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与昆仑?灵鹫宫愿往!”
说话的正是温白羽,她一路率弟子紧随正阳宫,幸而无恙,本已又累又倦,听了争论却生出意气,脱口就嚷出来,引得众人侧目而视。
严陵给斥得一怔,瞧了一眼,见她倚树兜着一件**的披风,颇是不以为然,“女人?罢了,还是随着沈庄主吧。”
温白羽一怒甩开披风,指戟喝道,“女的如何?昆仑去得,灵鹫宫去不得?”
昆仑也是一方大派,虽不如正阳宫声势之强,也是江湖数一数二,严陵被女人指鼻斥喝还是首次,本该发怒,然而见对方湿衣沾体,成熟妩媚,玉颊气势凌人,不知怎么哑了,扭头只当没听见。
温白羽脾气上来,哪管骂的是谁,她环视四周,依样画葫芦的冷笑一声,“男儿,男儿?嘿!”
她神情倨傲,轻蔑分明,比严陵还刺人,登时有人挂不住,点苍派的掌门顾淮咳了一声,“点苍派愿往。”
接着华山派掌门接道,“华山愿遣一半弟子随真人同往。”
有了开头,各帮派随之出言,最后连惊神山庄也拨出了一些人,足有近半之众,比叶庭期望的还略多,正阳宫的金虚真人抻了抻湿透的衣袖,嘴角抑下弧度。
这位美而娇纵的温大小姐,不论何时,总能出人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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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谲云重
驰援尾翼要翻越数道山梁,为了尽速,一行人必须提气急行,初时还好,时辰一长脚力不同,队伍渐渐拉长。
严陵与叶庭并肩而行,始终不分轩轾,不禁暗生佩服。他自己也是掌门,清楚打理一派何其烦难,正阳宫上下数千之众,远胜于昆仑,叶庭掌管之余仍能练功不缀,可谓难得。
他对叶庭虽有改观,嘴上仍是不饶,“我只当正阳宫好说道理,没想到金虚真人也有几分骨气。”
叶庭略淡又不失礼节道,“多谢严掌门,都是江湖同道,援手自是份内之事。”
严陵言语直率,“我就讨厌你这假模假样,口不对心,什么事都弯弯绕绕,摆一番表面功夫,怎么这一次肯来了。”
叶庭叹了一口气,见其他人都缀在后方,才道,“与严掌门明说也无妨,我所虑者有二,一是敌人深不可测,有道是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这一路的遭遇,正是敌人欲擒故纵之计,而今三分之一的人受困,弃之不顾既寒了同道之心,又正合敌意,助长对手气焰,绝不可取。大丈夫生于世,该逃时要逃,该战时一定要战。”
严陵大合脾性,顿生激赏,“说得好,其二?”
叶庭略一沉吟,压低声道,“二是我一直在想,血翼神教业已独霸西南,还要吞几千中原高手做什么?拓州是不是安全之地,目前还难以确定,假如拓州有变,扔下千余同道仍然摆脱不了追袭,人心彻底崩散,那就全完了。”
大雨初歇,林间起了一层冥冥薄雾,望去无尽深远,严陵正在打望,听得一寒,面色一变,“拓州是中原城池,有王廷驻军,不可能受恶教控制。”
叶庭也不争辨,“或许是我想多了,还是先应对眼前这一战。”
严陵疑窦丛生,见他不肯多言,越发觉得难测,然而两人不算亲近,他不好舍了面子追问,改道,“血翼神教太过倡狂,光逃有什么用,不如狠狠打一场,让他们痛得收手,那些蠢货怎么就想不通?”
叶庭通透人心,不以为意,“恶虎扑羊,羊群不会上前相搏,只会庆幸自身得安,人亦如此。众人给血翼神教的手段吓住了,一时怯退也不足为怪。”
严陵嗤之以鼻,随口讽道,“要是苏璇还在,振臂一呼,他们大概就胆子大了。”
一瞬间叶庭足下一滞,静了一瞬方道,“严掌门与苏师弟有交情?”
严陵长年在昆仑修剑,少有出山,说话也不避讳,“从未谋面,不过他在试剑大会上独挑朝暮阁,很对我的胃口。可惜疯了,天下少了一条好汉,如果还在,武林也不至这般无趣。”
假如苏璇在——
叶庭真正的沉默下来,凝视着虚空,心不在焉的掠过生满长草的坡林。严陵也不再发话,两人疾行良久,忽然一个瞬间,同时止了步伐,远方的溪谷下迸出一声激雷般的断吼。
四象阁的掌门姚宗敬身旁倒了十余具尸傀,更多的又攻上来,他身上数处染血,依然在前排屹立不退,其他的掌门亦是如此,激得各派弟子无不奋勇。
然而敌人宛如杀不绝一般,艰难的支撑了许久,圈子越缩越小,援兵迟迟未至,姚宗敬腹中暗骂,几乎疑是被啸哨给诳了,谷外突然脚步声纷杂,涌入了一大群人,他精神一振,定晴一看来的全是异服的西南人,刹时如坠冰窟。
这些人应当是血翼神教的教众,并不上前攻击,而是逐一检视山谷里倒下的中原人,其中有不少是受制于竹针的药力瘫软,伤势并不算重,神智也还清醒,此刻被敌人拖出带走,都知道结果比死还糟,忍不住嘶声叫骂起来。
隔着重重行尸的阻隔,受困的中原人只能看着,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赤阳门的几名弟子见同门给敌人拖走,气极攻心,悲愤的冲出了守圈。赤阳门的掌门赵锐未能呼住,眼见行尸群攻而来,几个人闯不出数丈已重伤倒地,圈子也破了一个口,行尸冲击而入。
冼秋水抢步而上,她煞气凝面,剑光密如织棱,没有一个行尸能越过,瞬间阻住了敌势。混战中她眼尖窥见一名光头的驭奴者,唤过弟子守住防线,自己跃身而出。
峨眉剑法精妙,冼秋水全力施为,刷刷几剑逼得对手大乱,一击刺中了敌人的委中穴,光头惨叫一声,赤手握住利剑,衣中飞出一蓬毒虫直扑而来。这一下猝不及防,冼秋水抽剑一扫,击飞大半,不料一抹银环悄然袭近腹部,她匆忙侧身,银环擦过腰际,尽管卸了一半力道仍击得肋骨断折,冼秋水强忍剧痛,勉强跃回圈内,驭奴者已经气绝,硕大的身形一倒,方见一个穿黑色襟衫的青年。
青年脸相方阔,眉骨甚突,刺花臂上戴数十枚银环,邪气的抚着下巴,打量冼秋水道,“中原的女人这样厉害?做成神奴一定好用。”
众人大怒,赵锐冲前持枪疾刺,黑衣青年躲去行尸后方,轻飘飘的声音笑道,“让神奴陪你们玩,其他的中原人都逃去拓州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他偷袭得手就不再靠近,故意说一些刺激的言语,这些话如幽灵钻入受困者心底,绝望的情绪渐渐弥散开来,意志较弱的心神皆溃。所幸被冼秋水击伤的驭奴者似乎相当重要,足有百余具行尸缓了动作,加上赵锐奋力回防,场面才算稍好。
冼秋水提剑要加入防守,忽觉不对,低头一看,肋际的衣衫渗出了黑血。原来银环十分歹毒,镶有牛毛细刺,伤者受撞时难以细察,毒发才知着了道。冼秋水不多时已脸如金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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