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73

    魔君冷笑一声,道:“带上来。”

    时隔多年,终能看清此人真面目——

    然则、却非尽如人意。

    血手亲自验明正身,尸体余留魔气、确是出自枯木无误,致命伤乃一剑穿心,死后曾遭火焚,早已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如此结果,当真始料难及。

    姜世离蹙眉道:“你等可曾看明,当真是枯木杀退夏侯世家?”

    雷涛恭敬道:“此事千真万确,是前方探马亲眼所见……据说术法威力巨大,一招就将夏侯门人杀尽,至于尊者被谁所害,当时情况太乱,探马无从得知。”

    魔君思忖道:“……血手。”

    护法答道:“属下在。”

    姜世离颔首道:“你与毒影两部并总坛卫队,尽快安排教众撤离……夏侯氏之死,无疑激起正道反扑,攻破玄火与鬼眼防线,只是时间而已。”

    血手神情凝重,沉声道:“属下明白。”

    **

    之后战局,果如魔君所料。

    蜀山剑派率四大世家、并武林豪杰杀上覆天顶,玄火以一敌百、力挽狂澜,为部众撤离争取时间,以至油尽灯枯、衰竭而亡——

    鬼眼同样孤注一掷。

    不惜散尽妖力,促成鬼气屠城、正道之师未敢再近一步,如此护送豹妖一族潜入山中,机关巨石就要落下,项章把臂一呼,道:“鬼眼,快过来!!”

    鬼书生姿容笔挺、目光坚毅,沉声道:“项章,主上和族人们……就交给你们了!”

    言罢狂啸一声,刹时鬼气暴涨,显出本相来——

    似人似鬼、亦是妖。

    巨石訇然坠下,就此作别。

    魔君与护法赶到时,鬼眼气息将尽,惟有一抹余魂在此,二人未敢惊扰,是鬼眼察觉道:“主上……玄火,还有救……”

    姜世离目中惊痛,凝眉道:“……我自有办法,不必忧心。”

    言罢魔息凝聚掌间、透出无匹生力,鬼眼摇头道:“属下自知……大限将至,恳请主上……不必为属下……费心……就当,我……还玄火一命……”

    至阴之体,可超脱六道轮回,也可凝聚魂力、束缚生魂往生,然则一旦耗尽,施术者即刻魂飞魄散、湮灭天地,从此三界五行,再无此人——

    鬼眼凝聚最后一丝鬼气、将玄火残魂凝聚成形,交于魔君瞑目而逝。

    却不知姜世离早有决意。

    血手在旁,阻之不及,就见魔君捻动咒诀,蚩尤之息强留双魂于阵内,取自身心血、助二者魂魄相融,渡入鬼眼身中。

    此举大伤魔体,姜世离面色微白、气息略有不稳,血手大惊道:“主上!”

    然则行功关键,越不可惊扰,否则术法反噬,势必伤损三人——

    血手心急如焚,迫于无奈、只能静候一旁,可说百般滋味、煎熬不已,眼见术法大成,忙上前道:“主上……”

    魔君目中一丝欣慰,淡笑道:“如此……暂且一体双魂,假以时日,元魂巩固之时再行分离,为玄火重塑肉身即可。”

    血手看向鬼眼,二者魂魄散出微弱光华、此际婉转摇曳,游弋鬼眼身侧,虽则未有呼吸、尸身也渐趋冰冷,细察却与魂魄相连,尚有一丝生机。

    姜世离叹息一声,阖目道:“可惜……没有救下魔衣与幻月二人……”

    这一对覆天顶之初,就跟随左右的兄弟——

    至少、今日定要保住玄火与鬼眼!

    魔君睁开眼,神情坚毅,道:“……修复元魂之力耗损极大,即便埋入我心血也未必足够,需将他二人安置里神殿内。”

    血手了然,但见魔君额头滑落冷汗、面色越加偏白,惊而道:“主上!”

    姜世离借他支撑、调息片刻,叹声道:“无妨……强夺命魂之术,终究暴烈了些。”

    血手咬牙再三,仍是道:“属下明白主上用心,但关乎此种禁术……属下恳请主上,不可再贸然施法。”

    魔君看向护法、神情直与两年前九龙阵之时如出一辙,只怕再有下次、就如当年一般,护法先行自作主张,极力回护君主了——

    姜世离轻叹一声,摇头道:“如护法所愿。”

    遂将玄火、鬼眼二者元魂置于法阵内,尸身藏于里神殿中,由魔兵看护。

    之后,魔君下令封堵圣殿通道,开启各处机关、严防凡人踏入。

    **

    蚩尤冢外。

    烈焰翔鹏发出一声悲鸣。

    姜世离看向它,叹道:“教内乱斗,人心离散,净天教大势已去,部众均已撤出总坛,如今覆天顶既成众矢之的,想来蜀山率众攻破防线亦毋须多久,但金碑石在此……”

    烈焰翔鹏振翅盘旋、大有背水一战,有来无还气概,魔君摇首道:“金碑石在此,你就仍需替我镇守此地……譬如千万年来一般,若有一日教众归来,还可共襄盛举。”

    若不然——

    权当饲主已殁,再投明主罢。

    烈焰翔鹏追随经年、自然明白主人用意,此际声声悲鸣、听来凄厉,分明凰鸟之躯,目中竟是垂下泪来,坠在魔君掌间、俄而化成一束魔息,袅袅云散。

    当真,去留无痕。

    姜世离一声叹息,双目微阖、拂袖道:“……好自为之。”

    言罢魔焰一闪、掀起符文骤起火芒,譬如当年炎缚厅内,道道炽焰枷锁、绑缚石门上,将内外牢牢阻绝。

    隆隆之声中、巨石訇然坠落,这片经由魔君与护法之力开启遗冢,终于重又归于虚无。

    血手立于魔君身后,此时深深跪首,道:“主上……”

    姜世离阖目仰首、四周漫山遍野,传来喊杀震天,惟独此间、尚算静谧——

    无天冒死杀伤枯木,此举大出料外,是他失策、未能估算唐风心境,而今尊者去四、防线大破,至多一日夜,蜀山就可领兵杀上覆天顶。

    这一战……要不了多久了。

    魔君负手卓立,留下一道背影、烙在护法眼中,血手惟有抬首、再次请命,道:“主上!”

    姜世离长叹一声,睁开眼来,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你与毒影,尽速护送倩儿离开。”

    血手心有不甘,奋而道:“属下既为魔君护法,自当与主上同生死、共进退!有毒影在,夫人决不可能有事——”

    魔君却如旋风般回身,沉声道:“血手!”

    此际瞳色乍深、难得目光如炬,显见动了怒气,一如当年血手自作主张、在九龙阵内埋下自身魔血,以至阵势被破、代替魔君受下重创,魔君当时怒不可赦,自己是如何作答?

    血手神情坚毅,仍如当年、一字字,道:“属下说过,主上若要责罚,属下绝无怨言,但只要属下还活着,就不会任由主上冒险。”

    四目交投,片晌、俱是无话。

    魔君叹息一声,道:“血手,你可还记得当日发下誓言?”

    血手浑身一震,瞳仁微缩,竟似颓然,道:“属下……记得。”

    姜世离垂目、凝视护法,道:“若我姜世离为魔君一日,你厉岩便是我护法……魔君和护法,究竟是怎样做的,有谁比你更明白?”

    血手不答,内心刺痛、形如针扎,魔君再道:“……我为魔君一日,就要率领教众披荆斩棘、直达乐土,奈何时不与我——”

    联想锁妖塔下、故人舍身取义,余下仓惶不定、难以置信……以及,怨憎不已。

    魔君自嘲一声,抛去旧日种种,低声道:“净天教已陷两难,值此危亡之际,能让我冒险一搏的原因,就在于你是我的护法。”

    血手闭紧双眼,咬牙道:“主上不必再言,属下……明白!”

    魔君乃万人之景仰,亦是向天之祭祀。

    而今人魔疲于交战,净天教却祸起萧墙、败于内政,一旦颓势尽显,自然大局底定,只是血海深仇,却非胜败可清,魔君必成众矢之的——

    无论姜世离如何强横,要一己之力鏖战群雄,最坏打算不过两败俱亡!

    届时,能统领其余部众的,惟有分得魔君之息、觉醒蚩尤之力的血手了。

    而这一切,早在宣战之初,他们就已经明白。

    血手惟有用力握紧双拳,才能勉强止住十指颤栗,魔君来至护法身前,神情渐转和缓,叹声道:“起来吧……还有更重要之事,等着你我去做。”

    **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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