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9

    黑熊势在必得,吃下姜承,便可化作人形,它磨砺牙尖,张口就要吞下,岂料此子亦非凡俗,竟全身赤火,连它一并灼烧。

    厉岩眼见如此,又惊又急,悔道:“姜承,住手!”

    他认出此火由来,不同天地五灵,乃姜承本命真元,早知无退路,那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厉岩悔之不及,他一生少有悔憾,而今却想,当初为何教他。

    熊精自然贪图性命,为早日得道,亦不甘冒此一险,它一时迟疑,却叫厉岩捕捉时机,一式横扫千军,魔火跌宕,熊精知他厉害,计较二者得失,目下它腹背受敌,想来危急,当下撤掌弓身,跳出丈许。

    厉岩未敢松懈,一手护住姜承,戒备道:“你怎样?”

    姜承身形一晃,不支倒地,面色惨白,摇头道:“我……怕走不了……你……”

    厉岩喝住他道:“闭嘴!什么走不了,一定走得了!”

    眼见熊精扑上,厉岩心志被乱,匆忙打出一拳,全忘记二者之差,论劲力岂是黑熊敌手,但觉喉中一甜,胸肺作痛,此前一番耗损,已是气血沸腾,再受熊精一掌,必然伤上加伤,屈膝委顿下来。

    黑熊大笑一声,掌爪又向姜承扑去,厉岩心有不甘,再欲抵挡,忽而狂风大作,妖气四溢,厉岩一时不察,被熊精一掌掀飞出去,他大喊姜承,后者避无可避,危急之际,厉岩以全身魔气,施展魔影纵,拼死杀进二人间,救下姜承一命。

    他半步不退,紧守姜承身前,便是左肩洞穿,血流成河,亦休想他动一步,殊不知后者看来,宁可他死,亦不愿厉岩闪失。

    姜承两手被废,动弹不得,他一身染血,看向厉岩背影,道:“你……何苦?”

    不过萍水相逢,何苦——

    厉岩咬牙一笑,将血气吞回,右手魔气激化,将熊精巨爪推出。

    黑熊早已不耐,它一招得手,再不放过,要抓姜承,必然先杀了这小鬼,当下掌爪微动,看似退实则进,厉岩闷哼一声,渗血更多,熊精见他逞强,目中凶光一闪,口中喷出一团黑雾,二人大惊,一时全无防备,煞气侵体,脑中一昏,四肢俱是麻痹。

    厉岩浑身乏力,惨跪在地,姜承心中剧痛,聊以支撑,然则不曾相抵,耳旁已是飓风来袭,将他打落一旁。

    熊精一把擒起厉岩,将他高举头顶,竟是把人抛上,再以掌爪撕裂,何其凶残,厉岩不甘挣扎,毕竟强弩之末,危在旦夕,他自知此劫难逃,惟冀图再看姜承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姜承无端愤怒起来。

    他想,一切皆是他错,竟让厉岩遭此下场,若非为了救他,厉岩又怎会来此,又岂会因他,明知敌不过,仍拼死相护?!

    啊啊——

    姜承不知,在二者眼中,他忽而悲呼起来,犹如浴火重生,周身滔天红光,惊起鸟兽四散,他神情恍惚,蹒跚站起,眉心处一点朱砂,左右延展纹路,缓缓勾勒成形。

    火光随之翩跹,犹如画轴滴下一片浓墨,渲染成赤黑的重彩,煌煌灼烧,那气息压抑混浊,连厉岩亦一瞬心惊,但觉黝黑噬人,绝望暗沉,仿佛稍有违逆,顷刻殒命。

    厉岩呆瞪向他,一时痴怔,似惊似喜,犹未可置信,不知作何神情,而那熊精已浑身剧颤,掌爪卸去力道,目露惧色,再不敢造次。

    惟姜承神情木然,不知身体苦楚,他右臂高举起,那筋肉撕裂,肉眼可见,有暗火缭绕盘身,舔过眉眼、掠过口鼻,化成一道虚影,亮出爪牙,状若吞咽。

    熊精益发胆寒,那惊怕掌在血脉中,避不开、逃不得,非死,便是称臣一途,厉岩趁势一击,那黑熊亦不躲闪,受他一掌,叫他滚下地来,躲过死劫,他咬牙吃痛,却无暇伤势,一心只在姜承,两步并一步抢上前去。

    姜承火灵极盛,而今引得魔息动荡,若不经由控制,便如油尽灯枯,轻则经脉尽断,重则毙命当场,厉岩心乱如麻,亦不知该如何,姜承目下,敌我不分,恐怕认不出他——

    尚在三步外,姜承已眉心微动,直觉挥退来人,厉岩咬牙,抢前一把握着他手,道:“姜承!”

    姜承手指一动,不欲伤他,厉岩心头一喜,扣住他脉门,掌劲被卸,力量一径而走,那暗火微微一闪,倏忽黯淡,而姜承亦软下身去。

    厉岩一把抱着他,长出口气,忽而一声异响,警铃大作,他抬眼看去,果见那熊精凶性不改,巨爪近在眼前,他本能护住姜承,暗道大意,竟疏忽至此,却听一声巨响,火屏抵在二者间。

    姜承睁开眼来,双唇微动,像要说话,厉岩听不清。

    砰的一声在耳后。

    尚不解何故,便有暴风来袭,厉岩抱紧姜承,被热浪掀翻在地,只觉沉重的一声,继而两耳嗡鸣,灵魂四散,他最后眨了下眼,但见冲天剑光下,那黑熊血肉分崩,当是活不成了。

    厉岩脑后钝痛,一片腥热,渐渐血流溢出,把长草染红,有足音响起,远处有人来,他不甘闭上眼,怀中温度被带走。

    “看样子,应该是快醒了。”

    “嗯,醒来就好,把这药给他喂下吧。”

    “……?”

    厉岩睁眼开,昏沉间见谁人影子。

    他浑身疼,尤其是头,疼得像裂开,手脚没力,肚子又饿。

    接着一把声音响起,柔柔的女人的声音,道:“孩子,醒了就好,饿了吧,把药喝下,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她将匙子递到厉岩嘴边,药的苦味熏得头疼。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他也吃过苦药……他?他……是谁?

    厉岩模糊地想着,继而头更疼,让他不住翻滚。

    他疼得很,钻心刺骨,连眼眶一并泛红,像有东西要落出来。

    有人过来按他手脚,被他挥手推开。

    直到疼晕过去,仍是抓着头发,仿佛惦念谁曾贴心的温存。

    **

    厉岩浑身一震,惊醒过来。

    荒石岗上喊杀阵阵,一人一骑仓惶脱逃。

    十多骑在后追赶,弯弓搭箭,将射未射。

    拍马人力有不支,渐伏马背上,呼吸粗重,似受重伤。

    厉岩一眼认出他来,神色一凛,转为不善。

    一排箭矢破空来袭,马上人一惊,振臂抵挡。

    箭镞正中马腿,马匹吃痛,四足乱踏,险险将人甩下。

    厉岩啧的声,身形一展,连续奔出数丈,左足发力,凭空跃起。

    右手封印才解,魔息已然攒起,那气息由来共生,牵引马上人一阵心悸,甫一抬眼,惊见魔爪铺天盖地。

    人群哗然,大声叱喝,有手持刀兵者,纷纷杀将上来,厉岩冷笑一声,状若不屑,右臂一振,那魔爪便潜下地去,化作魔气道道,喷涌而出。

    一时混乱不明,有人翻下马去,有人刀剑抵挡,厉岩身在空中,一气用尽,落下地来,他瞅准一放箭人,足尖一点,将人扫下马去。

    马上人气力用尽,正是强弩之末,见他来援,心神一松,再制不住马匹,眼见要摔下。

    厉岩眉心一蹙,拍马赶上,右手向横一捞,将人提抱在怀,触手一片腥热,他目中忿然,扬手抛出两烟弹,道:“撑着!”

    驾的声,携人而去。

    叁一战上

    二人奔出荒石岗,踱到一处山林,厉岩一打缰绳,翻身下马,朝姜承递过两手。

    姜承强打精神,深吸一气,方才几分余力,侧过半身,让厉岩穿过腋下,把人扶下马来。

    纵观远近,山高林密,地势繁杂,罕有人烟,若非打樵猎户,寻常不会来,确是目下好去处。

    厉岩道他一身伤,过久不宜,着人在旁歇着,牵马进了林中,绑在一棵老树上,回头再取。

    来去须臾,姜承靠在石上,昏昏欲睡,又将风一吹,不多时发起高热,厉岩心中一沉,上前催醒,还未近身,却见姜承浑身绷紧,一记重拳挥出。

    以他现状,不过本能应敌,厉岩闪身让过,一把握着姜承手,在他脸上轻拍两下,道:“姜承。”

    姜承神识恍惚,勉强睁开双眼,一片迷茫,片晌才看清来人,歉然道:“厉兄……”

    厉岩道不妨,将人撑起,缓步向林中走去。

    姜承气血太亏,脚步虚浮,二人身量相仿,厉岩为撑着他,一手扶在腰上,压着伤处,耳旁一声抽气,掌下已是湿透。

    厉岩抱歉一眼,松开些力道,见那伤处,俱是刀兵剑伤,以姜承身手,若非手下留情,岂可让人近身,眼下一身狼狈,不过亲者痛、仇者快,早知如此,当日便该将话说明——

    人类自视甚高,出尔反尔,毫无半点情谊,与之牵连,便是对敌仁慈,于己不利,早晚赔上性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少血的教训,姜承迟早会懂得。

    在成为姜世离那一日。

    悔之晚矣、恨之不及又岂是他一人。

    却都是将来之事。

    目下且行且住,姜承力有不支,厉岩未敢行快,一路深入密林,到山中茅屋,已花去不少时候。

    此处原是猎户歇脚,平常无人居住,厉岩亦不客气,推门带姜承进去。

    到里间,炕上铺被齐整,四方桌椅俱全,案上三两碗碟,犹散着熟肉味。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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