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南邑军里有个自来熟的将军。
拾得高兴,沉郁的脸终于露出笑容。见他笑了,云起也跟着笑:“等雨停了,我们去绝城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一更……
☆、关河令一
下了一夜的雨,天凉了不少。路上有些泥泞,云起和拾得走了整个上午才到绝城大营。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在绝城南郊一座小山上,吴缨等人找了几趟都没找到,可见位置之隐蔽。
云起对守营小兵说找郑将军,并报上了自己的大名,云起。
拾得要参军,需要报名字,等待的时候,云起问他是否要改名。
“养父不让拾得跟着他姓,拾得跟着起哥姓可行?”拾得问。
“行啊,你若是跟我姓,便当真要把我当哥哥看。”云起笑道。
“那起哥便替我把名也改了吧。”
“你腹有诗书,为何不自己改呢?”
“养父取的名,虽然随意了些,拾得不敢擅自改。”拾得说,抬头看了一眼云起,“现在起哥可以改。”
云起转头看拾得,点点头沉思起来。
云起读书多,但看的多是些史书、兵书,不爱看风雅著作。所以他从小给人取名不是箭头就是刀子,还真没给人正经取过名。
半晌,云起脑中灵光一现。
“既然你名叫拾得,不如取名捡吧,跟拾一个意思。”
“起哥说的是捡拾的捡?”拾得问。
看着拾得天真的脸,云起生怕自己坑了他,他摆摆手,一本正经道:“这个字不好,我给你选了个同音的字:简。简牍之简。”
拾得沉吟,仿佛了悟了什么,看着云起郑重躬身拱手行礼:“谢起哥赐名。”云起择的这字,既保留了原本的名意,又在警示他勿忘养父恩,还督促他不断进步。当真是好字。
云起呵呵笑:“云简,嗯,不错。起来,别动不动行礼。”
两人这边说完话,营里刚好有一队人走了过来。
当头一人见了云起,多看了几眼,停下了脚:“云起,你怎地在此?弟兄们找你都找疯了!”
此人正是亲兵营的副将之一,罗封,也是上次黄龙驿刺杀死里逃生的人之一。
“罗副将。”云起抱拳行礼,见状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也不知阿月是在岐城还是在绝城。
“快来,随我去见王爷。”罗封招呼他就走,一转头才看见拾得,“这位是?”
“他是我路上遇见的小兄弟,让他跟我一起进去吧。”云起说。
罗封点点头,领着二人进了大营。
走了一会儿,到了中军大帐。罗副将让云起进去,拾得不得进,只得在外面候着。
云起跪在帐中,南邑王埋头看军报,除了他进来时看了他一眼,到现在起码一刻钟过去了,王爷一句话不说,似乎当他不存在。云起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王爷,阿月可还好?”不久,云起终于沉不住气了。
周旷珩抬眼,放下手里的军报。
“章行逸为何要绑你?”周旷珩开口问,一问便问到了点上。云起心里发苦,感叹王爷比父亲和大哥难对付多了。
云起只思索了一瞬,脱口便说:“属下与阿月在岐城开了家店,引来了土匪的觊觎,意图绑架属下索要赎金。”十几年的默契不是白来的,他的回答与云月一样。
周旷珩不疑有他,他顿了顿问:“你二人开了店,目的何在?”
云起沉默,这个有些难以回答,他不知道阿月会不会说真话,说的假话又是否瞒得过南邑王。
“她已经说过了,本王想听你再说一遍。”周旷珩说,语气随意。
犹疑间,云起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王爷知道云家如今的状况,我们力量微薄,不过想为云家百来口人铺条退路,未雨绸缪罢了。”云起说了实话,凭南邑王如此敏锐的洞察力,阿月也瞒不过他。而且,他若是要查,绝对逃不过他的眼。
“所以你带着她在外犯险?”周旷珩问,语气里多了压抑感。
云起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
从小到大,云起和云月几乎形影不离,到了岐城,南来藻和北来藻都是云月的主意,云起自己都说不清是他带着阿月犯险,还是阿月带着他犯险。他们两个命运相连,喜好相似,从未觉得谁带着谁,有任何想法都是自然而然合谋就做了。
现在周旷珩问起,他才意识到,阿月是她的妹妹。她不会武功,还为了云家四处颠沛,确实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用。
云起有些沮丧,但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阿月跟别的女子不一样。
“阿月做事看似鲁莽,实则思虑周全,我们从未以身犯险过。”云起回答,不卑不亢。
云起毫不知错,跟云月理所当然的态度一模一样。周旷珩怒不可遏,云起不是云月,他不需要忍耐。
“她为了你孤身跑去找章行逸,差点掉下悬崖丧命,这也是思虑周全?”周旷珩沉声说,帐里突然压抑得云起喘不过气来。
云起脸色一白:“阿月怎么了?”
“哼!阿月阿月!你一直直呼她的闺名,可是未将本王放在眼里过?她已经是本王的王妃。”周旷珩眯着眼看云起,眼里隐隐有杀气。
云起骇了一跳,王爷竟然对他起了杀心。
“王爷恕罪。”云起伏身跪拜,他下意识告罪,额头渗出细汗。他想起宣兰院的丫鬟也是经常叫阿月小姐,他习惯了,而且,云月确实不像个王妃。
何况,王爷几时把她当做王妃对待了?
一年了,二人还未圆房。
想起上次阿月在他怀里哭成那样,云起心里不知错,反而是怨愤的。可王爷气势太迫人,他顶不住……
“若是她真出了事,你确实难逃一死。”周旷珩敛了气势,冷冷道。
“王妃可还好?”云起微微抬头,虽然后怕,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他第三次问了。
周旷珩睨着他,终于还是沉着脸回答了:“她没事。”
云起缓缓吐出口长气,不料这口气还未吐完,周旷珩发话了:“八十军棍,自去领了。”
“是。”云起心里苦,嘴上却是恭敬。
出了营帐,云起正要苦笑着让罗副将带他去领军棍。却见郑雪城站在帐外对他打招呼,笑得一脸灿烂。
“不错,终于想通了!”郑雪城走过来拍着云起肩头说,“有出息!就跟在我手下吧。”
云起挪开肩头,对郑雪城抱拳行礼:“郑将军误会了,是这位小兄弟要参军。我只是将他带来让将军提点着些。”
郑雪城收回手,侧身看了一眼拾得:“几岁了?”
“十四岁半。”拾得拱手行了个文礼,恭敬回道。
“不到十五岁,军里不能要,过半年再来吧。”郑雪城说,一脸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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