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花羊]续断》分卷阅读63

    万花听了他的要求陡然静默,抱了手臂踱出两步,与他对面相看:“萧凡,我无可奉告。且不说此法已失、需出不可估量的代价,他如今顺着心意而亡,未必不好。”

    萧凡几乎第一时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将他上下又看了一遍,拧了眉峰道:“你什么意思?”

    “他说他不悔,但若再来一次,愿在鸿鹄书院平静此生。”江言说得语调极稳,目光穿过缓缓沉降的沙尘看向远处,又道,“你问完就快滚吧,除非你想和我打一架。”

    萧凡呆立当场,顺着万花的目光看去,仿佛能看到那个青衣的衣的身影朝他作揖,而后决然而往、从此陌路。

    他将刀柄拄地将土面钻出一个坑来,如此停了片刻才敛了那茫然惊讶的神色,换成先前来时的那般气势不凡,提醒他道:“纵然我会放过你,浩气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沐辰风。”

    “我一个亡故之人,他一届浩气散人,我们此去门派省亲而已。只要恶人不动手,浩气不得令不会轻易派人上门派追杀、毁了那正义凛然的旗子。何况年节你又离城,这么好的时机,曹煜不会放过。”江言半威胁着他,从容不迫地分析道,“曹煜擅长快攻,叶榕哪怕丢了城池也有家业撑腰,你无论在不在据点,这波怎么都是拼不过的。而我们二人承蒙这般,就更安全些,浩气恐怕一半会儿不会顾着这里。”

    “你也是第一天认识我?”这次轮到萧凡嗤之以鼻,近乎狂傲的看着他道,“我对据点战功从来都没什么兴趣,我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找遍那些‘正义之士’的麻烦!”

    “随你便,倘若你手头有空,回途先将那些汇入长安的乱臣贼子收拾了。无论阵营如何,你我首先是大唐子民。”江言自然地接话,手里的笔转了一圈点着一处,轻声道,“落花时节。”

    花尚未开,萧凡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谁知他信手点笔,那旌旗便倒了,扬起的沙尘就此散了去。

    破苍云军的决斗无非输赢,另一条路子便是拖延时间,萧凡明白过来后忙抓起盾牌,果然自雾后精准地挥来一道剑气刚好打在他立起的盾上。

    万花眼疾手快朝着一处拂穴而往,自己则第一时间够着来人扑了过去。

    反弹过来的剑气和一发□□贴着道长腰侧的白袍而过,沐辰风被江言抱得站不稳,只来得及反手再推一道剑气便将人接住,并指再动心法,毫不迟疑地在两人脚下落下镇山河。

    萧凡的盾才放下,腰腹已实打实挨了一下。潜伏在旁的唐门手下当机立断使了子母爪,用锁链将猛吐一口鲜血的督军扯出战场,再展机关翼带人迅速撤离。被江言点穴的唐门也迅速隐走,新来的明教观望片刻也遁了。

    冷雾散去,晨曦渐暖。

    “别追了,他有仇要报,报完自然会去死的。”江言说得轻描淡写,搂着才站稳的白衣道长有说不出的安心,“你没事就好。”

    战场若是心软则很难活着回来,他从前心如冰魄自然杀伐果断,如今动了凡心他便担心他因此挥剑不如往常,却不料他的剑早已没有犹豫。再看方才的打斗场,后来者五六已全被一击毙命躺在地上。

    沐辰风的剑握得很稳,周身的气息似乎还是那么冷淡漠然,可直到江言出声,他才仿佛如梦初醒、自紧绷的情绪里解放出来,一手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手与他相拥,伏在他肩上默默地松了口气。

    “辰风,知道去万花的路么?”江言阖上眼眸问他。

    “过了此处山道豁口,再往南便是。”他不松手,沐辰风也不急,就这么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又道,“你坚持下?”

    江言身形一顿,望着那一缕透树影而来的晨光,还是笑了:“此时谷里该是花开遍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遣唐使在唐朝很规矩有礼,游戏里闹事的摆不到太明面上,也就在江湖作妖的多

    没心没肺的早投胎,所以丐帮军娘之流没有徘徊魂墟,是都走了的

    苍歌这对cp就是be没错,一个没所谓,一个希望对方有所谓,又没沟通,相遇就已晚,至于各自的事也只写个大概,从萧凡和江言的对话能管中窥豹,苍歌组就此退场,回头只会有零星交代了

    浩气和恶人又要打,不过不关主角组什么事了

    补充说明:决斗这个技能没有插旗也没有扬沙,纯粹写作需要,意思意思

    下章请假迟更,要急着填另外俩小坑,快deadline了otz

    第68章 晴昼春既晓(一)

    青岩万花落于绝壁环抱之中,凌云梯乃是唯一出入谷的途径,站在无人的云锦台上可见脚下的空山幽谷云烟袅袅。

    两人下到谷内晨光尚早,日光斑驳树影横斜,石道边已开了数丛花,穿过鸟鸣声声的逍遥林便可望见落星湖上的简单居舍,还有粼粼波光后的姹紫嫣红。

    江言数年来没有真正回过谷,沐辰风除了得令也很少来,彼此携手在落星湖畔站了会儿,面朝这一谷避世桃源各有各的感慨。只是江言这般重回故里满眼眷恋,沐辰风看了会儿却不由自主地去看身旁的万花,再在江言回眸时自然地摇头。

    江言带他踩上湖中亭,折了段粗枝在手,熟门熟路地在一处土里掘出一个锦盒,抖落上面的灰土再开,一本记录对局的棋谱赫然在目。

    沐辰风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发黄且有些破损的纸页:“此谱为何?”

    “魏晋名士博弈成风,门阀望族支持自有传世之局诞生,背后则是才智皆付、不谈政事后的覆国。这些原记于竹简的早已损毁,此为近年誊写之作、和那些玉轴装裱、盛以锦囊的名贵字画一起被人敛去,得那次狩猎鬼王才重现于世。”江言简单说了几句,谱子一合交到沐辰风手里,“品相有损,却比多年前那本稀罕得多,亏得那些东瀛人不识货。”

    沐辰风拿过盒子收好,问:“你以此作归来之礼?”

    “原是想作祭奠之物。”江言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而后自嘲,“我当无事再也不会回来,这般倒是不想走了。”

    沐辰风忍不住在他身侧浅笑,便有新燕衔着草枝掠过晴空、一头扎进无边的花海。

    两人走走停停行了小半日,到了朗朗有声的书斋不觉日光炫目。有上早课迟到的小弟子顶着书在墙边罚背课文,见到他们还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星弈棋馆位置较偏,江言和师父曾经的居所更是位于高坡,穿过通幽曲径,静谧的轩室门扉紧闭、现于眼前。

    一切与初冬时回来所见并无二致,只是院里新添了点落叶。隔阂了那么些年,江言推院门而入时还是迟疑了下,转了几步寻得师父的房,站在扫洒一清的廊内迟迟没有入内,立了会儿才撩起下摆跪坐于门前三步的地方。

    万花蓄了多年的头发束起而长过膝弯,因跪姿如流瀑似地垂至地板、铺于地下,衬着一袭并无繁复纹饰的墨袍,似一并卸去了一身风尘与锐利,安静得仿佛是等着给师父问候早安的寻常弟子。

    沐辰风步到他身侧,将那锦盒轻轻搁在地板上、推到他面前,而后提了道袍下摆一并跪坐于此。

    暖阳斜斜地擦过屋檐投下,鸟鸣又响了一些。

    有小花萝穿着裙子扎着头花、蹦蹦跳跳地靠近,一推院门便见一黑一白两个熟悉的背影沐在日晖下。她刹那愣住,眼睛越撑越大,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游移,绛色的花被攥在手里用力地捏住、又悉悉索索地落地。

    沐辰风回首一瞥,恰巧与花萝四目相接,引得后者汗毛倒竖似地猛退了几步、藏到半开的木门后头。

    “袅袅来啦?”江言不回头,只平和地问出声。

    花萝又怔了怔,盯着他跪得笔直的背影确认再三,直到江言的身形开始在沁了泪水的瞳孔里模糊,才尖叫一声飞奔过去:“师兄!师兄!”

    “嗯,袅袅。”江言任她自背后将他抱住、再将鼻涕眼泪都蹭上去,笑着拍了拍她使劲想交叠的手,温声道,“袅袅现在好了吗?上回见着你便觉得你好些了。”

    何袅袅十岁未满,又曾先天不足,此时站着还没他跪坐着高些,从前那双时常没有焦距的眼睛此时净如琥珀、清澈透亮,听他说完便将软软的小脸埋到他肩上,犹豫着晃了晃,连带脑后绑着发辫的红色头巾也一并飘了起来。

    沐辰风看着这一幕,不禁在边上弯了唇角。

    不知是福是祸,那日云瑾没有先行将何袅袅送回去,而是带着她一并前去找人,恰巧让年幼的花萝目睹他杀了他的一幕,而使其深受刺激、愤而为师兄哭喊,那罹患多年的、江言曾说是假性的病症也因此缓和,如今见着的何袅袅倒的确像是痊愈了。

    江言却敛了笑,清了清嗓子,沉下声音道:“袅袅乖,和沐道长问个好。”

    谁知花萝眼泪一收,扭头瞪了沐辰风一眼,撒了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别吓着她。”沐辰风在江言再说什么前忙接了一句,听着花萝踩在院里落叶上的脚步声,有些抱歉地摇头。

    “跑什么?慌慌张张的,叶子不扫了?”苍老暗哑的男生自院外徐徐飘来,接着有咕咕噜噜的木甲机关,一名老者坐着轮椅推门而入,着了明显松垮的墨衫、捧着两个扁圆的藤编罐子,垂发后束、鬓发斑白,面颊瘦削、形容严肃,唯有一双狭长的眸子神采不减。

    轮椅碾过门线戛然而止,江言身形一僵,而后缓缓转过头,与院门口的万花隔着院中偶被风带起的落叶对望无言。

    沐辰风忙站起身行礼,躬身上揖罢却听不见任何动静,抬头起身,却见老者双目圆睁、眼底发红,一双微枯瘦的手缓缓将那藤罐倒置,里头盛的棋子便“哗啦”一声全散到地上、又黑黑白白滚了一地。

    沐辰风略有不解,江言却挺直了腰杆干脆地阖眼。

    下一瞬,那空藤罐便给老者高高扬起,带了十足的力道和愤怒直朝面向自己跪坐的万花身上砸去。

    沐辰风猜测便知此人是江言的师父,可从未见过师徒生分至此、彼此仇视直接动手的,尚不知该不该插手,已本能地伸手去挡。

    不料,江言比他更快些,不由分说按下他手腕,那藤罐几乎同时擦着他的边发直击门扉、砸得四分五裂。

    沐辰风才想松口气,下一个藤罐又飞了过来,这次收了七分指力,却不偏不倚敲在江言前额、直将那里苍白的皮肤割开一个血口。

    江言跪得极正,甚至没有偏一下头,待那藤罐砸完、滚回院中,才抬手按了按只渗了零星暗红血液的前额,而后松开不知如何是好的道长,朝着老者拜下去:“师父在上,弟子归谷……有事相求。”

    他说得不卑不亢,以额触手将伏礼行得规规矩矩。这还是沐辰风第一次看见他磕头,印象里那个骄傲狂妄的魔尊江言是不会低下高贵头颅的存在,而令他不惜垂颈而求的事不知是如何重要。

    老者却盯着江言已然收敛的伤口目露骇然,转动轮椅缓缓碾过散落的棋子与花束,到他跟前将人扶起,不敢置信地将他几乎无改的面容打量,再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脉。

    沐辰风眉心一跳,不忍地别开脸去。

    老者叩着脉面色逐渐煞白,指尖乃至全身抖开始战栗,方才那满身的暴怒和失望尽数褪去,就连掩藏的惊喜交加也不复存在,全换作痛心疾首和莫大的悲痛,令他将抱着曾经爱徒的颈项无声啜泣、直至老泪纵横。

    江言只是微笑,抬手轻轻抚上师父瘦而颤抖的背脊,笑容渐渐苍凉。

    他是他最敬仰的师父,他曾是他最期待的弟子,如今一个腿疾不行、早生华发,另一个心脉不复、再无生机。

    沐辰风于恨于爱都知道得太晚、了解得太少,转脸见着如此的师徒和洁净的轩室,便知他们过往的爱恨隔阂都将化为初春的暖阳。

    江言处境特殊,无意引起谷内不安,也有意避开阵营可能带来的陆续麻烦,住回从前偏僻幽静的居所再好不过。师父以免触景伤情早就搬离很久,但总是定期带着袅袅回来打扫,如此院落再启用也方便得很。

    哑仆略微打点,他们当日就住了进去,暗了数年之久的棋馆独院再度亮起了灯。

    隔日,师父便早早地启了轮椅前来,说是带江言去见药王。

    江言虽同沐辰风说可随意走动,沐辰风却早习惯于静心打坐或随时待令,万花离开的这半日都坐在窗明几净的轩室内朝一方棋盘上随意落子。

    小花萝藏在大开的移门后悄悄地探入脑袋,看屋里的道长一袭白衣、面容素净,坐得如出尘谪仙,夹一枚白子落盘,那高冠后的玉穗便晃出一道珠光光弧。

    从清晨到午时,她一共来看了七八次,每次都在沐辰风回首时迅速缩回去。

    沐辰风自然不去揭穿她,每每感到她的目光也自然如常,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远处的晴昼海,视线所及皆是层叠吐艳的色彩。

    眼见日头快正,何袅袅终于忍不住站进来,畏畏缩缩地立到他身边,犹豫了好几次终于开口道:“沐道长好。”她说得很轻,软软的声音里还夹着诸多不情不愿,说罢迅速低头,盯着他秀了银纹、垂于地下的袖边看,“师兄说了,要有礼貌。”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