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同人)[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分卷阅读3

    受他契机牵引,厉岩右足一顿,猛然发力,人电射而出,欲突入姜承怀中,占得先机,姜承神情一动,见他步法奇诡,必有后招,一个鹞子翻身,避其锋芒,左手冲拳化为柔掌,一击即退。

    他不高看自己,亦不贬谪对手,单厉岩一招,便知他身法之快,远在自己之上,直如疾风游龙,迅捷无影。

    厉岩招式用老,但见他一掌打来,一式反腕勾锁,竟以精妙步法,强扭身形,右臂屈肘拐出,姜承心中赞佩,不曾硬接,他看出那手力道蛮横,顺水推舟,火灵聚在掌间,乍看不过一推,实则重重打在厉岩肘上。

    后者亦是身经百战,岂能叫他如愿,把臂拦门,以力抗力,一时魔息大作,冲天而起,姜承目光一沉,惟以炫龙拳,噬去紫黑魔障,一个闪身,堪堪避过。

    二人乍合倏分,均有些气喘。

    厉岩兴味大盛,战前已知姜承不简单,胆敢徒手接他右手一招。

    而这正是趣味所在,常人道他形貌迥异,一手黝黑狰狞,避之不及,难得此人坦荡,并无轻视之意,倒真有趣。

    厉岩发丝拂扬,右手虚握两下,似在警示姜承,又像挑衅,后者神情淡然,看不出悲喜,双拳紧握,惟右脚一动,红发半魔笑意大盛,心道有趣,这姜承竟也在提醒他,既要比腿力——

    他身法又加快一重,魔影纵恰如其名,步法之迅,神鬼莫辨。

    姜承弹腿冲拳,揉身而上,拳拳变化,忽掌忽指,拍、打、击,迫厉岩变招。

    厉岩稳扎下盘,弓步马步、仆步歇步,或踢或弹,疾闪姜承两腿,栽拳亮掌,上下翻飞,毫不逊色,姜承则刚柔互用,弹韧相兼,威而不猛,柔而有力,抬腿如风,落地似针。

    二人甫一交手,便以快打快,旁人只道拳爪相碰,迸出火星连连。

    不论山贼还是夏侯瑾轩等,俱大气不敢出,比相斗二人更紧张。

    姜承神情不变,实则暗暗心惊,与世家武艺不同,厉岩一招一式,不曾花哨,大巧若拙,乃经生死淬炼,故而肃杀之气极重,若非无意伤他,收敛几分态势,恐怕威势还要惊人,远不及此。

    未知何故,油然一分好感,然则当务之急,不容分心。

    姜承神色一敛,双腿忽而施力,竟将厉岩下压之势,顶撞回去。

    他全身热力惊人,此时不仅拳上,连靴筒亦烧起似,厉岩神情一紧,再把握不到他踢打速度。

    高手相争,只在毫厘。

    不过一时疏漏,姜承已一拳往面门,厉岩缩身后撤,那火星便擦过发梢,右手魔息喷薄,姜承防他故技重施,捉他另一手,厉岩神情一动,一个反身劈山,未与他可趁之机。

    岂料姜承正待此时,绷直一腿横扫而来,刹时风沙莽莽,割得眼皮生疼,脑中晕眩,他二人此前未曾交手,厉岩却直觉尚有后招,也不便恋战,巧施魔影纵,掠出战阵。

    姜承确是旋焰蹴在即,厉岩如此迅捷,着实叫他吃惊,反之又添一分欣赏,后者却道千钧一发,但见他踏步击掌,直若云起龙骧,石破天惊之势,便知厉害。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二人路数一般,俱是拳掌见敌,难分轩轾,竟有几分相惜之意。

    而另一边,谢沧行嘿笑一声,大为技痒,惹来众人侧目,却是暮菖兰神情凝重,适才一招,厉岩一时不察,落于下乘,险些败北,只是姜承亦有不妥。

    夏侯瑾轩不明所以,瑕功夫不弱,眼力却不及,见二人一笑一愁,一时却不解。

    姜承身形一晃,又勉力站定,面色犹如失血,非一般差。

    那种感觉又来了——

    厉岩回到战前,红瞳逼视姜承。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输,挣扎求存时、掩护同族时,一旦倒下,就是屠戮,为此,他绝不能输。

    他看着姜承,血脉奔腾起战意,辉煌澎湃,似无上荣耀,过去不曾有。

    视乎一种奇妙的力量,在体内流窜,叫嚣着与之搏杀。

    姜承深吸一气,力持镇定,额头颈间俱是薄汗。

    自方才起——不,交手时起,那形如火烧的触觉又席卷而上,每与厉岩交战一分,那痛觉便愈甚,经由发肤渗透血脉,再由内而外,一瞬喷薄,好比走火入魔,又全然不是,只是有什么要涌出。

    厉岩亦在犹疑,他渴求力量,却要靠自身得来,他心惊于这不受控制的战栗,仿佛一个不留神,便会将他燃烧殆尽。

    二人对视片晌,无一开口,目中皆有决意。

    一招定胜负!

    姜承神情坚毅,以无上定力克制疼痛,而厉岩终于使出全力。

    但见他拔地而起,魔影纵接魔煞式,抢入姜承近前,魔手欲抓,后者以拳对爪,炫龙拳腾蛟起凤,狂战于野,将厉岩爪影道道击破。

    厉岩防他后招,一个回风步,提膝挑掌,右臂高举起,魔殓式扬手拍地,魔息直入地下,忽而土石间隙,飞射而出,化作赤黑鬼手撕向姜承。

    锵的声。

    姜承拳剑出鞘,刃口银边在黝黑爪下分外惹眼,两手火灵缠绕,刀边更显凌厉,或格或挡、或劈或斩,将那鬼手尽数砍断,无一错漏。

    一者左击右擒,另者力劈三关,众人眼花缭乱,亦不知谁占了上风。

    厉岩神情一动,料想击不倒他,魔殓式不过惑敌之法,真正杀招还是魔煞式,姜承身法不如他,自然以快取胜,任他一夫当关,也难闯三寨,总有松懈之时。

    而姜承确有不支,他一手劈斩鬼影,心神始终紧绷,长此以往,于他不利,为今之计,惟有示敌以弱,方可出其不意。

    厉岩见他攻势渐弱,有意试探,一掌劈出,魔息激荡处,但听鬼哭狼嚎,威势惊人,姜承却知此招为虚,恐惑乱心志,竟两眼一闭,不为外力扰,双手疾挥,打落鬼影无数,又两耳听风,闻声辨位,忽而心中一动,正是左侧,一声极轻的破空之声。

    姜承想也未想,屈肘向后顶去,同时踢出一脚旋焰蹴。

    此招有别一般腿功,乃真气灌注于腿,激发身中火灵,连续踢打对手的狠招,厉岩心中一凛,道他心志之强,需知惑敌之法,亦是全力施为,不曾留手,姜承竟可临危不乱,有此心性,当真——

    不枉一战。

    厉岩接他一肘,又被连连踢中,饶是右手魔化,一时也臂肘生麻,先机已失,莫怪姜承觑准一击,狠狠一拳打出,厉岩退势难止,人在半空,又受姜承一拳,当即胸口一痛,受下不轻的伤。

    姜承一招得手,亦不进逼,勉强稳住身形,立在原处喘息,深紫领口被汗浸湿。

    胜负已分。

    众山贼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夏侯瑾轩仓惶回神,冲到姜承身旁,后者看向厉岩,淡淡道:“你输了。”

    厉岩按住胸口,脸色青白,决然道:“我没输!再来——”

    不论他人如何看,只要一息尚存,他厉岩便决不认输。

    姜承还待再言,忽而极痛涌上,呼道:“唔——!”

    那痛楚悄然释出,蜷成微黑气息,却叫厉岩一惊,因他熟悉那气味。

    仿佛来自深层,牵引血脉为之贲张的——

    “你……”

    厉岩只来得及说出一字。

    而那群围着姜承的人类,究竟在说什么不得要领的东西。

    静心?理气?——凭什么!?

    他和我、和我们是一样的,凭什么要他压抑!?

    厉岩不再忍耐,而是大声喝问道:“你明明是我们的同类,为什么要给人类卖命?!”

    他挥开手下,勉力站稳,那边谁说了句什么,厉岩毫不在意,反而手下山贼不忿起来,双方再生口角。

    姜承面对厉岩,一片茫然,他试着理顺气息,然而收效甚微,忍到此时早已不觉痛,惟有面色惨淡骇人,他背对谢沧行,故而看不见他眼底叹息。

    夏侯瑾轩但觉姜承触手滚烫,形如火烧,急道:“姜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姜承不欲他忧心,点头道:“……气息已经平复一些。”

    他无意隐瞒,只是如何说心法全无效用?

    反之若不一力抵挡,而是任其施放,便好似舒爽般——

    这个人……

    厉岩神情微变,眉心蹙起,想起一事来,有手下会错意,以为老大不快,将人围起来。

    双方一触即发,姜承咬牙撑起,对厉岩道:“你……要打的话,我们再来比试!”

    厉岩看他一眼,尚有不少魔息残留。

    哼,这不好不坏的状况,打来有什么意思?

    他止住手下山贼,冲姜承一点头,道:“这次胜负未定,先放你们一马。”

    姜承神情一松,却听厉岩道:“那个姓姜的,你身手不错……将来有一天你若是无处容身了,可以来找我。”

    后者一震,容色煞白,半魔与人为敌,以厉岩心性,岂会说这些……无处容身,是何用意?

    一时心如擂鼓,面上难堪,惟故作精神,看向厉岩,红发半魔亦正看着他。

    厉岩冷冷一笑,道:“撤!”

    姜承见他率众离开,又看一眼身边同伴,缓缓摇头。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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