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分卷阅读36

    “我不知道是不是。”薛景仁有一点迷茫,又带着自嘲道:“感情难道不应该是美好的,会让他觉得幸福的吗?那这算什么,疼得要死。”

    肖兰亭疼,他也疼,谁都没能逃过去。

    肖佳慧呆呆地看着他的儿子,这个孩子从小最让她省心,一路活的顺风顺水,感情上也没有太大的波澜,谁知道第一次遇到爱情,竟然就是这么惊涛骇浪的一笔。

    “可是疼一疼也好,”薛景仁出神地喃喃着,“不疼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要浑浑噩噩地死在这个笼子里了。”

    他一直以为是肖兰亭不谙世事,单纯无知,直到现在才看清,不谙世事的是他自己。

    肖兰亭被困在一个看得见的房子里,但心中透亮,努力挣脱,而他却被养在一个摸不着的华丽大笼子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以为这就是最广阔真实的世界,坐吃等死。

    “景仁,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肖佳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握起他的手安抚他:“你贸然离开不会解决任何问题,甚至还会激化矛盾。你先去欧洲休息一段时间好吗,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带着亭亭一起去……”

    “他走了。”薛景仁看着窗外,星光稀疏惨淡,天色是将白的一片灰蒙。

    “走了?去哪里了?”肖佳慧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觉得陌生又慌乱,“景仁,你……你是想和他一起走吗?”

    薛景仁却不再多说,展臂给了肖佳慧一个温柔的拥抱,“妈妈,谢谢你。你想保护我,爸爸也有要保护的人,可是我也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景仁!你要干什么呀!”肖佳慧流着泪抓住他的手臂,“你冷静一点!就算要走,也不要用这种赌气的方式离开好吗!我让你爸爸现在就过来,让他给你道歉,立刻,我们立刻好好谈一谈,好吗?”

    “不要哭妈妈,我不是要离开。”薛景仁擦掉肖佳倩温热的眼泪。

    他怎么能离开呢,肖兰亭看似潇洒地飞走了,可是谁知道身后还有多少杆枪口在瞄准着,他不能走,他必须留下来替他挡住所有的子弹。

    肖佳慧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薛景仁突然就和他爸爸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薛景仁照常工作按时上下班,比之前还要生活规律的多。

    “你担心什么呢?我早就说过,景仁知道自己要什么。”薛公达给肖佳慧倒了一杯茶宁神,问旁边的助理:“他这每天下了班都干什么去了?”

    “去了两天梨园,后来没再去,偶尔找李少喝一杯,喝得不多,都是自己开车回家的。还去了两趟医院。”

    “医院?他怎么了?”

    薛公达没用助理说,直接告诉肖佳慧:“他没事儿,是去找魏承了。这是心里还生着气呢,该他签字的这几天都指名让送到我这儿了,孩子气。让他撒撒欢儿,过几天就该来让我给他道歉了。”

    “公达,你该改改你对待他的这种方式和态度,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今年二十七岁,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了。”肖佳慧觉得很疲惫,虽然每天风平浪静有条不紊,但她就是觉得静得过分,让人心慌难安。

    “我从没否认过他的独立,但他同时也是我的孩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薛公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起助理别的事,“张力走了吗?”

    助理打了个电话后回复他:“张力不见了,走前和他爱人说要去办点事,然后就消失了,我们的人已经等了两天了。薛总,您看?”薛公达让他找人送张力一家出国,手续都办好了,临走却找不到人。

    “嗯,再等两天吧。”薛公达摆摆手示意助理不用着急,张力跟着老爷子多年,手里握着的秘密不少,但心思深沉身手敏捷,不会轻易陷入危境,这应该是他自己去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处理完了自己就会回来。

    薛公达的猜测对也不对,因为连张力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已经在郊区的这间偏僻房屋中等了两天了,整整两天,除了一个给他送饭的人再没见过第二个人,房门没有锁,通讯没有断,可以自由来去无人阻拦,但他不敢打电话,也不敢走出去。

    因为只要他拨打一次电话,或者走出门口一次,客厅正中间放着的显示器里面的人就会受到一次狙击,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子弹停止的地方离人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能被动地等待,不敢轻举妄动,好在熬到了第三天,张力终于见到了正主,“薛……少?”

    薛景仁一进门就随手摘了墨镜,这房屋设计老旧采光不好,大白天的屋里就没什么光亮,让人觉得压抑。

    薛景仁状似熟稔地和张力握了个手,之后隔桌而坐,张力心安不少。

    他一直跟在薛老爷子身边,和薛公达还不陌生,但和薛景仁是真不熟,听说是个肆意嚣张的公子哥儿,应付起来应该绰绰有余。

    张力老神在在地等薛景仁开口。

    薛景仁敲了敲显示器,招呼门口站着的人:“把这撤了吧。”

    显示器屏幕应声而暗,薛景仁看看张力,很温和地笑,“小孩儿挺可爱。”

    张力不知道薛景仁是怎么查到他养在美国乡下的初恋和孩子的,他平时和妻子恩爱非常,从没有人怀疑过他外面有人,这时突然被人拿出来要挟,他探不清楚对方深浅。

    “薛少这是什么意思?”张力知道薛景仁不会做太过分的事,说话很有底气,“有什么事您招呼一声,我肯定为您尽力去办,您现在来这么一出,难免伤了和气。”

    “我要和气干什么,”薛景仁摇摇头,手里摆弄着墨镜,漫不经心道:“你这口气儿能不能留到明天都不一定,说和气,太奢侈了吧。”

    张力并不惊慌,“薛少说笑了,张某贱命一条,能苟延残喘到今天,都是托了不少兄弟的福,如果——”

    “你的兄弟们?”薛景仁想了想,看似认真地问:“把你带来这里的那个算吗?”

    张力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哽得难受。

    把他带过来的是和他有过命交情的发小,如果这都算不上“兄弟”,他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算的上。

    薛景仁看着悠闲得很,“张力,现在谁见了你都得叫你一声‘张哥’了,我也凑个热闹,你别嫌弃。张哥,你跟着老爷子也这么多年了,道理比我懂得多,我就不卖弄了。我知道张哥是不在乎我说了什么的,早些年你们也是刀口上滚过来的人,我这点可太不够看了。”

    张力嘴上不说,但脸上是自得的,薛景仁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把薛景仁这个大少爷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无所畏惧。

    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这大少爷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我就说点我擅长的吧,做生意我还是有点心得的。”薛景仁拍了拍被关掉的显示器,莫名其妙地说起生意经来。

    “张哥这么多年跟在老爷子身边走南闯北,不知道对墨西哥了解不了解?”

    张力了然一笑,“略有耳闻。”

    墨西哥枪支泛滥,黑帮成灾,政府的武装力量甚至比不过各大黑帮,每天都在发生着无数的抢劫杀人,屡见不鲜。

    “嗯,张哥果然见多识广,不知道张哥听说了没有,那边最近特别流行小男孩,”薛景仁轻轻敲了敲显示器,“尤其是那种十七**的,将成年又未成年的。”

    张力养在美国的初恋给他生的一双儿女,今年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九岁,刚才还在显示器上在后院里给家里的狗洗澡。

    张力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薛少,你不会的。”

    薛景仁只淡淡一笑,“你可以试试。”

    “薛总难道没教过您,得饶人处且饶人,积德积善吗?对小孩子下手,道儿上的人都会不齿!”

    薛景仁当没听到,只是笑道:“你决定了?”

    墨西哥拐卖成风,且风俗业与黑帮密不可分,一旦儿子女儿被卖到那里,就算最后能救得回来,人这辈子也算是毁了。他的妻子不能生育,他这辈子就指望着这一双儿女,他不敢冒这个险。

    张力胸口起伏半晌,最终开口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薛景仁看着他,“想知道一点往事。”

    “可以。”张力痛快说道,薛景仁摇摇头,“我看不到你的诚意啊,张哥,你嘴皮子上下一碰,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真假。”

    张力被气笑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受制于人的境地了,“薛少,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我遮天干什么,我遮得住你就够了。”薛景仁站起来看样子要走,“张力,你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争权夺势的,我以为你早就看明白了,原来你还糊涂着。”

    薛景仁说完就走,张力咬着牙,大喝一声:“站住!”

    薛景仁停下来,只见张力握紧了双拳,在他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不是作为一个认输的败者,而是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明白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街头混混,一步一步爬到薛老爷子身边,每一步路都是他卖命换来的,手中的权势摊开来看,都是不轻言的血泪。

    薛景仁能做到今天这一步,看似是占了先机的优势,但不是的,张力明白,这本质上是一场权势的碾压,他踩踏着别人前行,薛景仁踩踏着他罢了。

    权势从来都和年纪无关。

    张力发誓一样认真道:“我如果有一句假话,任凭薛少处置。”

    薛景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说出一个名字:“肖兰亭。”

    第43章

    关于肖兰亭,张力知道的确实很多,老爷子被肖佳倩来了那么突然的一出后,有了严重的后遗症,干什么都要张力贴身跟着,张力不说全都知道,百分之**十还是有的。

    肖兰亭十岁的时候,薛老爷子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了大半天,命是保住了,但被咬掉的东西没找到,缺憾也就永远地留下了。

    肖佳倩跟着新的金主拍拍屁股走得潇洒,留下个十来岁的肖兰亭,老爷子有气没处撒,只能每年去找肖兰亭的不痛快,看着肖兰亭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不住地跪地求饶,这才稍微能顺点气儿。

    大概是肖兰亭十五岁那一年,在七月二十七号那一天,肖兰亭意外地没有哭泣,不知道是不是送他回来的薛公达给他说了什么,总之是没再哭得涕泪横流,还主动地走过去问,你要不要看看我跳舞是什么样子。

    虽然穿着脏脏破破的衣服,但这个年纪的肖兰亭有着雌雄莫辨的鲜嫩气息,薛老爷子觉得有点意思,那就看看吧,只是肖兰亭跳了没几下,就收手不动了。

    薛老爷子看着他,肖兰亭也看着他,半晌,肖兰亭说,“我就是干这个的,得收钱。”

    张力说的很详细,把他所有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缓缓道来,“老爷子知道他认命了,从那以后,就经常去梨园看肖兰亭跳舞,跳的时间越长就给的越多。”

    薛景仁闭着眼没有反应,知道没有人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所以他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他们初见那天的晚上,肖兰亭在酒店和他说“我是个跳舞的,跳舞得收钱”这句话的样子。

    张力听不到,所以他还在继续说着。

    到了肖兰亭十七八的时候,老爷子有了个目标客户,对方是搞房地产的,和政府关系密切,捞钱的门路又多又隐秘,只是背景很深,油盐不进。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人喜欢搞养成,就得自己亲手把人从生涩的小青果调教到一碰就出水,别的都不感兴趣。

    除了身体生涩,肖兰亭其他条件都像是为这人而生的一样,老爷子找到当时颇负盛名的调教师胡定坤,让他想办法把肖兰亭的身体变得符合那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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