流转,铜钱剑宝光大盛。

    薛竹沉默了一会,叹道:“军阵,那就怪不得了。要不然退回去,我想想两个人怎么能过去。”

    沈抟瞥了一眼纸伞,祈信咒上明明还有个字。于是松口气,回头道:“还是不能放你出来,太险了。你恐怕跟不上。”

    薛竹道:“师父,你先别走,我想到咱们一起走。就一会。”

    沈抟眉毛抖了抖,有点着急道:“叫你别出来!真不要命了!?”随即把纸伞拿到手中,掏出一张黄符,刚想贴在伞缘上,就见纸伞一阵动荡。

    伞内轻轻道:“你就是我的命”伞上祈信符越来越淡,完全消失,青白二气流转,薛竹化形而出。

    沈抟忽然问:“刚才你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我没注意?”

    薛竹不顾血汗泥污,迅速的啄了下沈抟受伤的眼角。然后从他背后拔出南冥,与北辰一起放在地上。划破手指在剑上勾画起来。

    北辰本来就是薛竹自己的阵剑,所以他只是简单抹了抹。而南冥被写满了细小的符号,从吞口到剑锋。

    抬头看了看沈抟,薛竹边画边笑:“别费劲了,这伞的关窍我要不说,你找不着。”

    沈抟无奈道:“高兴什么呀,郊游呢?你要有个差错,我”

    薛竹仍是笑嘻嘻的,左手法诀扣紧,北辰在头顶兜了一圈,又飞回来撞了撞南冥。

    沈抟左手竖剑指,南冥亦起。

    薛竹道:“师父你看,这样一来,我的阵不就跟着我走?萧师叔说的阵本无处,处处为阵,我终于懂了!”

    沈抟见他只顾打岔,脸色漆黑。

    薛竹又调整了一下两把剑的配合。迎上沈抟的目光说:“既然能出来,自然是解了心结。你要有什么差错,我也是一样!”

    沈抟摇头:“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你师父。”

    薛竹下颚一昂,干脆利落的打断他道:“我是你夫君!”

    第57章 突军阵百战论生死

    沈抟好像从来不知道,薛竹如此犀利。看着他正往掌心画符,恨得牙根痒痒。

    若真的不想他出来,其实沈抟只需两张封恶符贴上,中途再补就行。就凭薛竹那点道行,想冲师尊的符,且得大大的费一番功夫,还未必能成。

    通心祈信咒,与开锁符,搬运符,纳言符,还有薛竹在赌馆里用的博艺凡卜,都是仪恒道的小符咒。且是小符咒里的外一类。

    说白了,微末外道罢了。既无文武攻伐之意,又无金汤固守之能。大多是便于世俗的小伎俩。

    祈信,顾名思义,希望对方信任自己。通常只有传道时候用的上。可私下测信徒虔诚程度,便于行些难以启齿之事。但正道传人哪会如此。所以这祁信咒简直冷之又冷,沈抟从来都没用过。今日不知怎么想起它来。

    沈抟当然希望薛竹能信任自己,破咒得出。可没想到最后一阵如此凶险,又怕他出来有闪失,自己回护不得,酿成大憾。

    现如今进退不得,骑虎难下,沈抟掐着铜钱剑,拎着油纸伞,看着薛竹一脸痞气,明媚耀眼的模样,忽的心里一荡,豪气顿生。

    “起阵!我让南冥跟着北辰。”沈抟道。

    薛竹双手虚抬,右手从左手掌心里一拨。二剑分设两边,高飞低回,盘旋环绕。

    薛竹持阵于左手,右手掏出一张乾午诛邪符,跟上两步,道:“巽风木符做眼,沈天师尽兴啊!”

    沈抟反手持伞,将薛竹往身后圈了圈,道:“薛道长自己小心,这一次,同生共死!”

    二人前行百步,果然从山丘上,又冲下一众**军阵。薛竹右手外圈,北辰远逸而回,把六个人全部兜在阵里。沈抟撑开纸伞往前直推,与盾手撞在一处,斜刺里使剑从伞后刺出,铜钱剑明光耀目,只从盾手肩头划过,便抽散了其魂魄。**门户洞开,薛竹不等变对方变阵,左手前招,二剑当先而入,直奔弩手。

    对面第一箭被沈抟躲过,这第二箭刚装好,朝薛竹直射而来。进得剑阵,便是薛竹的天下,手腕上挑,右拳向下一点,□□被阴气携裹而下,呼啸着贯入地下。

    沈抟纸伞合拢,左右分山,自己揉身上前,又斩一□□手。铜钱剑灵动小巧,沈抟招式近身居多,身法以辗转腾挪为主,阵中木意充沛,法宝被沈抟功法催动,明光中透出两缕绿气,霸道峥嵘里带着几许自在笃定。

    薛竹在外持阵,并不看正面之敌,只观全局。两把长剑远近相取,内外相合,沈抟顺着剑道,步步挺进,须臾将来敌尽斩!

    又胜一阵,沈抟眉目修远,向薛竹浅浅一望。

    薛竹面色淡定,气度从容,本无甚表情。沈抟望来时,北辰却轻声铮鸣,在空中欢喜的兜个圈子,又撞了南冥一下。

    沈抟浅笑无言,启身前行。

    没几步翻过眼前的小丘,便望到位列丘下的队部。原来小**阵不过是军前斥候,下列军士,约有不下千人。弓箭在前,步兵垫后,中间骑兵马打盘旋,只等冲锋。

    万幸!这军队无帅无将,散集于此。只有一杆白旗,高立于军阵之后,旗上只横着画了两笔,上一笔墨迹浓厚,重重一挥,中有蜿蜒,如眉目阴沉。下一笔只用丁点淡墨,轻轻一勾,如浅笑飘摇。

    薛竹看了一会,犹豫问道:“师父,你看那旗。我怎么觉得这兵阵”

    沈抟点头:“必是阴帅麾下。就只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逃兵?贬谪?战死?”

    薛竹无奈:“鬼还能战死吗?”

    沈抟点头:“当然了,不过虽然鬼也会死,但千年不遇,这些应该不是了。”

    薛竹左手紧了紧,略有点紧张:“咱们是冲过去,还是稳扎稳打?”

    沈抟道:“我也没正面对过千军万马呀。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竹找张正身符贴在胸前,深吸口气:“走!”

    以一当千,二人只求迅速突过。

    没多久,冲到阵前不及百步,薛竹突然双手张开,左上右下,仿佛当胸抱着一个大圆球。

    与此同时,阵前长弓手站成三排,从前到后依次将弓箭射出。不下两百支羽箭带着浓重的阴气,分三批呼啸而来。

    薛竹等的就是这一刻,找准时机,双手合抱,向下急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裹住,狠狠贯到地上。

    所有朝他们射来的羽箭,全部被薛竹引着阴气,拨乱箭道,射入土里,干干净净,分毫不留!

    沈抟一刻不停,当先疾行。薛竹眼前金星乱闪,赶紧填了颗储灵丹,随后跟上。

    阵前弓箭手迅速如水过石般,从沈薛二人身边分开,向军阵后步兵的左右两翼奔去。没有一人回头骚扰他们。

    远远望见,阵中骑兵下马整鞍,上马列队,再几个呼吸,定要冲锋。

    想来这些阴兵鬼将,只是依照以前两军对阵的习惯在打。虽没有擂鼓向前,鸣金收兵的号令,但却无一人乱令。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可见阴帅平素兵法严明,令行禁止!

    沈抟见离骑兵愈近,慢慢在疾行中调整身形,双膝微曲,肩膀下错,把纸伞往后一丢道:“千万跟上了!”

    薛竹右手接过,不言语,只把左手法诀向前又压了压,仿佛蓄势以待。

    沧浪浪,百千马刀出鞘,骑兵第一次冲锋呼啸而来,马蹄翻飞,踏铁如泥。

    薛竹左手持在胸口,仿佛有股巨力向内挤压,薛竹便咬牙与之抗衡,一点点向外推出,终于当骑兵不及二十步远时,薛竹霍地吐气开声,左臂上扬。

    冲在最前的三五骑,仿佛被人徒手抓起,向后丢去。这么近的距离,后骑不可能调整方向,只得向前对撞,试图给后队开道。

    一乱十,十乱百。沈抟怎能错过这等机会,回手抓住薛竹腰带,生魂本来分量就轻了一大半,沈抟又提气到极致,带着薛竹前冲半步,拔地而起。未及落下,薛竹右手纸伞横轮,砸落骑兵,二人稳稳落在马上。

    沈抟一抖缰绳调转马头,朝第二队骑兵,悍然冲去。只一骑,却当万人!

    薛竹左手剑指竖起,北辰前略,南冥流星赶月一般,向前突出。一剑洞穿当面而来的第一位骑士,连人带马扎个对穿!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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