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我旧山河/无明》分卷阅读3

    ☆、第 4 章

    秦舟出手,拨出腰刀,截下了偷袭者的刺杀。

    “铮——”,两道兵刃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之从角落里窜出了数名蒙面人,个个都流露出明显的杀意。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将士们立刻和他们厮杀起来,无辜的过路人惊慌失措,哭叫大喊,场面混乱至极。

    秦舟直接滚过去挡在了无我身上,对蒙面人发起了反击!

    腰刀被秦舟划出了幻影,蒙面人应接不暇,被他趁机勾住下盘,利刃顺利地刺进了对方体内,接着变成一具还有着温度的尸体被推到一边,融进黑暗里。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目标明显是秦舟二人,见状马上又有几人扑了过来。

    秦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快速起身,拦住他们,把无我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另一边突然爆出一声哭喊,“老爷——!”原来蒙面人不顾无辜之人性命,把挡在面前的阻碍通通清掉了。眼看着刀又要落在完全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小仆人身上,秦舟往后看了一眼,咬咬牙,把自己手里的刀投了出去,稳稳地插在了那个蒙面人身上。

    小仆人一脸空白地看着在他面前如恶煞的人倒在了地上,他缓缓转过头,却看见救他那人失去了利刃,双拳难敌四手,被刺中了肋下。那人抿着嘴,一声不吭。

    这时一根棍子宛如神兵天降,挥开了蒙面人们的包围,凝神一看,竟是那僧人从一旁摸到的扫把。

    秦舟捂着肋下笑出声来,“倒是忘了国师还是武僧出身。”

    僧人微微勾唇,一手提着扫把,一手竖掌宣了声佛号,旋即肃容,把扫把挥舞的虎虎生风。

    秦舟乘机退到一旁,忍痛弯下腰,从地上的尸体手里抽出弓箭,直接三箭齐发!

    局势又向秦舟那边倒去,将士们也纷纷杀死了和他们纠缠的蒙面人,过来支援他们。

    直到最后一人被他们捉住,他见势不妙,根本不给将士们机会就自己咬断了舌头。

    秦舟终于不用忍耐,整个人都倚在了无我身上。无我转身把他接住,扶着他让他慢慢躺到地上。

    秦舟挣扎着开口:“地上……太硬了,和尚,你还真狠得下心……”

    无我难得沉着脸色,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一面把他挪到了一旁的茅草堆上。

    秦舟连笑起来都觉得伤口扯着疼,就只有弯弯眼角,看着将士把药和烈酒都拿了过来,才闭上眼睛。

    无我亲自从将士手里接过药,他低头看了看秦舟,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眼角。

    等秦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了。他坐起身,打量着屋内,整个房屋给人的感觉宽大敞亮,墙面刻着精美漂亮的花纹,挂着难辨的图画和其他各种饰品,繁复但却不会太过密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记忆中的室内陈设,手上揪紧了身下的垫絮,却发现抓着似乎手感不对,低头一看是一床柔软的羊毛毯子,又闻到空气中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一旁的香案上是才被动过的痕迹。他嘲讽似的笑了笑,渐渐放松下来。

    这时无我手里端着一碗东西,从屋外走了进来。

    秦舟一抬头,碗就递到了自己跟前。

    独属于药的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还是从无我手里接过了药。对着满当当的量犹豫了一下,仰着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秦舟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一脸嫌恶的把碗塞给无我。问道:“这是到俸了?”

    无我见状拿起一旁的布巾又重新给他擦了没擦干净的嘴角,点点头:“国王让你先好好养伤,讲经之事之后再议。”

    秦舟大爷似的由着无我伺候,慢悠悠开口:“什么叫之后再议啊,这位国王先前不是还火急火燎的吗?缺了我个将军还不能讲经了?”

    “他们在遮掩一些事,”无我思索了一下,“害怕我们的来意被公之于众。”

    “哈,这脸变得挺快,”秦舟嗤笑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没听过吗?”

    “我们沿途就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等会带你去看一下。”无我示意他起来换药穿衣服。

    他毫无芥蒂的脱掉了衣服,□□着上身,任无我动作。

    僧人专注地给他的伤口上药,垂着眼,看起来有些温柔。修长的手指活动着,挂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的穗子在秦舟的腹部扫来扫去,一阵酥痒的感觉顺着腹部直窜向头顶,令秦舟快要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最后他还是尽最后一丝力气扣住了无我,在他的目光投来的时候扯下他的佛珠,戴在了自己手上。

    “这穗子扫得我受不了了,先拿给我保管着吧。”

    无我好像没有异议,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着自己的事。

    秦舟觉得痒意还残留在他的感观里没有完全消退掉,他横竖都不怎么舒服,便又找起了话头:“那天的蒙面人,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我知道。”

    “知道什么?朝堂上人人都想要了我的命?”秦舟摩挲着手上的佛珠,表情不变,“所以国师,又是在可怜我吗?”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秦舟等了半晌,之后躲开无我的手,自己包扎好了,又穿上了衣服,才对他说:“出去罢。”

    无我看不清秦舟的神色,他掩住眼底的复杂情绪,无声默念起六字真言来。

    他们在宫里兜兜转转,重复了无数遍出去的说辞,才被准许走出了大门。

    秦舟摁了摁被聒噪的声音吵的头疼的额角,露出烦躁的神色:“这俸实在有些不长记性,忘了我之前是怎么教训他们现在的国王的。”

    无我看向他,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愣了一下,才缓缓道:“最近似乎有些怀旧。想必是有些疲累,触景伤情。不如快把这些糟心事了了,早点回去休息,国师说是不是?”

    无我默然,之后点点头。

    出了宫殿,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不似陈那么守卫森严,各国人员都有往来,商队络绎不绝,大摇大摆的在俸的京都走动。本地居民也混杂其中,他们似乎都操持得有自己的生意,与外来的商队交涉。叫卖声,交谈声,加上琳琅满目的物品摆在街头,实在热闹不已。

    秦舟随意观赏着一些新奇玩意儿,一面看无我究竟要带他到哪儿去。

    无我步伐稳健,不急不缓地在前头带路,走了老远也不见大喘气,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念经拜佛的僧人,再想想他之前在驿站的表现,可谓这幅温和气质给人的迷惑性太强。他带着秦舟几乎要走出城门,又弯弯绕绕了几圈,才见到一群小孩在一片平坡上,一个人驮着另一个人,一对对儿的在相互撞着玩,热火朝天得很。可让人觉得违和的是,小孩们都有些瘦骨嶙峋,衣服上的泥土好像也不只是玩闹沾上的。秦舟看了无我一眼,却看见他直接走上前去,小孩们见了他,都叫起来,围成一团把他簇拥着。无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仍旧温和地抬手摸了摸其中几个小孩的头,又抬眼示意秦舟跟过来,一群人接着往里走去。

    直到他们走进了一个窑洞里,里面破败昏暗,秦舟抬脚是还差点不慎踩到流窜的老鼠,而且空气中还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像是腐烂的肉和屎尿还有其它什么混合在一起的,熏得秦舟有些发晕,他马上屏住了呼吸。小孩把前面围得严严实实,秦舟什么也看不到,正在疑惑,就听见里面无我似乎说了什么话,小孩们纷纷往两边站开,给秦舟让出道来。

    秦舟走过去,忍不住也抬手去摸人小孩的头,那个小孩一下子躲开了,怯生生躲到同伴身后看着他。秦舟暗自咬牙,难道他就不讨这群小孩喜欢了?

    直到走到无我身边,他才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群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躺在地上,他们似乎早已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唯一漏出的一双眼睛里只剩下了麻木,对周遭的环境都无知无觉,像在暗处滋生的蛆虫,沉默地挣扎,扭动,在经历短暂的残喘一般的生命后死去。有些人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似乎是他们唯一还活着的象征。

    秦舟很排斥这种场景,却还是靠近了一点,想掀开他们身上的布看一眼。

    无我拦住了他的动作,对他摇摇头,自己伸出手掀开了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布。

    那人的浑身上下都是溃烂的伤口,深红的肉外露着,黄色的脓水顺着流下来,细看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秦舟无言,最后他们解掉了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拿给了小孩们,小孩们渴望的眼神一直追着他们出去,恨不得把他们给全部剥光。

    两人出来后,秦舟才开口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那样我们要去找国王谈谈?”

    无我平静地对秦舟叙述着:“我们来时就遇到他们在路边爬着,孩子跟在后面,其他人却只是避开他们,都装作没有看见。有孩子注意到我们这边的马车,应该是跑过来想讨点东西,被带我们进城的军队赶开了,我在后面丢了些吃食下去,那孩子应该是看见了。”

    “除了这些?国师应该还调查了不少事吧?”

    “这似乎是一种可传染的病症,刚开始似乎很多人都患上了,无法医治。后面出现了一个受到神启的巫师能治好这种病,可要拿出某些东西供奉他,他才会救人,所以还有一些穷人没有得到医治。”

    秦舟点点头:“原来你刚才不让我碰他们,是怕传染?这种病,国师可有办法?”

    无我道:“现在尚未定论,不过看起来和我之前去各国修行时遇到的一个颇为相似。”

    秦舟笑起来:“那我便放心了,这巫师的道行想必比不上国师。之前俸请你当也是为了此事,不过被那人抢了先。看他们都如此信任那厮,还容他为非作歹,总要去是会会的。”

    无我也早习惯了秦舟油嘴滑舌的腔调,只道:“等我们先听听国王的说辞再定罢。”

    秦舟看他不为所动,只好作罢,先老实回去养伤。

    不料祸不单行,回去以后,秦舟竟又发起高热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回忆杀。

    ☆、第 5 章

    秦舟觉得自己烧起来了,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发热,血液沸腾着飞奔到各个角落。他无力地挣扎着,想摆脱身上沉重的桎梏,可刚刚体会到一丝凉气就又被谁按了回去。他因为这一滴甘露又获得了力气,昏昏沉沉间要抬起手臂时,就感觉到了更多的凉意,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过后又把湿润的布巾盖在上面,秦舟放松下来,他喃喃着,“阿娘”陷入了更深的记忆里。

    “秦舟!秦舟!睡傻了?你小子给我醒醒!”

    一道阴影遮在了他上方,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谢饶?”

    “还能有谁?除了我可没人敢理您这位大爷了。”清脆的声音一连串响起来,秦舟看向他,一身绣着暗纹的深蓝锦袍,带着嵌花边的圆帽,脚上蹬着牛皮靴,清亮的眼睛和略带骄矜气的模样,着实是个翩翩少年郎。

    秦舟回过神来,恢复了他平日里猫狗都嫌的样子:“哟,打扮得这么俊,看上哪家姑娘了?”

    谢饶白他一眼:“就知道你忘了,今日贵客来访要开宴会款待,父皇之前嘱咐过我们好好准备骑射表演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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